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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暮雨本就犹豫,此时心中更是有些纠结,她轻声问道:“少爷四年前重伤公子,你已知……已知他身份,我自幼便跟随少爷,你为何还对我如此温和善意?”
孟子安闻言神情一滞,未曾料到,他淡然一笑道:“那一战,子安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并未与寒清止有私人恩怨。烟姑娘心善,又是子安的救命恩人,纵使子安与寒清止有仇,也不会迁怒于姑娘。”
烟暮雨莞尔道:“呵呵,孟公子果真是真君子,我倒是小人了。我知孟公子师从紫山派,紫山派又以清修为名,我并不觉得孟公子是会去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孟子安低头看她,神色平静,心中却泛起波澜,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子安也并非圣人。呵呵,子安让烟姑娘失望了。”
“没有没有!我并非此意!”烟暮雨急忙解释,“只是在我心中,孟公子向来仙姿清俊,生性淡泊,不食人间烟火。”
“哦?烟姑娘谬赞了。子安并非自恃清高,只是自小便不觉有何事可争,日子久了,却是让人觉得淡泊孤傲了,乃子安之过也。”
烟暮雨从前并不知他如此温和健谈,心中欢喜便打趣道:“孟公子自小生长于武林世家,不愁吃穿。自然不见他人可是会为了一丝名利争得头破血流,互相残杀。”
“呵呵,子安倒是不曾想过这些,如此看来,子安倒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了。”孟子安展颜一笑,目光温润。
“能在此处巧遇烟姑娘,倒是缘分,烟姑娘若不嫌弃,便唤在下子安吧。”
子安,孟子安。
几句言语,便到了山下临近的小村庄,此时已是夕阳余晖,暮色蔼蔼。村庄里虽有着几户人家,也只是山野村夫安居之所,并无客栈。
孟子安犹豫问道:“烟姑娘住在何处?天色已晚,子安自去寻个歇息处,不劳烦姑娘了。”
烟暮雨回眸笑道:“我此番出来是受师父之命,子安看来不能赶我走了,怕是要跟子安一起找个地方凑合一夜。”
孟子安本想自己孤身一人,随意寻个遮蔽之处将就一宿便好。如今烟姑娘同行,需得另想办法,姑娘家总不能风餐露宿,何况孤男寡女。他心中顾虑,正觉不知如何是好,烟暮雨倒是眼光伶俐的瞧见了近处一间农家,简单的木窗棂糊着白纸,隐隐透出屋内烛光。
烟暮雨快步上前,轻轻叩门。
“谁啊?”门内传来妇人询问声,随即木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位农妇打扮的中年妇女。
农妇看着烟暮雨,又细细打量了她身后的孟子安,迟疑道:“姑娘这是……”
烟暮雨瞧见她一喜,声音柔和道:“这位大婶,我与家兄从云涯州来此探亲,迷失在山林里,家兄不慎受了伤,这方圆百里未见有客栈,敢问能否在此借宿一宿?”
农妇闻言,朴实的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她又盯着孟子安包扎好的右腿,略一沉思,便道:“快,快进来,我这里地方小,你们千万别嫌弃啊!”
孟子安一礼道:“有劳大婶了。”
这农家当真狭小,屋内陈设不见有多余物品,都是些实用家当。烛光闪烁,倒是印着粗糙的松木家具透出暖意。农妇双手随意的在围裙上擦拭,拿来抹布把木桌椅子都细细擦了一遍,笑道:“公子和姑娘还没吃饭吧?我这马上就出锅了,一起凑合一顿吧!”
烟暮雨起身问道:“多谢大婶了,可有需要帮忙的?”
农妇摆摆手,忙道:“你坐,你坐,那灶台哪是你姑娘家去的,等着啊……”说完便转身捞帘出去了。
孟子安微微摇头,好似感慨道:“不知这偏远地方,民风竟如此淳朴。”
烟暮雨随意答道:“越是这样偏僻的小地方,不受功名利禄沾染,生性自然善良。”
正待二人谈笑间,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中年男人,双手提着农具,像是刚从地里回来。男人见他二人,立马愣住,脚步扎实的钉在地上。农妇闻声急忙出来,瞧着他一脸木楞,笑道:“回来啦?家里来了两位客人,今天在咱们这借宿一宿。”
男人这才晃过神,脸色堆笑,声音粗犷道:“早说家里有客人,我也好收拾收拾,哈哈。”
“真是麻烦大叔大婶了。”孟子安说着便要起身,不小心扯到伤口,眉头微皱。
男人放下农具,拿起门边木盆里的帕子,好好的洗了把脸,转而笑道:“公子快坐,我们这里难得有外人,我跟老伴都寂寞的很,你们来了,这下可热闹多了,哈哈。”
农妇简单的做了三菜一汤,不知是否因为多了两人,专程又加了菜。食材虽然粗糙,菜式也十分简单,几人吃的倒是津津有味,男人还急着要把家中酒酿拿出来与孟子安欢饮,孟子安只道自己有伤在身不宜饮酒,这才推脱了。
男人扒了两口饭,随口问道:“公子和姑娘怎会去那山中?那山中多野兽,且气氛怪异,周遭村民都说那里闹鬼,进去了都出不来,没人敢去呢!”
孟子安闻言手中筷子一滞,余光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吃饭不为所动的烟暮雨,朝着男人答话道:“不小心迷了路,还好未进深山。”
男人又道:“公子真是福大,那山林错综复杂,我在这生活了几十年,恐怕都绕不出来!”
农妇瞪了男人一眼,小声训道:“就你话多!快吃饭!”
男人憨笑一下,急忙点头称是,便埋下头不做声了。
农妇这下便笑着自顾夸赞道:“公子和姑娘都是姿色非凡,你们爹娘真是有福气呢!”
吃完晚饭,收拾妥当后,农妇有些迟疑,声音也弱了许多:“我这穷地方没有多余的房间,就一额外的柴房,公子和姑娘可愿凑合一下?”
烟暮雨倒是感到意外,点头谢道:“这太好不过了,多谢大婶了。”
孟子安不及搭话,犹豫片刻,试探问道:“大婶,只有一间么?”
农妇看他一眼,似懂非懂,道:“兄妹俩从小玩到大,凑合一晚上公子无需介意!”
烟暮雨瞧着这柴房虽然稍微乱了些,倒是干净,四周环顾了一圈,把农妇抱来的被褥选了块合适的地方铺上。再一抬眼看着立在门口的孟子安,笑道:“子安快些进来,选个地儿。”
孟子安踌躇不定,便道:“还是烟姑娘睡里面吧,子安在门外便好。”
烟暮雨可不依,一个翻身冲过来把他拉进来,随便给他铺了块地方,指着道:“你就睡这里!这初春时节寒意重,你若不想伤口加重,就好好的在这里呆着。”
第十三章 公孙子扬
翌日清晨,破晓的朝阳带着清冷的光线,透过门缝轻轻钻入,洒在榻上,慢慢爬上沉睡之人的脸颊,细细软软闪着金色的光芒。
孟子安早已穿戴整齐,这一晚睡得可真是不踏实。他正待推门出去,微微顿足,回首瞧了一眼还安静眠着的烟暮雨,她纤细的玉指在鼻前抓着被褥,娇小的脸蛋露出一半,呼吸均匀平和。孟子安不自觉的向旁边挪了一步,似是怕刺眼的光线惊扰了她,阳光拂过他的身形,勾勒出清隽的身姿,逆光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孟子安心中惦记着事情,耐心的向周围村民细细询问,无奈众人皆言未曾见过雪婆婆其人,既是名字都未曾听闻。孟子安心中叹息,这次千辛万苦得来的线索,虽无十全把握,却也有根有据,一路寻来颇为平顺,怎知到了最后,却突然像断线的纸鸢,蛛丝马迹都寻不见了,他暗自寻思只得先回言阳再作打算。
烟暮雨双眼惺忪的瞧着孟子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孟子安奇怪,打量自己一遍,又疑惑的看着她,问道:“烟姑娘在笑什么?”
烟暮雨乐道:“昨个我还未曾注意,子安你这一身狼狈,可真是丢了你翩翩公子的形象。”
“哦……”孟子安恍然大悟,轻轻一笑中带着些许赧然,“只得再凑合一下,到前面的镇上再换身干净的。”
烟暮雨闻言,凝思片刻道:“子安是要回言阳了么?”
孟子安点头,干净的双眸中闪过一缕失望:“寻不得雪婆婆,子安需得先回家中。烟姑娘将去何处?若是顺路,也可结伴同行。”
烟暮雨思索道:“正待去雾隐州,我也不知如何去。”
孟子安思忖:“此去雾隐州,路途遥远,途径云涯州是最近的路线。只不过……这雾隐州西塞荒漠之地……”说到后面声音轻缓,像似喃喃自语。
烟暮雨解释道:“师父在那里有故人,要我前去去拜访。”
孟子安点点头,不便多问。烟暮雨低眸,移开视线,心中愧疚,孟子安一副真诚模样,自己却屡次欺骗他,更何况他是为了救母亲才千里迢迢寻到此处。
烟暮雨心中愈想愈有些隐隐难受,她抬头笑道:“既然途径云涯州是捷径,我便随子安去言阳。我师父授我祖传穴道推拿法,对心疾也必是有用的,若是子安不介意,可否让我去帮令堂试试,兴许会有疗效。”
孟子安微微诧异的看着她,闲适神色中难掩喜悦,他道:“这可是太好了!那有劳烟姑娘了。”
孟子安本是骑马而来,进山时估摸山路崎岖,错综复杂,便栓了马在林外的树旁,谁知出来的时候,马匹早已不知去向,也不知是自己挣脱了缰绳,还是被盗贼看到偷了去。
村里人少,没有买马的地方,好在知道不远处有个不大不小的镇子,二人心中稍感安慰,只得徒步去那镇子,与收留他们一夜的农家夫妻告别后,便踏上了回言阳的路。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春日清晨更加就是一寸光阴一寸金了,客栈的店掌柜秉着这句至理名言勤勤恳恳,忙的不亦乐乎。
他埋头翻着账本,专注异然,不经意眼角撇到一缕白影,抬头一瞧,顿时惊讶的合不拢嘴。这客栈本就是人来人往的打尖处,有时难免是非纷杂,江湖中的客栈便是风雨中飘摇,店掌柜的更是要有颗淡定的心,宠辱不惊的做个局外人,可他此时却是提了口气,半天下不来。
并不算宽敞的大门走进来两人,一位白衣素净,眉眼清俊的男子,身边跟着个娇俏伶俐的妙龄女子。如此打量,真真是对璧人啊!
定是身份不凡,店掌柜脚底抹了油般凑上前去,满脸堆笑道:“公子姑娘,是打尖呢还是要住店呢?”
白衣公子淡淡的点头示意,撩起衣摆坐下,清冷的声音道:“先来两碗牛肉面吧。”
“好好,这就来!”店掌柜应承着,手里的账本还不急放下,便悠悠的飘走了。
“咚……”一声,那女子便趴在了桌上,脸色沉郁道:“我可真是要饿死了!我估摸着来头大象我都可以吞下去!”
白衣公子抬手给二人参了茶,轻轻抬手端起茶盏,小品一口,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隐在茶杯后的薄唇微微的勾起一丝浅笑,他道:“这还未及正午,烟姑娘怎就饥肠辘辘了?”
烟暮雨深深叹口气,正待搭话,瞧见孟子安身后进来三个道姑,一时好奇,便扭了头去打量。
走在前面的道姑瓜子脸,丹凤眼,尾梢微微向上扬起,多了分犀利。此时她不知为何怒气冲冲,走到一张桌前,“啪”一下放下手中佩剑,斥道:“公孙子扬!!”
店掌柜的刚回到大厅,便见到如此气势逼人的道姑,心中一的瑟,轻声说道:“这位道长……”话语未完,那道姑脸色一凛的转头瞪了他一眼,他只好把后面的话生生的吞回肚中,怯怯的溜回柜台,抬眼警惕着她们的动静,生怕闹起事来砸了他的招牌。
好在这清早店内人不多,只不过这唯一的几个人全被道姑的喝声震了一下,思忖着是赶紧溜还是坐下来看戏呢?只有孟子安独自喝茶,神色自若,连眼神都没多移动一下。
“你们这些个道姑好生恼人!吵得爷爷睡不安稳。”声音从二楼传来,走廊上此时立着个男子,衣着皱皱巴巴,不修边幅,前襟还微敞着。他伸手捞开衣摆,右腿一抬,潇洒的坐在了栏杆上,挑起眉头,饶有兴趣的瞧着楼下。
“你!”道姑瞧见他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怒气更甚,斥道,“公孙子扬你个畜生!始乱终弃的禽兽!你给我滚下来!”
始乱终弃?看戏的众人脸上立马浮出一丝愤怒,纷纷抬眼看着楼上的男子。
这下公孙子扬脸都要皱在一起了,他无奈道:“我说岳姐姐,你们平松派的都是恩将仇报么?是爷爷我救了你们小师妹!你却对我喊打喊杀,好生冤屈。”
恩将仇报?看官们的神色立马游离到道姑身上,摇头指责声若隐若现。
被称作岳姐姐的厉害道姑便是平松派的岳初夏,烟暮雨未曾接触过平松派,只在当年武林大会上一睹冷以安风采,以为平松派皆是如冷以安一般清冷的女子,不想竟然也有这般泼辣的角色,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岳初夏自然不吃他这一套,右手“刷”的一下拔出剑,指着楼上的公孙子扬,怒道:“你个淫贼!定是假装相救实则想占我小师妹的便宜!你若是正人君子,难道不知非礼勿视!小师妹都被你看光了,你要不娶了她,要不就以死谢罪!”
岳初夏这句话刚一说完,本躲在她身后的小道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