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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
五年了。即便五年的时间,这姿势依旧不曾生疏。因为府里二代弟子多,所以,从十五岁起,弟弟们不会轻易被褪衣受责,更不会被在二门外褪衣受责。
大哥看来准备重新启用这个姿势了。龙星甚至想苦笑自嘲一下,可依旧是两滴泪珠,先后滚下了腮边。
头埋在胳膊里,即便泪如泉涌何人又看得见。
傅龙城又何尝愿意如此对龙星。只是不给他个深刻教训,只怕不知还要生出多少这样的事情。忽略龙星伤痕累累的背部,手里的戒尺扬了起来。
“啪”地一声,一道三指宽的檩子立刻横贯在傅龙星的臀峰上。沉香木质地如金,虽然只是一把戒尺,打在身上,倒比铜鞭还要痛。因为戒尺较宽,只是如割肉般的痛,却不会造成外伤。
傅龙城打得很慢,一下一下,每一下都传来清晰的,打在肉上的清脆的“啪啪”声。每一下的责打,都让傅龙星痛入骨髓,不仅是痛,更是羞愤,和委屈。
只觉自己实在已无法承受,身体终于忍不住摇晃了一下。
狠狠地一板,打在最高的檩子上。傅龙星痛得几乎跌倒。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将那声惨呼咽回腹中,口里全是血腥味。
“跪好!”傅龙城喝道:“还用我提醒你规矩吗?”
傅龙星忙不迭地伏低了腰,抬高了臀部。虽然触目处,并无一人前来观刑,可是,想必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会知道,傅五老爷,已经二十岁的大人,却被大哥拎到院门外面扒光了打屁股。
接下来的几板子,都落在同一位置,青紫肿胀的臀部终于裂开了一道血口。傅龙星疼得再无法忍受:“龙星的错,龙星的错,大哥……大哥轻些吧。”
傅龙城狠了心只当未曾听到。他何尝不知自己是在苛责弟弟,是在强迫龙星低头,强迫龙星为了别人的错误承担最重的责任。
龙星身为男子,却有如此精致的面容,难免会惹出许多事端。今日的事情如是传扬出去,不用说青明儿和段段的清誉被毁,龙星又何尝能得出好去。
“风流成性、沾花惹草。”正是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虽然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是傅龙城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弟弟蒙受这种不白之冤,也更担心傅龙星那冷酷的性格,不知会为此掀起多大的风浪。
千佛大师曾经担忧,以龙星的性格,若是没了家门的钳制,任他肆意而为,笑傲江湖,那么武林中不知要添多少亡魂。
十年血劫之说,难道真要应验在龙星身上不成?
记住今日的“无妄之灾”,记住江湖如人生不能事事如意,记住谨言慎行,记住宽仁之念,别让无辜的人因为你而受伤。
“住口!”傅龙城的板子狠狠打在龙星的臀腿处,抽出一道道青紫再变成血红:“今日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就请‘惊龙鞭’惩治你。”
龙星只在心里应着是,说着不敢,可是却一个字也没发出来,终于昏了过去。可是很快又在剧痛中醒来,然后再昏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是三哥龙晴抱着自己。“三哥。”龙星喃喃地叫,几乎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大哥已经饶了你了。”傅龙晴抱着弟弟:“你啊,便是连求饶也不会吗?每次都惹得大哥发狠了教训你。”
“是龙星不肖。让大哥生气。”龙星看着三哥,有些怯懦:“三哥还要罚吗?”
龙晴只是抱紧了龙星。龙星舒了口气,他知道,三哥永远都不会罚他的。
要是大哥也能不罚自己就好了。或者罚自己时可以轻一些。
☆、霞草微香(上)
傅龙城沿着府内蜿蜒的鹅卵石子路漫步前行;远远地就闻到淡淡地清香,沁人心扉。
四进院落;满满地覆盖着洁白如云的花朵。繁盛细致的花朵;松松散散地聚在一起,无暇轻盈,宛如点点繁星;朦胧迷人;又好似满树盖雪;清丽可爱;开满了院子中的每一个角落。
龙星的院子中;便只种满了这一种满天星。远远眺望;灿烂繁盛的花朵犹如清晨云雾;傍晚霞烟;如梦般朦胧,故满天星又别名“霞草”;望之温馨;四季常青。
大明湖温润的气候;对这种花最是适宜,而这院落的地下,有温泉涌出,沐浴着温暖,满天星的花每每开得更加绚烂,长久。
蓝绿色清脆细长的叶子,衬在无尽的繁花下,让整个院落精致的亭台阁榭,更似在仙境中一般。
院内的一砖一瓦,一亭一阁,便只有天蓝和纯白这两种颜色的勾画。洁净,清新。
甚至,二进院内的两张舒适的藤椅,也漆成了天蓝色。丫环香雪和香兰,穿着白色小袄,蓝色的百褶裙,蓝白两色的长褙子,正窝在藤椅中绣花,温暖的阳光洒在两个小姑娘身上,是那么静谧温馨。
“大老爷好。”香雪先看见了傅龙城,有几分惊喜,忙起身福礼。
香兰也跟着起身福礼,却有些娇嗔:“大老爷怎么才来,这都四天了,我们老爷都吃不下饭了。”
香雪瞪了香兰一眼,对傅龙城笑道:“三老爷来了。如今正和五老爷在书房里呢。大老爷请堂上坐,婢子去请两位老爷来。”
傅龙城摇头表示不必,径自往龙星的书房去了。
最后一进院子里,左侧四间上房便是书房,右侧的为正堂和卧房。
四天过去,龙星的伤基本已经收口结痂。他是不习惯用丫环换药的,却是最喜欢三哥龙晴帮他摆弄。
总是在屋内先放了炭盆,将精致的瓷碗内装好茶叶,放在炭上,慢慢烤着,然后净了手,来到床边,对趴在床上,一直歪头看他的龙星道:“龙星乖,三哥帮你换药。”
每当这时,龙星都会红了脸,抗议:“三哥,我又不是老六老七。”
龙晴微笑着摆正龙星的头,掀开被子,用凉凉的手指,将淡淡甜香的透明药膏涂满他整个后背、臀部和双腿。动作轻柔。
龙星不但一点都不会痛,还总会痒痒地觉得很舒服。
药膏涂好了,龙晴再净了手,然后会轻轻按按龙星的脖颈,让他放松,双掌运起内力,离开他皮肤三寸左右,凌空虚按,沿着他的背部往下,缓缓移动,让药膏能更好地被肌肤吸收。
盏茶的时候,龙晴收功,有时候,会帮龙星盖上被子,将烤好的养气安神的茶沏上,端来扶起龙星,让他喝下,然后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入睡,自己则坐在旁边的软榻上,喝着茶,看着医书,一直这样陪着。
有时候,却会帮龙星换上洁净的淡蓝色长袍,看着龙星俊逸的脸微笑:“龙星好多了吧。”然后沏茶来,给龙星喝。这时候的茶,总是养气提神的。
无论是龙星躺在床上香甜地睡去,还是看着三哥为自己系上腰间的盘扣,总是感觉到心里头暖暖的,就连身上被棰楚的痕迹,似乎都盛满了甜蜜。
甜蜜归甜蜜,龙星还是苦着脸:“今天就要开始抄书了吗?”
龙晴笑。若是龙星换好药还要穿戴整体的起来,便多半是又被罚了思过或抄书。
前三天,龙星伤得厉害。
龙城吩咐龙晴,龙星那三天的抄书先缓了。只是缓,不是免,那就是要在随后的几天将前几天漏下的罚补上。
看着龙星惨兮兮的脸,龙晴忍不住掐了下龙星的脸。龙星的脸有些红,用手揉了揉,又抗议:“三哥真是,我又不是老六老七。”
龙星总觉自己已成年,比不得老六老七那般孩子气了。处处稳重,力求像大哥一般沉稳,冷肃。
可惜在龙晴面前,这种要求总不能受到重视。三哥总是将自己还当成六七岁的孩子般。二十岁了,出门时,还总不忘给自己带各种各样的糖人回来
然而每次嘴里说着:“三哥,我又不是老六老七”,可是,每次还是忍不住欣喜着将那些糖人慢慢含化在嘴里,感觉那丝丝的甜慢慢地渗透。
“想什么呢,还不来这边跪着。”龙晴看着弟弟将养气提神的茶喝了,嘴边绽出一抹笑容来,竟被那笑容看得半天缓不过神来。心里叹道:“我这弟弟,端的是精神啊。”
龙星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肯轻易露出笑容,就算那样还经常让府里的丫环看得晕倒。
龙晴感叹:如今不过是微微展颜,即便已见这容貌快二十年了,自己都会茫然失神,有些爱不忍释的感觉,若是旁人见了,岂非神魂颠倒。
想起昨日弟弟缠着自己,非让给他弄点什么药物,让他容貌变丑。“三哥,你救救龙星吧,若是下次再遇到什么倒霉女人做出疯狂的事情来,大哥说要用惊龙鞭打我的。”
龙星是真的怕了,才会去求龙晴。
龙晴又好气又好笑,叫他切不可再胡说这样的话,“若是大哥听了,必定不饶你。”
龙星虽然诺诺应是,心里却仍在琢磨,若是自己丑怪一些,就不会被那些疯狂的女人连累,以至被大哥那般痛责了。又想像自己一副丑怪的样子,跟在明儿身后,两人纵马驰骋,可以开心的玩闹,嬉笑。
龙星听了三哥喊他,应了,穿过垂挂着白色珍珠的门帘,走到外间。
因为今日起就得开始抄书了,而龙星的伤还很重,所以便住进书房的卧室里。这里的卧室当然没有主卧室宽敞,但也一应俱全,干净舒适。
宽大的书案旁,三哥已经摆好了纸墨,摊开了一本佛经。旁边一个带着四个小轮的茶具架上,摆着整套的功夫茶器具。
三哥坐在淡蓝色的藤椅上,纤长晶莹的手指,正握着蓝色的雪欧茶碗,含笑看着自己。三哥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那样的令人感觉清爽,舒服。
龙星暗自吸了口气,端正地在书案前跪下,膝盖着地时,痛得他挑了挑眉。那日跪在荷花盆的碎瓷片上,可真让龙星痛得入了骨髓。
钧瓷本就坚硬,荷花盆的瓷片更是坚硬锋利,碾入肉中都不曾粉碎。三哥帮他挑出碎瓷片时,痛得他直掉眼泪。现在想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知道,三哥是不会责他懦弱的。
龙晴将装了清水的一盏细致的蓝白龙纹的十棱笔洗,放在弟弟头上,取笑道:“这笔洗于你,可真是暴殄天物。”
龙星跪得笔直,脖子也不敢动,只苦笑了一笑。这盏蓝白龙纹的笔洗价值连城。蓝白龙纹的瓷器本就极稀少,这件更是百年前的孤品。
当年傅龙城在大理偶然发现后,不惜重金相求,并许以一套珍稀的武功秘籍才换了回来。在龙星十六岁生日时,送给了他作为礼物。
龙星自然是百般珍惜。不过,龙星将它顶在头上的时候倒比用它洗笔的时候更多些。
想起大哥,龙星略有些难过,大哥的气难道还未消吗?为何这几日都不来看自己。
“那日真是大哥将龙星抱到玉石居去的吗?”龙星一边悬腕抄着经书,一边问三哥。
龙晴微斥道:“抄写经书时,便该全神贯注,心神空明,虔心受教,怎么还敢分神说话?”
龙星应是,只认真抄书。龙晴反倒不忍,轻声道:“自然是大哥抱你过去。当时大哥的长袍还盖在你的身上。”
龙晴在大哥将龙星拎到静思堂的院门前责打时,已经命人在玉石居准备好一切。而自己,则远远地侯在静思堂对面的凉亭里。
大哥终于停了手,喝“来人”时,龙晴第一个跪到大哥跟前。大哥只穿着一件雪白的内袍,身上黑色的长袍已经盖在了龙星的身上。
龙晴将手中的丹药喂龙星服下,虽然面上依旧和煦,可是,眼中的心疼却一览无余。
“是龙晴未能好好教导龙星,龙晴该罚。“龙晴跪下请责。
大哥只是略蹙了眉,并未如往常那般责罚自己,只是让自己起来,然后抱着龙星往玉石居而去。
龙星听了,心里既安慰又有些难过。原来迷糊中的那个不是幻觉,真的是大哥抱着自己。想一想,好像自从十岁以后,都未曾感受过大哥的怀抱了。
当然,在这十年里,大哥也是抱过自己的。总有那么三四回吧,可惜,都是在自己因为犯了规矩被大哥打得昏过去之后。
想到这里,龙星有些暗恨自己,怎么就那么不经打,会昏得什么也不知道呢。暗暗下了决心,下次,一定要努力地在大哥还抱着自己的时候,醒过来。
龙城走进来的时候,龙晴轻品着茶,龙星跪在书案前,头上顶着十棱笔洗,正悬腕抄书。
近午的阳光穿过偌大的雕花轩窗,在弟弟们年轻英俊的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辉。
“大哥。”龙晴忙抢上一步屈膝跪地。
龙星本就是跪着,但是因在受罚,也不敢动,忙停了笔,恭敬地喊了声:“大哥。”
傅龙城目光略过龙星,便走过去,将十棱笔洗拿下来,放到书案上。
“这几日可好好吃饭了?”龙城淡淡地问。
龙星忙垂下头,自己昨日和今晨,的确是发脾气没有吃饭,可是却也嘱咐香雪和香兰两个丫头,将饭菜偷偷倒掉,怎么大哥还会知道。
☆、霞草微香(中)
傅龙城目光略过龙星;便走过去,将十棱笔洗拿下来;放到书案上。
“这几日可好好吃饭了?”龙城淡淡地问。
龙星忙垂下头;自己昨日和今晨,的确是发脾气没有吃饭,可是却也嘱咐香雪和香兰两个丫头;将饭菜偷偷倒掉;怎么大哥还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