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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衣看看宋南手中的棍子,知道傅小卿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咬着牙,走到猪圈边。又被因为要开饭而欢呼雀跃的猪们热情的哼哼声,吓得腿都软了。
她一边用勺舀了猪食,狠狠地顿在猪食槽内,一边在心中骂道:“傅小卿,总有一天,本姑娘让你好看。喂猪,喂猪,你是猪的亲戚吗?一天不喂,猪会死吗?”
小卿手里拿着一张宣纸,正在细看,上面写满蝇头小字。这是驿站刚刚八百里加急送到的。
小卿看完,才笑着对宋南道:“说吧。”
宋南应了一声:“陈玄衣已经遵从老大的命令喂过鸡、鸭、猪。如今在厨房等老大的吩咐。”宋南犹豫一下,停住不说。
“她还说什么了,你直说就是。”小卿很奇怪陈玄衣果真做了这些事情,看来棍子的力量还是强大的。
“是。”宋南看看碧落天大人的脸色,忐忑道:“陈玄衣说,让属下请示大人,用不用她过来……喂大人。”这句话说完,宋南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小卿微微一笑:“让她吃饭吧。”
“是。”宋南暗中舒了口气,大人看来并未动怒。
“宇文萧萧听话吗?”小卿当然不会忘了另一个犯人。
“宇文萧萧劈的柴,只劈了不到三分之一。”宋南禀告道。
“只劈了那么多吗?”小卿略收了笑容。
“老大,小弟去看过宇文萧萧,柴火虽然劈得不多,但是都按老大的要求一丝不差,而且这两个时辰都没有休息过。”玉麒对宇文萧萧的印象不错。他胸前有伤,又被封了内力,以这样一个大少爷来说,能做到这些已经不错了。他手上都被斧子磨出了血泡。
“柴不劈完,不许休息,也不许吃饭。”小卿冷冷地道。
宋南领命而去。
当然,没有饭吃的除了宇文萧萧,还有院子中快跪成化石的燕月和燕杰。
燕杰几次看见老大和玉麒师兄从前面的回廊走过,都会吓得心跳停上半天。这顿好打虽是躲不过去,但是却总盼着来慢一些吧。
小卿终于带着玉麒走了过来。燕杰即便微垂了头,也看见了玉麒手中那根尺长的九曲蛇鞭。不自觉地就绷紧了背上的肌肉。
“老大,燕杰之错,都是燕月之错,请老大罚我就是。”燕月微垂了头,替燕杰求情。
“错在何处?”小卿看着燕月,声音温和。
“燕杰偷家里的药材去卖,燕月没有严加管教,反而替他开脱,隐瞒未报,纵容师弟之错,愿领老大重罚。”燕月声音有些颤抖。
欺瞒尊长,这罪认了,老大必定会像上次一样狠打自己。上次虽然受罚,总在屋内,自己师兄弟面前,都是一起受罚长大,虽觉羞愤,也尚能忍受。
如今老大的意思,分明是要在这院子中刑罚自己。可是这客栈内最少也有二三十人,除去碧落宫的杀手、宇文萧萧、荆轲等男人之外,另有陈玄衣 、红鸾等女人,想到这里,燕月怕得身上都哆嗦起来。
“师兄,是燕月之错,燕月愿意认罚。只是想求老大开恩,能将这顿打暂且记下,等回到傅家,哪怕加倍再罚,小弟也绝无怨言。”燕月叩头哀求,满面通红。
小卿将慕容芸的信扔给燕月:“慕容芸为何要见你?”
燕月惊得浑身一颤,却没有说话。
“你可有还瞒着我的事?”小卿的声音已经冷了。
燕月垂了头。难道老大已经知道了休夫人对自己所说之事?
小卿看着燕月:“看来,上次还是打得轻了。”
玉麒拿着鞭子站在燕月身后,燕月已经褪去长袍,却恳求地望着老大。
“裤子也褪了。”小卿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玉麒踏前一步,一用力,将燕月的裤子猛地拽到了腿弯。燕月只觉脑袋轰地一热,背上已经传来一阵剧痛,玉麒的鞭子已经抡圆了打了下来。
每一鞭似乎都带起一道血花,燕月痛得直吸冷气,心里却对玉麒有种感激。玉麒为他留了底裤在身上。
小卿没有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
燕月背部旧有的鞭痕、棍痕依旧狰狞,尚未愈合。一鞭下去,肌肤上立刻绽开翻裂的血槽。背部很快就血红的一片。
燕杰跪在旁边,听着鞭子落在师兄身上的响声,强忍了泪没有掉下来。虽然鞭子尚未抽到自己身上,但是师兄忍忍的呻/吟声,已经让燕杰似乎感觉到了那剧烈、无法忍受,却只能忍受的疼痛。
老大没有发话,玉麒当然不敢停。只是燕月背部似乎已经找不到着鞭的地方,鞭子只得落到了燕月的臀胫之上,鞭子过去,棉质的底裤立刻开裂,燕月终于忍不住道:“师兄,燕月说了。”
“休夫人曾说,知道燕月的身世。”燕月抬头看向老大,眼中全是恳求之色:“老大饶过小弟这次吧。小弟不敢打听自己的身世,但是如她能救玉翔,小弟还请老大许燕月赴约。”
小卿走近燕月,一掌打得燕月扑倒在地。燕月忙重新跪好,脸上已经高高肿起。
小卿已经接过玉麒手中的鞭子,一脚踢在燕月背上,将他踢得趴伏于地,鞭子扬起,又狠狠打在燕月的臀胫之上,力道之大,打得燕月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呼,身子前倾,几乎摔倒。
“跪好!”小卿冷冷地喝道。燕月双手撑地,勉强承受老大越来越重的力道。鲜血已经顺着胳膊滴落地上。
鞭子带着呼啸地风声,密集地打在燕月的臀胫上和腿上。
燕月咬了嘴唇,再不出声,只当自己已经死了,随老大去打。
“傅兄果真在教训燕月兄。”一身白衣的荆轲忽然出现在院中。身后追过来的宋南已经吓得跪伏于地:“属下该死。”
小卿停了手里的鞭子,看着荆轲:“荆兄是来观刑?”
荆轲走到燕月身边,看着浑身血污的燕月,眼中全是疼惜,他跪坐在燕月身边,叹了口气:“傅兄打起人来,竟与我哥一模一样。”
燕月抬起满是冷汗而苍白的脸,对荆轲笑了一下:“荆兄还是请回吧。我是挨打挨惯的。”
荆轲用手扶了一下燕月已经被汗湿透的发梢。
“傅兄,荆轲不敢求傅兄放过燕月兄。只是容他休息一刻可好?总得容他喘过来气,你再打他,总不能一下打死了,也没了乐趣。”
小卿对荆轲的讥讽之言毫不在意,喝道:“燕月,跪好。”
燕月随着师兄的喝声,挺直了腰。
“你是因为想知道自己身世,所以对玉翔被下毒之事详做不知?”小卿用鞭子抬起燕月的脸,让他仰视自己。
“燕月不敢,也不会这样做。”燕月因为师兄的怀疑而感到心痛。
小卿的鞭子已经啪地一声,抽在燕月脸上,一道血槽立刻映在燕月那未被打肿的半边脸上,随后,鞭痕两侧的皮肤,立刻肿胀起来。
“你真的没做吗?”小卿再次用鞭子抬起了燕月的脸。
“燕月没做。”燕月看着老大,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玉麒,过来掌嘴!他不说实话,就不许停。”小卿终于收回了鞭子,却冷冷地吩咐道。
玉麒应了,走到燕月身边,燕月微闭了眼睛:“就是师兄打死燕月,燕月也是没做。”
随着啪啪地响声,燕月的脸已经肿胀得几乎变了形,鼻子和嘴里的血不停滴落。声音也有些含混,但是燕月仍只是四个字:“燕月没做。”
“傅兄看来是想逼死燕月兄了。”荆轲再也忍耐不住,在燕月再次被一个耳光打倒在地后,按住了燕月,不让他再起来。
“师兄。”玉麒也忍不住跪地叩头:“燕月他再糊涂,绝不会做出背叛师门之事,请老大饶过他这次吧。”
燕月已经勉强推开了荆轲,重新跪好,微仰了头道:“燕月没做。”
小卿冷冷的地道:“你没做那是最好,若是日后被我查出你有任何背叛师门之事,我都活活打死了你。”
燕月恭应道:“是,燕月记住了。”
“跪到一边思过。”小卿终于暂时放过了燕月。
燕杰已经将自己近来所有做过可能有违老大吩咐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老大喊他名字的时候,虽然准备了这许久,仍是吓得燕杰一哆嗦:“是,老大。”
不等老大再问下句,燕杰已经叩首认错,自己偷拿家中药材之罪,口风不言之错,以及救了程美丽,拿了一百万两纹银之事,全都供述出来。
“是燕杰的错,请老大重责。”燕杰哆嗦着。
“一百万两?”小卿看着燕杰。
“小杰不敢欺瞒老大。虽然榜文上是三百万两,但是小弟只收了一百万两。而且分文未留,全部捐了出去。”
“还有呢?”小卿轻轻抖了抖手中的鞭子。
燕杰不知老大还问什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燕杰,你也长本事了。”小卿将鞭子点到燕杰背上,没有说话。
燕杰当然知道规矩,有几次大哥发怒打他,就是扒光了吊到抱龙山庄后面院里的树上,拿着鞭子狠抽。那种滋味,燕杰想起来都哆嗦的。
小卿老大手中的鞭子打在身上,绝对不比大哥打得轻。燕杰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老大,小杰真的没隐瞒什么了。老大饶了小杰吧。”燕杰哽咽地道。心里仍在拼命考虑,自己到底还有什么错事没想起来呢。
小卿听了燕杰哭闹,手中的鞭子反而更重了,又抽了几十鞭,才停了手,喝问道:“可想起来,还做过什么错事?”
燕杰转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老大:“小杰都痛糊涂了,实在想不来。请老大明示,小杰一定痛改前非的。”
“跪好!”小卿再次抽了燕杰一鞭子,走到他身前,“把手伸出来。”
燕杰哆嗦着将双手平伸了出去。小卿手中的鞭子狠狠落在他的掌心上。
“啪”地一声,两只手心上同时出现了一道指粗的鞭痕,痛得燕杰双手都往下一沉,忙又举好。
“你真长了本事了,居然敢偷家里的药材去卖?越大越不知规矩了。这手就是让你长了做错事的吗?”小卿很少打人时责骂弟子,这次燕杰将他气得不轻。
随着斥责,手里的鞭子可是一下下打在燕杰的手上,燕杰的手心很快肿得如馒头般,热辣辣地痛得燕杰两条胳膊直哆嗦,却不敢动,还要尽力的平伸着。
小卿再打一鞭,燕杰终于忍不住团了一下手指,小卿第二鞭,没打在手上,而是挥在了燕杰胳膊上:“大胆!”
燕杰哭求道:“老大别打小杰手了,要被打碎了,还是打燕杰的屁股吧。”燕杰只觉这手痛要比身上的鞭痛痛多了。
“你还敢求饶。”玉麒终于忍不住提醒燕杰:“你捐款之时,竟敢饮酒放纵,还不向老大认错。”
小卿冷冷看了玉麒一眼,手中的鞭子已经抽到玉麒身上。
“老大。”燕杰用颤抖的手去拽老大的袍摆,又痛得赶快松了手:“老大屈打了小杰了。小杰怎么敢饮酒放纵呢。”
“屈打了你?”小卿停止抽打玉麒,看向燕杰:“你知道狡言诿过要如何罚吗?”
燕杰委屈地哭道:“老大请相信小杰,小杰真的没有喝酒。若是小杰真的喝了,绝对不敢不认的。”
小卿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燕杰。
燕杰伏低了身子,带血的手刚一触地,痛得他立刻抬了起来,又咬牙放了下去:“老大,小杰真的没有。”
小卿的鞭子已经打在燕杰的臀胫上,鞭鞭见血,燕杰的身体随着小卿的落鞭一颤一颤,已经痛得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老大,饶了小杰吧。小杰认错了。是小杰的错。”燕杰终于忍不住了。
“你喝酒了?”小卿终于停了手。
“是。小杰私自饮酒,老大教训的是。”燕杰的头埋在两个胳膊之间,声音委屈地抽噎着。
“未经允许,饮酒放纵,应该如何处罚?”小卿的声音依旧冰冷。
“鞭责五十。”燕杰的声音带着哭腔,听着令人心酸。
“明知故犯,抗刑诿过呢?”
“该再加五十。”燕杰抬头起头,哀求道:“老大,小杰真的痛得不行了,这一百鞭子,容小杰缓缓,明日再打吧。”
“收声!”小卿冷斥道:“做的时候可想到今日了。”
玉麒拿着鞭子,看着燕杰从背到腿,鞭痕累累,哪里还下得手去。
可是老大的神情,根本没有缓和余地。
“燕杰,你再忍忍吧。”玉麒咬了牙,一鞭抽了下去。
燕杰痛得啊地一声,叫了起来:“老大,师兄,别打了,小杰要痛死了。”喊归喊,可是人却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师兄。”玉麒手里的鞭子忽然被人托住。
燕月松开玉麒手中的鞭子,对小卿道:“师兄不是答应让燕月代燕杰受罚吗。这一百鞭子,就赏了燕月吧。”
燕杰哪能再让燕月替自己受罚,忙缓了气道:“燕月师兄,小杰没事的,还是打小杰吧,你前天的伤还没好呢。”
燕月斥道:“住口!你真想让老大打死了你。”
燕杰看着师兄神色,也不敢说。
老大罚人时,最不喜人求情,若是自己再多说一句,只怕自己和燕月师兄都要再获重责。
小卿冷冷道:“燕杰如今敢谎言瞒上,你的责任的确不小。这一百鞭子,就许你代罚。”
“多谢师兄教训。”燕月叩首下去。
玉麒的鞭子再落到燕月身上,荆轲已经不忍再看,踉跄着走了。
“师兄,小莫和玉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