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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鹤听完韦钰一连串的叫骂,瞬间感慨万分。他伸出冰凉的手,一把将韦钰揽入怀中。菱唇张张合合,半响,几个字符正儿八经的从那两片唇瓣飘出来:“钰儿,‘公主’应自称‘本宫’。”
韦钰:“……”
好吧,这个时候,再多的言语也是多余了。
一连几日,韦钰都窝在这处跟妖孽同志亲亲我我漆漆,将那些纠结郁闷统统抛在脑后。原本是快乐不知时日过的,可临了又发现,还有许多事情终是要一桩桩面对。
这日,韦钰斟酌半响,终究找来韦钦细细道出身世。罢,懦懦的看着她敬爱的娘亲,小心肝不停打鼓。
经过几年的相处,韦钰已深知这母亲的初始,更清楚“韦钰”在这母亲心中的份量。她的手段她也不是没有领教过,深深知道其中的厉害。所以,这棋到底有多艰险,韦钰还真是没底。再厚实的心里准备似乎都不够看。
等了许久,见韦钦只是用一种自己不明所以的目光细细打量,当下内心忐忑,又慢慢开声道:“那个……所以……娘啊,我其实是真心把你当母亲看待的,你是那么疼爱我,又是那么包容,以前无关社稷什么的我还能自欺欺人,但是现在……如果可以,我真想一辈子都做你的女儿,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我只能跟你坦白了——这个皇位,我是真真没有资格接受的……您看……您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的,但是千万不要把气出在石砺他们身上……好么?”
语毕,静静等待火山爆发。谁知那是座死火山,千年也没要爆发的迹象。韦钰奇怪的抬起头,只见韦钦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摇摇头。末了,再无限感慨的叹了口气,她道:“傻孩子,你就是我嫡亲的女儿啊”
“……啊?”韦钰茫然应了声。心里琢磨着这太太是不是被自己给气傻了。
见她这般,韦钦失笑道:“为娘身系一国祭司,又怎能被一缕魂魄所骗?当年为娘怀你时,被那夜阎女王用奸计邪法偷走你的魂魄,是为娘与师父用尽千辛万苦才将你取回。只是当时你魂不附体太久,又是毫无抵抗能力的新生孩儿,人、魂都太过虚弱,逼不得已才使了这个法子,让你在异世借体重生……你还记得异世的那个婆婆么?”
韦钰听得一愣一愣,忙点头应是。
“她便是为娘的师父血煞”
韦钰恍然,带着震惊只听韦钦继续道:“凤求凰有来往异世的通道,但必须修炼个中功法,且一次只能带一个人。血煞师父系凰镯主人珏藜的贴身侍女,如今,全天下便只有她一人知晓这功法的使用。因为空间诧异,你在异世的实际年龄比现世要大上许多,这也算是一种历练吧”
韦钦感慨道:“钰儿,你受苦了,只是因祸得福,你不知道为娘第一眼见到你时有多欣喜,你看待和处理事物的方式与我们都不同。花安国早就需要改革了。”
韦钰看着母亲的目光闪闪动人,一时间竟百感交集起来。
闵睿说的没错,她果真是这世上的人。
她不是孤儿,她有父母,而且他们都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所有的真相竟如闵睿分析的那般无误。
震惊过后,欢喜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韦钰流着泪水笑出声来,她看着韦钦,恍惚般喃喃唤道:“娘亲?你真的是我娘亲?我不是异世的人,是真真正正的花安人?”
“傻孩子,你就是我嫡亲嫡亲的女儿,不是花安人又能是谁?”
“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是孤儿,我有父母?”
母女连心,韦钰的激动感染了韦钦,她带着泪水好笑道:“你不止是花安人,还是我花安未来的君主”见韦钰一滞,皱眉正要说什么,韦钦不慌不忙的接道:“钰儿,你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为娘怎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咱们躲不掉。生在皇家,就必须履行皇族人的义务,这是我们的责任。花安国千千万万的子民供养我们,你忍心让他们无家可归么?”
韦钰动了动唇瓣,终是冷静下来思考,没再反驳什么。其实她与母亲的性子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光那身避传子的心思就是一模一样。母亲的模板摆在那,她欲将担子放到自己肩上,可到头来还不是自己一手一脚的在履行义务?江山,根本就不是一个两个人就能完全掌控的。一个闪神,守都守不住。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皇姨娘形同枯槁了。要维持民生、应防天灾都只是其次;还要应对周边列国和游牧民族的随时打击,原本联姻是最简单的和平表象,可偏偏华安子嗣稀少,随便认一个又不够诚意,单单自己这公主都背了N个老公……国家虽不大,可腹背都是阴谋诡计,稍一不注意就可能民不聊生,能不挠心么?
唉,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不是本尊,她还能借口逃避个,可如今自己就是实打实的钰公主,她便再也逃不了了。
见韦钰没有说话,知道她是在慢慢接受了,韦钦叹了口气,道:“只是为娘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会变成如今的局面,那老婆子始终怀恨在心,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肯放过。真是苦了你跟阎烈那孩子……”
说到这处,韦钰黯然。双手不自觉抚上隆起的小腹,片片回忆萦绕心头。
韦钦见状疑惑一阵才恍然,先是不敢自信的看着自己闺女,复又惊喜掺杂着心疼:“难为你了。只是因祸得福,阎烈也算救了你。”
听言,韦钰茫然的看着母亲,不解。
韦钦笑道:“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七星伴月’么?你就是那悲催的月儿,虽然魂魄已然归位,可若不能集齐七星却也是活不过二十的。”罢,又暧昧的盯着韦钰的肚子,意味深长道:“只是我女儿命不该绝,手段也不下我这为娘的……”
第四部分:憨夫的懊恼与公共厕所 第十八部分骤变
第十八部分骤变
听到这处,韦钰才恍然过来,涨红着脸嗔道:“娘”
真是纠结,怎么到了这娘亲嘴里,自己就总是个诡计多端的大色女?她到底哪里色了?
“呵……”韦钦笑道:“如今七星归位,我这月儿也可以长命百岁了。”
拿眼斜着韦钦,韦钰郁闷了,她又开始没边没际:“我说韦大祭司,事情有没可能是这样:您和血煞师父不小心搞错了,转错了魂魄,只是很凑巧小女也跟您姑娘同名罢了?”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像母女。
听完,韦钦也不恼,只是冷冷地看着闺女笑了笑,慢慢道:“钰公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就认命吧。”
“……”韦钰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决定不再这问题上转,反正横竖她是逃不掉这宿命。
夜阎国态度似乎很强硬,花安女王也不甘示弱。但僵了半天也没有谁真的开出第一炮,结果花安与夜阎国开战,纯粹雷声大雨点小,没多少时日就不了了之了。但阎烈却是再无音讯。没过多久,又传出夜阎国与雪域国交战的消息。
韦钰绞烂了袖子挠心挠肺,可令人意外的是两大主帅签订协议:永不交战若任何一方食言将失去盟友,另一方可联合花安、风望两国分割该国。换句话说,谁要是主动开战,就等着灭国好了。
顿时,整个世界流言蜚语,有人说这是夜阎国九王子不满女王母亲的专制,私自与雪域签订条约,夜宴女王正为此事大发雷霆,连即将得手的花安国也不要了,将九王子永远监禁起来;还有人说,其实九王子根本就是雪域国圣主的私生子,如今知道身世,弃暗投明;也有人说,实则雪域太子威武,用计将九王子制服,九王子不得已才签订条约……
一时间众说纷纭,也不知道哪句真假。但花安和夜阎国不了了之是事实,夜阎国和雪域国莫名开战莫名签订条约也是事实。
正在韦钰莫名不已的时候,又一个雷轰的信息传来:风望国王发火了。因为韦钰退婚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夜阎国女王吧唧一封冷嘲热讽的书信直接递到国王手上,这让身为四国之首要强国的风望国国王感觉倍儿没面子。于是乎,国王命令韦钰立刻回国,否则便要诏告天下:跟这个唯一的女儿断绝父女关系。
花安皇帝和韦钦大祭司同时冷笑,随即又看着韦钰同时叹了口气。两人相视一眼,花安皇帝开口道:“钰儿,那你就回去一趟吧,服个软,别硬碰硬,若实在不行,就拖。你父王与其他三国君主不同,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性子,若是犯了忌讳,就算是亲生儿子他也能照杀不误,这次被那奸人挑唆,只怕是真动怒了。”顿了顿,又继续道:“皇姨娘还能撑些时日,你快去快回,要再不行……断了就断了吧,你始终要回花安另起炉灶,有你母亲在,他也不能真把你怎么地。”
旁边韦钦掩不住的担忧,踌躇一阵,开言道:“要不,我跟钰儿一块儿回去?我这次出来时间长,他估计也是老毛病犯了……”
皇帝没好气看着她:“我这副模样,你放心回去么?”
“可是……唉。”
韦钰静静地听着两个长辈你一言我一语,突然在脑子冒出个想法:“皇姨娘,母亲,你们说有没有这个可能:我父王也想要吞并花安?”
两个长辈诧异的看着韦钰,韦钦严肃道:“钰儿,那是你嫡亲的父王,在那胡说八道什么……你从哪看出来的?”
韦钰抽抽嘴角:“我乱猜的。”随即低下头,不时再瞄一眼亲娘。话说,貌似也没猜错嘛。
“自古君王都有统一天下的野心,就是四国周边的游牧民族也没有谁不想做草原上的霸主,风、花、雪、夜四大国,只怕除了雪域圣主不稀罕,别的三国没有不动过心思的。你父王有这层念头也是自然。”花安皇帝笑笑,道:“钰儿,反是你能透过父女这层关系把问题看得这么通透——皇姨娘总算没有看错人。”
韦钰不做声,虽说跟那父亲没什么感情,但总算是自己父亲不是?算算他也待自己不薄,镶金公主府说送就送,据说别的王子都没有这待遇。加上娘亲怎么说也是死心塌地的爱着他,还轰轰烈烈跟人干了一架才抢回来的老公,她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是?可是身为将来的君主她又不得不防着亲爹。唉,好好的一家三口的关系,得来不易,她也不想搞僵关系。说句难听的,那是她爹,就算将花安国送给他,最后还不是自己的……
眼睛一亮,脑子一热,韦钰将想法说了出来。然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韦钰后悔了。她不该这么冲动……
“也不是不可行……”
什么?她的亲亲皇姨娘说话了?韦钰猛然抬起脑袋,只见皇姨娘认真的看着她,眼睛里散发出万丈光芒:“算算时日,寡人最多再撑三五个月,那时你即将临盆,新帝继位本就不稳,再加上那老巫婆……你想保住江山必要有一个强健后盾——就这么定了,钰儿,你回去与你父王协商,若他愿意将储君之位传于你,你便把花安双手奉上至于国姓——只要日后子孙都有我花安皇族血统,姓他风望又有何干”
韦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终又闭上。对于这些帝王的野心,她身为大祭司,身为一国之后,实在无语了。
对此,韦钰也只能表示仰望。
连皇族姓氏都可以放弃,她的亲亲姨娘还真是想得开。
说时迟,那时快。下定主意立马动身。
花安皇帝想得周到,直接拟了份臣服风望国的旨意让韦钰带在身上,只要风望国王同意立储,便在皇帝驾崩那日合并于风望。
于是乎,韦钰又带着她的亲亲老公们齐齐朝风望方向奔去。这次同行的只有石砺和巫羽。兰鹤不必说,浑身是伤,能下床走动就不错了,韦钰哪里还舍得让他跟着奔波?闵睿一直没消息,韦钰没招,只能让兰鹤飞了封书信给他。原本石砺和巫羽也不该跟着,皇帝身子抱恙,朝局又刚稳定,边上又缺人。但皇帝无论如何都不肯留下他们,毕竟韦钰才是未来朝局的关键保护动物。
八匹汗血宝马拉着丑陋的马车飞奔。韦钰坐在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