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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文拣起竹杖,吸着气,缓缓将竹杖举过头顶,也跪直了腰腿。臀部和腿上立刻又崩裂了几处,
周棋冷道:“我吩咐你的话,不想多说,你再敢啰嗦,我就直接拿了板子说话。”
“跪到下午当值的时辰再起来。”
周棋冷冷地吩咐道:“也不许换了衣裤,既然不听爹的吩咐,就该好好长长记性。”
燕文应道:“是,小文记住了。是小文不孝,惹爹爹生气。”
周棋出门,看燕杰坐在那里掉眼泪,又是一阵心疼,过去拉起燕杰,止住燕杰道:“不用给你哥求情,义父这把力气,也打不坏他,让他跪着好好想想吧。”
又道:“这事情,你做得对。小文一时糊涂,等日后自然知道,咱爷俩个是为他好。”
燕杰看义父竟有些伤心的模样,也不敢再给大哥求情,只好安慰周棋道:“大哥一定也是被丽儿骗了的,爹不用担心,大哥不敢不听爹的话的。”
周棋摇了摇头,也不多说,燕杰便送义父回房休息去。两人虽然都没吃完饭,此时也都没有胃口再吃了。
可怜燕文别说吃饭了,当了一上午值,回来就挨了这一顿狠打,如今裤子也不许提,对着满桌的饭菜,却只能双手举着竹杖,笔直地跪着。
有人推门进来,燕文自是不敢动,只是窘迫地满脸通红。燕月过去拿走燕文手里的竹杖,“行了,周总管提前赦了你了。”
燕文看如今距离自己当值还有一个多时辰,知道是燕月师兄去求情,却不好意思道谢,只是有些支撑不住,身子摇晃了一下,燕月扶了他,笑道:“想不到周总管打起人来,倒与老大有得一拼,难为老大还常说周总管太过谦和。”
燕文痛得吸气,也忍不住笑道:“爹他老人家,还总说师兄太护着咱们呢。”
燕月也忍不住笑。对门口探头探脑地燕杰喝道:“还不滚进来帮忙。”
燕杰忙跑过来,却躲在燕月身后不敢上前,嘀咕道:“刚才大哥让燕杰滚出去来着。”
燕文看了弟弟一眼,燕杰的眼睛还红肿着,想必是没轻哭,这孩子,一哭起来,似女孩子般能掉眼泪啊。这必定是燕杰去求了燕月师兄,燕月师兄才会去爹跟前求情的。
“你现在可以滚过来扶着哥了。”
燕文依旧板着脸,可是语气却很温和,看着弟弟立刻笑得开花的脸,小心翼翼过来扶自己的模样,燕文心里叹口气:哎,遇上这样长不大的弟弟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受着呗。
☆、父子之间(上)
悠然堂。
前面是一片开阔的池塘;远处青山朦胧,岸边杨柳依依;铺着螺纹花的宽阔碎石子路蜿蜒至亭边;踏上三级石台,红松木的地板平整光亮,两侧的回廊;雕着精美的花卉图案。
阳光透过雕花的轩窗射进厅内;将厅内件件擦得发亮地红木家具;渡上了一层金辉;映衬得屋内几名俊美的少年更是眉目如画。
小井恭敬地站在一侧;用尽量简短地语言;禀告着这几个月来;京城花卉坊和潇湘茶庄的运营情况。
小卿随意翻看着手里的二簿整洁、平整的账册;漫不经心地听着小井的汇报。
“乏善可陈。”小卿淡淡地说了一句:“下一个。”
小井欠身:“小弟继续努力。”接过师兄扔过来的账册,退到一边。
小莫禀告的是莫居和碧落十二宫的情况。
收到的待遇还不如小井。
“你仔细着吧。”小卿头也不抬:“莫居的营业状况毫无突破;十二宫的利润却又创新高;不是你那的厨子也都改行做了杀手吧。”
“小弟回去深刻总结教训;及时整改,请师兄放心。”
恭敬地回师兄的话,小莫心里叹气:“莫居的生意三分本,七分利,况且如今太平盛世,饮食业尤为发达,能分得如此大的一块蛋糕,已经够招人嫉恨了。碧落十二宫的‘买卖’,一本万利的不说,如今几乎已经没有竞争对手,‘生意’自然是火爆。”
燕月看燕杰,燕杰只殷勤地给老大添茶。
燕月只好点名:“燕杰,你把天盟的事情向老大汇报一下。”
小卿摆手:“废话不用多说。就说说这两张单子是怎么回事?”
燕月接过老大甩过来的单子。是天盟最近的两笔支出费用。不太大。一笔五万两,一笔二万两。只是,单子上签的章略有些碍眼:燕萧萧。
当然,最碍眼的还是,银两的支付地:平阳。
“萧萧她顾念姐妹之情,给宛然买了处房子。”燕月看着那章,盖得洒脱,我家萧萧毕竟还有些大少爷习气未改,随随便便手一挥,七万两没了。
小卿微笑着看燕月:对未来的小姨子,手笔够大方的。
燕月和燕杰虽然贵为天盟的正副盟主,虽然天盟有大把的银子取之不尽,但是没有小卿的允许,两人别说七万两,超过一百两银子的支出,都要得到小卿的批准。
即便事急从权,事后也要立刻报备。
傅家不缺银子,傅家的很多弟子,如今也是日进斗金,赚了大把银子,但是未满二十,未行冠礼之前,还是孩子,是孩子就必须守孩子的规矩,花钱要得到尊长师兄的许可。
千万别惯孩子乱花钱的毛病,可以帮助别人,仗义疏财,也可以发扬爱心,捐献灾区,但要是敢自己没事花着玩,就等着挨板子吧。
未及成年,还敢在外私置田产,胆肥了你。
“这是萧萧处理的,小弟也是事后才知。”燕月小心地看老大脸色。
小卿微微一笑:萧萧处理的?这借口好。能想得出来,觉得挺得意是吧。
“燕姑娘如今坐你天盟的第三把交椅,的确有权调动这些银子。”
小卿微笑着,自桌上又拣出张单子来,递给燕月:“签了。”
燕月看着单子上的字据,脸色有些发苦,举着单子看小卿:“师兄,这个,这个……”
这是一张地契转手的单子。
萧萧给宛然在平阳紧挨着平阳王府旧址附近,五万两买了一处地皮,另二万两兴建一座宅院。
小卿给燕月的这张单子,便是将那地契转手的单子,七百两,转给赵玉翔。
“这处地皮正好建个演武场。”小卿淡笑,舒服地往椅子扶手上半靠了身子,右手轻轻捻动左手拇指上的一枚墨绿的翡翠扳指。
“当初师父交办这个差事时,因了这处地皮的老夫妇,无论如何不肯割让,我只得放弃。想不到天盟果然好手段,几日的功夫,竟盘下了这块地皮。如今,就送个顺水人情吧。”
天盟虽然是商会联盟,却是三分白,七分黑,虽然燕月和燕杰接手后,多方改革、整顿,约束,天盟中人虽然不至于再做些欺行霸市、作奸犯科之类的事情,但是,有些手段也并非是那么上得台面的。
小卿若想追究,燕月和燕杰都难逃御下不严之责。
燕月再不敢多说,拿出自己的印章乖乖地签了。
小卿接过单子,也不看,将单子扔到书案上,才对燕月道:“你们三当家的若还想给妹妹置办田产,你这大当家的最好提醒一句:给我错开平阳这个地界。”
最后一句话,小卿已经有些微怒。
“是。”燕月忙欠身,半天不敢抬起头来。燕杰在旁也噤若寒蝉。
侍立在一侧的玉翔,就更哆嗦了。
“师兄……”玉翔嗫嚅道:“宛然在平阳置办田产的事情,不是小弟让的。”
看师兄目光森冷地扫过来,玉翔更慌:“宛然问小弟将来成亲后,是不是还会住在傅家,小弟不想骗她,小弟……”
燕月愁: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谁说有你什么事了吗?
小卿没理玉翔,却转对玉麟道:“玉麒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大哥只在抱龙山庄协助周总管处理些日常事务,练功,写文章。”
“写文章?”小卿有些好奇,眯了眯眼睛,“写些什么文章?”
“写一些……嗯,就是寻常的文章吧。”玉麟含混地道。
“寻常的文章?”小卿拿眼睛瞄了瞄玉麟:“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这回话的规矩,你都多大了,用我从头教你?”
“是,玉麟错了。”玉麟可不敢劳动老大教规矩,忙欠身道:“大哥每日都会写上半个时辰的字,厚厚的几大摞纸,至于写的什么,大哥不许玉麟问。”
“写了字的那些纸呢?”
“那些纸,大哥都吩咐人处理了,大哥也不许玉麟问。”
“小莫。”小卿忽然喊小莫。
小莫忙欠身道:“师兄有何吩咐?”
“你知道玉麒最近在做什么吗?”
小莫沉默。
小卿等。
小莫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老大一向是没什么耐性的,若是让老大等烦了,受罪的可还是自己。
“是。小莫知道一些……”
小卿微微一笑:“再过两日,就要去关外了,你不会想趴在马背上出发吧。”
“小弟不敢。”小莫垂头。
“去发个帖子给你哥,请他晚上过来吃饭。”小卿吩咐玉麟。
玉麟奇怪,哥到底做了什么,老大会特意将哥从抱龙山庄请了来吃饭。
小莫一脸黑线:吃啥啊?“竹笋炒肉”一定是有的吧。
“师兄。玉翎有事告进。”
玉翎有些匆忙,进屋后急急地一欠身:“师兄,师父罚云恒呢,师兄去救救吧。”
“云恒怎么了?”小卿没来得及计较玉翎的冒失无礼,起身问道。
玉翎先看了一眼玉翔,才回道:“云恒、晨云和暮雨带着细儿在翠湖的亭子那玩,细儿掉水里了,后来其他三个也掉进去……正好被师父看见了。”
小卿愣了一下,屋里人听了,都齐往玉翔看去。燕月先就忍不住笑得一脸灿烂。
玉翔脸通红。
“历史重演啊。”小卿心里叹气,翠湖那亭子还是该拆了好。
师父既然发现了,这几个孩子自然不会有危险,不过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玉翎接道:“其他人都没事,就是细儿,本就怕水,翠湖那亭下的水还极寒,又惊又吓又冷,所以发烧昏迷了。”
细儿是云恒从外面捡回来的一个小乞丐,身子本来就弱,初来傅家时,三叔龙晴费了很大的心血,才将他救活。
大家听了,又都看玉翔。
玉翔窘迫:看我干什么啊。
“细儿昏迷,想必师父很生气。”小卿问玉翎:“师父是因为这个重罚云恒?”
玉翎欠身道:“小弟不知。好像是,也好像不是。”
若是四人贪玩,有惊无险也就罢了,顶多斥责一顿,打几下板子,让他们记住教训。可若是细儿昏迷不醒,后果就严重很多,师父一定是有些生气的。
龙晴和龙星出府办事,小君虽然医术不错,也暂时没有什么良方能让细儿立刻清醒。小君颇有些自责,一直在照顾细儿。
其实这是细儿自身体质所限,就是龙晴在,细儿也得昏睡到时候,等自身的调节免疫系统发挥作用,烧退了才能醒过来。
小卿挥手让其他人都“别都杵这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又看玉翎:“师父罚不得云恒吗?你大惊小怪地喊什么?还敢擅离职守?回房思过去。”
玉翎望着老大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傅家的规矩,回房思过,就是要罚长跪七个时辰,静思己过。
燕杰安慰地拍了拍玉翎:“小翎,七个时辰后,我去扶你。”
玉翎瞪他一眼:“看你下次再被文哥打得屁股开花,我怎么帮你上药。”
“怎么”两字,咬牙切齿,满是威胁之意。
小卿来到师父的院子外,先深深地吸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哎,惨啊,这肿刚退了没多大的功夫吧。
琴棋、书画都在书房外的天井内站着,有些焦急却又无可奈何,书画已经泪流满面。两人见了小卿进来,立刻满眼放着光彩迎到小卿跟前,又跟着小卿往前走了两步,才停下来,目光依旧追随着小卿。
小卿到了书房门口,已经能听到里面噼啪的声音,再深吸口气,高声禀道:“师父,小卿告进。”
不等师父回话,小卿推门而入。
转手关上房门,头都不敢抬,屈膝跪下:“师父,小卿来领责。请师父重重地打。”
☆、父子之间(中)
傅龙城手里握的并非戒尺;而是一根紫藤棍,两指粗细;柔韧非常。
云恒趴在书案上;上身仅穿一件月牙白的襦衣,襦衣上卷,露出腰腹;裤子直褪到脚踝处;臀部和大腿上已经布满青紫的檩子。
双手握紧桌沿;身子止不住地啰嗦着;小脸煞白;嘴唇上已经咬出了两道血口;看着有些红肿;额上的发;一绺一绺地,都已湿透;满脸的汗水。
“小卿打扰师父责罚师弟;罪该万死;请师父用藤棍重重地打徒弟吧。”
小卿特意重重说出藤棍两字,心里不免埋怨,师父,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云恒才十二岁,不是给您这准备戒尺了吗,你怎么还用藤棍打他啊。还打得这么狠。
又叩首:“师父若是还未责罚完云恒,请许徒弟代劳。徒弟身为大师兄,下未曾带好师弟,上不能为师分忧,实在愧煞。”
龙城真想给这小畜生一脚,明知我这教训云恒呢,你还敢进来说话,还‘愧煞’,实在宠得你没边了吧。
行,讨打是吧,一会就让你屁股开花。
傅龙城看小卿,正想让他跪过来,看小卿正偷偷瞄趴在书案上的云恒,迟疑了一下,算了,总得在儿子面前给他大师兄留些颜面。
见师父不语,小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