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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她回视女娲,目中同样满含认真,“就算他现在还没有经历这些,他也是阿璧,就像若有朝一日,伏羲不记得你们之间的一切,也不记得你是他的妹妹,你是否仍认为他是伏羲?”
女娲从未想过这样的可能,被这个天问问得一下怔住,讷讷无言。
正在两人无言之时,伏羲忽然现身瞪了一眼千倾,随即拉起女娲道:“对这般不可能的事,莫要想太多,先随我去商议婚礼之事。”
女娲乖乖地点头,随兄长离去。
昆仑之清风回转于高楼之间,拂过千倾发梢衣袂,她依旧怔怔地望着群山万壑,雪色茫茫发呆时,并不知晓,与伏羲一道隐于身后不知许久的太一默然良久后,终是静静消失在原地。
伏羲与女娲之婚礼并不似帝俊或是轩辕那般大张旗鼓,饮宴众人,仅仅邀了几位好友至太昊宫中,即便如此,帝俊与轩辕亦不得不位列其中。
帝俊方才成婚不久,领着他新入门的两位夫人,颜容明耀,金眸灿烈,与领着四位夫人的轩辕狭路相逢。
帝俊目光于轩辕四夫人嫫母身上一掠而过,对轩辕假笑道:“恭贺你又得贤妻。”
“同喜。”轩辕淡淡道。
帝俊随即叹息道:“你为之大业亦是牺牲良多。”
“有何牺牲可言,”轩辕冷然道,“倒是你,酒色误人,所谓美人乡处英雄冢,想来已是败絮其中。”
帝俊坏笑着嘲讽道:“总是比不是美人还要奋力耕耘的好。”
轩辕“哼”了一声,拂袖离去,他方转身,帝俊后腰便被狠狠拧住,疼得他不由“嘶”了一声,耳边只闻曦和凉凉道:“你很得意么,显摆什么呢,幼稚死了,也不嫌丢人。”
“我错了……”
一旁的千倾却盯着曦和的肚子看,这里面能装十个孩子?真不可思议。
曦和被她看得脸红,忍不住推了推她,道:“别看了,才数月而已,不会显怀。”
太一愕然对千倾道:“你如何得知她怀孕了?”
“之前曦和有告诉我。”千倾道。
太一望了帝俊一眼,“老来得子,也是不容易。”
帝俊回瞪他,凉凉道:“总比你万年处男好。”
太一:“……”
千倾:“噗——”
太一难得哑然无言,默默转身便去寻烛龙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卌玖】十日凌空引长弓(一)
大约是为人妻母后总有种恨不得天下人不管有没有情都终成眷属的心态,曦和对千倾眨了眨眼道:“你与太一何时完婚?”
千倾:“咳咳咳咳咳……”
“你这样没名没份地跟着他终归不好,”曦和凛然道:“是不是他不愿成亲?放心,所谓长嫂如母,我们会为你做主。”
千倾囧然,默默吐槽道:“这不是仙侠文么,为何透出一股浓浓的家宅种田味……”不敢对上曦和灿亮的眼神,无力道:“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曦和:→_→
连常羲也呵呵一声。
曦和叹道:“数十万年来,我从未见过有女子能如你一般伴他左右,形影不离,且让他如此上心,凡你所求,无有不允……”
千倾捉住问题的关键处,“那男子呢?”
话音未落,后脑勺便挨曦和一巴掌,“少顾左右而言他。”
千倾摸了摸后脑勺,委屈道:“感情需要培养的嘛,像帝俊与你们,伏羲与女娲,不都是暧昧了数十万年才成亲,我们才过多久啊。”
曦和盯着她道:“我只问你,你喜不喜欢他?”
千倾脸上暴红,忍不住一手覆住脸降温,讷讷道:“喜欢,可是……”
话未说完,便被曦和打断:“你希不希望看到旁人嫁与他?”
“不希望,可是……”
再度被打断,“那不就得了,再过数十万年,恐怕太一可真是老来得子了。”
千倾:“咳咳咳咳咳……”
“成亲什么的,我觉得还没到那种地步啊,”千倾辩解道,“再说……”她张了张口,心下纠结,她发现她其实还是无法坦然面对他并未有作为沉璧的经历,太一与沉璧,纵然是同一个人,其实还是有着细微区别,不论是行事手段,还是对待她的态度。而且若说他们之间真的存在爱慕之情,似乎并不足矣……所以,逃避也好,不如如此暧昧下去罢了,反正他自己似乎也并未有嫁娶之念。
匆匆打发了曦和的劝婚之意,她跑到太一身边,他正与难得出山的烛龙叙话。
“以你观之,时机可到?”太一问道。
烛龙摇摇头,道:“时如逝水,前赴后继,相贯成流,若要违背其道,纵是滴水飞溅,亦须外物所加,而其流不能。”
太一默然,说道:“少装十三,能说人话么?”
“……穿越这个事要看天意,我们无法插手。”
千倾在太一身后不满地推了他一下,道:“你还没放弃让我回去呢,一点都不珍惜我们的情谊,好伤心。”
太一:“一点都看不出来好吗。”
她垂下眼帘,心头凉凉,她是真伤心了,刚刚还想着他们之间或许有情意呢,回头便看到他依旧千方百计送她离去,难道是她自作多情么?
“回去,不好么,你为何如此抵触?”他望着她意味不明地道。
“反正回不去,说什么也没用,我还是要跟着你。”她低头绞着手指赌气道。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却并未出言。
一般而言,仙神如有怀孕者,孕期从百年至千年不等。而曦和所孕为其烈阳之气足与太阳比拟之金乌,是以其孕期……不得而知。怀孕中的女人无论平日如何,在孕期中总会有些阴阳怪气,何况平日里便性烈如日的曦和。在其怀孕的千年里,帝俊隔三岔五便到太微宫寻太一喝酒,派遣郁气。
据其所言,千倾亦渐渐总结出他们吵架的模式:发生鸡毛蒜皮的小事→曦和不豫→提出要回娘家曦月宫→拉着常羲就要走人→帝俊:“我走,我走行了吧!”→帝俊来太微宫。顺带一提,太阳宫已不知坍塌了几十回,且若无常羲从旁劝阻,想必太阳宫早已化为废墟了。
帝俊为自己的命途多舛唏嘘不已,一脸苦大仇深地握着太一的手叹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
太一默默地抽回手,“与我何干。”
幸而千年于神祇而言也不过弹指一瞬,曦和在破坏了太阳宫半数殿阁之后顺利产下了十只小金乌。
千倾早已知晓结果,是以面容坦然,仅是带着几分好奇地望着那十个麻雀大小的金灿灿毛茸茸的小家伙。
太一转首对帝俊面无表情地道:“喂,你儿子基因突变了。”
帝俊的表情十分精彩,曦和眼神如利刃一般向他飞射而来,刀刀带着“你要是怀疑这不是你的种老娘分分钟废了你”的意味。帝俊当然不会怀疑不是他的种,除了他与曦和的结合,这洪荒之中再无人能传下这般至纯至烈的阳气。无论外形如何,总归是他儿子无疑。
是以他惟有温柔地对曦和道:“你辛苦了,先休息罢。”
千倾曾经在览幽的幻阵中见过金乌原身,而这十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金乌性情却已透出如幻阵中那般傲烈不驯,四下翻飞不止,嘴喙喷吐着太阳精火,不断发出稚嫩的鸣叫声。
千倾一把捏住一只正要飞出殿外的小金乌,却被其一转首喷了一脸的烈焰,一头青丝顿时焦气四溢。她咬牙切齿地拿出一捆天蚕丝,将它的嘴巴捆住,再系上它的其中一足,另一头系上殿中抱柱,看着它四处横冲直撞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天蚕丝的束缚,得意道:“让你喷,让你喷!”
随即太一从善如流地将其余九只小金乌一并系上,随手变幻出一根狗尾巴草逗得十只小金乌上窜下跳。
于是当帝俊将曦和安慰好回到安置小金乌的殿阁中,便看到如此一副场景:他的儿子们尽数系于抱柱上,被两根狗尾巴草逗得四下横飞,蹿动不已。烈阳之气如有实质般自他身上漫散而出,几乎要将整个殿阁融化,他阴森森地对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道:“你们当我儿子是宠物吗!”
太一手中的狗尾巴草一顿,立即便被小金乌扑扇而来的烈焰烧焦,他疑惑道:“难道不是宠物吗?”
帝俊:“滚!”
“其实基因突变也不错,”太一笑道,“如此一来,你既有了儿子,也有了宠物,可谓一举两得。”
然后两人被扔出了太阳宫。
千倾对太一表示委屈:“逗鸟又嘴贱的是你,关我毛事啊?”
“玩儿捆绑的是你。”太一道。
千倾:“能不说得如此暧昧么!”
她回身望着光辉明耀的太阳宫,垂眸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道:“帝俊之十子,怕是不能并存于世。”
太一微微一愕,问道:“何出此言?”
千倾道:“待有朝一日金乌长成,其耀烈可与日争辉,是时天存十日,洪荒无处不成焦土,必有能人异士出而射之。惟有令其每日仅出其一,但如今其出生未久便如此桀骜不驯,日后恐怕纵是帝俊、曦和亦无可将其降伏。”
太一神容亦凝重起来,“此为后世所载?”
千倾无有不言:“上古史所载‘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又千年,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羿顺天命,仰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九鸟尽死,坠其羽翼,故留其一日也’。”①
“难怪,”太一低声道,“方才观金乌命数,其九者中而断,惟一者得延续。”
“此事是否告之帝俊?”千倾问道。
“其为人父母,自是尽皆而告,”太一道,而后却微微摇头,“但天命如此,怕是不得破之。”
两人再入太阳宫中,将此事尽皆告之帝俊,帝俊骇怒不已,拍案而起道:“一介凡夫俗子,如何伤得我儿!”
太一又道:“以我之见,此事根结不在射日之人,而在金乌。金乌性烈如此,待其长成,同出洪荒,必致焦土寸裂,民不聊生,终将成人族巫部大患,纵使无羿,复有他人。”
帝俊却嗤笑道:“为一道虚无缥缈之天命束缚我儿,不免可笑。且若其不成人族巫部大患,我反倒要责其无能。”
太一对此早有预料,亦知此事不可再多言,只道:“我言尽于此,随心随性,或拒之天命,皆由你为。”
“我化生数十万载,从不知天命何为。凌万物之上,睥睨天下,御天而行,是为我之道,若我知命而退,惧以命数,反倒道基不稳,大患徒生。”帝俊傲然道,而后话锋一转,又道:“你与伏羲研习推演之术,可是顺其无为之道?”
“无为则无所不为,顺天而行万物自成,此为伏羲之道,非我之道,”太一道,“以我之见,天道、己道、势道三者无一不可,顺之天意,不违己心,乘势而行方成大道。”
帝俊微微摇首,“此道意固然精深,然天意不可尽如人意,本心常逆势而行,若要行之,难之又难。”
太一不置可否地一笑,“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并无精深简拙,而大道无上,不到化归之时,也不过永浮其上,有何难易之说。”
千倾虽然听其论道听得哈欠连连,但也明白,帝俊并不打算严加管教其子,而是顺其性情而为,后羿射日的灾劫,金乌怕是不可逃脱,不由叹息,这世间之事,环环相扣,非以人为能涉。
作者有话要说:注:①《淮南子?本经训》:“尧之时,十日并出。 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尧命羿仰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九鸟尽死,坠其羽翼,故留其一日也。”
、【伍拾】十日凌空引长弓(二)
“即使知道命数如此,帝俊也真的打算不管教他的儿子了么?”千倾蹙眉质疑道,“如此也未免太过凉薄。”
“并非不管教,而是无法管,”太一解释道,“以你之言,后世之仙神大约已与人族相仿,出生之后灵识微弱,还须慢慢塑造,但现今神祇并非如此。帝俊之子虽为他与曦和所出,但血脉依旧流自太阳之精,先天之泽,衍生灵识,自化而成形。甫生于世虽修为未足,灵识却强盛无比,性情已成,无可后天培养。”
“可是日后十日凌空,洪荒寸寸焦土,民不聊生啊。”千倾犹然叹道。
太一却望着她意味不明地道:“民不聊生?帝俊断然不会使妖魔族受损,所谓的民皆是巫族、人族,削弱人族、巫部势力,帝俊倒是求之不得。”
千倾一时哑然,她之所言不过凭据史书所载,但她所见之史书为轩辕族人所传,记载之间难免有所偏颇。她讷讷道:“但无论妖魔,还是人族、巫族皆是生灵,我明知因其故而死伤无数,却无法解其命数,实在是内心难安。”
太一无奈地叹息道:“我不是曾与你说过,若能摆脱,便不是命数了。自人族现世以来,其气运无穷,不断繁衍生息,其势如虹。巫部为与人族相抗,亦是不断繁衍增长。而妖魔之族天资卓越,天赋异能,却极难繁衍,有渐下之势。遂金乌应天命而生,生性桀骜不驯,与日争光,祸灭人族巫部,抑其之数。但亦由于其势太过,注定不得久存于世。”
千倾闻言,心下怅然,“一切尽在天命之中,那存于世,又有何意?”
“难得你也会探讨这种问题,你不是一听论道便昏昏欲睡么?”太一奇异地望她一眼,说得。
千倾一本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