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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欲成仙-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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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沈榭看着低头的翠翠问道,“你是南方人?”
翠翠悄悄舒了一口气,“回大人,奴家娘亲正是南方人。”
沈榭点头,闷闷地发出一声‘嗯’。
翠翠不知沈榭怎么心情又变了,似是勾起了温王的回忆。她赶紧打开食盒,“殿下,这是黄金糕。”
看着沈榭拎起一块糕点,少女希冀地看着沈榭吃下手中的那块糕点,见沈榭唇角似是扬起,她捏着裙摆的手才放开,才发觉手心竟然出了薄汗。
沈榭连着吃了两块,他身旁的少女才欢喜地开口,“殿下,奴家做的都是些南方小吃,殿下喜欢就好。”
“哦?”沈榭低低地应了一声,“那你会不会做虾饺?”沈榭的唇角又扬起来,他在南碧时,经常可以看见倾姮为了一份虾饺放下手中的奏章。
她呆楞了一会,心中突然涌出了巨大的惊喜,“虾……虾饺?会……会的!”
等少女出门,心中还在念叨着要如何用精致的虾饺博得温王一个侧目。
夜半,却不想,沈榭又被人叨扰。
但此次,来人却是从窗户中轻轻松松地跳进了沈榭的房中。
沈榭虽成了温王,但多年的习惯依旧在坚持,此刻他正在席上静坐,没有给逐渐靠近自己的女子分出丁点关注。
女子手脚并用地就爬上了沈榭的席子,然后在他耳边呼了一口气,“嘿……表哥?”
沈榭不为所动,而女子宛若一条美女蛇手缠上了他的脖颈,她逼迫着沈榭有所动作。在她将手要伸进沈榭的里衣中时,沈榭终于将她的手擒住,手上用力,女子吃痛只得放开。
她也不生气,却也不再靠近,光着脚就下了席子,然后走到了书桌旁边。
她瞄了一眼被黑色砚台压着的宣纸,赤着脚就坐在了桌上,“噢?你又给那女人写信了?”她一边踢着脚丫,一边就想要拿起桌上的宣纸。
沈榭倏然张开双眼,“别碰它。”
美女蛇一惊,动作就停顿了一会,她毫无犹豫地又返回了沈榭的面前,“哥哥?你不知道吗?初国的王,将上位了。”
“她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女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皓白的手腕就被沈榭抓住了,她吃痛地叫了一声,“沈榭,放手!”
“前几天吃的教训还不够吗?”沈榭张开眼后,他的眼神也都是如同孤高冷月般清冷。
她想起前几日的遭遇,有些恨恨地看着沈榭,然后她眯着眼踏着莲步从门口走了,她深呼吸一口,“这天底下还没有我苏颖搞不定的人。”
倾姮回到南碧这几个月却又发生了几件事。
西荣静流公主在西荣大臣都措手不及时发动宫变,血洗西荣皇宫,历时将近两月。然静流公主还不至双十年华,终究是心思不够缜密,却是被静流公主的长兄——西荣太子励制伏。此后,静流公主下落不明。
西荣伤亡人数暂且不表,但倾姮也知他们定是元气大伤,断不敢再次侵犯初国过境。
凤浣将这些消息禀告至倾姮眼前,她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罢,“想当初朕养虎为患,让西荣逍遥近五年年,如今也算是偿还了。”
凤浣听后,只觉得背后一层冷汗。
五年前,西荣进犯初边境,太子励地位岌岌可危,当即便与之联手,共商大计。
这件事,倾姮悔了许久。每当想起只怪她年少无知,人心险恶不可测,差点把自己坑了进去,真真是养了许多年的白眼狼。
凤浣又说,“但西荣太傅出使祁国,且还没有回去的打算。近日西荣也将有使臣出使初国。”
倾姮撇嘴,“不足为患。”
凤浣又待了一下,却还没有离开,“陛下,臣手中还有些祁国温王的消息。”
倾姮挺着肚子转头看有些犹豫不决的凤浣,不耐烦地问道,“凤浣,你何时又变得这般犹豫不决,既然有祁国密探又为何不说与朕听?就算朕如今不主事,空闲下来了,却也不会被区区温王乱了心神。”
“是臣糊涂了。”凤浣飞速地看了一眼倾姮的隆起的肚子,当初她也是知道肚中乃是沈榭骨肉,但为了大计,又怎能让人知道初国女帝肚中怀着祁国皇族的血脉?
如今温王与祁国皇帝分岛道有些分庭抗礼的意味。说起来,祁国皇帝也是一个运气不怎么样的。他本就年弱,前几年皆是他的姐姐长公主摄政,祁国长公主死后,祁国皇帝才真正地掌权。又好不容易熬到了他最大的阻碍元恒真人死掉,元恒真人的地位却又被元恒真人的徒弟沈榭接了班,更要命的是,沈榭正是祁国长公主之子。他的封号便是从小就有,皇帝现如今却也不能奈他如何。
自间谷之战后,初国祁国便再无战争。这些日子,沈榭斡旋于祁国朝政,倒是生生压下了那些主战党的势力。
不过倾姮也没少知道他被各方人马刺杀的消息,西荣太傅出使祁国,恐怕和沈榭最近作为也不无关系。
倾姮倒对他有些佩服,只望他能支撑得更久一些。
“陛下,祁过有意为温王选妃。”
倾姮的手不自觉地在她隆起的小腹转了两圈,才应了一声,“嗯,还有其余的消息?”
她恍然想起半年前她在月色下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也不知现在有没有留下痕迹。她自然是希望能留下牙印,不然怎么能让他记得他曾对她许诺过什么?
凤浣将手中的信放下,然后低头回答,“陛下,这是温王的来信。”
“距离上次来信,隔了多久?”
“二十一日。”
“那么按照距离算,他现在应当在何处?”
“祁国H城。”
倾姮歪头嗤笑一声,“看来祁国又有高官要倒霉了。”
第四十七章
「461年,祁国温王察访各地,除奸数十人。祁民大呼快哉,称其温圣人。」——《列国传》
「传闻,温圣人同清玉真人如伯乐与钟子期。彼时,温圣人与民间清玉真人,游访祁国各地,戮力合作,除奸惩恶。真人夜观天象,便能于楼阁之中知天下事。圣人乃文勒公主之子,享有先皇殊荣,手持子鱼剑。或作奸犯科,杀之。
祁国上下,压榨百姓的贪官与恶霸无一人心中安定,无一人不闻风丧胆。尝有人欲用金银收买真人,皆拒。
后,圣人出使他国,真人退隐于深山。」——民间野史
祁国皇宫内,皇帝分岛负手站在窗台之中,窗外一轮明月高悬,银光挥洒。
他凝神望着圆月,站定良久才启口,声音不怒自威,“又至每年这时刻,也不知……”他声音倏然停顿,却也没有接下去,而是转头问身旁的太监,“他此时到了何地?”
“陛下,诸事已定,温王殿下将从北方回来了。”
分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吞吞地吐出来,“竟比朕想的要快,朕还以为,他不能陪朕过今年的除夕。”
世人皆以为温王与清玉真人携手,却不知他们乃同一人。
太监适时地应道,“陛下,殿下定能同陛下一同迎新年。”
分岛背对着弓着腰的太监,声音有着同沈榭相同的清冷,可又多了些人情味,“希望吧。”
分岛不再言语,似是抬首对冷月幽叹一口。太监余光中陡然见一黑衣人站在身旁,他连忙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突然出现的便是祁国皇帝的黑衣死士,他托了一杯热茶到皇帝手中,恰好窗外吹来一阵冷风,雕花木窗被吹得晃荡。
黑衣人躬身,嗓子稍暗哑,“陛下,如今已是深秋,还望以龙体为重。”
分岛抿了一口热茶,放在一旁,转身入了室内,声音已变得凌厉至极,“白家如今如何了?”
白家在祁国乃世家大族,其中白丢丢正是祁国大将军,手中掌握着祁国兵权。前些年,祁国皇帝分岛弱龄,白丢丢乃摄政王,与祁国大公主文勒公主几乎架空了尚未弱冠的傀儡皇帝分岛。
“陛下,温王殿下归来后,白家的势力渐弱,残存势力被温王铲除得所剩无几。”
分岛揉了揉眉心,比起沈榭,他其实还小了两岁,但他肩上却扛着祁国的整个命运。
“白丢丢呢?”
“大将军依旧鼓动朝臣攻打初国。”
分岛冷笑了一声,“他大势已去,还妄想通过两国之战来维持势力。”他缓了一口气,又揉了揉眉心,语气也恢复至波澜不惊的样子,“初国那边,又如何?”
“毫无动静。”
分岛的拿着茶杯,指尖摩擦着杯沿不自觉转动,幽幽地说道,“难不成,她还想以不变应万变?”
女帝寝宫飞云殿中,倾姮抱着胳膊眯着眼听凤浣与她唠叨,她偶尔皱着眉,念叨一句,“凤浣,明早朕要在桌上看见虾饺。”
凤浣应道,“是。”
倾姮复又躺会软榻之上,可心中总有些不安心,似是遗漏了何事。她思忖良久,才问身旁的凤浣,“怎不见来信?”
凤浣有些迟疑地问,“陛下指温王的来信?”
这怪不得凤浣会疑惑,沈榭虽每隔半月便送出一封信,但倾姮笼统也没有打开过几封。这些日子,凤浣手中也有了十来封信件,一沓来信倾姮也才看了两三封,其中多数是孕事的忌讳,却没有多少含情脉脉的语句。
凤浣不知世上血脉联系有几多力量,但沈榭宛若一丁点也不介意倾姮肚中孩儿,就像是将之视若亲子。莫不成在血脉纽带下,他也忍不住要对女帝肚中孩儿有那么几分好感?
如今,倾姮却是一个月都没有见着一封沈榭的信。
见凤浣迟疑,倾姮挑眉,仿若在说,自然是沈榭的信。
“这几日,臣并未受到温王的信件,约莫着还在路上。”凤浣恭敬地回答。月余还未收到来信,除了在路上,更有可能沈榭根本没有写信。但凤浣心中却觉得,这不可能,这半年来,纵使女帝从不回应,但他却从不间断地写信。
若非沈榭为祁国温王,连凤浣都要忍不住质问女帝,有一人对你深情如斯,何苦还时而若即若离,冷淡至此?
倾姮听了凤浣的回话,忍不住睡意又躺回软榻之上,侧头间,看见窗外一片枯叶红似艳丽的月季,却随着秋风落下。
宫中的侍女以为女帝感到冷,自觉地关上了木窗。
‘咯吱’一声,暗红色的木窗掩上了落花无情。
凤浣走出飞云殿之时,恰好齐卿碰巧进入殿中。女帝八月身孕,已不适合走动,齐卿每日总会有那么一会到飞云殿之中。
她心中略有所思,身体就已走上前一步,挡在齐卿之前。凤浣微微颔首,示意道,“齐大人,借一步说话。”
齐卿点头,伸出一只手,优雅地笑,“请——”
“大人,陛下有日回宫,还打趣说大人衣裳填上白狐毛果真是别有一番风情。”她对着齐卿这般说,偏偏表情是严肃且正经,语气中也一点都显现不出何为‘别有一番风情’。
凤浣打小便跟在女帝的身旁,女帝一个眼神,她不用揣测是何意就可知道女帝想要什么。白狐乃是女帝和齐卿一起狩猎所得,齐卿自然欢喜,且他在宫中有一灵宠也是不易——凤浣多次听宫人言白狐是个善讨人欢心的狐狸。但女帝偏偏是不喜欢这样的白狐,不过是齐卿心喜才由着他罢了。
但凤浣自然是偏向女帝,近来女帝越发不喜白狐,凤浣才会拦下齐卿说这些话。凤浣原本性子直,这话已经是她能拐的最弯了的。
聪明人自然知她讲了什么。
齐卿垂下眼,眉头微微皱起,过了好一会才继续对着凤浣说道,“本宫知晓了,陛下可在里头?”
“陛下刚刚睡着。”
齐卿点头,“本宫进去看看,你退下罢。”
齐卿独独一人入了殿中,留下他身后几名宫女。凤浣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往东启阁走去。
倾姮正躺在榻上午憩,她其实并未入睡,绷着一个大肚子,实在是难以入睡。听到耳旁有了不一样的脚步声,她索性就睁开眼,侧头便看见齐卿着一袭素雅白色长袍,真真芝兰玉树,在南碧,再无人可以穿出他这般的风华。
她毫不吝啬地露出笑容,“启之,你来了呀……”
她的声音有些微弱,似是有些累了,齐卿三两步走上前,眉头有些皱起,“可是臣吵着陛下了?”
倾姮摇头,往旁边挪了一些,笑容愈妖艳,“快上来呀,朕想启之抱着。”
掀起锦被,齐卿被倾姮赶着上了软榻,倾姮马上就趴在了他的胸口,独自觅着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静静躺着。
“听说陛下早上没有好好吃饭?”齐卿的眉头仍旧皱着,像是责问顽劣孩童的口气问倾姮。
倾姮的声音明显有些发虚了,连自称都变了,“没、没有呀,我喝了小米粥的……”只不过只喝了两口。她怕齐卿又要问她午时吃了什么,赶紧转移话题,可怜兮兮地说,“今天肚子又被踢了……”
齐卿点了她的鼻子一下,她也知道齐卿不再追究,喜开笑颜地把他的手拉到她的肚子上。
此时,她的肚子安安静静的,从锦被上可以看见隆起的腹部。
她的手实在的凉,齐卿的大手反握住倾姮的手。
他一边给倾姮的手取暖,一边温声细语,“安安,听见了吗,你母后嫌弃你太皮了些,所以要乖乖地,这样爹才会疼你。”
手心传来丝丝温暖,此时此景,让倾姮一万个安心,她低声地咀嚼‘安安’两字,才笑着说,“安安,现在模你的人可不仅仅是你的爹,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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