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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姮一早就知沈榭是一个美男子,却没想到还是着了他的道。
“朕是想着爱卿穿得如此光鲜,却怎的要躲在朕这小小马车中,不若去同几位漂亮姐姐搭讪?”她撅着嘴,却一点也不承认自己是看痴了。
沈榭沉吟了一会,似是想着如何回答倾姮的问题,最终他才严谨回道,“你最漂亮。”
倾姮挑眉,突然被男子这般直白地夸奖,也是楞了一会,最终却傲倨地撇嘴,“知道便好,若朕知道你勾搭其他的漂亮姐姐,定然要打断你中间那条腿。”
此时车队已经启程,车子也轱辘轱辘起来,两人坐在车上时不时手也会搭在一起。
沈榭弯了嘴角,又笑了。从前倾姮很少见他笑一次,总是清清冷冷地孤身一人,他近来却总是笑,笑得一次比一次要好看。
“好。”
倾姮眼珠子转了一圈,又说道,“还不许送漂亮姐姐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沈榭哪里想到倾姮的脑袋里想了什么,竟又扯到了信物上,“那臣送陛下的簪子,可算得上定情信物?”
倾姮歪头,疾驰的马车让她坐着也并非特别舒服,她略加思索便直接躺倒在沈榭的腿上,将他的腿当做了枕头。
“什么簪子,不记得了。”
沈榭将她的头发都拨到了一边,将白净的脸露了出来,他俯下了身子,凑近了她的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那是臣母亲遗留下来的。”
倾姮躲了躲,他的嗓音实在是太低沉了,热气呼在她的耳朵上又酥酥麻麻。
她一边躲着沈榭,挣扎着问道,“莫不成她只留了一支簪子给你?”
沈榭用手顺着她的乌发,“自然不是。”
倾姮亮晶晶的眼望着她,期待问道,“那还有什么?”
沈榭的手顿了顿,恰是此时马车像是轮过一石子,突然颠簸了一下。沈榭及时抱住了倾姮,免得她跌倒在毡毯上。
倾姮被他抱在了胸口之上,周身都是好闻的清香。
两人姿势说不上雅观,沈榭便将她横抱起来,让倾姮坐在了腿上,倾姮还惦记着沈榭的家产,继续追问,“思玉公主还留了什么给你?”
沈榭却只盯着她的脖颈,目光似狼,“不告诉你。”
倾姮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却是自己脖子上留了一块红斑,她用衣裳遮住了脖子,“臭道士,这是蚊子咬的!”
沈榭的目光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只是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疾驰的马车当中,倾姮当真一点也没有想到他会露出这样露骨的眼神。
她咽了一口口水,想要稍微挪一下自己的臀部,却让沈榭搭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他使力将她揽到了胸前,“陛下……”声音沙哑。
倾姮知晓,这时候装作木头是最保险的方法,他想要抱她,她便随意了,反正在这马车中谅他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只呐呐地应了,“嗯?”
“陛下昨日给我喝的汤……”
倾姮急切地解释道,“庸医给错了!”
沈榭颇为苦恼地抱紧了倾姮,叹了一口气,“可臣已经喝了。”
倾姮被她抱着,又离他近了一分,这才感受到自己腿间杵了一物……
第六十七章
四日之后,车队从南碧行至碧霞行宫。
因沈榭的马车在第一天便毁了,这四日倾姮都同沈榭同乘。他们两人自然是天天都窝在了马车当中,倾姮只觉得自己每天都未有多余的精力。
至碧霞行宫后,倾姮同沈榭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殿中收拾行李,两人并未在一殿中。
倾姮看着眼前殿中宫人忙碌,而她便坐在了首位上,凤浣酌了一杯雪茸茶放在了一旁,缭缭雾气升起,宫人点了倾姮一贯闻的麝香。在这纷扰中,偏偏是倾姮最为安生。
倾姮歪头,“凤浣,朕将沈卿安排得偏远,你可有看法?”
凤浣低头,恭敬言道,“陛下,沈卿大人并没有异议,想来也是满意陛下的安排的罢。”
“那你呢?”倾姮从掀起的茶盖上挑着杏眼望着凤浣。
“臣自然也是没有异议。”
不知是哪个宫人竟然为仔细地将倾姮旁的木桌擦拭干净,在倾姮放下青花瓷杯后,凤浣却眼尖地看见了丹青色圆盘旁的一层灰。
凤浣掏出了手帕,仔仔细细地将那一抹灰给擦拭干净了。
她直起身子之后,又站得笔直,“只是臣以为,陛下对沈卿是极好的,可却又不亲近。”
宫人将绣着云翠的屏风从里间移出,摆出来厅堂上,顿时亮堂的厅中多了些生机,也多了些风雅韵味。
“凤浣,凡事总是个利害关系。”凤浣将青花瓷杯收拾了下去,听见倾姮这般淡淡地说。
她口中虽是这般说着,可她对沈榭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或是见他眼底流露出欢愉,或是享受着他对自己的呵护,她总有些愧疚,甚至是怜悯。她忍受着自己对他的复杂感情,却总怕会在他们相处之时流露出来。
安安的奶娘将安安抱了过来,他们一行人在半月前就出发,选的是平坦大道,一路上的颠簸也少了许多,也比倾姮早到了两天。
安安也有半月未有见到倾姮,见了她便兴奋地扑到了她的身上,嘴边含糊不清地喊着,“母……母后……”
倾姮抱起安安,逗弄他的眉眼,“竟已学会了喊母后了,看来安安这几日很是乖巧?”
安安埋首在倾姮的胸前咯咯地笑。
他们两人鸡同鸭讲地讲了许久,便见安安打了一个哈欠。
“安安累了,母后让安安去觉觉……”
她把安安放在了奶娘的怀里,吩咐她带着安安到床上去休憩。
倾姮则绕着屏风走到了里间,管事的宫人对着倾姮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道,“陛下,行宫已收拾妥当。”
倾姮点头,正了正云鬓间的发钗,“朕乏了,便先睡上一段时间罢。”
芙蓉帐落下,如同瀑布一般的乌发倾泻落地,绣着繁杂花饰的罗袜隐入了鹅黄色的芙蓉帐,妙曼的女子躺倒于帐中。
倾姮再醒来,便已是过了两个时辰,恰是夕阳西下之时,残阳映阁,阁中余暖,暖光生彤。她从里头挑开了芙蓉帐,却见旁竟一人也无,却隐约看见了屏风外人影约绰,听得两个侍女的低声细语。她抬眼,只见这残阳将这楼阁也映照得红彤彤,让人无端端地觉得,光阴从指间溜走,那是闲暇而又惬意。
脑袋有些放空,只剩下一些恍然隔世的感觉。
偏生头有些晕沉沉,她伸出了脚,罗袜依旧是整整齐齐地穿戴在脚上,踩在了木地板上,只觉得脚底是暖洋洋的,全身心也变得懒散。
也不理会放在一旁的凤头履,只走到了木窗边,只见微风吹着楼阁旁边的一颗龙眼树,树枝交错,却有一根伸到了木窗之中。
风簌簌地响。
透过这些个茂盛的枝叶,则是些壮丽且贵派的水榭亭台。只见倾姮置身的楼阁被池水围绕,从上往下俯视这南方园子,能看见宛若迷宫的曲折回廊,连接着数个水榭,而这池水中是一大片大片翠绿的荷叶和粉嫩的荷花。
这是庭院温婉得如同南方的女子。
倾姮又往屏风那边走了过去,原本听不见外边侍女的絮絮叨叨,她们的话如同倾姮昏睡时能够听见的梦呓,听得一点也不真切,反而让人愈加昏睡。她走近了些,如今却可以听上几句,却是她们如同少女怀春一般的对话。
“这行宫中的侍卫总觉得比皇宫中的眼俊俏得多。”
“可不是吗,你可看见今日给陛下提木箱子的那一位?”
“看到了看到了!”
“小声些,陛下还睡着。”
倾姮听了一会,便咳嗽一声。
几人的谈话倏然停止,带头的侍女绕过了屏风才看见了只穿着中衣,散乱着发丝的倾姮,她垂下了头,“陛下,奴婢给陛下更衣。”
她点头,另一个侍女也已经备好了热茶供倾姮漱口。
打扮完毕,倾姮才清醒了一些,“凤浣呢?”
“陛下,大人在行宫检查各处的防卫。”侍女回答。
倾姮站定在铜镜前,铜镜中的人肤色红润,似是上好的绸缎,额头光洁,唇瓣饱满。她拿起一只沾了朱砂的画笔,在自己的额头上点了几片花瓣。
“走罢,我们也去看看。”她在朱红妆纸上抿了抿唇瓣,映衬得她娇艳如雨后大簇大簇盛开的艳丽牡丹。
倾姮坐上软轿,慢腾腾地出了内宫。
她坐上软轿之后,才清醒没多久,就被这上下摇晃,慢悠悠行走的的软轿震得想要睡觉。日子在这行宫中似乎变得缓慢而悠长,她闭着眼也似乎能够睡着。
直到她听见了一声,‘——喝!’
她稍稍抬起眼皮,掀开了轿子上的帘子,问在底下一旁行走的侍女,“到了何处?”
“陛下,已经到了骑射场。”
这行宫中有一骑射场,平常这宫中的戍卫皆会在此训练。而那声精神奕奕的喝声显然是骑射场里的戍卫在训练。
倾姮的瞌睡虫也飞走了,无端端地她就想起了适才屏风后面的侍女所说得话。
她歪着头,便让人将软轿进了骑射场。
放她踩着木凳走下轿子之时,本应该在训练的戍卫都已跪在了倾姮的面前,而除却倾姮的侍卫同侍女,距离倾姮最近的便是在她面前伏着身子穿着护甲的玄衣男子。
他在倾姮落地之时高声参见,“微臣越骑校尉叩见陛下。”
他身后上百个戍卫齐齐拜见倾姮。
倾姮轻轻点了一下头,径直走到了那玄衣男子的身前,而这般吸引她的缘由便是他的玄衣之下,似乎要喷薄而出的肌肉。
“你站起来罢。”面前的肌肉男低头伏身,倾姮只能看见他黑色的头颅,实在是心痒痒,便先让他站起来。
男子朗声说道,“谢陛下。”而后快速地站了起来,不过眨眼功夫,倾姮便见他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他高倾姮一个头,只是站得比较远罢了。
倾姮抬头看他,只见他眉如阔剑眼如星,鼻梁高而鼻尖耸,脸部线条硬朗如同刀削一般。而他身形比起魁梧虽略有不足,却是蜂腰乍背,翘臀长腿。他宽厚肩膀上是反耀着金光的铁甲,而肩膀下的手臂看起来更是充满了力量。
倾姮想着,这人定是力量澎湃,速度奇快。
倾姮情不自禁地走向他,他也不躲闪,静静地站着,只是胸口起伏比较急切,汗也湿透了他的玄衣,这也是因了适才训练强度过大。
倾姮抬头,近距离下才觉得这具年轻的身体散发着源源的热气,而他竟然比倾姮要高一个头更多。男子也看着倾姮,却也不是粗俗地直视倾姮的目光,而是盯着她的鼻尖周围。
“你多大了?”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俊郎男子,额头上正留下一滴汗珠,倾姮微笑着拿出了手帕,却不急着给他。
“陛下,微臣差一岁便弱冠。”两人距离过近,他一张口呼出的灼热气息就喷在倾姮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薄荷香,估摸着他恰好嚼了薄荷。
那灼热的气息喷在倾姮的脸上,倾姮非但没有觉得讨厌,还异常欢心他的表情,一成不变的表情,定是因他心底带着自信,且自身实力雄厚才导致了他的面瘫。
“不及弱冠便当上了校尉,那定有过人之处?”倾姮的手拽着手帕,用指尖点了他的手臂,只能摸到如同铁一般坚毅的肌肤。
真是……让人想把他压倒!
“全凭陛下治理有方,国风开明,让臣得以被大人赏识,才坐在这个位上!”他回答的表情严肃而认真,全然没有因为倾姮在摸他而感到不满或者娇羞。
他将倾姮夸了一遍,倾姮也并不急着收了他,而是收回了手,再看他的表情,竟然依旧是严肃着脸,真真是宠辱不惊,叫人喜爱。
“校尉这个年龄,也应该已成家立业了罢?”倾姮越看越喜欢,问出了她最为关心的一句话。
“微臣并未婚嫁。”男子依旧是严肃着脸说,眼神依旧是锁定着倾姮的鼻子。
倾姮终于抬手擦掉了他脸上就要滴落下来的汗珠,“爱卿这般认真操练,真真是让朕欣慰。”
他眼睛都不眨,“陛下谬赞,日常操练是臣的指责。”
倾姮说了那么久,竟然还不知眼前佳人姓谁名谁,觉得有些丢脸,“爱卿一表人才,也不知是哪家所出?”
倾姮的话若是让凤浣翻译便是——朕看你一表人才,朕喜欢的紧,你是哪家的儿子,我改天就去迎亲。
“陛下,臣是父亲是礼部尚书,臣名宋祖成。”
“原是南碧宋家。”倾姮用手掩着嘴低低地笑了,她在考虑是直接让宋祖成晚上到她的阁子中好些,还是她应该豪放说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还是直白些,‘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最终她略加沉吟,却是有些幽怨地说道,“朕在那楼阁中总是在睡梦中被惊醒……”
宋祖成的剑眉终于皱了起来,他向陛下保证,“臣愿为陛下分忧。”
倾姮掩着嘴笑,虽然他看起来有些呆,却不想那么快就理解了她话语中的意思,她原以为她还要多解释几句呢,真真是妙人儿。
“那便全赖爱卿罢。”
倾姮愉悦地回了软轿之中,侍女问道,“陛下,可还要至凤浣大人处。”
倾姮此时已经达到了目的,又哪里还需要凤浣?直言回她的楼阁便可。
第六十八章
美人是倾姮,郎君是沈榭。
玉手是倾姮的手,素手是沈榭的手。
灯影绰绰,美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