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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微臣是在冬云当铺的小柴房里找到人的,古管事是那间当铺的管事,只是微臣将他们救出时,当铺里的小厮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想来根本就不知古管事夫妇被关在柴房中,小厮们还说古管事已经请了一个月的假,所以近来根本没去当铺。”
“皇……皇上……救小人……”这时只听那古管事脆弱沙哑的声音道。
“你要朕如何救?”炎顺帝面无表情道。
“四……是四……”古管事说到一半便昏过去了,但是那句‘是四’却让众人一头雾水。
“爹!爹!”古小怜哭喊道:“皇上,我说!我都说!只求您救我爹!救他!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钦慕炎世子,以为车子里坐着的是炎世子,所以才让我的丫鬟装出被车撞的样子!后来发现车子里不是炎世子,看见方东家也是一表人才,所以才假装是方东家的故人,想跟他攀关系。”
炎顺帝见她中途停下,沉声道:“把古管事带下去治疗,??,继续说。”
“我说、我说……然后我爹知道我的计划追来了,再然后我爹觉得此事让他蒙羞,就发钱让那条街的人都别乱说话,后来、后来就有个黑衣人到我们家,让我们告御状,不然要杀了我们……”
方来仪冷笑,这古小怜也够聪明,到了这个地步还知道要保全炎世修卖他个好,虽说她说的话自己压根不信,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且在古小怜的说辞中,自己完全就是个无辜被自己合伙人牵连的受害人。
不过炎之凛这人的魅力可还真大,谁都能拿他的脸去利用一番,心念至此,方来仪不禁送了炎之凛一记刀子眼以示不满。
炎之凛眉头轻蹙,他是来作证来着,但都还没说到话就被方来仪瞪了一眼,心中相当无辜。
炎顺帝自然也看到方来仪不满的样子,古小怜所言的确是可信,方来仪的确长得不差,但是,古小怜口中的黑衣人又是谁?是他把古管事打成那样的吗?
“看到他的脸没?”炎顺帝皱眉问。
“没有,他、他戴着面具!”古小怜惊慌道,方来仪不屑的冷哼一声。
此时,他见炎顺帝低眉不语,知道他在思考是否应该就此结案,他不相信方才古管事那句‘是四’没让炎顺帝想到某人,但他也知道,就算炎顺帝想到了,这也是家丑,家丑不得外扬,尤其是皇室丑闻。
看来案子到此也是该了结了,方来仪心中大定,面上依旧一派从容,静待炎顺帝的宣判。
炎顺帝沉思半晌,才清了清嗓道:“此案,古小怜诬告方来仪,按律杖责三十大板,方来仪无罪。”
“谢皇上隆恩。”方来仪立刻跪地谢道。
“起来吧!除了方来仪,其他人都退下!”炎顺帝应了一声又突然命令道。
炎之凛正要开口,却见方来仪轻咳了声,摇了摇头,只好跟着众人退了出去。
殿上一片静寂,炎顺帝没开口说话,方来仪亦不动如山。看着殿下的少年眼眸低敛,有如老僧入定,炎顺帝心中陡然生起一丝佩服,能在他的注视下依旧屹立不摇的人为数不多,更何况这方来仪还是一介年轻商贾。
方来仪心中平静,他知道炎顺帝肯定会对自己有疑,所以也已经准备好接受他的疑问,如今他只需表现出他方来仪不卑不亢、不为权力诱惑,只为钱财而亡的商贾本性便可。
就在方来仪以为两方会一直沉默下去时,炎顺帝才轻声问道:“太子是你的合伙人?”
炎顺帝的声音虽轻,但却有种不容忽视的威严,方来仪面露一丝微不可见的不屑,道:“回皇上,要说是合伙人,太子殿下还算不上,殿下充其量是分了客栈的一杯羹罢了,殿下虽是占了干股,可却无权指使客栈的经营。”
炎顺帝一愣,思索片刻又问:“原来如此,朕听说你的客栈让没钱的考生教书换取食宿,为何会有此想法,这可是亏本生意啊!”
方来仪听出炎顺帝语气中的试探,笑了笑道:“敢问皇上,为何会认为这是亏本生意?在草民眼中,这不过是场等价交换,来仪戏班是客栈的人,客栈的人花学费上课自然是草民出的钱,虽说这些学费会交到那些考生的手中,但最后依旧会再由那些没钱考生手中,被当成住房及吃饭的费用,回到草民手里,何来亏本一说?”
“况且,以此名声唤得更多书生或客人的消费,何乐而不为?不过是一间房三顿饭的事就能换到来仪客栈的好名声,哪个当东家的不干?”
炎顺帝没想到方来仪竟彻头彻尾都以生意为出发点,丝毫没扯什么拯救穷书生、爱才之类的话,此刻他毫无悬念地确定此人绝对是个唯利是图的商贾,但他又为何甘心与人分成呢?
炎顺帝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问:“你如何认识太子的?”
方来仪知道炎顺帝想知道他们两人是否勾结,便据实答道:“回皇上,是太子殿下找人来说要买干股的,草民先前不识太子,但他出的钱够多,所以草民就卖了。”
“宋玉荣之前可认识太子?”炎顺帝又问。
“回皇上,宋大人中举前鲜少离开来仪客栈行动,要出门也是在附近添置文房四宝而已,应该是没机会认识太子的,但宋大人此人挺傲气的,草民认为要想他向谁弯下腰来怕都是不易的。”方来仪回答道。
炎顺帝自然听得出来方来仪是在帮宋玉荣说话,也没戳破,只是随意应了一声,沉思片刻又问:“你可还有干股可卖?”
方来仪摇摇头,强硬道:“回皇上,草民经此一事再也不想和皇室做交易了,当初不过贪一点钱,如今却害得草民差点身陷囹圄,草民也算是看透了,在皇室子弟的眼里,人人都是棋子,随时准备牺牲小我,以成执棋者的大我,草民有自知之明,更不愿成为板上鱼肉任人宰割,多谢皇上厚爱。”
炎顺帝面色有些不好,他从未被人以如此似痛非痛、似痒非痒地拒绝,但他也知道当初方来仪不过是贪财才让太子买了干股,倒不似与他有所勾结,而且方才他的话也透露出对太子的不满,觉得他是自己无端被卷入风波的原凶。
弄清楚事情真相后,炎顺帝已经不想多谈,便命人将方来仪送出宫去,自己则在殿内沉思。
隔日,是炎顺帝审刺客的日子,同时,炎京城外奔入一匹快马,马上之人手持马鞭,被上插着驿站的旗帜,百姓一看便知此人是驿兵,专门传递八百里加急文件的,立刻纷纷让道,那驿兵进城后一路疾奔到了皇宫,宫门前的侍卫见状立刻替他开了宫门。
轻脆疾速的马蹄声奔踏而来,马蹄声在宫中不断回响,不一会儿驿兵便奔至大殿,只见他翻身下马,边将手中折子递给赵凡,边道:“见过公公,知关八百里加急,劳请公公快传!”
赵凡一个激灵,立刻转身朝殿内奔去,看来是知关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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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双儿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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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炎顺帝依旧坐于殿上,殿下跪了一竿人等,包括太子、秦耀、那名被活捉的刺客、刘子宣、刘子正及刘子渊。
炎顺帝沉着脸,威胁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刺杀朕?若敢撒谎,按律处斩!”
那刺客身上的衣裳破烂,发丝黏附在血汗交杂的脸上,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无一处完好,看得出来经过一番严刑拷打,可即便如此狼狈,这名刺客依旧如孔雀般骄傲,高抬着头,一副从容不迫、慨然赴死的模样:“一个叫秦耀的来找们兄弟,付了三十万两银子买你的命。”
炎顺帝自是知道秦耀是炎世治的手下,但此刻案情未明,他也不好直接针对太子,只好先搞定秦耀,但还不等他开口,琴耀便先开口道:“启禀皇上,不知能否容草民问他几个问题?”
秦耀一上来便抢过主导权。面对他外柔内刚的态度,炎顺帝只是皱了皱眉道:“问吧!”
得到同意后,秦耀便问:“敢问这位兄弟,你所说的人是何时去找你的?又是如何跟你说的?三十万两是以银票支付还是零头支付?”
那刺客似是没想到秦耀会问他这些问题,愣了片刻才忙答道:“七月初七那日来寻我们兄弟的,三十万两银票先付了一半作订金,事成后再将另一半奉上。”
“他是怎么跟你们说的?”炎顺帝眼底眸光闪烁,追问道。
“他只说他主子会先安排我们进宫,待适当时机将你刺杀。”
炎世治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只见秦耀又问:“他去见你们时是否遮住自己的脸让你们认不清是谁?”
刺客愣了愣,正要点头,似是想到什么又摇头道:“他没有。”
“哼哼!”刘子正一时没忍住冷笑了出来,惹来那刺客的怒瞪:“你笑什么?”
刘子正只是冷笑着,没多说话,只是静待炎顺帝开口,炎顺帝不屑道:“笑你呆傻,说谎不打草稿。”
这时只听秦耀温和问道:“这位兄弟,你当真不认得我?”
那刺客瞧了他一眼,下意识地摇头,但就在他摇头的当下,却看见眼前这人的脸上竟有一抹得逞的笑意,心中随即涌起一股不安。
“皇上容禀。”刘子宣于一旁朝殿上的炎顺帝恭敬道。
“说。”
“此人说秦耀寻他时没遮住自己的脸孔,微臣以为他应该是识得秦公子的,可如今秦公子就站在他面前,他却是不认识,这是否能说明背后之人另有其人?”
那刺客一愣,眼前这人是秦耀?他悄悄将求救的目光扫向同在殿下的那人,但那人只是阴沉着别过脸,眼底满是杀意,刺客的心底‘嗑噔’一声,知道自己就要成为弃子了,于是他心想着怎么样也要把水给搅混了,只见他装出一副不确定的样子道:“你的声音跟秦耀一模一样,但样子不一样。”
“皇上,会不会是去找刺客的秦耀是别人易容的?”刘子渊一听便站出来问道。
刘子宣一脸怒意地看着刘子渊,心中已经肯定这次刺杀事件肯定跟二房有关,但他并未多说话,如今最重要的是炎顺帝的想法。
炎顺帝眼底有着深思,虽然心中有惑,面上依旧顺着刘子渊的话,不动声色道:“如此说来,也有可能是秦耀易容买凶了。”
秦耀一听立刻跪在殿下,道:“草民不敢!”
炎顺帝拍桌怒道:“哼!你有何不敢?你背后的主子我又岂会不知?不用说了!”
炎世治像是瞬间泄气一般,双肩垂下,深深地吐了口浊气。
就在此时,便见赵凡躬着身子进来,炎顺帝正在气头上,大声喝问:“何事?”
赵凡受的惊吓不小,呈上手中折子颤声道:“启禀皇上,知关八百里加急,驿兵正在殿外候着。”
魏庆淮一惊,立刻上前接下折子呈给炎顺帝。
炎顺帝看完奏折,拍案怒道:“好你个大桓!莫不是当我大炎是软柿子?”
众人看着案上的茶盏被炎顺帝那一拍给震倒了,茶水沿着杯底四散,最后滴到地上,这过程缓慢而静默,魏庆淮在一旁默默收拾,其他几人心思各异。
过了半晌,炎顺帝才挥了挥手命令道:“将这个刺客拖下去,明日午时腰斩,将太子关押宗人府。另外,找王启泛、炎之凛过来!”
大殿上回荡着炎顺帝的声音,众人对炎顺帝的想法已经了然于心,内忧要先除方能攘外,御花园事件必须得先落幕,省得夜长梦多,虽不知炎顺帝心中结论为何,但炎顺帝将炎世治关进宗人府,便表示现下他对这个儿子非常不信任。
隔日早朝,炎顺帝手执知关送上的奏折,怒道:“这大桓当真可恶可恨!这才过了三年太平日子,他们又兴兵入侵,岂不知战火之下百姓哪能安居乐业!他大桓能罔顾百姓性命,朕却做不到!”
殿下众人眼观鼻、鼻观心,虽炎顺帝说不会罔顾百姓生命,但这场仗必须得打,舍不得也得舍了,文武百官都知道此刻炎顺帝正在气头上,谁说什么都不对,于是大殿上呈现一片静默。
片刻后,便听炎顺帝叹了口气问道:“众卿家推举个人出来吧!看看谁适合去支援知关。”
“咳咳!启禀皇上,微臣以为王启泛将军定能当此大任。”
“是啊!三年前把大桓打回去的也是王将军,微臣看他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得再多给他们几道伤,最好一锅端了!”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炎世子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世子不仅参加过几年前的知关之役,一年多前也参加过北边与大曼的战争,如今正该让年轻人多出去攒些经验回来才是。”
“洛大人说的是啊!炎世子的能力不错,他如今又娶了许将军的外孙女,合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