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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平身,坐罢。”女帝的手稍微抬起,指着她身旁的座位,“使者竟然会讲初国话?”
青瓜子拱手,顺从地坐在一旁,“回陛下,臣也才学没多久。”
三国各据一方,此间的语言也都不通,若是交流起来确实有些困难,像是静流公主,她在初国一个多月,早在之前就学习了初国语,仔细听还是能听出带走西荣的腔调。
“使者大人若是有话,直言便可。”
月色尚且宜人,茶香袅袅。
青瓜子将手放下,被在身后,微笑道,“陛下,臣此次前来,只是送陛下一份贺礼。”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聊表西荣对陛下的心意,还有对公主顽劣的歉意。”
女帝稍微歪着头,觉得青瓜子一笑起来,怎么看怎么就像是一个奸臣。
“想必陛下已经知晓,祁国元恒真人已经仙逝,如今祁国打乱。而祁国皇帝似乎有些动作,恐怕针对陛下呢……”
女帝用手将额发别在耳后,然后才笑着问道,“不知太子站在哪一边呢?”背地里,倾姮确实轻蔑一笑。
青瓜子的头颅底下,他的表情遮挡在阴暗当中让人看不分明,只有他的声音低低地传来,“陛下,唇亡齿寒的道理陛下一定懂得。若是初国有难,西荣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这百年来,若非三国相互制约,恐怕初国或是西荣便会在此间泯灭于世了。
“单凭使者几句话语,且让朕如何信服?”女帝还是不在意地笑笑,还吹了下正在冒烟的茶。
青瓜子也不慌不忙,就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图纸,“陛下,这份心意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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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到大隐宫中,倾姮见齐卿面有忧色,以为昨日之事恐怕不大高兴。
她拉着他的手就一起挤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了,齐卿连忙要阻止她的动作,“陛下,恐怕会压住肚中的孩儿。”
倾姮恨恨地撇嘴,“他又不占据多大的地方!”
齐卿无奈,只好尽量将自己的身形缩小,再缩小,就怕她肚中的那块肉有了什么万一,他神色放缓,“他出来,还是要叫臣一声爹的。”
齐卿当真一点也不在意她肚中是谁的骨肉,只是为了一声爹而觉得高兴。
齐卿的手很温暖,被他摸着倾姮觉得暖暖的很舒服,于是眯着眼说,“叫爹?启之,让他叫你父皇吧。”
叫“父皇”,那是初国的王才有的殊荣。
倾姮说,她要封齐卿为王,能够伴她一生。
齐卿只是呆滞了一下,然后才说,“好。”
不是——为什么,为什么是臣。
也不是——臣叩谢陛下。
是——好。
因为他是齐卿,所以他都懂。
倾姮终于开了口,像是本来心中沉甸甸的地方突然松了一口气,可是,总还是觉得有了些许的难受。也罢,也许是因为怕齐卿成了王后,会累着?
倾姮慢慢地趴在齐卿的胸口上,手指无意识地打圈,“启之,昨天的事,你介意?”
昨日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静流公主所说的那句“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给绕了过去,恐怕还不知道座下大臣如何想齐卿,又让齐卿在后宫中暗地被多少人嘲笑了。
或许他们还会说,宠冠六宫的齐卿也不过如此,何德何能能够肖像和陛下执手一生?
倾姮在这边伤神,而齐卿却像是没有听懂倾姮的话一样,疑惑地问了一句,“陛下说的是什么?”
“当然是静流公主的话!”倾姮气急,原来他竟是一点也不在意!
齐卿失笑,“陛下以为启之那么小家子气?”
自从倾姮有孕,她倒是变得越来越敏感起来,但有时候竟然还不能看透这些简单的事。
如今她已是有了三月身孕,之前为了掩人耳目,她每日都服用太医给的药汤,又在身上备了酸话梅,鲜有孕吐的反应,如今到过了三月,她也差不多可以免受孕吐的苦恼了。
“其实……朕还是挺喜欢静流公主的祝语,只不过,朕不想启之在这个时候站在风尖口。”
不管静流公主的话是真心假意还是特地说给谁听,若是倾姮应承下来,齐卿定会被推到后宫的浪尖上,他本就恩宠冠绝,若是还有女帝当场“许诺”相伴一生,恐怕不知要招致多少的记恨和朝堂阴谋。
但是,她始终都会让启之站在她的左手边,成为初国的王。
“臣也很喜欢。”
“那启之告诉我,启之刚刚在忧愁什么?”倾姮抬起头,手指擒住他的下巴问齐卿。
“陛下刚刚是向臣解释吗?”齐卿笑着问。
那当然,不过傲娇的女帝只是挑眉没有说话。
“陛下,臣只是担心,单单自昨天开始,就没有吃下一丁点东西了……”
倾姮撇嘴,明知故问,“单单,哪个美人?你和她很熟?”
“陛下……她常常陪伴着臣,陪臣聊天解闷。如今她茶饭不思,臣也担忧不已。”他的下巴还被倾姮擒着,倾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只见他眼底已经有了深深的笑意。
“启之!你拿一只狐狸激我?”倾姮挑眉。
“那我们不和一只狐狸计较。”启之抱着她,用自己重获自由的下巴蹭着倾姮。
而角落里的单单委屈地缩着自己的身子,别看我,我什么都没干。
然而,两人玩闹了一阵后,倾姮却突然严肃起来,“启之,朕恐怕要去一趟边关。”
齐卿一惊,就看着倾姮的肚子,“陛下有孕,不宜长途跋涉,若是有个万一……”
倾姮用手堵住齐卿的嘴,“半月车程而已,来回定然不会超过两个月。”
“可是……”
齐卿还要说些什么,而倾姮却只是摇头,“启之,朕是初国的君王。”
如今她已确定祁国必定要在元恒真人死后对初国做些什么,她作为初国的君王,她不得不做些什么。
若是因她的失职,让初国有了什么万一,她如何面对历代守卫初国的先祖?
“启之只需在南碧等我回来。”
齐卿没有说话,但是却敛眉,像是难以抚平的样子。
第三十六章
东启阁里,余眉将图纸交换给女帝。
余眉是女帝近来提拔的校尉,只因他在上回与西荣的战役中表现突出,而韩朔也以为比人忠贞且实干,实属能够托付大任之人。
“陛下,图纸中的军队部署乃是事实,且祁国军队有一小支已经偷偷前往初国北方边境。”余眉拱手将图纸奉上之后就一直半跪在地上。
“爱卿,边境的部署可有准备好?”
这张图纸乃是青瓜子上次亲自交给倾姮的“心意”,却是祁国的军力部署。就连如此机密都能够被西荣人得手,倾姮也便一点都不奇怪自己宫中有西荣的细作。
只怕若是自己没有发现,以后都只能被耍得团团转了。
“陈将军已经秘密到达边关,不日既可整装待发。”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只是我国与祁国兵力相差颇大,就算如今等了这图纸,却并非有十足的胜算……”
女帝眼神飘忽了一会,才轻轻点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女帝没有说话,但是作为女帝的下属,总要做些事情,余眉低头,“陛下,将士面对祁国军队,恐怕斗气不高……”
祁国国土大了初国将近一倍,且祁国军队近五十万人,而初国却只有二十万不到,将士没有信心也应是正常的。但,初国的优势表示目前为止,用不完的钱。
“战后,只要参加了这场战役的士兵家中一律免税五年。鳏寡孤独,朝廷将给予救济。此外,朕将在月中到边关慰问将士。”
余眉朝着倾姮磕头,“是!”
余眉走后,倾姮坐在椅子上,从一旁抽出了放了几天的圣旨
短短几十个字,倾姮又看了一遍。
她甚至开始谴责自己如何变得如此犹豫不决,没有半分运筹帷幄的样子。
倾姮敛眉,陡然想起太傅很久之前的话语。
——陛下,你可知,你恋上的是齐卿,还是他的温和无害?
——太傅,你以为,这两者有何不同?
倾姮用手关节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拿过凤浣摆在一旁的玉玺,手稍稍用力一压,再拿起来一看,便是一个鲜红的印子。
倾姮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对凤浣说,“收起来,择日,再颁发这道圣旨。”
凤浣点头,将圣旨收到了暗格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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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承天序,钦绍鸿图,经国之道,正家为本。夫妇之伦,乾坤之义。实以相宗祀之敬,协奉养之诚,所资惟重,齐相二子齐修远有辟芷秋兰之德,称忠贤之相,宜共承天地宗庙,祗遵圣母皇太后命,兹册其为初之王。
钦此
庆隆六年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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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卿名为齐修远,字启之,她一般都称呼齐卿为启之,倒是忘记了他的名字。
修远,修远。
难不成是出自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那倒是一个有意蕴的名字。
倾姮没有多在意,就回过神来将剩余的奏章批阅完毕。
如今宫人已经开始整理她要到边关的所需之物,不出几日,她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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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几个人知道齐卿将要成王的消息,但这消息依旧不胫而走。
离开前夕,倾姮只能让齐卿多加留意自己宫中之人,且留下了人手供他差遣。
“陛下,五月天了,气温虽然炎热,但晚间却是风大。陛下在晚上要多注意一点,勿要又将被子踢走了。”
倾姮来到齐卿的宫中,哪里想到齐卿今天化身为老妈子了,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倾姮头都大了,她用指尖堵住齐卿的嘴巴,皱眉道,“启之,不然朕就把你也带过去?”
齐卿微笑,不点头也不摇头。
倾姮盯着他,最后他才收起笑容,“臣不想拖累陛下。”
“那就不带你去了。”
倾姮低头窝在他的怀里,然后听到齐卿低低的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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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姮还抽空跑到了琮卿的宫中,
自从孕后她就不常常过来了,免得泄露出她肚中孩儿的事。
而琮卿最近也安分多了,竟然不像往常一样喜欢去找齐卿的茬。
当日倾姮入宫,琮卿也想往常一般在门口迎接,只不过他倒是有些神色憔悴的样子。
在门口倾姮慰问了一番琮卿,还体贴地挽着琮卿就入了里屋。
倾姮进了屋子里才知道琮卿又不知从哪里运了一些小巧玲珑的匕首或是弓弩,
他拉开一个帘子,里面放着五把制作精美的匕首,刀片锃亮锃亮的,一看就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爱卿,这是?”倾姮用手指稍稍指着眼前的匕首。
“臣知晓陛下喜欢这些小玩意,这是臣特地从各地寻来的匕首。若是喜欢,不如挑一把?”琮卿自从挑开了帘子之后就一直在观察倾姮的反应,看到她眼睛发光,才放下心来一般。
“爱卿最近都在搜刮这些?”
琮卿没有扭捏直接就大方承认了,“对呀。”
“爱卿有心了,”倾姮的目光扫过一把把匕首,“可是朕都喜欢怎么办?”
“那便全拿走又如何。”琮卿倒是一点也不计较,说要全送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些都是准备送给陛下的。”
倾姮最后挑了一把暗红色的匕首,这匕首刀柄暗红,却在尾部有些镂空,小巧精致,很适合女孩子使用。
“朕也用不了那么多,只一把足矣。”拿着匕首在手中玩弄了一会,倾姮甚是满意。
“这把匕首很好,用玄铁打造而成。”琮卿顺便赞叹了下倾姮的眼光。
倾姮听了他的话,果断麻利地将匕首收入自己的怀里,“爱卿有心了。”
“能逗陛下一笑,就好。”
他的话有些意味不明,倾姮只是挑眉,然后继续和他含情脉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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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女帝带着肚子里的一块肉,终于远离南碧,北上到边关。
此时还无人知道,将来局势会如何。
而初国,又将在此番争斗中扮演何种角色?
红尘滚滚,这些往事终究会成为沧海一粟。
后人看见,不过一笑置之。
——五月中,晗光帝掌帅印,率诸将北上——
第三十七章
半月后,女帝到达了距离边关稍远的河肃城。
甫一下马车,就看见前些日子才到河肃城的余眉,他负手在府邸门口,约莫等了一段时间了。周围也仅仅只有余眉一人和余眉身旁的两名郎将。
为了遮掩女帝的行踪,其余人等都不知道女帝的去向。
等女帝下马车,余眉亲自上前,“微臣恭候陛下,”一边领着女帝入了他身前的府邸,他一边说,“贫苦之地,只能屈尊陛下先住在县尉家中。陛下,这里只有微臣、李将军知道陛下的身份。”
女帝淡淡地说,“无妨。”她颇有些伤神地揉了一下太阳穴,“李将军可在?”
余眉毕恭毕敬地回答,“李将军此时正在边关。”
“那城中有何可疑动静?”
余眉推开府邸当中算得上是最好的厢房,然后退到女帝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