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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又一黑影闪进园中,低声道:“老爷,属下刚见园外有一黑衣人。”
“是谁?”程可安沉声问道。
“属下未看清楚,应是个女子无疑。”
“哦?”程可安面上一笑,甚是诡异,“终于有人要找来了吗?老夫等这一刻,可快要三十年了!”
第二十七章 身陷囹圄
一连几日,周遭宁静如常,庭前依旧花开花落,下人照常忙忙碌碌,烟暮雨却觉隐隐不安,即便对方未曾知晓她的身份,那晚定然打草惊蛇,俗话虽说敌动我不动,敌不动我动,但摸不清对方底细,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双方皆在暗处,偶尔动动手脚也极为容易。
她眉峰一抖,心道,她哪有许多功夫这般耗着?对方却又不为所动,想要引她先露马脚,如此下去,岂不是坐以待毙?那她便先下手为强,探探对方虚实?
烟暮雨紧蹙眉头,心中此时正摆兵布阵,眼底突然闪过一抹颜色,她立时收回心神,猛然抬头一扫,手中暗自运气。身前那人显然被她此举震住,呆愣在原地,须臾,扯出极为别扭的笑容,吞吞吐吐道:“小……小姐,你近来好生……好生灵敏。”
瞧着不知所措的晚翠,那小脸上隐隐细珠渗出,烟暮雨“噗嗤”一笑,道:“瞧把你吓得,我知是你,故意逗你呢!”
晚翠大呼一口气,又漾起笑意,轻声道:“小姐就是爱捉弄晚翠,晚翠胆子小,可经不得吓。”
烟暮雨笑嘻嘻的站起身,心中一暖,在程府内,须得步步谨慎,独自一人时,也要提着十二分精神,只是这丫头,看着单纯,年纪尚幼,着实羡慕,不由得便亲切几分。
她眼眸流动,若有所思问道:“晚翠,大伯现下可在府中?”
晚翠一边打理着手中物什,神情专注的点头道:“刚刚过来的时候,在书房瞧见了,小姐是要过去么?等晚翠把这些杂物放好……”
她话语还没完,身前那人便不待停留,提着裙摆便飘然而去,只余耳畔残余声。
“我自个去着,你好生待着便是。”
程府书房挨着中心的园子,正门便对着一池碧水,倒是清新宜人。此时正中的两扇门大大敞开,春意暖暖洒进屋内,映着略微有些年份的木地板,不染一丝灰尘。
程希风放下手中书本,身体放松的靠在雕花木椅上,长叹一声,如今真是年岁大了,只看几行字便觉头昏眼花。桌案上一盏浓茶,热气腾出,他端起身侧茶盏,举到唇边,却兀的停住不动,他双眼微眯,盯着手中茶盏,脸色阴沉。
眼下是否要尽快有点动作?
木门被轻轻叩响,程希风脸色急转,笑意融融的抬眼望去,见着来人,更是温和几分,道:“言儿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烟暮雨低眉一礼,走近桌前,浅浅一笑,满眼柔和,询问道:“言儿可是打扰了大伯?”
程希风摆手起身,活动一下筋骨,略显疲惫道:“闲来无事看看书,竟然就这般疲劳了,言儿来的正好,陪大伯聊聊,可好?”
烟暮雨凑近,扶住他,便道:“言儿正有此意,便是想这些日子住得甚是舒坦,却不曾见过爷爷,深觉愧疚。”
话语一落,她明显感到一旁的程希风身体一僵,面色微变,只不过片刻,便被他笑着掩饰过去:“爹他近年来身体不适,独居不喜人打扰,过些日子,便再带你去见他。”
烟暮雨眼神凄凄,声音轻细道:“还是……爷爷他不想见着言儿?”
她抬头望着程希风,满脸询问之意,程希风不着痕迹微微皱眉,心中暗忖,当年她母女二人便是程可安亲自赶了出去,若说要认回这个孙女,估计以程可安的性子,那是万万不能的。他先前也有所顾虑,便是想着父亲常年不出雪园,他带回烟暮雨这件事,原本就没想让程可安知道,如今她却先提此事,不得不想些法子敷衍过去。
程希风干笑一声,急忙否认:“言儿怎么如此作想,只是爹他如今久居雪园,若要见他老人家,还需得先行通报。”
“哈哈,即便久不过问府中之事,可我的宝贝孙女回来了,岂能不告诉我一声?希风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门外突然传来声音,淳厚音色,字字铿锵,丝毫不见衰老迹象。
程可安的突然出现,烟暮雨始料未及,她脑中轰然一响,稳住心神,依旧温婉含笑的望着进门之人,神情却有些恍惚。
程希风却是先惊后喜,忙着便要上前,程可安双眉一沉,负手踱步进屋,丝毫不曾留意一旁的儿子。他神色淡然,未见喜怒于面上,决然不像与二人久未逢面,倒像是闲来茶话家常。
他随手便端起桌上沏好的茶水,姿态温雅的浅酌,程希风一旁看着他这般悠闲,心中犯疑,忙试探问道:“爹,今个您怎么有闲情出来逛逛了?”
程可安抬眉道:“我若不出来见见我这孙女,岂不是要被你不知藏到哪里去了?”话到此处,他双眼意味深长扫过烟暮雨。
程希风纳闷,如今爹的态度到似极不寻常,难道真是人越老计较的越少,看的淡了,想的开了?他不禁狐疑的打量着程可安。
程可安心知肚明,沉笑一声,语气平缓道:“我今个来专程为了见木言,多年不见,有好些话想要单独聊聊,那人我就先带走了。”
他语毕,只是眼神示意,未闻话语,便又起身踏出书房。身后的烟暮雨不明所以,心中忐忑,莫非当时被他发现了?但这等机会难得,只得一试,她一咬唇,跟了上去。
一路上,程可安未发一言,步履沉着,便见中气十足,朝着雪园方向大步而去。烟暮雨神情专注的望着他背影,手心隐隐出汗。
雪园门口,程可安驻足侧头,轻笑一声,抬手在右侧白墙上轻轻一按,便要举步踏进园中,他身形突然一顿,道:“在园中,每一步都跟紧我。”
随即,不再多说,走进园内,烟暮雨身体一颤,望着空荡荡的门框,神色一抹紧张,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程可安进了园中一间屋内,屋内光线晦暗,窗纸糊的严实,红松木家具色调黯淡,几根粗柱支着房梁,正中墙上一副游园图高悬,烟暮雨一愣,阴暗的屋内一盏烛火微动,那画竟像是有了生命,画中之人像是结伴步出画纸,色泽艳丽,仿佛听闻其中欢声笑语,出神间却觉隐隐奇怪,又道不出何处怪异。
程可安落座上位,双手交错,眼眸深不见底,那张先前平稳淡然的面孔中,无意识出现些许忧虑,沉声问道:“你……回程府意欲何为?”
烟暮雨心中一惊,轻声答道:“得大伯怜惜,言儿不敢有所企图。”
“哦?”程可安神色稍缓,琢磨道,“你跟希风说你娘几年前病逝,可有此事?”
“正是。”
“那十年前言阳城外的血迹又是从何而来?苦丹门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程可安遍布皱纹的脸上,浮出一丝得意。
烟暮雨猛然抬头,神情一变,脸色瞬间苍白。
程可安起身步步逼近,言语依旧平静如常:“你来究竟为何?”
烟暮雨见他早已怀疑自己,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拔出一针,眼神一凛,便要出其不意刺向身前那人。谁知,她刚一抬手,眼前迅速落下一个身影,须臾夺走她手中长针,稳稳落地,她惊讶的看过去,见一身着玄青长袍男子,神色清冷的看着她。
程可安笑道:“邪教妖女之后,果真心狠手辣,让我险些忘了,你身上还留着我程家的血液!”
烟暮雨见那男子身手矫健,呼吸平和,定是内力深厚,自己多半不是他的对手,心中纠结,程可安可不会把她作为孙女而心慈手软,就算自己能从那男子手下逃脱,如何能出这雪园?
她眼神一冷,道:“不错!我自然是有我的意图。你可知,比起苦丹门,我更恨的便是程家的人!”
程可安到似好不吃惊,一叹道:“哦?想回来报仇?自不量力!”
“你程府如今境况也好不到哪去吧!”
程可安闻言却缓了神情,转身抬头望着墙上的画作却道:“希风是我的儿子,他的心思我自然知道,无奈只是算计太多,聪明反被聪明误。”
烟暮雨不解,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玄衣男子,不敢轻举妄动。
程可安侧眸示意男子,那男子身形骤然腾起,烟暮雨只觉面上掌风袭来,速度之快让她措手不及,她急忙侧身避开,抬手便挡,谁知那男子动作突然一滞,随即换了方向,便朝她右肩劈去,烟暮雨脚尖一点,翻身避开,岂知起身太猛,脚下不稳,微微一晃,竟被随即而来一掌正中背心,胸腔一阵闷痛。
硬承了一掌,她脚步有些虚软,无奈那男子动作太快,她不急施针,随手丢出几针,均被他堪堪避开。
那男子兀然出现在她身后,重力一点,定住了她身形。
程可安笑意融融的走近,道:“向风可是我程府三大高手之一,你又如何打的过他?这又是哪里学来的妖术?却是狠辣。”
烟暮雨愤然看他,却是不能动弹,谁知程可安竟然抬手托起她的下颌,用力掐住,烟暮雨吃痛皱眉,摸不清他的意图,心中不安。
程可安却不手软,举手间,不知何物滚落入烟暮雨口中,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面前那人更是深沉,收了笑意道:“这颗毒药,半年后才会发作,你若要报仇便是自寻死路,乖乖的当好你的二小姐,若真有本事笼络孟家,自然救你一命,孰轻孰重,好生衡量。”
话语一落,向风抬手扛了她在身上,几个跃步出了雪园。
烟暮雨刚被解开穴道,只觉腹中反胃,冷汗沁沁,身体一软,靠在了一旁的假山上。
“烟姑娘,可是你?”
第二十八章 君心我心
恍惚间,耳边这声轻唤,倒是让烟暮雨以为出现了幻听,她兀的一愣,这程府中哪会有人唤她烟姑娘,想来这毒药却是不假,竟然迷了心性。
正思及此处,手臂却猛然被一只手紧紧抓住,触感真实,她犹豫片刻,深觉不对,便抬头看去。
阳光微微刺眼,她定睛看清身前那人,脸色不经意一抹慌乱,未多思索,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你在程府,难道等的不是我?你为何会在这里?”那人语气清冷,隐隐含着不悦,双眉一蹙,手指扣着她的胳膊。
“我……”烟暮雨张口欲要辩解,却不禁觉得多此一举,与他毫无干系,在意这些作何,她勉强一笑道,“孟公子不是早已了然于心,何故还来问我?”
孟子安到是没料到烟暮雨这般回答,她言语中又显然极为疏离,闻言随之愣住,看着这张久违的面孔,明明额上渗着冷汗,为何还要这样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他心中不自觉浮出怒气。
你啊!可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
他压制住那缕不知何处冒出的焦躁,自嘲般一笑道:“这么说来,倒是子安多事了?”
烟暮雨稳住身形,却是不恼不怒,丝毫不在意对方拆穿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满脸笑意道:“我本就是程府的二小姐,不回程府那该去何处?”
孟子安身体一僵,只得讪讪放开手,面色却依旧不曾缓和,只道:“你可知道程府如今的境况?既然当年离开了,为何还要回来?寒清止呢?他就这么让你回来?”
一连串询问,烟暮雨皱着眉头,只觉胸口一疼,不知他为何这般逼问,一急道:“我不知道程府怎样,我只知道独自一人流落在外,自然比不上在这高墙深院来的舒适。孟公子你自幼便是锦衣玉食,又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情?”说完她冷笑一声,却别过目光看向一旁。
孟子安呼吸一滞,一阵头疼,自己这般苦口婆心为了谁?这人怎么这般不知好歹,他语气一重道:“你是这般贪图富贵的人吗?那你待在孟府啊?孟府比不上这程府吗?要多养你一人又有何难?”
烟暮雨闻言脑中空白,久久不知作何回答,却见他似乎当真动了怒,心下隐隐难过,她抬眼望他,一狠心道:“你又了解我多少?你可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我跟你非亲非故,你为何管我?”
孟子安挑眉冷笑,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音色有些喑哑道:“亏我一直把你当作朋友,以为你也这般,却原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烟暮雨眸色一动,咬唇不答。
孟子安身形微晃,青丝垂在肩上,道不出的落寞,他又道:“可是为了他?为了寒清止!?”他说道后面语气陡然加重。
烟暮雨身体一颤抬头,脸颊因为恼怒或是羞愧,些许涨红,却依旧默不作声。
孟子安向前一步,抬手捏紧她的双肩,像似要吼出来般:“你说话呀!寒清止是什么人?遗尧宫的宫主啊?这些年他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他这是在利用你啊!你怎么……这么傻?”
烟暮雨嘴唇微微颤抖,道:“少爷的事我自己清楚。”
“好好!”孟子安低头,眼底隐隐泛红,他无力道,“程府也在利用你啊!你不会不知道。他们不就是想要靠孟家扶持,想要你嫁到孟家,你就这般心甘情愿的被人利用吗?还是你也这般虚情假意的对待我?为了一己私欲,可曾想过我?”
“他们想嫁,你若不娶,他们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