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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听见素来倚重的沈鞍远这么说,皇帝乐得从善如流。
”皇上圣明!沈鞍远笑了。
主战的意见已被推翻,议和的决定再度被推上台面,群臣开始商讨如何与辽国谈条件。
最后大臣们决定采用和亲结盟方式,将大宋公主嫁给辽国大王,终结战争。
只是究竟要让哪一位公主去和亲呢?那个传言中悍勇、强壮又恐怖的耶律宿……中原女子纤柔若柳,谁能够禁得起他的摧残?
诸位公主个个貌美如花,皇帝也舍不得让女儿嫁到番邦受苦,只是这个提议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君命既出,又怎能反悔?
和平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第二十五章
半个月后,若若带着全国上下的期望,与几十大车由皇帝赏赐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的嫁妆,和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关外前进。
耶律宿并没有亲自来迎娶,只派了朝中大将与人马沿途护送,因此尽管洒脱如若若,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嘀咕着。
最主要是没人来与她说话,害她闷得难受极了。
“什么玩意儿嘛!”坐在宽敞气派的凤辇车内,若若不耐烦地踢着软绵绵的湘绣靠枕。
同坐在车内服侍她的小柳儿不禁惊跳了一下,倒是派来保护若若的女护卫,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她叫苏艳,是皇帝特别从大内高手中挑选出来保护公主的。
苏艳长得美若天仙却冷若寒露,不少人私底下都唤她“冰美人”,可是她的武艺令人不敢小觑,能够跻身大内高手之流的女子,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若若虽然一开始不太习惯她的冷漠,但是她开朗的性格还是立时将苏艳纳为心腹,成天缠着她逗着她玩。
只不过苏艳冷漠得完全激不起一丝涟漪。
“公主!您息怒,究竟怎么了?”小柳儿陪着笑脸问道。
若若没气质地趴倒在绫罗床褥上,有气无力地说:“辽国的人是不是都不擅言词只会打仗?离开京城到现在已经五天了,他们只会在固定时间过来请安问好,其他的问了
也不说,简直闷死人了。”
“这……恐怕他们还是把咱们当敌人吧。”小柳儿猜测着。
唉,起初她也不想跟随公主到塞北的蛮荒之地的,可是她从小服侍公主,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她,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跟来了。
皇上这次派了数十名宫女陪嫁,唯有她小柳儿才是公主最信任的人,因此她再怎么害怕,也不能弃公主于不顾。
若若百无聊赖地玩着一枚梨子,“不是已经结成亲家了吗?他们不可能再视我为敌人的。”
苏艳眸光一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天真。”
“什么?”苏艳难得开口说话,若若兴奋不已地望向她,“苏姊姊,你说什么?”
苏艳柳眉微蹙,“属下不敢,请公主还是直呼属下名字。”
“哎呀,我们已经离开皇宫了,尊卑有别那一套说法就收起来吧。”若若挥了挥手,厌倦道:“一样是人生父母养,谁又比谁高贵?还不都一样。你再这么贬低自己,我就
要生气了。”
苏艳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脸上神情依旧淡然,“是,公主。”
“嗯!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看法了。”
“公主当真要听?”
若若微笑地点头,“是呀,多听听意见总是好的。”
“辽国大王不是简单的人物,这桩婚事虽摆明了是政治联姻,其实背后却暗潮汹涌,公主身处其中,想法怎么还如此天真?”苏艳老实不客气地说。
小柳儿忍不住斥道:“苏护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公主说话?”
“小柳儿!别插嘴,苏护卫说得没错。”若若直视她,澄净明亮的眸子里漾着笑意。
“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生性爱自由、爱玩耍,懒得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所以我宁可相信两国和亲都是出于诚心,我父皇别玩花样,辽国大王也别多心。”
苏艳闻言,微撇下嘴角,“果然是出自锦绣闺阁中,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你把事情想太复杂了,这样很累的。”若若甜甜一笑,对她的说法不以为意。
苏艳没有回答,在她心底早已认定若若不过是个善尊处优的公主,根本不知民间疾苦。
若若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却也明白苏艳不愿跟她多谈,因此她转向小柳儿说起笑来,逗得小柳儿笑声不断。
而苏艳还是那副无表情的面孔。
镶金佩玉的凤辇宝车跟随着无数辆的马车风尘仆仆地往北前进,若若逐渐离开中原,
渐渐走入一个未知的神秘世界。若若的心愿果然没有落空,沙漠正如她想像中的一望无际、粗扩迷人,狂风阵阵席
卷着他们的车子,人与马都必须蒙上巾帕才得以继续前进。
她非但不以为苦,甚至还兴高采烈地蒙上丝帕,硬是要坐在车夫身旁的位子。
在漫天的黄沙里,车夫还是瞧出身旁人就是公主,险些吓得掉下车去。
“公、公……”
“哇,好刺激!”若若紧抓着车边的横条,兴奋地尖叫好几声,感受着那扑面袭身
的狂野大风。
好像会把她整个人吹到天空一样,这种感觉既疯狂又畅快。若若觉得自己好似飞鹰
一般,自由自在地飞上天际云端,俯视着这片广阔大地。
直到这阵狂风沙消失后,她才开心地坐下来,拍了拍身畔吓得手脚发抖的车夫。
“真刺激,对不对?”她咧嘴笑着。
“啊?”车夫惊骇地瞪着她,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真的是堂堂的一国公主吗?
就在车夫惊魂甫定的时候,几名壮汉策马来到车边,与车子缓缓并行。
为首的人身着黑衣,黝黑英俊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关切,“属下拓跋刚参见公主。不
知方才那阵狂风沙是否惊吓了公主?”
若若揭开丝帕,嫣然一笑,“没事,事实上我还觉得这风吹得不过瘾呢!”
拓跋刚一楞,“再大些就是风暴了。”
“喔?那会怎样?整个人都会被吹到天空上吗?”她眼睛倏亮,兴奋莫名的追问。
拓跋刚不自觉的泛起一丝微笑,“公主,您指的是放纸鸢吧?沙漠风暴是很可怕的,
它能在一瞬间移山走石,极为可怕。”
她低呼一声,“那你们住在这儿不是很危险吗?辽国子民若遇上风暴该怎么办呢?”
“多谢公主关心,大漠民族自有一番应对方法,多少可以减少伤害。再说辽国领土
广大,不单单只有沙漠而已,国境内也有高山河流,等公主到了后就会知道,辽国自有
一番苍阔之美。”
“真的?”她笑问,“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净是我在皇宫未曾见过的,真的很吸引
人,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一辈子都住在这儿。”
闻言,拓跋刚脸庞闪过古怪之色,“南方物资丰富,山河壮丽,公主难道不想念?”
若若侧着头.脸蛋浮现一抹深思,“不瞒你说,我当然会想念祖国家乡,可是山河
虽美,人心却不堪……啊,我是不是不该对你诉苦?大家都说我们是敌对的国家。”
“公主奉圣命嫁入辽国,成为辽国王妃,怎么还会与辽国敌对呢?”拓跋刚话说得
极为巧妙,既表明立场也提醒了她,如今她的身分与地位和以往已不同。
若她籍和亲之名,却在辽国从事间谍之实,那么恐怕她的下场将会很惨。
大王深沉内敛,机智聪颖,凡事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若这位大宋公主真的想玩什么
花样,那只是自找苦吃。
若若斜睨他一眼,笑意盈盈地说:“说得没错,宋辽两国已结成亲家,将来应该不
会再有战事了吧?”
“当然。”希望如此。他在心里补上一句。
“那就太好了。”若若心满意足地伸展着双臂,小脚悬空前后晃着。“知道吗?我
觉得我一点也不像是新娘!”
看到她天真的模样,拓跋刚不禁哑然失笑,“公主何出此言?”
“没敲锣打鼓、吹笙奏乐的,也没有一堆人来跟我要喜糖、喜果,这些我都不介意,
可是连新郎都不见踪影……”她瞥着他,“你说我像是成亲的人吗?我倒觉得像是被人
掳走的战俘。”
“公主言重了,大王未能亲自前来迎娶是因为……”他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她双眸一亮,好奇极了。
拓跋刚微微一笑,四两拨千金地岔开话题,“待公主到了京城便可知晓。对了,这
一路上不知公主还有什么需要?属下可以吩咐下去。”
若若摇头,“我很好,只是闷了点。”
而且她也不习惯坐这么久的车,晃得头都晕了,如果可能的话,她想要匹马来骑骑
看,不过她敢打赌他们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宫里每个人都不让她做事,害她成天只能像个白痴一样地扑蝶
戏鹦鹉,无趣之至,幸亏她挺能找乐子的,否则岂不闷死了?
所以这一次和亲对她来说是个大好机会,她可以不用再关在那座金碧辉煌的笼子里,
能自由自在地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倘若她夫婿也很开明的话,那么事情就太完美了。
“公主,您好好休息,再两天的路程便可进京,届时大王会亲自来迎接的。”拓跋
刚黝黑的脸上微露笑意,在马上恭敬地行了个礼后,即和其他几名护卫策马离去。
若若对那几名悍勇武士的行礼视而不见,因为她心里正在编织着到辽国后的自在快
活。
所谓“天高皇帝远”,离开闷死人的皇宫,从今以后她可以享受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的自由了。
嗯,首先她要先学骑马,然后是逛大街……
、第二十六章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才一入辽国的内地,若若立刻爱上这块辽阔美丽的大地。
只见原野上疏疏落落地搭着几个帐篷,数以百计的羊安静地吃着草;远处高山接连着幽然的湖水,清澈如镜的湖面倒映着几朵天边白云。
壮丽的景致,令人忍不住抛开所有的凡俗尘忧,倘佯在这片清幽又辽阔的大地上。
草原上的风拂过她的发丝,撩起她乌黑柔美的长发,若若再也抑不住地忘情大叫。
“哇!”
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只有骑在前头的拓跋刚稍微了解她的感觉。不过礼貌上他还是恭敬地策马过来探问。
“公主,有什么事需要属下帮忙的吗?”
“我没事。”若若兴奋得小脸发红,眼眸亮闪闪地望着他,“你说得没错,原来辽国除了沙漠外,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他盯着她,略带讶异的问:“公主喜欢这里?”
“当然,这么棒的地方会有谁不喜欢?”她顿了顿,讷讷地开口,“只是辽国的人只有……这么一点点吗?”
她的眼神迟疑地望向大草原上的几户人家。
拓跋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由得笑了。“公主误会了,这只是本国领土的一小部分,其实京城与其他的城市都很繁荣的。”
“原来如此,吓了我一跳。”
她还以为辽国只有这么几户人,那大宋的千军万马还打输人家……幸好,笑话闹得还不算太大。
拓跋刚看了看她身上穿的朱红色宫装,还有垂放在背后的长发,提醒道:“再半天的路程即可抵达京城,请公主先着装准备。”
“着装?”若若愣了愣,这才恍然大悟!“噢!对,要着装。”
她为了图轻便,早就把父皇干交代万交代要盛装打扮的事忘记了。
她急急钻回车厢内,着急地大叫:“小柳儿快帮我换装。”
小柳儿正伏在地毯上打瞌睡,闻言倏地跳了起来。
“啊?什么?”惊慌的她险些被绣花靠枕绊倒。
苏艳面无表情地扶了她一把,随即放开手。
“你没事吧?”若若拍了拍胸脯,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吓着你了。”
“公主千万别这么说,奴婢承担不起啊!”小柳儿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脸灰尘,
“公主,您的脸怎么弄得这么脏?”
“这就是我要你帮的忙,赶紧帮我梳头换衣裳,待会咱们就要进入辽国的京城了。”
苏艳眼底闪过异样光芒,不过随即恢复冷漠。
小柳儿表情有些害怕!“公主,咱们当真要到那野蛮的辽国?”
“他们没有你想像中的野蛮,至少方才和我讲话的拓跋刚就不错,挺好讲话的。”
她轻笑道。
小柳儿闻言松了口气,快手快脚帮她穿上一袭用金线绣出凤凰图案的嫁裳,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她身后,再拿出一顶用一百零九颗浑圆珍珠所镶成的华丽头饰放在一旁。
“要不要让人去唤来其他车里的宫女和仆妇?”小柳儿边问边用玉梳梳着若若的长发。
若若摇了摇头,“不用了,一大群人挤在这儿更闷,只要你帮我就行了。”
“那好,就让奴婢慢慢帮您打扮。”小柳儿深为自己能得公主如此宠爱而得意。
待那一身华丽的装扮都弄好了,若若粉嫩的脸蛋也薄施脂粉,小柳儿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好了,公主您瞧瞧这样子可以吗?”
“我的头好重喔!”若若拉拉略紧的衣领,觉得呼吸有点不顺,“穿这一身简直是折腾人,我快要不能喘气了。”
“千万别把衣裳弄绉了!”小柳儿惊叫一声。
苏艳见她盛装打扮后,整个人散发出皇家的高贵气质,不禁对她另眼相看。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