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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翩然-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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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才能引出其中妙处。”聂清然缓缓说道,明亮的眸子中染上了几丝愁绪。

“望月优昙。”凌灏慢慢咀嚼着这个名字,半晌后笑道,“名字倒是好的,就是意境过于伤感。人生也确是如此,我等凡夫俗子只能在这万丈红尘中苦苦挣扎。不过如此良辰美景当前,我们为什么要说这些伤感话,想那些烦心的事。既然有美酒,不如痛饮一场,管它什么六道三生,宿命轮回。”

“阁下倒是洒脱。”聂清然爽声一笑,眼底愁绪尽失,“回前院吧,菜都要凉了。”

凌灏点点头,随她回到前院入座。菜肴已微凉,但也不失美味。两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谈笑江湖朝堂趣事,言道各派武学短长,兴起之时还起身比划两招,好不痛快。

不知不觉间桌上已经空了十多个酒瓶,两人也有了些许醉意,菜肴碗盘已是一片狼藉。

聂清然倒了一杯酒,举杯朝凌灏一笑,白净的双颊染上两团酡红,醉眼朦胧间别有一番媚态。她仰头饮下杯中酒:“这几天本来心中有些烦闷,不过有幸遇上阁下,先是比音律,然后又陪我饮酒,畅谈各方趣事,这几日过得十分痛快,那些烦心的不愉快全没了,真该敬阁下一杯。”

“姑娘可是折煞我了。”凌灏脸颊也染了几许粉红,双眼却仍是清明如昔,“我不也蒙受姑娘款待,吃了好几天的美味佳肴,还喝到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妙酒一现酿。而且这几日与姑娘交谈也十分投机,让我这被俗事缠身的浊人轻松不少。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姑娘才是我的贵人。”

“既然阁下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扯平了。”聂清然又喝下一杯酒,嘴角笑容逐渐扩大,“真是痛快,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古人诚不我欺。”

凌灏但笑不语,只是看着她一杯又一杯的灌酒,眼中却越发清明深邃,偶尔也为自己斟上一杯酒,浅浅轻酌,不像聂清然那样牛饮一通。

聂清然也不看他,只顾自己喝酒,直到醉的趴在桌上毫无形象的呼呼大睡。

凌灏嘴角微勾,却又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借酒消愁愁更愁,姑娘这般聪慧的人也不懂这个道理么?何必作践自己,白白浪费如此美酒。”他起身走到聂清然身前,不管什么男女之防,抱着她朝屋内走去。

第二天一早,凌灏睁开双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一线酿的后劲很大,昨晚虽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感觉到了头昏脑胀。等清醒会儿后,他抬起头搜寻聂清然的身影,看遍不宽敞的竹屋后却一无所获。

这几天都是谁先醒谁去做早饭,可能去做早饭了吧。凌灏想到这个可能性。

他起床整理好衣衫后,走出屋子,一眼就看到了竹桌上压着的纸条,清秀纤细却又不失傲气的字体,正是出自聂清然之手:

家中有事,先行一步,有缘再见。另,早饭在炉上。

凌灏淡淡一笑,收起字条,走去炉边,盛了一碗粥,就着桌上的咸菜吃起来。虽然她说白粥而已,本就没什么味道,但他煮的粥和她的手艺却有天壤之别。她的粥稠而不黏,香浓可口,他的粥却清单寡味,水米分明,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想到这一层,凌灏忽然笑着摇头,暗道:这几天总是吃她做的饭菜,恐怕回去之后看不上眼府里厨子所做的东西了。

喝完粥,他自觉的清洗了锅碗,又灭了炉里的火,朝林外走去,没有半点留念。放松了七天,外面要处理的事怕是堆积成山了。

就在此时,一只乖巧的白鸽落在凌灏的肩头,右爪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他抽出竹筒,取出里面的纸条,只扫了一眼,原本还轻松的表情立马变得严峻起来。他握紧纸条,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天下风云出我辈 第4章 刺杀事件(1)

林中七日悠闲,凌灏一踏出林子就接到了手下的飞鸽传书,慕容世家的新妇,丞相府的二小姐董淑菁在新婚第二日被刺杀,时至今日仍旧昏迷不醒。慕容世家和丞相府皆大怒,悬赏五千两白银缉拿真凶,沿途官府皆惧于丞相府的势力,纷纷全力相助。

一时间城中百姓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被当做刺客抓进大牢。

与此同时江州府衙不仅没有全力去追捕真凶,却把敛财的心思放在了这个案子上。他们知道能在慕容大少手里伤人的人必不是平常百姓,但被抓进来的平常百姓却不少,所以每个被抓进牢的人只要交三十两银子的就可为自己赎身,而这笔钱并不用上缴朝廷。

江湖上还有不少人传言说是星月宫指使这次刺杀,原因便是一直以来慕容昊与星月宫主聂清然是被全江湖看好的一对,谁知慕容家主却向丞相府提亲,慕容昊抗争不得,只得娶了董淑菁,聂清然怀恨在心,便指使人去杀董淑菁。

凌灏听见这言论时不禁觉得好笑,星月宫是何等地位,虽然全是女子,却是江湖朝堂谁都不敢小觑的势力。即使比不上数百年来屹立不倒的御剑门和后起之秀慕容世家,但也绝对是个敢作敢当,不逊须眉的门派。

那聂清然既能成为一宫之主,必然不会是小心眼至此的女人。而且星月宫的势力分散,宫主的命令必须得到副宫主和四大使者同时赞成才能行动。

依照聂清然及副宫主徐亦游以及四大使者上任四年以来星月宫的发展势头,就算那聂清然是个目光短浅的女人,另外五个女子也必不是如此,否则星月宫早在这几年的江湖争斗中被连根拔起,怎会发展到如今连御剑门和慕容世家都要给几分颜面的地位?

不过——

凌灏轻嗤一声,朝江州府衙走去。现如今江州状况十分混乱,再这样下去暴动是迟早的事,是该他出面稳定局势了。

“站住,何处刁民,竟敢擅闯江州府衙。”守门的两个衙役拦住男子,呵斥道。

“告诉你们大人,就说定北侯来访。”凌灏不徐不疾缓缓道,他把玩着一块玉佩,并不看向两个衙役。

两人先是面面相觑,继而哈哈大笑,左边那衙役指着凌灏的鼻子道:“去去去,你要是定北侯,大爷就是那皇帝老儿,快给大爷滚,别妨碍大爷的公务。”

整个天曌谁不知道定北侯凌灏是何等人物,以区区二十四岁之龄,手握朝廷四方边陲八十万兵马大权,御林军统帅是他心腹,京城都统是他门生,从一品大员到七品芝麻官,这朝廷上下至少有四成的官员唯定北侯马首是瞻。

虽然董炎一党也是朝中一大派,但在凌灏面前,董炎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行事必是小心谨慎。说凌灏在朝中只手遮天,挟天子以令诸侯都毫不为过。异姓封侯更是昭显了他无上的权力,就连出行的仗势都是仅次于皇帝,而与皇亲国戚相同的七十二人仪仗队。

眼前这年轻人,虽是年龄相仿,但不论是仗势或是气势都远远比不上那传说中的定北侯,况且定北侯就连慕容府的婚宴都以公务繁忙为借口未曾出席,怎会出现在江州府衙之前。

“我若是定北侯又该如何?”凌灏抬起头淡淡扫他一眼,黝黑的眸子中并无半分怒意,却让那衙役自心底生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若你是定北侯,大爷就砍下这脑袋给你这‘猴爷’当球踢。”那衙役虽然心下惧怕,却还是壮着胆子呵斥。另一个衙役也在一旁帮腔,甚至抽出佩刀来恫吓男子。

“那本侯可就却之不恭了。”男子冷笑道,也不见如何动作,只是白光一闪,右边衙役手中的佩刀就到了他手里。

一丝血迹从刀尖滴落,左边那衙役则已身首异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了一脸尘土,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一双眼睁的老大,不明白自己为何落到如此地步。没有了头颅的躯体却还立在原地,十分狰狞,吓的路人纷纷绕路,却又好奇的偷瞄这里,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凌灏抬脚一踢,那圆滚滚的头颅就如蹴鞠般飞进门内,刚好砸到了那群急急往外赶的人中为首的中年男子。

那人还不知是何物,抱在怀里一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忙丢掉那颗头,正欲叫兵拿人,却在看见来人之后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他连滚带爬的扑到来人脚下,哆哆嗦嗦的说:“侯爷息怒,侯爷息怒。”

“江州知府?叫什么来着?陆成勉?陆大人,你何时见到本侯发怒了?”凌灏似笑非笑的看着脚下如筛糠般的男人。

“下、下官知错,不、不知侯爷驾临,有失、有失远迎,还请侯爷恕罪。”陆成勉哪还敢反驳什么。他是董炎一派的人,生怕这定北侯故意针对他,他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官,哪有能力与定北侯相抗。

“恕罪就免了,本侯不过是途经此地,见这江州城里人心惶惶,听闻慕容家的新妇被刺杀,陆大人你正在彻查此事,所以来看看有何能帮忙的地方。”凌灏扫了那右边的衙役一眼,道,“本想叫人通传一声,谁知有人说本侯并非定北侯,还出口侮辱当今圣上,是以小惩大诫一番,倒是希望陆大人恕罪。”

那衙役见这阵仗早已吓得瘫倒在地,屎尿俱出,连求饶都忘了。

“岂敢岂敢,侯爷忠心为君,下官等皆以侯爷为榜样,怎敢怪罪侯爷。这群饭桶是下官平日里太过骄纵,所以才有眼不识泰山,侯爷肯亲手教训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怎敢怪罪,怎敢怪罪。”陆成勉脸色惨白,连连磕头道,“来人,把这不知好歹的畜生拉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陆大人真是体恤下属。”凌灏淡淡开口。

“未知侯爷的意思?”陆成勉小心翼翼的问,不管凌灏要如何他都会答应,只要不牵连上他就什么都好说。

“凌迟处死,以示警戒。”凌灏缓缓吐出八个字。

“是是是,下官马上着人去办。”陆成勉使了个眼色。马上有人拖起瘫软在地的衙役和那无头之躯下去了。

周围的路人全都吓得一身冷汗,纷纷散去,不敢再偷瞄此地,生怕祸患降临到自己身上。

“现在陆大人可以与本侯入内商量此案了吧。”凌灏瞥他一眼,淡淡道。

“侯爷里面请。”陆成勉立马恭恭敬敬的引着凌灏走进府衙,生怕怠慢了这位贵客,惹祸上身。

天下风云出我辈 第5章 刺杀事件(2)

自定北侯凌灏来后,江州城的局势马上稳定下来,所有受冤被抓的人全部得到释放,不用交一个铜板,官府反而每人补偿二两银子作为压惊之用,已经缴纳赎金的百姓不仅能全数拿回银子,还能额外得到五两银子的补偿。

一时之间城中百姓皆赞扬侯爷的英明。

虽然很多人目睹了府衙门口定北侯的狠辣手段,但江州衙役平日里没少欺压百姓,再加上侯爷带来的福利,是以百姓根本没人说定北侯的不是,反倒说那是侯爷为普通百姓出头的仗义之举,定北侯的名望在江州城迅速提升。

凶手迟迟未曾归案,慕容世家和丞相府的压力齐齐涌向江州府衙,若不是有定北侯坐镇,怕是小小的陆成勉早被两家挫骨扬灰,以责他办事不力之过。

另一厢,江湖上关于星月宫是此事主谋的怀疑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人绘声绘色的说当日那聂清然是如何凶狠的屠戮侍卫,如何如嗜血罗刹般剑下无一活口,如何声泪俱下的指责慕容昊的背信弃义。

是以最近星月宫主的形象已从以前的精明干练,杀伐决断变成现在的阴险易妒,心狠手辣,星月宫的声誉也一落千丈。

凌灏自是不会去管星月宫的形象好坏,刺客的真实意图才是他所需要考虑的事。

这一手既打击了慕容世家与丞相府,让他们知道即便处于两大家族的保护下也不是无懈可击,另一方面借由这次刺杀成功打击了星月宫的声誉,就算最后证明并非星月宫所为,时日已久的流言也足以对星月宫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而且别人更会产生一种心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星月宫之所以会被别人误解,定然是自身有问题。

不管如何计算,星月宫都是最大的受害者。事情已经过了半个月,谣言越来越严重,两家中已有沉不住气的人暗中挑衅星月宫,幽州分舵、沧州分舵和并州分舵分别被不知来历的人袭击,冀州分舵和剑南城分舵被官府以聚众闹事的借口查封,两家都在变着法儿给星月宫施加压力。

反观星月宫总舵所在地的越州却风平浪静,不论是正副宫主还是四大使者都没有就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甚至连分舵的遭遇都没有正面表示什么,只是发了一个告示要求星月宫从上到下谨言慎行,不要做触犯律例的事。

这次的刺杀表面看上去星月宫的确受损严重,但世事无绝对,若真是星月宫所为,那她们的真实意图可就耐人寻味了。待到事情闹到不可开交之时,她们再交出一个所谓的凶手,那时全武林都会觉得愧对于她,而人性中的愧疚,若是善于利用,可是一把利器,不白费所折损的名声。

能对自己这么狠,不惜重创自己来达到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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