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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欲成仙-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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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试过很想很想一个人?
——没有。
——大概……没有。
他的师父说过——清玉,那便是你的劫。
第二十一章
沈榭不知道自己看了倾姮多久,在他这里,不过是一瞬间。
而海棠却脸色有些白地小声喊了一声,“真人……真人!”
沈榭皱眉,陡然回神。
“真人,你盯着陛下看太久了。”海棠语气担心,小声地和沈榭说话,而月季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倾姮。
沈榭看着眼前白玉杯中的浊酒,一饮而尽。
就连海棠都劝说了一句,“真人,这般喝酒,恐怕很易醉。”
乘着眼前歌舞起,笙歌奏,沈榭悄无声息地退场了。
倾姮还在和齐卿说话,对于沈榭的事一无所知。倾姮再次注意沈榭那一桌时,沈榭已经不在了。
只余月季还坐在沈榭原本坐的位置上。
倾姮给了月季一个眼神,月季马上就走了过来。她蹲坐在倾姮的身旁,带着歉意说,“陛下,这一个月,我们都没能近他的身。”
倾姮点头,月季犹豫了一会,头越发地低下了,她继续说,“只是在宴席当中,真人……看着你走神了。”
这一回,倾姮呆楞了一会,才明白月季在说什么,她眉头皱了又松,“你下去吧。”
倾姮看着左侧沈榭的空桌,悄然起身。琮卿没有注意到,但齐卿心细,却是让齐卿看见了倾姮的立场。在齐卿投来疑惑的目光的时候,倾姮轻笑着说,“启之,你要等在宴席结束才能走呀。”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倾姮欢脱地拍拍屁股就走了。
她是在去司天台的一个拐角拦住了沈榭,倾姮对皇宫熟悉,走了近路,沈榭似乎因为喝酒喝多了有些头晕,都是摇摇晃晃地走回来了。
他并非是醉了,只是有些晕。有时候,当人逃避现实的时候,也会去借酒消愁,只是刻意地放松或是放纵自己。
沈榭身旁的海棠已经不见了,倾姮估计一定是沈榭打发走了。
沈榭抬头时,倾姮就站在沈榭的面前,只见他迷糊地订了倾姮许久,然后揉揉眼睛再盯了一阵子……最后毫不犹豫地越过了站在正中央的倾姮……
倾姮睁大了眼睛,这道士竟然不知他眼前的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吗?
在沈榭还摇晃着扶着墙壁前进的时候,倾姮将他一把压在了墙上。
沈榭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真是倾姮,而非他眼花了,他还勉强镇静地行礼,“陛下……”头有些疼,但是他起码还是清醒着。
他几乎被倾姮压在墙壁上,他想推开倾姮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秒软的胸脯……
他推着倾姮,而倾姮偏偏就是要靠近他,沈榭只觉得手心越来越软,陡然就收回了手。
“真人在宴席中如此直白地看着朕,莫非是不喜欢朕安排的两个侍婢,而是看上朕了?”倾姮凑近他的脖颈,说话的同时就在沈榭的脖子上呼出热气。
沈榭眯了眼,才能看清倾姮的位置,他稳住自己的身形,压低了声音说,“陛下多虑了……”他说得有些结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那般。
倾姮抬起头用鼻子发出一声,“嗯?”
还带了些酒气,让人闻之欲醉。
倾姮踮起脚尖,手搂上他的脖子,再沈榭不明所以时就含住了沈榭的唇瓣。
倾姮当然是清醒着且有意识的,你问沈榭此时想着什么?恐怕他自己都未必清楚,人生当中,二十五年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一般人会如何想?
他就像是脑袋轰然炸了一下,身体的掌控权就不再属于他自己。
等沈榭以为这漫长奇异的吻要结束的时候,倾姮咬了他。
他吃疼,唇边多了一个红的发紫的牙印。
倾姮还搂着他,歪着头问,“真人——怎么没有推开我?”
他喉结滚了滚,终究没有说话。若是他早些将倾姮推开,起码还可以佯装发怒呵斥一声——陛下,请自重!
倾姮定定地看着他,她耸着肩,妩媚地笑出声音来。然后倾姮后退两步,勾着唇转身走了。
等倾姮的声影再也看不见,沈榭不自觉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有些血腥味。
沈榭回到司天台,先去看了依然在床上疗伤的小伍。
小伍看见他唇边的伤口都惊得坐了起来,“真人,你去一趟宴席,竟然还把嘴巴吃伤了?”
沈榭没法回答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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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十余日,小伍的伤基本上已经好得差不多。
沈榭每日就闷在自己的阁楼当中,就连两个侍婢都见不到他一面。小伍身为沈榭的侍卫,自然要常常呆在沈榭的身边。
这一日,他小心翼翼地进了沈榭的房门。
沈榭背着他,眼睛都没有睁开,却准确无误地知道进来的人便是小伍,“小伍,你有何事?”
小伍挠挠头,“真人,你怎么整日都在房中呢,你都十天没有出去了。”
他坐上了沈榭旁边的位置,“真人,你是不是在躲着什么?”
不得不说,小伍总是在无意间知道很多事情。
沈榭顿了一下,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剩下小伍还在嘟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在沈榭觉得小伍嘴巴里突然蹦出了一句差不多的人话的时候,小伍又疑惑地问了一句,“哎,真人,你每天这样坐着,不会便秘吗?”
“……”
小伍又挠头,突然顿悟了自己是不是自讨没趣了?
“真人……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要告假的……”
沈榭还在小伍那一句‘便秘’当中没有回神,就听见小伍继续唠叨,“这不是快元宵了吗,我都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我家妻子了,真人……我想在元宵时回家一趟。”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随从,你想回去不用告诉我。”原来是为了这般事,沈榭将小伍从女帝手中讨来,又不是为了当一个侍卫,便也不大在意。
小伍听完沈榭的话笑眯眯地,觉得事情太好办了,于是好心地问,“真人,那一天你来我家吃一顿饭吧?”
沈榭才想拒绝,又听见小伍说,“真人你一个人怪可怜的,不如和我们一家子过。”
他点头,微微一笑,“好。”
“真人……我还有一个想法……我们去逛下御花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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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晴朗,女帝便择了这天和和琮卿在御花园当中游玩。
御花园虽不被女帝所喜,但它胜在精致,四季的花卉它全都包揽了,且御花园附近就是荷花池,每到夏日,女帝总会隔段时间就去游览一番。
还是深冬,御花园中比较萧瑟,怒放的仅仅有冬梅。此时女帝身旁就只有琮卿,身旁的婢女都已被女帝遣走了。
琮卿揽着女帝的腰,将她带到了一片冬梅当中。
哪个女子又不喜欢鲜艳的花朵……除了女帝,看到这些一簇簇怒放的冬梅,她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她咬着琮卿的耳朵问他,“琮卿……想要去泡温泉吗?”末了,她又加了一句,“就朕同你两个人。”
琮卿听到这句话,顿时也没有心情去欣赏这边的娇花了。
琮卿的手握紧了女帝的细腰,“甚好。”
温泉距离这里有一些距离,但是女帝却坚持要走过去,两人便一边漫步一边穿过御花园。走到半路的时候,倾姮却看到了儿时喜欢的秋千。
她走上前,抚摸着秋千的绳索。秋千应该是经常有人打理,所以上面的绳索很结实,没有被腐蚀。倾姮玩性大发,就坐了上去。
“爱卿,快推朕上去——”
琮卿在她背后将她推上去,她荡漾在这秋千之上,身后的发丝也飞舞着。她越荡越高,最后都有些飘飘然了,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消。
“琮卿,母后第一次教我弹琴,就是在这里……”她大声叫着,寒风呼啸而过,而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冷。
母后的声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温柔的、凌厉的、骄傲的、严厉的……然而她在十四岁以后,却再也没有见过她的母后了,当然除了在梦境当中。
一时间,倾姮百感交集,她忆起母后送给她的琴,于是大声喊道,“琮卿,听朕弹琴如何?”
琮卿哪里会反驳倾姮的要求,当然是大声回答想要,还不能忘记赞美倾姮的琴音,“陛下琴音如同高山流水,如能让人不爱?”
“可凤尾琴却不在朕的身旁,琮卿帮朕拿过来可好?”倾姮踮了一下脚尖,她就从摇晃当中定了下来,然后歪着头看着琮卿。
琮卿说,“臣之荣幸。”
接着,倾姮仔细地和琮卿说了她的凤尾琴在何处。
琮卿点头,眉开眼笑地替倾姮去拿凤尾琴了。
倾姮等琮卿走了以后,自己踮着脚尖又摇了起来,越摇越高,从干枯的树枝中,可以看见琮卿快步走向东启阁的身影。
她又加速了速度摇晃着,撇头却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轮廓……
那不正是沈榭。
不知是不是反应过激了,倾姮看到他以后,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把自己的双手从绳索当中放开……
沈榭平常确实不出司天台,今日小伍却吵着要和他一起过来,他不愿,小伍便一直在他耳旁唠叨。无奈下,他和小伍一同过来。
而小伍第一次来御花园,就被景色眯了眼,走着走着不知道哪里去了。
沈榭的耳力不错,弗才听到这里有人声,便赶了过来。
层层树木遮盖下,他一个转身,就看见倾姮穿着明黄色的衣裳,在秋千上摇晃着,她神色莫名有些欢喜。
衣裳上是大朵大朵的牡丹,在她落地时衣裳拖曳于地,牡丹衬得她越发娇艳。
在倾姮转过头来看见沈榭的那一刻,沈榭注意到她的表情一滞,接着在沈榭的眼前直直地朝着前方抛过去……
沈榭心中惊了一下,本能地就跑过去接住了她,倾姮落在他怀中,而他则被冲撞得后退了几步。
倾姮闷哼了一声,好在没有跌到地上啃一个狗吃屎。
倾姮的裙摆像是盛开的牡丹,褶皱像是花瓣一般立起又展开。沈榭本来应该立即放开倾姮,以表明自己闭关了几乎半月是有效果的。
但有些事,总是事与愿违。
当倾姮扑倒在他的怀中,沈榭眼中,倾姮是这个冬天怒放在心上唯一的花,一领风骚——她的名字叫荣倾姮。
他抱着手中软香,忆起他的师父在他即将四处游历时和他说过很多。
——清玉,到南方去,那是你躲不过的劫数。
——清玉,切记你的名字,清心寡欲。
还记得与女帝的第一次会面,在香气弥漫、云雾萦绕的司天台当中,女帝曾经问他——因缘?真人倒是说说我们结了哪门子的缘。
他如今已然可以给女帝答复。
“陛下曾问我,我们结了什么缘。”
倾姮还在呆愣当中没有回神,就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表情一如平常淡漠,眼中却多了一些她参不透的东西。
“我们结的是——姻缘。”
第二十二章
当琮卿回来时,倾姮依旧在秋千上荡漾。
他手中端正地抱着凤尾琴,倾姮从秋千下来,点了一下琮卿的鼻尖,“怎的,去了那么久?”
琮卿看着她的鼻子,说得无懈可击地说,“臣怕走得急,将陛下的凤尾琴摔伤了,故一直不敢走快一些。”
倾姮席地而坐,将她珍爱的凤尾琴平放在膝盖上,转弦拨轴三两声后,她十指飞动,却弹出铮铮铁骨般的战歌。
寒风突然呼啸着,梅花被吹落了一地。
等倾姮收手,琮卿才有些干巴巴地问,“陛下,先皇第一次教陛下弹琴,竟然是这般的战歌?”
倾姮抬头,笑得清纯,回答说,“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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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是上元节,又是未婚少女和男子约会的好时节。这一天,就算是平常再彪悍的女子,也会化为柔情似水的怀春少女,在桥边和自己的情人亲热幽会。
彼时,护城河当中一定是盛满了少女寄托了爱恋的船灯,少女依偎在情人的怀中,在桥头上正大光明地和他甜言蜜语。
他们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游窜在大街小巷,喜迎早春。
可惜,二十年来,倾姮从来没有和她情人度过上元节。
午时过后,倾姮批阅完最后一本奏章,就叼着笔跑到了齐卿的面前。
他手中还看着一本三字经,书上的页面一暗,就看见倾姮嘟着嘴,把一根小巧的羊毫叼到了嘴上。齐卿看着好笑,伸手将她的笔拿下来放在一旁。
倾姮扫了一眼齐卿看的书,“启之,三字经?”她将书上上下下地翻覆了一遍,确实是三字经无疑,竟然不是包着三字经外表的春宫图。
齐卿点头,“臣在看三字经?”
倾姮窝在他的怀中,翻了几页,她三岁就能熟背的三字经,声音软糯地问,“启之,为何看这些?”难不成是重温童年?
齐卿合上他手中的三字经,将倾姮抱到自己的怀里,“以后,臣要教导我们的子女。”
齐卿的声音里有着欣喜而憧憬,一般从不脸红的倾姮却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烧,她用手捂住了自己脸,企图这样就让别人看不见她滚烫的脸颊。
她用鼻子娇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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