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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徐姐姐,宛儿这厢有礼了。”慕容宛微微一福,神情甚是尊敬。
“慕容小姐如此大礼,亦游怎生受得起?”徐亦游同样还以一福,然后在聂清然的眼神示意下坐回座位。
“慕容小姐,亦游性子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哪有,宛儿前来除了敬酒还有别的事要劳烦聂姐姐呢。”慕容宛笑意盈盈,“据闻星月宫主文物俱佳,宛儿今日得一名师指点,学得几首粗浅曲子,故此想弹与聂姐姐听,请姐姐为宛儿指正一二。”
“在下不过初通音律,怎及慕容小姐,这等提议岂不是要让在下于在座诸人之前丢人么。”聂清然微微一笑,推辞道。
“聂姐姐太谦虚了,燕儿,上琴。”慕容宛柔声道。
“是。”燕儿麻利的为她搬来古琴,小几,矮凳,慕容宛便当中而坐,轻轻调几下音色,素手轻拨,宛如山涧清泉的音乐自她指下泻出,渐渐充盈于大厅之中,清新脱俗的声音冲散了刚刚浮华急躁的脂粉之气,配以江面上吹来的阵阵清风,就连夜晚都温和了几分,众人无不沉浸其中,觉得全身都放松下来。
聂清然却在犯难,自己的琴艺不比慕容宛差,可若当真比起来,故意输,输掉的是自己以及星月宫的名声,赢的话却可能得罪这位大小姐,只单评价更是不知如何说才好。不是怕了慕容世家,只是实在无谓这么早便起冲突。
在场之人见识过聂清然琴艺的人无一不是暗自发笑,她这举动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她的琴音太过软弱,在一些换音的节奏把握不是很好,有些许生硬,但都被她以巧妙的琴音掩盖过去,不是对音律有颇高造诣的人是听不出来的。
至于聂清然的琴音,见过落雁城那一战的人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琴弦响处鬼神泣,素手拨出天地惊。以内力伴以琴音,奏出那首令天地变色的《破阵子》,每个音符,每个起承转合都被赋以极大的力量,闻者热血沸腾,自心底生出上阵杀敌的迫切欲望,更使得狄戎的狼马大军意志崩溃,嘶鸣慌乱,天瞾不战而胜。
那等气魄,那等能力,那种惊才艳绝、天下无双的气势又岂是这样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所能比拟的?
一曲完毕,凌灏率先鼓掌称赞:“慕容姑娘好琴艺,如此美人,如此佳曲,这瑶台水阁才算名符其实!妙妙妙,震荡浮一大白!“他端起酒杯,向慕容宛道:“这杯本侯敬姑娘,先干为敬。”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其余之人或是攀附凌灏,或是真心赞美的也都鼓起掌来,一时间掌声如雷。
慕容宛见凌灏开口赞她,不由得心花怒放,一时脸上娇羞无限。她轻移莲步,来到聂清然座前:“宛儿已弹奏完毕,未知聂姐姐有何指教之处?”
半缘修道半缘君 第74章 夜宴(3)
“慕容小姐琴艺无双,在下实在不敢妄加评论,以免贻笑大方。”
“聂姐姐太过客气,若姐姐对宛儿的琴音没什么可说的,那不如请姐姐也来演奏一曲,让宛儿开开眼界?”慕容宛笑容甜美,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真诚。
万俟琮突然轻笑出声,原谅他的不厚道,可是场上的这名女子实在是太不自量力,可怜的蠢女人,别人步步退让,她却要死死紧逼,非要让自己出丑于人前么?
大厅中人的目光都被他这一笑吸引过去,万俟琮见这么多人看着自己,马上敛了笑意,若无其事的端了杯酒细细品尝。慕容宛见是万俟世家的公子,也就不多做计较,仍是等着聂清然的反应。
“这怕是不大好吧。”聂清然迟疑,这慕容宛为何对自己步步紧逼?
“聂宫主,既然慕容小姐想见识下你的琴艺,你便弹奏一曲吧。说起来本侯亦很久未听你弹琴了。”凌灏见她仍有疑虑,便道,“慕容小姐想知道你的真实水平,你可千万不能藏私,否则本侯都要替慕容小姐鸣不平了。”
见凌灏句句维护自己,慕容宛更是欣喜,她满怀期待的看着聂清然,不是期待她有多高的水准,是期待她能出丑于人前。
“聂姐姐,既然侯爷都如此说了,你便弹奏一首让宛儿见识见识吧。”慕容宛自信自己的琴艺必定会强过聂清然,是以极力要她上场演奏。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聂清然看看凌灏,他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那眼神却分明在说快去赢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闺阁小姐吧。
从小因为太过顽皮,所以前任宫主叶澜就让她练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来修身养性,不想这些东西学了个全,性子还是没好多少,照样带着一群师姐师妹到处搞破坏,比男孩子都淘气。在外人面前还能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跟自己人在一起那些小毛病坏脾气就暴露的一览无余,好在她处理正事时很是严谨,一丝不苟,没有白费叶澜的一场教导。
聂清然坐在琴边正在思索如何将自己的水平压下去,以使与慕容宛的水平相齐,好使两方都保存面子。凌灏见她半晌没动,开口道:“聂宫主怎得还不演奏,是不好意思在众人眼前献艺么?无妨,本侯今日心情好,与你合奏一曲如何?有笛子么?”他最后一句是对常天所说。
“有。”常天立马差人送来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笛,恭恭敬敬的递给凌灏。
凌灏接过笛子,试了下音色,又道:“本侯今日可算舍命陪君子,与你一道出丑了,你要弹奏哪首曲子?”
这下聂清然来了兴趣,凌灏对音律的精通她早就知道,不过他似乎还没在这么多人跟前演奏过,当然醉月楼那次除外。殊不知在场之人都甚为好奇这定北侯是否真会吹笛,连一直低头喝酒的万俟琮都抬起头,饶有兴致的看向凌灏。
“广陵散。”聂清然脱口而出,这《广陵散》的大部分早已失传,但前朝一位乐师根据与其同时代同类乐曲的风格配以自己的见解而谱了一曲新的《广陵散》,知道的人很少,聂清然也是由一位古琴大师传授而学来。
可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记得以前在竹林中与他谈论过这《广陵散》,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这首曲子如何弹,若他现在仍旧不知,岂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失了面子?堂堂定北侯在众多宾客面前下不来台,太那个啥了。
聂清然略带歉意的看着凌灏,事已至此,她也不知道如何做才能挽回这局势了。
“好。”凌灏只是微微一笑,面上并无为难表情。
聂清然心有疑虑,但事已至此,已是骑虎难下,只得抬起双手拨起琴弦,凌灏也在她动的同时横笛而吹。聂清然欣喜的发现疑虑是多余的,凌灏对这《广陵散》的把握程度甚至在她之上!
一念至此,她不由得心态轻松,曲子更弹得得心应手,美妙绝伦的琴声配着悠扬悦耳的笛音飘荡在江面上,在座之人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瑶池仙乐。
事到如今,聂清然也不得不佩服起凌灏来,不论节奏如何多变、崎岖,他的笛音总能不徐不疾地合着琴音。此时的凌灏目光柔和,修长的手指灵活而奏,碧绿的玉笛映着他俊美的脸庞,减少了平日里的冷峻,整个人更显清润。
慕容宛诧异的看着聂清然,直到一曲完毕,潮水般的掌声响起,她才回过神,也才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聂清然。
开始说她文武俱佳不过是客套之词,因为整个江湖都少有人知道她会弹琴,待到后来自己的一曲得到众人赞美之时更想挤兑一下聂清然,因为哥哥把她说的太好,而凌灏又倾心于她。
不想聂清然果然是文武双全,这一曲《广陵散》是自己练了多时却仍旧弹不好的曲子,所以此次前来拜访那古琴大师就是要请求指点一二。
谁知聂清然居然轻轻松松就弹了出来,并且还与凌灏的笛声配合得如此之好,一曲琴笛合奏真真美如天籁。
“星月宫主,定北侯,果然厉害。”林霁轩摇头晃脑,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乐曲之中,“弹奏间击毙五人,这份手段,啧啧!”
徐亦游白他一眼:“来者不善,杀气凌厉,自找死路。”
“是是是,徐姑娘所言极是。”林霁轩忙赔笑道。
徐亦游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原来两人合奏之时有贼人窥伺在周围,凌灏早已察觉,聂清然亦已察觉,正考虑如何退敌时凌灏提议合奏。两人所奏之曲看似普通,实则内含巨大内力,本来聂清然只想击退便罢,凌灏却调息内力,击毙五人,余人全部撤退才罢休。大厅中除了几个内力深厚的人以外,无人察觉两人乐曲中的异常,只知是一首绝妙的曲子。
“凌灏果然够狠。”万俟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低声道。
“刚刚那路人马也是不怀好意。”拓跋豪沉声道,“应该是暗影楼吧!”
万俟琮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没有说话。
“献丑了。”聂清然向周围福了一福,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
“怎样,本侯的笛艺还不太丢聂宫主的脸吧!”凌灏轻笑,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聂清然莞尔一笑,端起一杯酒,仰头饮尽。
“侯爷笛艺可算是天下无双,下官佩服的五体投地。”马上有人出来拍马屁,随之附和的人越来越多,什么溢美之词都蹦出来了。一时间厅中热闹非凡。
“聂姐姐琴艺超群,宛儿心服口服,还望姐姐以后多多指教。”慕容宛心有不甘,但却无可奈何,自己确是技不如人。这也是这位世家小姐长这么大第一次产生挫败感,败得彻底。嫉妒之心油然而生,但大庭广众下却不能发泄出来,只有笑着祝贺聂清然。
“慕容小姐过谦了。”聂清然知道自己再若谦虚就显得虚伪了,只得如是说。
慕容宛看凌灏一眼,后者似乎在对她笑,她不由得欣喜异常,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心还在怦怦直跳。只是这沉浸于爱慕的世家小姐又如何分辨出凌灏那笑是冷笑而并非爱慕之笑呢?
“聂宫主好琴艺,佩服佩服,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位与歌舒狂歌同座的漂亮女子举杯贺道,一双大眼里满是真诚,不似慕容宛那般有深意。
“姑娘谬赞,在下可不敢当。”聂清然亦举起酒杯,笑道,“未知姑娘是——”
半缘修道半缘君 第75章 夜宴(4)
我叫歌舒笙歌,聂宫主可以叫我笙歌,旁边这老是装得很深沉的男人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歌舒笙歌笑着挽住歌舒狂歌的手臂向聂清然自我介绍。
聂清然恍然大悟,难怪这女子与歌舒狂歌举止亲密,原来是亲兄妹,细细看去,两人的眉眼果真是有几分相似:“原来是歌舒小姐,失敬失敬。”
“什么失敬不失敬,你们中原人就是礼节多。”歌舒笙歌道,“今日见到聂宫主心下甚是爽快,这一杯我先干为敬。”她一仰头,杯中之酒尽数入口。
“请,”聂清然对这姑娘心生好感,便也一饮而尽。
待这段小插曲过后,宴会又开始热闹。美丽的舞姬继续翩翩起舞,各色人物又在各自交谈,如此大的宴会,各种人物都有,正是扩张自己交际网的大好时机。
仍然不断有人向凌灏敬酒,徐亦游对林霁轩还是爱答不理,歌舒家两兄妹正在小声交谈,拓跋豪和万俟琮仍是只顾喝酒,偶有人来敬酒几乎全是拓跋豪招呼,万俟琮却似事不关己。慕容宛那边有很多世家公子搭讪,但全被丫环打发,她自己却时不时偷瞟凌灏。
“其实刚刚没必要痛下杀手,让他们行动后再动手不好么?”聂清然尽量压低嗓门对好不容易闲下来的凌灏说。
“你刚要弹《广陵散》不就是要试试我的能力么?”凌灏轻笑,“那些人敢来行刺,那么给点教训也不错。即使动手,你的剑下也不会留活口吧?”
“虽是如此,但至少会有一点线索,如此一来,什么线索都没了。”聂清然道。
“暗影楼办事一向干净,留下他们也会自杀,无用。”凌灏道,“而且能被你我二人内力合力震死,也就是些酒囊饭袋,很可能只是先遣之人。就当我们做个顺水人情帮暗影楼去芜存精了。”
“也罢,左右明早袖舞的信息就会来,有无活口一个样。”聂清然轻声叹道,“只是我想不通他们为何行动如此迅速,本以为他们会收敛一段时间。不想如此沉不住气,端木渠究竟在想什么?”
“明早?星月宫办事效率真高。”凌灏笑道,“上次醉玲珑的资料也送来得迅速,原来她的背景这么复杂。”
“我也没想到呢,看上去不过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结果是暗影四骏之一的赤兔。”聂清然凉凉一笑,“如果你那日在醉月楼留宿,怕是就能领略一下这赤兔的风采了。”
“吃味儿了?”凌灏戏谑一笑,“看你也没什么兴致,要不我们走吧。”
“别,这是人家专程为你设的宴会,你若先行离开多不好。”
“那又如何,你看徐姑娘也已露倦像,这宴早该散了。”凌灏不以为意的摇摇头。
聂清然抬眸一看,果然徐亦游在那边已呵欠连天,睡眼惺忪的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