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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欲成仙-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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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只能在同韩朔商讨之时,还让奶娘在一旁抱着安安。
在谈话中,倾姮也频频撇头,看安安是否平安无事。
正如齐卿所言,安安很乖,奇异地乖巧。也许是倾姮在看了安安一出生的皱巴巴的丑丑的样子之后,还张口骂了安安,才会让安安感到了不安全,所以他才不待见倾姮。
“陛下,臣以为,此时暂时稳住温王是最好的选择。静流公主手中的虎符,或可号召西荣十数万人,对我初国确实是大大的不利。”
女帝看韩朔眼底发青,估摸着他在回府之后也是一夜未睡,倾姮皱眉,“朕会给他回复。”倾姮垂下眼睑,缓慢地闭上了双眼,接着仿若下定了决心一般,“派人找白丢丢罢。”
“陛下,可是决定了?”韩朔低下头,向倾姮确认道。
倾姮点头,撇开这个问题不谈,“至于静流公主,朕自有对策。”
权势让人趋之若笃,静流公主亦然,她若只是想在西荣当一介女帝,温王沈榭能助她,倾姮同样能助她。最怕的不过是无欲无求的人,可世上又怎么会有人做到,连二十年清心寡欲的沈榭都没法做到,何况是在权利中心挣扎数十年的静流公主?
安安在奶娘的怀中扑腾了一会,倾姮注意到,便示意韩朔离开了罢。
“安安如何?”安安也并未闹,就是扁着嘴,倾姮无比自然地将安安抱入了自己的怀中。
“陛下,小皇子许是饿了。”奶娘对着倾姮福了一身,恭敬道。
倾姮拿起旁边放着的羊奶,一点点地喂安安,现下也该是午膳时,便对着安安哄道,“安安,母后同你父皇一块去食午膳。”
说着,倾姮就带着安安除了东启阁,上了软辇,或许倾姮到了大隐宫之中,便能看见醒着的齐卿。
从东启阁到大隐宫之中,软辇途径了南碧宫中的蓬莱池,恰好撞见了沈榭一行人。
倾姮一众宫人同沈榭相遇,沈榭等人也合该同女帝请安。
帷幔被宫人掀开了一角,倾姮在软辇上抱着安安,敷衍道,“原是祁国使者,倒是巧合了,免礼罢。”
听闻软辇之外众人起身后,倾姮才又道,“朕恰好还想寻温王,现下不知温王可有空否?”
“自然是空闲。”
隔着一层帘子,沈榭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飘渺。倾姮低头看了一眼安安,他依旧在她怀中安安静静,她似是想对安安说些什么,却又陡然释怀。
她在安安耳边轻声呢喃了一会,“安安,启之是你的父皇。”
等她见安安眨巴了一下眼睛,才继续对在外的沈榭说道,“温王,朕期待着初祁两国结为盟国的那一日。”
倾姮说完这句话,等了一会,才听见沈榭说道。
“本王亦期待。”
第五十八章
自齐卿昏迷过后,又过了三日,他还未醒来。
太医无奈地对憔悴的女帝说,“陛下,大人的情况不容乐观,臣以为,大人活不过明日。”
“没有其余的法子救他了吗?”
倾姮皱眉,心中钝痛,宛若被人拿着尖刀刺在最柔软的心窝。人的性命怎么可以如此柔弱,怎么可以在毫无征兆的时候突然消逝,怎么可以徒余下为你担心受怕的人?
倾姮方双十,却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渺小过。
母后在她尚是豆蔻年华之时便陡然离去,她虽悲伤,却因过早地担上了朝廷政务而分散了精力。但齐卿不同,他一天天虚弱,让他人的希望一点点泯灭……
若是还有生机,自然是最好。但倾姮不论用何种法子,都没能再让齐卿睁开紧闭的双眼,都没能让他的嘴中吐出一句“陛下”。
原先他还能吃下侍女喂下去的药,如今,他全无意识,仿若变成了一只精致的木偶。木偶尚能凭借丝线活动一二,而齐卿冰冷的身子在这三天里却纹丝不动。
“启之,哪怕你只是动一根手指头,他们也能知道你还活着,他们都以为你死了。”倾姮挽着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洁净,“可是,怎么那么冷,你的手不是一向最暖和的吗?”倾姮睁大了眼睛,望着依旧昏睡的齐卿,可他就如同前几日,没有一丁点回应。
凤浣进入殿中之时,看见的便是这番景象。倾姮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衣裳,她极少穿着素色,可今日她瘫坐在地上,极其苍白的脸上还有一小束从鬓角散落下来的发丝。倾姮的手还抓着齐卿的手,她却不知看到了哪一处,头颅就那般沮丧地垂着。
凤浣一点也不敢惊动倾姮,她就像是折断了翅膀的蓝色蝴蝶,让人害怕她惊起受伤。
凤浣用平缓的声音道,“陛下,齐相大人求见。”
齐卿昏迷了三日,后宫之人早已知晓,琮卿也来探望过几次。而齐相乃是齐卿的父亲,尽管前几次相处中齐卿同齐相似并不大对盘,但倾姮又如何能不通知他?
倾姮从地上站起来,她不知自己发呆多久,随手将鬓角的乱发别在耳后,才带着凤浣离开。
还未看到凤凰木,倾姮便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钻进了殿中。
凤浣习武,她的眼力也比倾姮好上许多,她双眼清清楚楚地看见钻进去的是被大隐宫丢弃多时的白狐单单,“陛下,是那只白狐,臣将她抓出来?”
“罢了,她惦记着自家主子,朕便让她看一眼罢。”
倾姮见到齐相同他夫人之时,只见齐相在行礼之时身形歪了一点,差些就要摔了下去。好在他平精神奕奕的双眼还未浑浊。
“齐相,启之的身子状况你了知晓了?”
“太医都同老朽说明了。”他叹了一口气,便听他夫人继续说道,“陛下,这孩子,没有福气,不能长陪着陛下了……”
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齐相的手重重地一甩,将他夫人的手甩了出去,他夫人尴尬无比,偏生倾姮也一句话也没说。
“齐卿是个有福气的,他一定会醒来的!”齐相被他夫人的话梗了一会,才对着他夫人定定地说。
他夫人点头,“老爷说得是。”
倾姮忍着心中的痛,附和道,“人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启之素来对宫人都是极好的,老天爷肯定不会收了他,是吧?”
他夫人点头,倾姮也是累了,“朕不打扰你们父子相聚,便先行一步。”
见齐相感激地望着她,两人又向倾姮行了一礼,倾姮才坐上软辇。
齐卿是齐家的庶子,他过去二十年在齐家过得如何倾姮并不知情,但今日看来,齐夫人未必是真心爱护着齐卿,她眉眼中都看不见丝毫的悲伤,妆容精致,服侍皆让人挑不出一丁点错来,看起来来这宫中是准备了许久。齐夫人自己也是生了一位嫡子,却是一位扶不起的阿斗,现下还在齐府中无所事事,传闻这阿斗便是被他母亲宠坏了。今日看来,这传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倒是齐相,倾姮还一直以为,他对这位庶子漠不关心,可如今,他分明在意得很……
只是不知,启之他在入宫之前,曾是怎样的模样。倾姮还隐约着记得,启之还曾中过举人,只是他为何没在朝廷中谋得职位,倾姮却是不知晓了。
“凤浣,事情都安排好了,毫无纰漏了?”倾姮坐在软辇上,但脑袋里乱的很,根本没法静下来,她只能由着自己想着事情,而后陡然问凤浣。
“陛下,上上下下都已打理好了,凭借着我们手中的罪证,琮卿的家族中人恐怕都要脱一层皮。”
“如此便好,便召琮卿过来罢。”倾姮揉了揉眉心,可是脑子依旧混乱不堪,她放松了自己的身子躺在软辇之上,可想着的却是琮卿的家人。
琮卿是武将之后,他的祖辈也算是开国功臣,甚至是他的爷爷在鼎盛之时,几乎是在马背上掌握了初国半壁江山,便是皇帝,也该给他礼让三分,从前的琮卿家门该是来往之人络绎不绝,门庭若市。盛极必衰,极艳的牡丹也该有凋零的一日,琮卿家亦然。想他爷爷在马背上可是英姿飒爽,初国上下对其敬佩有加,便是亲王也曾给他家的马车让位,便是他家的马车夫也比他人趾高气扬得多。但琮卿大约便是见证了他家没落的人,他是嫡子,曾被人抱有万分期望,望他能重振往日雄风。
但偏偏,时运不利我,琮卿终其一生也没法上战场,他晕血。
倾姮并不常常召唤琮卿,今日他也同平常打扮,只是略有些诧异,琮卿真真未有想到,倾姮会在这时候唤他至飞云殿之中。齐卿正是生死关头,倾姮又怎会坐视不理?
琮卿入了飞云殿,却未见到倾姮,只是在殿中看见了一位跪着的侍婢。
他皱眉,隐约着觉得不大对劲,却未曾想过,那侍婢见他入内,便扑倒在他的脚下,“琮卿大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琮卿皱眉,使了劲便让这奴婢远离了,“你若是做错事,求陛下即可,干我何事?”
那奴婢见琮卿的样子,一脸不可思议地对琮卿喊道,“大人,您不能见死不救,看奴婢为大人做那么多的分上,您救救我吧?”
听了这侍婢的话,琮卿才觉得自己可能瘫上事了,可他环顾四周,也没见到倾姮的人,倒是倾姮的贴身女官凤浣此时正坐在位上。
在一侧,正放着一扇屏风,若是琮卿猜测不错,屏风后面,许是倾姮。
第五十九章
琮卿从入了大殿,不过几瞬间他就明了,这一次估摸着便是鸿门宴。
他冷笑着问跪在地上的侍婢,“你说你帮本宫做事,你倒是说说本宫让你做了什么?”
“大人在十天前给了奴婢一包药,让奴婢撒到齐卿大人常喝的杯子当中。但是……但是奴婢不知道那东西能让齐卿大人死掉……”她离琮卿三米远,她嘴里一边说话,一边手脚并用地爬到琮卿的脚下,就想要用手再次抱住琮卿的脚。
“混账,陛下的女官在此,怎容你撒谎?”琮卿气急,如同任意一个被诬陷的人一般,他对着迎上来的侍婢破口大骂,若非他身上没有武器,否则必定要让这侍婢尝尝他如何杀人不见血(我又笑了……)。
琮卿身后的宫人在这侍婢还想爬上来的时候,压住了她的双手双脚,稍微用力下,她只能痛呼,“大人,大人,奴婢已经全招了呀。”
琮卿没有再理会脚下的人,而是转身面对着面无表情凤浣,“这混账东西在陛下面前诬陷本宫,待本宫将她处置一番。”
“不必了,大人。她是否诬陷于你,自有大理寺定夺。”凤浣摇头,身穿深蓝色的朝服坐在上位,倒是真像是公正严明、刚直不阿的判官。
若是这次的案件由大理寺定夺,女帝这番召见他又是为了哪般?为何不直接传召他至大理寺?琮卿心中疑虑凸起,面上却半分不显,而是气的乍呼呼。
“本宫素来虽同齐卿不和,却也不至于为此密谋害死齐卿。”琮卿上前一步,怒视凤浣,“如今分明是有人要陷害本宫,又怎么能凭着这混账一张嘴便要定了本宫的罪?”
“大人,奴婢有证据……”
琮卿才说完这番话,想要为自己洗去污点,就听身后的侍婢大喊,“琮卿大人,当日你交给奴婢的那包药,奴婢虽已用完,可是奴婢还留着那张包纸,想着日后……也有个想念……”她说道此处,声音也有些弱了下去,而琮卿更是怒火中烧,这侍婢诬陷于他便算了,还要这般折辱。但这侍婢在琮卿的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下,竟还能说的下去,“那张纸上,有琮卿大人的字迹,可以证明那是琮卿大人给奴婢的!”
一旁的宫人将这张灰褐色的纸呈给了凤浣,凤浣看了一眼道,“琮卿大人,属下已经找人对比过,这张纸上,的确是你的字迹。”
琮卿冷笑,“找人模仿本宫的字迹,也不是难事。”
那侍婢哀怨地看了一眼琮卿,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
凤浣皱眉,“别哭了。”
那侍婢止了哭泣,却一直望着琮卿,就像是被抛弃的怨妇一般。
凤浣又召了几人上来,手中都托着一样罪证,“琮卿大人,这是其他罪证,一方手帕。”
一个宫人将帕子展示出来,这的的确确是琮卿用过的手帕。
那侍婢补充道,“这是大人赠与奴婢的……”
琮卿只是冷笑着低头看着那侍婢,“怪不得本宫找不着这手帕,原是被你这小贼偷了。”
那侍婢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看着凤浣,“大人,奴婢还知晓,大人的小腹上有一颗小痣!”
琮卿反手就给了那侍婢一巴掌,“贱婢,你竟诬陷本宫同你私通?本宫未曾做过的事,本宫定然不会承认,反倒是你这贱婢,若是被本宫查出真正的罪证,恐怕你的家人也不得善终。”
他看起来就像是无心之言,却让那侍婢沉默了。
琮卿转身问凤浣,“陛下何在,本宫要亲自同陛下讲,本宫是被冤枉的!”
凤浣向旁的侍女点头,两个侍女便将在殿中的屏风撤了,上面赫然是正在品茶的倾姮。
琮卿见倾姮在此,好不委屈地说,“陛下可是听信了歹人所言,否则又怎会让这侍婢污了陛下的眼?”
倾姮对着热茶吹了一口气,才淡淡地对琮卿言道,“琮卿,你真不承认?”
“陛下,臣从未做过这些下作之事。”琮卿似刚刚那侍婢一般幽怨地看着倾姮。
“毒害齐卿,同人私通,朕不过是惩罚你一人罢了,”倾姮说着,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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