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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晨目光略过跪在旁边的燕杰和暂时失声的冷小袄,眉峰轻皱,却没有说话。
“还不先见过你各位叔叔。”杨荣晨看向儿子,脸色又变得冷峻。
“浩威见过小卿叔叔,燕月叔叔……”杨浩威恭声地对小卿等挨个叩头。
小卿微笑道:“浩威不必多礼,起来吧。”
杨浩威偷眼瞧过父亲,见父亲虽然面色不佳,却无不允之意,谢过小卿,站过一边。
小卿请杨荣晨先行。
众人进得院内,燕杰走在最后,对冷小袄传音道:“姑娘不必担心,再过盏茶时候,穴道自解。”
燕杰想不到这丫头随口的一句话,这杨大哥竟然问也不问,先就挥了儿子一个大耳光。
美女虽好,安全重要,多事之秋啊。燕杰考虑还是先与这丫头保持点远离为妙。
进了二重院落,杨荣晨停下脚步,小卿微笑道:“天色尚早,大哥不若先用些饭菜吧。小卿久未见大哥,也有很多事情要聆听教诲。”
杨荣晨微点了头,却吩咐道:“你跪在院子里。”
敬陪最末的杨浩威应了一声,撩衣长跪于地。
“你也跪下。”杨荣晨一指燕杰。
燕杰不由愣了一下,随后怒:我做错什么了,再说你谁啊,凭什么啊,我……
小卿淡淡地看了燕杰一眼。
燕杰种种不忿的念头立刻一扫而光,“扑通”一声,用最快的速度,最挺拔的姿势跪在了杨浩威旁边。
杨荣晨举步入厅。
小莫叹气:唉,开始了。可怜的燕杰成了第一个……
☆、三十六计(一)
杨荣晨父亲早亡;是爷爷带大。杨荣晨十岁上就随祖父征战沙场,十八岁封印挂帅。二十岁上经大小战役百余起;无往而不利;被尊为常胜将军。
他治军严谨,赏罚分明,守疆卫土;战功显赫。本人清正廉明、克己奉公;深得兵将和百姓爱戴。
他的爷爷与傅龙城的二叔先皇傅青恒是八拜之交;当年傅青恒能顺利登上皇位;与手握重兵、鼎立相助的杨家有莫大关系。
杨老令公为了护卫傅青恒而死于刺客之手后;傅青恒感念杨老令公之情;禀过师父傅怀后;追封杨家为异性王;世袭百代。
杨荣晨年龄上比傅龙城大出一轮有余。但是杨家一向家训森严,他本人更是遵规守矩;故此杨荣晨对傅龙城执子侄之礼甚恭。
傅龙城八岁上;曾与杨荣晨一起血战沙场;出生入死。虽然辈分不能逾越,但是心底却将杨荣晨当成了至交好友般,对这个统帅三军的侄儿十分敬重。
其后数年,边关平静,杨荣晨卸甲归田,荣归故里后,就本本分分地做起了乡绅,遵章守制,课捐纳赋,良善为民。决无恃宠生骄,炫功耀才之事。
待傅青恒去世时,杨荣晨为其守孝三年,礼同亲祖;杨老夫人过世时,傅家的主事人,正是傅龙城,他亲往吊唁。小卿随行。并在杨家一住月旬。
杨荣晨与傅龙城的交情可见一斑。
“你杨大哥的吩咐,一如为师的吩咐,记着了吗?”傅龙城的吩咐固然是小卿对杨荣晨分外敬畏的主要原因,而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小卿怕杨荣晨的板子。
在小卿印象中,虽然杨大哥罚自己仅有屈指可数的几次,但是每一次都是印象深刻得不能再深刻,疼得自己不能再疼。到比师父打自己要重上许多。
这其中的道理,小卿倒是想得明白的。谁让人家是哥哥,你是弟弟呢,这大概就一如师父责罚师叔,自己责罚师弟们那般,哥哥打弟弟总是要比父亲(师父)打儿子(徒弟)更重一些吧。
所以小卿对杨荣晨一来,就先“赏”燕杰跪着,丝毫不以为杵。
在门外,他已经看到燕杰旁边的那个精怪的女子,也看到了燕杰隐藏的慌张,一定是燕杰有什么事情那么巧就犯在了杨大哥手里。
“平时我不知多纵着你们呢,若非你们闹得太过出格,我何时罚过你们,这回落杨大哥手里,你们就知道老大我其实是多么温和的一个人了。”
若不是考虑到自己可能在杨大哥那里会落一个管教不力的罪名,小卿倒差点希望这些家伙多出些纰漏才好。
请杨荣晨坐了,小卿亲奉了茶。
燕月等都侍立在旁,玉翔看了看院中的燕杰,有些忐忑。那个女孩子哪里去了?在门外还吵得厉害,居然未跟进来吗?
杨荣晨端详了一下手中的金兔毫茶盏,没有说话。
小卿已经感觉头上有些出汗,轻声道:“小卿一时不察,那套极珍贵的晏子茶具已经毁了。”
“毁了?”杨荣晨声音不高,小卿已经有些紧张,腰挺得笔直,微垂头道:“是。是小卿的错,不知惜福。”
杨荣晨喝着茶,没有说话。小卿不敢动。
燕月有些看不过去了。怎么了,不就是打碎一套茶具,谁也不是故意的,至于这么严肃吗?再说也不是老大的错。
“那套茶具是燕月打碎的,老大也很心疼的。”微欠了欠身,燕月笑道:“晏子茶具虽然珍贵无比,可惜掉在地上也依然是堆玉片而已。”
小卿瞪了燕月一眼:谁用你多话。
杨荣晨放了茶盏,还未说话,院中已经有人“啊”地一声,“扑通”一声,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啪”。
冷小袄眼看着那一大堆人就那样昂昂然地进去了大门,将她视若无物,气得。
燕杰跪在院子中郁闷。旁边的杨浩威看起来似乎与自己年纪相仿,白皙的脸上红肿的指印分外清晰。他跪得笔直,脸色严肃。
“你认识那个丫头?”燕杰对这个侄儿很好奇,忍不住传音问。
杨浩威虽然不动声色,可是仍忍不住瞄了燕杰一眼,惊奇于燕杰的大胆:“受罚居然还敢讲话,而且还是问这种话。”
燕杰看杨浩威的目中神色,似乎已猜到了几分,依旧传音道:“龙小趴是什么人,我看你爹爹好像不怎么喜欢听人提到。”
燕杰的话音未落,嗖地一声,一条人影已经飘进院来。
一抬手,十几道寒芒已到燕杰身前,燕杰想不到这丫头居然又追了进来,而且见面二话不说,就暗器伺候,仓促之下,也顾不了那许多,左手一抬,腕上金环一带,将那些寒芒尽数扫落,右手随便点了一指。
这一指正好点在冷小袄腿弯,她扑通一声,膝盖落地,痛得身形一晃,啪地一声,扑倒在燕杰身前。
冷小袄勉强支撑着爬了起来,哇,好痛,膝盖痛,手痛,头晕,忽然感觉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滴落,而且落在她的睫毛上,晴朗的天空立刻蒙了一层红雾。
“我冷小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冷小袄再次倒地。
“原来她叫冷小袄。”燕杰差点没笑出来。
杨浩威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冷小袄,忍不住看了一眼满脸忍不住笑容的燕杰,心中纳闷:“这种情况,你也能笑得如花似的?”
“燕杰?她是什么人?”燕月奉了小卿命令,过来处理,正好看见燕杰明媚的笑容,和横扑在地的冷小袄。
燕杰看是燕月师兄过来,正中下怀:“师兄,她自称叫冷小袄,小弟也不知她是什么人。”
“冷小袄?”难怪燕杰笑,怎么一个女孩子,起这么难听的名字,冷……,燕月惊讶:“难道她是冷家的人?”
燕杰已经给冷小袄把了脉,冷小袄只是有些体弱,又受了点风寒和惊吓,睡上一段时间,再吃些东西就好了。
“冷家?”燕杰差点咬了舌头。不会这么巧吧。
“许是小弟听错了,大概是姓林吧。”燕杰呵呵地笑。
伤了冷家的人,无论对错,先鞭责二十。这规矩可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燕月伸手拍了燕杰一下:“跪好了。”
燕杰抬起下巴,往燕月身后使了个眼色。燕月回头,看是一身白衣的宇文萧萧和宇文宛然站在回廊处。
燕月请宛然找间空房间,先将冷小袄安置一下。他带着宇文萧萧先去见杨荣晨。
“王爷。”宇文萧萧跪地问安。
杨荣晨看着这个俊逸的一身热孝的少年,眉峰紧蹙。
“该叫大伯。”燕月欠身:“这是杨二哥的儿子,杨浩萧。”燕月看宇文萧萧似乎十分别扭的模样,自动地全部包办。连名带姓,一起改了。
杨荣晨没说话,又端茶杯。
“宛然见过大伯。”宇文宛然也是白衣带孝,眼圈通红,进屋跪在哥哥旁边,一声大伯叫得极其自然。
小卿注意到杨荣晨虽然仍未说话,端着茶杯的指关节却有些发白。
这不是我的主意。小卿晕。他是打算为荆轲曲意开脱,不过还未开始呢。这谁的主意?
宇文萧萧一拜而起,转身欲走。
“哥,你干什么?”宛然伸手相拦。
“连爹爹都已不是他的弟弟,他怎会还当咱们的大伯。何必跪在这里自取其辱。”宇文萧萧话虽说得冷,颤抖的语气,却流露出一种哽咽的委屈。
“无论大伯认不认我和哥哥,我和哥哥总也是杨家的骨血。侄女给您问安。”宛然再叩一个头,站了起来。
“小卿,”杨荣晨放下茶盏:“他死了吗?”
“爹还没死,不过伤重,是娘,昨夜死了。”宛然回着杨荣晨的话,眼泪噼里啪啦地掉落。
杨荣晨冷哼一声。
“燕月,带他们下去。”小卿斥燕月。
燕月应声带两人退下。临走时,宛然又回头看了一眼杨荣晨,又敬又怕,又有几分留恋之色,似乎是一个委屈的孩子看到了疼爱自己的长辈,但是长辈严厉,又不敢近前的那种神色。
杨荣晨正好抬头看到,心里不由一软。放下茶盏再看小卿时,神色已经冷了起来。
小卿叹气,既然已经有人抛砖引玉,自己总不能再假装糊涂了吧。
杨大哥看来是强压怒气,这也难怪,既然早晚都要开始,不如早些开始,也早些结束。至于结局如何,就看荆轲的造化了。
挥手命其他师弟也退下,小卿欠身道:“小卿该死,有违杨大哥训导。”
“那个畜牲呢?”杨荣晨的声音里透着凌厉。
“小卿带路。”
☆、三十六计(二)
出了厅堂;小卿吩咐玉翎:“请杨二哥去后院书房侯着。”
后院原本是客栈老板的私宅,与一般人家格局无二;两间上房;带有一间书房兼做客厅。
杨荣晨扬声喝杨浩威“滚过来”,燕杰暗叹了口气,也只好跟着“滚过去。”
“今日的事情;迟些时候再与你算账。”杨荣晨对儿子声色俱厉。“先跟着来。”
燕杰暗呼了口气;知道杨荣晨这就要去寻荆轲的麻烦;暂时没空打理冷小袄的事情。
暗暗揉了揉膝盖;燕杰有些埋怨有些委屈地看着老大;这个杨大哥真是奇怪;管教起人家子弟一点也不客气;最可恨的还是老大竟助纣为虐。
小卿似乎感觉到了燕杰的目光;回头扫了众师弟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是眼中威胁之意很清晰:都给我仔细些。
荆轲长跪于地;听见门外轻微的步履声响;忽然觉得心跳停了半拍。
苦笑。都十八年了吧,自己原来还是如此怕大哥。
杨荣晨看着跪在跟前的杨荣曦,这个已经改名荆轲,叛离杨家的男人,自己唯一的亲弟弟。
荆轲抬起头来,看向杨荣晨,看大哥紧锁的双眉,越发威严的面孔,心里竟有一丝心疼。
“哥,也老了。”荆轲叹息般的一句话,终于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住口!”杨荣晨喝道:“你背弃杨家,更名背祖,还敢呼我为兄?”
“荣曦知错了。”荆轲垂了头。别说过了十八年,就是八十年也一样,大哥认定的事情,依旧不能改变。
“悔婚逃家,忤逆不敬,罪该如何?”杨荣晨喝问。
“请大哥受累,打死荣曦吧。”荆轲早知如此。
小莫将一条藤棍双手递给荆轲。这棍子正是小卿令人特意买的,一早上刚用它打过燕月和玉翎。
荆轲高举过头,奉给杨荣晨。“千错万错都是荣曦的错,不敢求大哥饶过。”顿了一下:“荣曦的骨肉都尚年幼,还请大哥多多管教。”
这种场合,居然未见到萧萧和宛然。
燕月微叹了口气:“荆兄放心,为免他们两个扰了杨大哥刑责,我暂时制住了他们的穴道。”
难道燕月转了性了?小卿简直不敢相信燕月能说出如此“识大体”的话来。对了,自己责罚燕月时,似乎荆轲曾来观刑,难道他嫉恨在心里?燕月,看来你真是又欠打了。
杨荣晨接过棍子,面色冷肃:“改了名字,连杨家的规矩也忘了?”
荆轲苦笑了一下,褪去长衫,褪去下衣的时候,略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立刻将下衣褪过腿弯,跪伏下去。
脸上的确有些烫的慌,荆轲微闭了目:大哥既然带小卿和燕月等这大堆人来观刑,一方面是正杨家的规矩,另一方面也是对自己的惩罚。快活了这十八年,多付些利息也是应该的。”
这屋子内的人倒是都这样被罚着长大的。并不觉得有多大惊讶,只是觉得荆轲如今儿女都有自己这般大了,依旧如此受罚,这杨荣晨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虽然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因为是练武之人,身上的肌肉和皮肤依旧健硕、光滑而紧凑。那些深浅的剑伤,刀伤,应该是这十八年来他漂泊江湖的印记。
但是最令杨荣晨刺目的还是弟弟身上那些依旧清晰的浅浅淡淡地鞭痕、棍伤。这些伤痕都是他留下的。
杨荣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