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曾直言,让世间清明十年,如今他带着祁国合约归来,兑现他曾经的诺言。那并非是他为了哄人所言,而是真真正正地努力着的。
但是女帝怎么会甘心,试问数十年之后,孰强孰弱均是未知之数。若是要倾姮蛰伏十年,当过如今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她又怎么会肯?
他的模样莫名有些烦躁,“可朕,并不如何满意这份合约。”
沈榭仍旧是那样看着女帝,他的唇瓣似是蠕动了一瞬,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而女帝莫名只觉得心中一股无名的火。
正正是此时。暗沉的雕花木门被人推开,伴随着安安咿咿呀呀还未能让人听懂的语言。
女帝看见安安之时,安安双眼放光,两只手都挥舞着,像是要扑过来。女帝忍不住想要扶额,安安肯定又要皮了。
抱住安安的人是齐卿,他入殿之时并未通报,也不知殿中尚有他人,此时他见殿中还站着温王,便带着歉意说到,“是臣莽撞,打扰陛下了。”说着,他就要将门关上,安安正是在此时嚎啕大哭。
倾姮无奈,“启之,将安安抱过来罢。”
齐卿并未犹豫,低低地道了一声“是”。
等齐卿经过沈榭之时,安安突然抓住了沈榭的发丝,将他头上的玉簪也拔了下来。沈榭原本一丝不苟的乌发瞬间变成了大街上风靡,蹲在地上便能收获一两个铜板的那种风中缭乱的发型……
安安玩得不亦乐乎,而齐卿却因为看见温王的样貌有一瞬间的呆楞,倾姮则是一如既往地对安安感到头疼……
而沈榭,他原本沉浸在他们一家三口的悲伤之中,在悲伤化成了头皮上的实质疼痛之后,他抓住了安安的手,将他手中的玉簪拿了回来。
“簪子尖锐,划伤了皇子便不好了。”他口气有些冷淡。
倾姮看着沈榭的样子,他顶着一头乱发亦持着仙风道骨的风华,果真是,有些人长得好看,不论怎样都好看。
“小儿顽劣,望温王勿怪。”倾姮虽嫌弃安安丑,却也是最维护安安的人。她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无妨,小皇子活泼好动,未尝不是好事,不知皇子名谁?”
“安安还未到取名之时,等他周岁,才会被赐名。”
沈榭垂头,声音低得他人皆听不清,“安安……”
安安……
齐卿此时也将安安抱在倾姮的身旁,沈榭看着他们三人,无端觉得有些刺眼,刺眼到他心中发紧发疼。他甚至找不出能宽慰自己的话语,自己就像是多余的那一位。
这一刻,他像是多余得连手脚都不知该放在何处,身体僵硬得没法提腿就走,只能像一根木头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倾姮对旁的男子巧笑嫣然。
他陡然有些怀疑,莫不成,他一开始就是错的,就连曾经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如今眼前,才是赤裸的现实。
但仅仅是那么一瞬间,他皱着眉,定了定心神,有些事,一开始就注定,而自己最不应该的便是怀疑。
安安被齐卿抱到倾姮的身边,眼珠子却一直望着沈榭,若是和安安相熟的人,定然是知安安又想要破坏什么,可沈榭却觉得安安是好奇……
他原本冷着的脸,给了安安一个笑容。
安安又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还要往沈榭身上扑倒。
倾姮和齐卿皆无奈,却只有沈榭自然地说到,“小皇子是想要抱?”
齐卿有些为难地点头,想要转移安安的视力,拿着小鼓和奶皆没能诱惑安安转头。
虽说倾姮在头一天嫌弃安安丑,可现在安安长开了些,肌肤皆滑嫩白皙,安安的模样定是能让人疼爱的。
沈榭莫名想要怜爱眼前的小孩,他上前一步,“某可否抱一抱小皇子。”
看到倾姮点头,齐卿才将安安递给沈榭。
安安比沈榭想的要沉一些,他到了沈榭的怀中咯咯地笑了起来,在沈榭亦觉得舒心之时,只觉得胸口上一股热流。
安安,尿了。
第五十五章
自安安按耐不住在沈榭的胸口上豪放地射了一次之后,倾姮也有段时间未遇见沈榭,且沈榭赶回去换衣服之后,上次谈话也没能继续,至于两国合约,依旧是这般被晾着。
祁国白丢丢和分岛陷入了僵局,白丢丢按兵不动,而分岛则想方设法以防白丢丢鱼死网破,带着他的人马攻破皇城。
但初国与西荣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白丢丢若非有必胜的把握,也不会再获胜后给他人有可乘之机。除非,他愿意同他人合作……
东启阁之中,韩朔将祁国如今的局势皆禀告给女帝,而女帝撑着下巴,疑惑道,“祁国僵局,不知他们将如何打破?”
“除非一方势力增强,否则难解。”韩朔答道。
倾姮撇嘴,却在考虑是否该参与他们之间的博弈……
“让人多注意下白丢丢的近况便可。”倾姮皱眉,摆弄着桌上的残局。
“陛下不必担忧,祁国白丢丢,或许只是在找一个突破的时机罢了。他最得意的门生此时手中还握有祁国兵权,”
恰是阳春三月,姹紫嫣红开遍,良辰美景,且邀佳人。赏心悦事谁人晓,犹记白梨枝头俏,佳人丛中笑。此情此景,回首不堪忆。
齐卿借着盛春美景,同倾姮一块到御花园中赏景。
如此美景,又怎能无音律相伴。倾姮命人将凤尾琴取来,就地起兴,随手弹出一曲。曲调如同潺潺流水,从倾姮变幻的手尖上迸发出来,闭上眼,专注于倾姮的琴音间,仿若便能遇见春的艳与奇,那是她琴声当中的意境。
一曲罢,齐卿忍不住低语,“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倾姮歪着头笑,侧头却看见另一批宫女走了过来。
为首的侍女抱着安安,带着她身后的宫女一齐下跪,“——奴婢参见陛下,参见大人。”
倾姮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不过是同齐卿一同游玩,怎的又遇上了安安,她对安安真是又爱又恨。不论怎的说,安安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可安安偏生不像她,又皮又闹,平常要几个人才能治得上他。
也不知安安究竟是像谁,难不成是那玉骨仙姿的沈榭?当真是一点也不像,若非安安是从她肚子里出来,倾姮保准会不认这个孩子。
“免礼罢。”
等一干宫女都站了起来,为首的侍女才掂量着说道,“陛下,小皇子定要随着这琴音寻来,只奴婢不知原是陛下在此……”
倾姮摆手让侍女闭嘴,侍女的话她是信的。安安的能力她也是领教过,安安虽不能言,但折腾人的本事那是一等一,若是旁人不按照他想的去做,恐怕更要麻烦。
估摸着安安是喜欢音律的罢。
倾姮随手弹了几个音符,在侍女怀中的安安果然兴奋了起来,手舞足蹈,目光一直沾着倾姮手中的凤尾琴。
倾姮觉得好笑,便让侍女抱近一些。
安安果真是奔着凤尾琴便要跳下去,倾姮犹豫了一会,抱住了安安。之前安安在沈榭的怀中撒尿,她其实是有留下阴影,现下都不大敢去抱住安安……
难得的是安安躺在她的怀中竟然也不哭了,犹然盯着她跟前的凤尾琴。倾姮心情大好,随手拨动,引得安安发笑不已。
安安欲用手去挑拨琴弦,倾姮自然不允,抓住他的手继续逗弄他。
安安心生不满,却挣脱不开倾姮的手,就要扁嘴。倾姮无奈,只得放开他的手,安安用手去抓琴弦,却没能弹出丁点的声响。
倾姮皱眉,“安安别弄伤了自己。”
‘砰’一声,却是安安弹曲不成,一用力就把凤尾琴甩了出去。
这也就罢了,安安竟手一扫,将桌上的茶杯全撂倒摔地上。
齐卿将凤尾琴拿起来,终究是磕着了,凤尾琴的琴身落下了一道口子。倾姮气急,这凤尾琴乃是母后所赠,她平日素来爱护得很,却不想安安一怒之下就扫到了地上。
倾姮抓住安安的手,就要打,而齐卿却拦住了倾姮,“陛下,安安还小,不宜责罚。”
安安却像是知晓倾姮要打他,嘴一扁又哭出了声音,倾姮原本便怒火中烧,听见他哭,更是忍耐不住。
身旁的侍女皆不敢出一声,只能低头看着眼前的闹剧。
“闭嘴安安!”
安安哭得更欢快了。
倾姮二话不说,手就拍到了他的屁股上。
等倾姮还想再打多几下,却是齐卿拉住了她的手,倾姮抬头,眼角还有些红,“放手!”
“陛下如今生着气,还是等气消了再责罚安安可好?”齐卿眉峰凸起,为了抓住倾姮,他的手掌却也是用了力气。
他确实是想让倾姮消了气再责罚安安,至于那时候,安安定然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受苦。
“启之,放手!”倾姮并不听劝,想到凤尾琴上的那道口子,她就来了火。
“陛下!”齐卿急急地叫了一声。
“安安还如此小,便蛮横至此,他现下是皇子,无人敢管教,朕偏偏就要让他脾气收敛一些。”倾姮好歹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只不过她的手还被齐卿抓着,实在是挣脱不开。
“若是管教安安,自然不需要责罚……”
“启之,你放手还是不放!”
等了几瞬间,却不见齐卿放手,倾姮冷笑,“好,如今你便护着他罢。”说罢,她便将安安推到齐卿的怀中,拂袖离开。
安安还在哭闹,齐卿虽有心追着倾姮,却不能置安安不顾,他皱眉,低头温和地哄着安安。安安出生不过六十日,哭闹了这么一会,也早就累了,很快在齐卿的怀中睡着。
身后还是安安的奶娘等一干宫女,齐卿叹了一口气,“回飞云殿罢。”
等齐卿到飞云殿后,倾姮还未回宫,他稍等片刻只能离去。
世间之事,无法重来。
若是倾姮料知后事,不知她会做如何选择。
只是时光流转,岁月轮回,这一幕终究会如彼时白梨凋谢,碾成尘土,化为光阴中的尘埃。
倾姮并未回飞云殿,而是径直走向了东启阁。
她入了阁中,凤浣恰好进来。凤浣不知御花园中发生何事,如常禀告道,“陛下,照太史监所言,五月初八将是一个良辰吉日,封王大典在那时正好。”
倾姮兴致不高,点头了事。
凤浣又递上折子,“这是内务府呈递出来礼单,用于封王大典。”
倾姮拿起折子,却扔到地上,“烧了。”
凤浣不解,“……陛下?”敢情陛下如今心情不好,同齐卿有关?
“朕说了,全烧了!”
凤浣虽不敢烧了折子,却捡起折子,依言答应。
等凤浣关门没多久,门又被推开,倾姮心情不佳,扣下手中的青色暗纹茶杯,不耐道,“不是说烧了吗?”
凤浣低头,“陛下,温王求见。”
倾姮拿起茶杯小啜了一口,压下心底的火,“宣。”
沈榭此时并非一人,他身后还跟着两人,皆是侍卫打扮。女帝并未多加理会,“不知温王前来,可是又为了合约之事?”
“正是。”
女帝似笑非笑,“温王先坐下罢。”她拿起手边的茶杯呷了一口,才看着冷静自持的温王,能让他吃瘪,也算得上是人生一大快事。
“温王,朕以为,合约内容应当略加修改。祁国最南的桐城,素来是初国的领地,可三十余年前,却被祁国抢占了去。这合约,应当将桐城归还我国。”她放下茶杯后,笑着问道,只是眼中掩盖了锋芒。
这合约修改不修改,她其实并不关心,迟早,她要打开祁国国门。
沈榭低头,“陛下其余要求?”
倾姮有些疑惑,怎的他那么好说话,一座城说给就给了?
“我初国货物流入祁国,交的税多了些,扣除其十分之一,可好?”
沈榭无言,倾姮又趁机多说了些要求,沈榭却始终表情不变,到后面,他似是露出了笑容,差点没让倾姮将喝过的茶水吐出来。
终究,他还是开口了罢,“陛下若是不满之前的合约,某还有另一份。”凤浣接过了他手中的纸张,递给了女帝,等女帝打开后,他才不紧不慢地问,“不知陛下对这份合约有何异议?”
倾姮打开了新合约,总的都没有变化,只是在最后一条上,要求温王同女帝喜结连理。
喜结连理?
女帝险些怀疑自己眼神不对,“温王,不知最后一条,作如何解?”
“陛下,正如同字面意思,本王将留在初国。”
他一口‘本王’,倒让女帝怒极反笑,“不知温王凭何留在初国,我初国又为何要接受如此合约?”
他何德何能,让女帝签下这合约。不过是一段露水姻缘,他当真以为女帝便会认可他?他当真以为,他的能量有那么大?
她的话让沈榭静谧了好一会儿,在倾姮以为他会退缩之时,沈榭身后的一侍卫却突然向前走了几步,她面向阴柔,却是一名妙龄女子,她抬头笑看女帝,“不知陛下还认得本宫可否?”
第五十六章
沈榭身后走上前一步的侍卫,正是西荣静流公主。
女帝同静流公主四目相对,看了几晌,她才笑道,“原是静流公主,公主若是想到初国做客,朕定然欢迎,又何必多此一举地投靠了温王?”
女帝虽说着话,脑子里想的却是半年前凤浣禀告静流公主之事的内容。
——西荣静流公主在西荣大臣都措手不及时发动宫变,血洗西荣皇宫,历时将近两月。然静流公主还不至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