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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们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彦芷劈成了碎片,藏匿在树上的其他人都大惊失色,不敢再轻举妄动,都悄然撤离。
夜深露重,血腥之气悄然蔓延开。
灵鹫走到那些碎尸块之间,寻找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彦芷,往后,还是不要用这种杀人方式的好,就算他们是匪徒强盗,也该给他们留个全尸。”
“但凡是好人,绝没有行凶作恶的,死便死,有没有全尸都一样。”彦芷整理着毯子,“相信我,死去的人,是什么都不在乎的。”
灵鹫摇头叹息着,他从车上取了刀,挖了一个大坑,把那些尸块儿全都埋了起来。
等他疲惫地返回彦芷身边时,发现她已经睡着,这面容国色天香,平日也倒是善良与世无争,偏偏对来挑衅的人二话没说便将人劈碎,唉!这个女人真是叫人又爱又憎。
马车又行了两日,两人找到一处客栈停下来歇脚,灵鹫吃着饭菜,彦芷则查看着地图,再往前走一两日,便能抵达嵩山少林寺了。
“灵鹫,不如你在此等我吧,不出三五天,我便能回来,你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灵鹫握住她的手,恋恋不舍,“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上路?万一你回不来……”
“呸呸……”彦芷嗔怒一笑,“你说什么傻话?我只是为你好,此去凶险,我一个人倒是方便,带着你一个病秧子,我又要照顾你,又要照顾自己,万一那边人多势众的话,我一个人脱身也方便,带着你,反倒是累赘了。你乖乖呆在这儿等我回来,等到我报仇之后,自会来找你。”
灵鹫还想说什么,彦芷抬手制止,饭也没吃,干净利落地拿了包袱便走人。她在集市上买了一匹快马,直奔嵩山方向而去。
等到王世平带着人追到时,依照线人禀报,却只看到灵鹫一人在用餐,难道彦芷是怕人发现,藏匿在了房中?
半夜时分,他命人包围灵鹫的房间,才敲响他的房门,“陛下有旨,请皇后娘娘出来接旨。”
“彦芷已经走了。”
王世平不相信他的话,对身后的护卫摆手命令,“搜!”
“彦芷一个人走了,她还说,让我好自为之。”
“你们不是决定在一起了吗?皇后娘娘一路上对你百般照顾,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王世平心中怀疑,只示意护卫们退下,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灵鹫,你最好从实招来,也能免些苦头。”
“你认为我会说谎?彦芷生性桀骜,岂是我能管束的住的?”
这句话王世平倒是相信,那般聪慧凌厉的女人,是被暗影门的冷面阎王冷狄秋抚养长大的,连皇帝的圣旨都敢违抗,区区一个沙漠灵鹫,她怎么会放在眼里?“她有没有说去哪?”
灵鹫冷哼,“你认为她会说?”
“罢了,你好自为之,陛下本是命我将你抓回去的,看在你们已分道扬镳,我暂且饶了你。”
灵鹫听这话,也不好隐瞒,但是,他也决不能泄露彦芷的去向。“她往东去了,她说,此生已看过许多地方,唯独没有看过海,所以便想去海边的渔村里住些日子。倾彦被人抱走之后,她心情一直不好,或许是去海边散心吧,也或许,是去……”
灵鹫的话没有说完,王世平便担心地带了一群人往东赶。
灵鹫暗松一口气,期望着彦芷能顺利抵达嵩山大仇得报。
刚要关上门,一只手却伸进来,把门板抵住,他不禁凝眉,因为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大元帅吴彪。他一身黑色披风罩身,长满络腮胡子的黝黑的脸隐匿在宽大的帽子里,凶神恶煞,来者不善。
灵鹫只得松开门板让他进门,他转身坐回桌旁,倒了两杯茶,“元帅也在找失踪的皇后娘娘?”
“不,我倒是期望她能永远不回宫。”吴彪关上门,“我想与灵鹫公子做一笔交易!”
灵鹫不敢恭维地一笑,“哼哼,恐怕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交易可做。”
“你想要夏侯彦芷留在你身边,而我想要她永远无法回宫,至少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你的目的,不就是要彦芷死吗?”
第176章 仇人终相见
“若她不能回宫的话,于我来说,生与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吴彪探看着灵鹫的神情,摆出自己真正的目的,“拓跋祺深爱夏侯彦芷,如今他没了儿子,已经是六神无主,若是再找不回夏侯彦芷,他就会崩溃。灵鹫,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整个东昭王朝,而不是夏侯彦芷的性命。”
“狼子野心,路人皆知。”灵鹫早已猜到他的目的不简单,“是彦芷害死吴媛,而吴媛是你的女儿,我不相信,你会不想杀彦芷为自己的女儿复仇!”
吴彪暗下鄙夷冷笑,看样子,名震一方的沙漠灵鹫并不知道吴媛和吴娴是他从西疆买回来的歌姬花魁。
但他也并没有说破,“如今我儿子吴庸还在拓跋祺手上,若是夏侯彦芷永不回宫的消息传如宫内,拓跋祺便无心与我争斗,届时,我救出犬子,在兴兵攻城,天下便是我的。”
“你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拓跋祺崩溃,还有其他人阻止你!朝中文武百官众多,报国之心者更是多不胜数,你若篡权夺位,还得经过他们同意!”
吴彪志在必得,不想与他多做争辩,“灵鹫,你若配合,我会送你一处宅邸,再送你良田万亩,让你和夏侯彦芷平平静静的生活。”说着,他从怀中取出地契和房契放在桌上,“我的为人,向来如此,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灵鹫迟疑,终于还是拿过那些东西,他是做强盗出身的,像是有利可图,便绝不会放过,而彦芷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回宫,自然也就不用多费力气说服。
“当年的夏侯康,也是挡你路的人吗?”
吴彪一怔,神情扭曲,“哼哼,好好收了你的房契地契吧,告辞!”
灵鹫却捕捉到他脸上的那抹诡谲的神色,他不禁猜测,夏侯康真正的死因,却又无从查证。
两天后,彦芷抵达嵩山少林寺,正是中秋时节,入寺烧香祈福之人众多,林木葱郁的山林之间,禅宗古刹庄严肃穆,碧空白云之下香火缭绕,别有一番神圣气韵。
彦芷生怕别人认出,换了一身月白的男装打扮,飘逸锦袍罩身,上唇处贴了一点一字胡,再打开扇子一甩,极是俊雅倜傥。
但她却不禁有些心虚,她是来此开杀戒的,但愿不要触怒佛祖才好。
她随着人流进入院中,明媚的外表引来几个姑娘的含羞带怯的打量,她拉着一个清扫院子的小沙弥问,“小和尚,你可知道拓跋鸿在哪里吗?”
“此处并无此人。”
彦芷一笑,递上宫中的腰牌,“我是宫中官员,奉当今圣上之命,前来探访他,若是你知道此人,也便省了陛下的麻烦,若是你不知道,我便去打搅住持大师了。”
小和尚握着扫帚不想回应。
彦芷见他迟疑,忙又添油加醋,“你瞧今日香客众多,探访住持大师的人,也多不胜数,大师日理万机,又要打坐诵经祈福,我这等小事再去打扰他,实在……”
“罢了,罢了,我带你去找鸿施主便是。”
小和尚不疑有他,带着她绕过大雄宝殿,前往后院,又穿过院子,到了最后面的厨房。
一个穿着粗布衣装、黑发高束的男人正在劈柴,但他肌肤白皙,身型俊雅,纵然粗布衣装罩身,依然不减贵雅之气。
“鸿施主,有人找你!”小和尚说完,便离开。
彦芷远远的看着在厨房门前劈柴的拓跋鸿转过头来,不禁讶异,他的眉宇间已无初次见面时的挑剔与威严,整个人如一个普通男子,已毫无戾气。
这是曾经的拓跋鸿吗?
虽然他的脸上有些胡渣,但依然是他。
他的眉宇间与拓跋祺出奇的相仿,这点相仿勾起彦芷对他的憎恨,也勾起彦芷对拓跋祺的思念,与掩藏内心的无限惆怅。
拓跋鸿也认出了她,却并没有叫她的名字,手中高举的斧头坠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她,口中却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
彦芷撕下唇上的胡子,倾城绝代的脸更让拓跋鸿移不开视线。
他们彼此都在梦里设想过见面的情景,彦芷是想将他碎尸万段的,而拓跋鸿却是想跪在她面前,请求她的原谅。
此刻两人相视缄默,不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而是都无言以对。
彦芷此来索命,本就无太多话要对他说。
而他则是愧疚,满腹忏悔,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是来杀我的?”
“是。”
“这里是禅林净地,不该沾染血腥,还是随我去寺外,找一处僻静之所吧。”
“你甘愿死在我手上?”
“……”拓跋鸿没有说甘愿,也没有说不甘愿。只是带着她往寺外走。
虽然山阳处人来人往,山阴处,却林荫冷寂,鸟鸣清幽,叫人不由得心静止水。
彦芷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如拓跋祺一样宽阔伟岸的背影,过往的回忆也汹涌而至,自打初见开始,他们便入一场戏。
那时,她十四五岁,芳华醉人,初次入宫,仅仅是因为寻找拓跋祺走累了,便正躺在宫道上休憩,正遇上下朝回宫的他。
也正是那时,拓跋鸿的视线便被她吸引,但是,拓跋鸿并没有告诉她,从此,后宫粉黛在他眼中都失了颜色,他对她朝思暮想,更为夏侯康的死懊恼自责,但是他没有退路。
就在彦芷阴差阳错被太后安排地差点侍寝的那晚,她险些刺杀他成功。
他对她深恶痛绝,可在得知她的死讯时,他又痛如刀绞,而后得知她并未死时,他又欣喜若狂——如此,他竟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他妒恨拓跋祺能完全的拥有她,妒恨他与彦芷的两情相悦,妒恨他们能远去塞外逍遥如仙,于是在得知彦芷有了拓跋祺的子嗣时,他再也无法隐忍,更担心有朝一日,拓跋祺会争夺王位……于是,他下了劫杀令。
没成想,适得其反,那一纸杀令,竟然封死了自己,截断了一生的皇位之路,激怒一再隐忍的拓跋祺,让他成就帝业。
第177章 放下旧仇 皇后归心
回望红尘,高坐于皇位时挣扎于朝堂水火,利欲熏心,辗转于后宫纷争,醉生梦死,此时却只能望天长叹,百般感慨,有幸偶遇彦芷这般倾城红颜,死在她的手上,他心甘情愿,再无遗憾。
彦芷见他停住脚步不再往前,也不禁停下来,“你真的决定赴死?”
“是的。”
彦芷举起手,真气汇聚于掌间,只要她绝然打下这一掌,父仇将会得报,夏侯家的一百多口人的仇恨,将不会再缠着她。
但是,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她竟下不了手?这梦寐以求的一刻终于到了,为什么她会迟疑?
“拓跋鸿,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处斩夏侯一家。”
“事到如今,还要问原因?”
“我想知道,弹劾夏侯康的人有谁,是何原因?一直以来,追杀我的人,不只你的人,还有另一队人马。”
“我以为你早已查明一切,难道七弟没有对你说明一切吗?”
说到拓跋祺,彦芷的心早已凉透,“拓跋祺对我总有隐瞒,他不让我杀你,不告诉关于朝堂内的任何事,甚至,不信任暗影门的所有人,也包括我。”
拓跋鸿却不想再隐瞒,这些事拥堵在心里,总让他窒闷愧疚。
“夏侯康的确是一个忠厚之臣,他早已洞悉朝堂阴暗,奸臣党羽日渐强大,他处处受到排挤,弹劾他的人众多。我当时身为一国之君,别无他法,只能让七弟借用江湖杀手之力,一个个清除,七弟心中也厌烦这样杀戮,为了江山社稷,却也没有法子。”
彦芷静静地听着,通过与纳耶晟临周旋于王权,通过在皇宫做了这些日子的皇后,她也深有体会,要想稳固朝纲,没那么容易。
“吴彪手握军权,父皇在位时,他功勋卓著,政绩显赫。后来,我继位之后,天下太平,国无战事,他又想兴兵攻占他国,都被夏侯康一一驳斥,若战事不断,国无宁日,百姓无法安乐。因国库短缺,我赞成夏侯康的劝谏,吴彪却联合朝中奸臣,上奏弹劾,说夏侯康通敌叛国,而且,他与众多奸臣联合,计划周密,造了夏侯康与西斡汗国前朝国君的密信,张贴在城门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朕若不将夏侯康满门抄斩,吴彪等人便要将拓跋皇族颠覆……”
“为何你当时不设法施救?为何你不让拓跋祺恳求我师父相助?”
“当时,事发突然情势紧迫,从京城来往暗影门,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日,而冷狄秋因为梁素蓉被夏侯一家逼走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他是否能帮忙也未知,因此……”拓跋鸿说完,双膝跪地,“彦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一家。”
说着,他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已经被拓跋祺封为皇后,你该坐在这个位子上!别忘了,夏侯康曾经对你说过的遗言……你在入宫的那天,不是也曾经说过吗?要斩尽天下奸佞,要母仪天下,若你如此做到自己所说的,夏侯康在天之灵,方能瞑目!”
彦芷早已泪流满面,他的最后一句话,如一个惊雷震撼在她冷寂的内心。
是呀,为何自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