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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我看下次还是让你们分开修炼罢。”
“也好……”
当我再次将览幽上神的神识吞噬,睁开眼时,又再次看到沉璧与览幽上神优哉游哉地下棋的景象,顿时极为愤愤不平地质疑道:“你究竟有没有修炼啊?”
换来他不以为然的一瞥,“自己的问题不要在旁人身上找借口。”
这一回,他们的棋将尽未尽,我得以一观,只见方寸棋盘上白棋黑子纠缠,厮杀激烈,分明两败俱伤之势,但很容易看出黑子已是穷途末路,白子却尚有些微余力。
览幽上神又落下一子之后,沉璧将手中黑子放回棋篓,微微摇头说道:“罢了。”
览幽上神笑了笑,“难得有人将我逼到如此地步。”
沉璧苦笑道:“即使与父皇对弈,我之胜负尚在六四之数,但与师尊对弈,却从未胜过。”
“来日方长,迟早有一日……”览幽上神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深知沉璧博弈厉害,他擅推演算卦,弈棋这推算之道自然不在话下,近年来连父皇也逐渐不是对手,而我……若他让我十目,期间再放水数次我才能险胜,如今竟然棋逢敌手,我真是深感慰藉。
或许是我幸灾乐祸的神情太过明显,又被他拍了一记后脑勺。
“又过去多久了?”我问他道。
“三百年左右罢。”他算了算,说道。
我怔了一下,如此说来,我在渺云山竟然已修了五百余年,这在从前是从未料想过之事。而在这五百余年中,我之修为暴增之速亦出乎所料,竟是往常修炼速度的三倍。虽然过程不是不痛苦,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览幽上神确实是严师出高徒。
接下来的第四重试炼依旧是览幽上神为我们设下幻境,估计又是打那种让人九死一生的却爆不出经验、装备和金钱的怪兽,一点新意都没有。
但这次究竟是有些不同的,览幽上神要设下两个幻境,欲让我们分开试炼。我忽地念及在甫静修时他们的对话,心下便有了计较。
开玩笑,让我一个人进入幻境分分钟死出来。
于是我用泪盈盈的恳切目光看着览幽上神,“师尊,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同时一把拉过沉璧的手,迅速施下一个加强加强加强版的粘连咒。
沉璧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额头,说道:“这种时候你手脚倒是很快。”
览幽上神同样哭笑不得,道:“罢了,你们一起罢。”
如上次一般,周遭的幻境渐渐褪去,幻境寸寸升起。我们立在一块巨大而嶙峋的高岩之上,其下海浪滔滔不绝,不断地重重拍打在岩壁上,千层似雪白沫四处飞溅,带起哗哗巨响不绝于耳。而远处却是一片风平浪静,蔚蓝而没有丝毫波澜的海色尽头是海天一线,天上连飞鸟亦不见丝毫踪影,那种奇异的沉静竟令人无端心头发悚。
“我有一种不好的猜测。”我脸色发白地对沉璧道,结合上回上古神兽三足金乌来看,这回的无尽海洋让人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不会是……”
平静的海面忽然如镜面一般碎裂开来,水光如破碎的镜片一般溅开百丈之高,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出水之声,一个有着鱼身龙头的无边硕大的身形一跃而起。日光映在那如海色般蔚蓝的鳞片之上,散发出幽幽蓝芒。
“鲲鹏吧……”
看见这上古神兽,沉璧同样没什么好脸色,瞥我一眼,说道:“乌鸦嘴。”
“这分明是基于可靠证据上的科学推测。”我据理力争道。不过,科学是什么,我们的存在分明也是不科学的,还有,为什么这个时候我还要吐自己的槽,这是什么奇怪的设定啊。
沉璧:“……”
随着鲲的蓦然出水,我们脚下的巨石隐隐有了不稳之势,我们果断腾空而起,将身形尽量隐藏在云雾中,观察着这巨大无比的鲲。
书曰:“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
这鲲倒是达不到几千里大,但约莫十里还是有的,正如一座蓝色高山矗立在海面之上,但它显然不如山岳一般稳重,而是不断地在海面上下翻越着,激起无数滔天巨浪。
沉璧眉头紧蹙,神色凝重道:“看来它即将要化鹏!我们必须在它化鹏之前将它击败,否则……”
他祭出山河社稷扇,随即双指并拢,向苍天一指,只是略有云雾的天际直直便劈下数道粗达数寸的雷电。这时的鲲恰好自海面一翻而起,那庞大的身躯闪避不及,硬生生接下了那几道威力巨大的雷电,一声如龙吟般的长鸣响彻云霄。当它重新落入水中之时,粗重的尾巴在海面上巨震,激起了比先前大了数倍的水浪,直冲云端天际。
那如海啸一般的巨浪令我们避无可避,我立即勉强撑起一个结界,却还是被巨浪冲下云来,落入水中,好不容易在剧烈波动的水中稳住身形。
这鲲身形硕大,并不能灵活地闪避攻击,但同时,它的攻击范围同样无边巨大,我们同样无法彻底闪避,所以沉璧以雷电之势主攻,我随时以结界防御。
又是三个时辰后,我们精疲力竭地瘫软在岩石之上,俱是头晕目眩,内息紊乱,经脉破裂,但这一回好歹没有伤重晕倒。与三足金乌的太阳真火不同,鲲的攻击主要凭借无边的海水之势,一旦承受攻击,伤不在表,而在里。
从我们眼中,可以远远地望见,毫无气息的鲲巨硕的身体往海中沉去,在这一片海域卷起了巨大漩涡,如被海水吞噬一般。
虽然知道这只是幻境,不可能是真正的上古神兽,但见到神兽被击败,还是深有成就感的呢!
不同于我的自得其乐,身旁的沉璧已经开始坐起打坐调息。
而随着鲲被海中漩涡吞噬,幻境亦逐渐褪去。
“你愣着做什么,内息紊乱很舒服么?”沉璧忽然睁开眼,瞥着我说道。
我没气力与他顶撞,懒洋洋地支起身体,盘腿闭目打坐。
“看你们如此自觉,直接开始第五重试炼如何?”
我正闭上眼,忽闻览幽上神悠悠的声音传来,慌忙睁开眼,说道:“不要啊,我需要休息,休息!”
览幽上神温和笑了笑,伸出手,掌心朝天,两道白芒便从他的手心溢出,分别落到我们身上。在白芒的笼罩之下,我体内紊乱的内息逐渐平复,破损的经脉亦逐渐愈合。
“现在如何?”他问道。
我连忙叫道:“不要啊!我的精神需要休息,休息!”
览幽上神道:“那便一月之后罢。”
我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的第五、六、七、八重试炼皆与之相仿,继三足金乌与鲲之后,我们不得不应付了鹏、犼,回回俱是九死一生,即便心知这是幻境,其心境同样与现实无异。在这般巨压之下,不过三千年,我便突破了第五重境,其中雷劫比起幻境中的搏斗反倒不值一提。而沉璧原本便已即将突破第六重境,及至第八重试炼完毕,与第七重境不过一线之隔,万余岁便能称尊者,在天界绝无仅有,令我极其眼红。而他反是言道,第六与第七重境之间沟壑深重,能否突破还须更多机缘。与此同时,他与览幽上神之间的对弈,胜负已在四六之数。
很快,览幽上神便给我们定下最后一重试炼,即使有所预料这最后的一重试炼与先前有异,但真正听闻内容时,我们俱是惊诧万分。
作者有话要说:要考试了不幸福嘤嘤嘤……
、【壹壹】与君别时无长亭
“什么?让我们去妖魔界?”我不可思议地道。
“取天机镜?”沉璧同样不明所以地皱眉。
览幽上神却是神容沉静地微微颔首,“放心,此举已取得天帝同意,且在妖魔界,你们的小三师兄亦会护你们周全。”
我依旧不解道:“既然有三师兄在,为何还要我们去取天机镜,让他去不是方便?”
览幽上神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道:“天机镜乃上古神器,是否能取得还须机缘,这是汝等之机缘,并非小三之机缘。”
沉璧脸色突变,竟取出昆山玉筶来,那可是推演天事方须使用之物啊。我的心蓦地提起,只见他将两枚玉筶往空中一抛,在玉筶落下之前,修长十指飞快地动作起来,做着繁复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推算手势。不过须臾,他停下手势,双手平摊,掌心向上,两枚玉筶恰好分别落入他的双手中。
我看了一眼玉筶,双阳之数,即无。
他很快将玉筶收回,莫名地笑了一声,道:“九死一生,成事在天,真是个好卦。”
什么什么的?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他摸了摸我的头,说道:“放心吧,说的是我,你没事。”
我没好气地拂开他的手,说道:“你有事我会没事吗!”
览幽上神依旧是那副温和从容的模样,对我们微微笑道:“你们不去亦无妨,只是不得出师罢了,要知道,小一小二小三最后俱是不愿意出师,表示永远是为师座下弟子呢。”
他难道听不出这似乎是客气话吗!
沉璧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去即可,阿倾便不必了。”
我顿时炸毛,“你什么意思!”
览幽上神眨了眨眼,白而纤长的睫毛略略抖动,说道:“如此也好。”
“喂,你们不要擅自决定好吗!”我极其不满地叫到,我这么大个人,还炸了毛,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他们两个已经开始道别了,沉璧对览幽上神最后作揖道:“师尊,弟子告辞。”
览幽上神神态依旧温和,目光却微略闪动,“我希望我们日后当以朋友论交。”
“自是如此。”沉璧微微一笑。
喂,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基情啊!
我对他们擅自为我做出决定极其不满,在回天宫的一路上都不想同沉璧说话。
他兀自试探地与说了几句话,见我依旧毫无反应,无奈地摸了摸鼻头,道:“你究竟在生什么气,去妖魔界与否对你而言真的这么重要?这其实并非有趣之事。”
我深觉我们之间存在深深的代沟,他根本不明白我所在意的是什么。他即将要奔赴险境,我以为我是那个能够与他同甘共苦之人,可是却忽然被排除在外,心中难免愤愤不平。但是如此矫情的话我才不愿意说出口,我心中憋屈,扭过头没搭理他。
他似乎无奈地叹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这一回我单方面的冷战持续了十数日,沉璧本早该出发往妖魔界,但此时适逢天界万年天祭,他须作为乐者在天祭时鸣奏编钟,故此逗留。这十数日间,我与他虽同在天宫,但却未有一面之缘,一开始我确实是不欲搭理他,但后来气头过了之后,则变为拉不下面子说话,索性眼不见为净。
天界以上古诸神殉天之日为时,每万年必行天祭。所谓天祭并非如凡间祭天祈福,初始是为巩固天界平衡,维持六气和顺,而后在千万年演变中逐渐附以祭礼,遂成天祭。
我如今也不过万余岁,上次由于年纪幼小,对天祭无甚印象,此次却因帝姬之尊,得以列从祭之位。而沉璧列乐者却令人大为意外,天界并非没有司乐仙官,但据说这司乐仙官无论是修为还是鸣钟的技艺,在沉璧面前俱是自惭形秽,遂自请让位。须知这乐者乃是天祭中除主祭外最为出风头之人,赞引、赞礼虽是话多,却只须按部就班念祭辞;其余祭献者不仅须按部就班,还无甚说辞;而主祭须在祭礼的按部就班中不断导众仙神力,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其实为天地与诸神之中枢;乐者则在祭礼间鸣奏编钟,以雅乐平心静气,慑神安念,不仅须高超的演奏技艺,还须强盛修为支撑,方至于此。
但司乐仙官这一让位实是众望所归,沉璧如今已介成年,容貌之盛有目共睹,加之以稚龄直逼天尊之修为,在天界尤为瞩目,无数女仙更是芳心暗许,据传这段时日已有不少女仙自荐枕席,更有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一朝双修者。
这样一说还真特么神烦啊!我在这边不尴不尬,那家伙却艳福不浅,这般的落差着实让我怨念不已。
直至天祭之日我们方自渺云山归来后首次见面。
只见他身着玄色红边直裾深衣,饰以日月星辰为纹,头顶玄冠,更衬得容若白璧,颜如舜华,充耳秀莹,会眸如星,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其实都是我听闻周围众女仙的形容,别以为我读书少不知道这都是形容女子的好吗!
祭台为圆,共分九阶,众祭献者无动作之时须各自立于既定阵型之中,我作为从祭所处之处乃第三阶,而沉璧作为乐者立于首阶编钟之后。此时时辰未到,他正在查验乐器,以防疏漏,似是察觉我的目光,他从编钟之间朝我之所在回望,微微一笑,仿若日月流光。
不知怎地,我心中忽地砰然,脸上一红,低下头来暗暗唾弃自己。
不久,随着赞礼一声“肃穆”的长啸,天祭开始。
天祭共九礼,乐者亦须奏乐九回,我自幼与沉璧皆须习雅乐,只不过当初我习琴,而沉璧则选了钟。这两样皆是上古神祇流传而下的正统之音,琴为伏羲所创,钟则为东皇太一所擅,如今伏羲琴不知流落何方,东皇钟永镇归墟。相比之我琴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