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大年三十,医官还是来得很快。不过他是从自家的年夜饭桌上被拉来的,窝了一肚子火,最初把脉的时候还是沉着脸的。医官把着把着脉,先是面露惊讶,随后倒有些喜笑颜开了起来,最后轻快地一甩袖子,对刘妈妈说道:“大喜呀大喜,瞧这脉象,姨娘倒像是喜脉呢!”
“哎呦,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刘妈妈笑得满脸都是褶子,“你在这等等,老婆子这就进去与主子们报信,一会少不了你的好处!快来人,给先生看座、上茶!”
刘妈妈风风火火地掀帘子出了门,进到正厅宴席处,深深地福下身去,大身报喜道:“给主子们道喜了,刚刚医官给阿芒姑娘诊出喜脉来了!”
论理小妾有喜,完全不配到主子们的年夜饭桌子上去说,不过恭礼多年无子,有添丁进口的消息,无疑是崔府的头号大事。
就是老太爷,听了这消息都禁不住面露了喜色,老太太也喜笑颜开,呈礼夫妇两个也对恭礼说着恭喜的吉祥话。唯有王氏,此时表情愣愣的,跟大家欢乐祥和的气氛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元曦轻轻地碰碰母亲的手,发现触手一片冰凉,不禁心慌起来,问她:“母亲,您怎么了?”
王氏这才回了神,又恢复了往日一颦一笑都无可挑剔的贵妇样子,对元曦说:“娘这是高兴呢!圆儿就要有个小弟弟了!”
卢老夫人知道王氏这会定是有些不自在的,恭礼是家主,这时不能去看阿芒。这时就指派王氏去看看阿芒对她有些太残酷了,老夫人就打算自己去看看。
她话还没说出口,王氏就对她说道:“娘,阿芒刚有了身子,难免害怕,媳妇去看看她,帮她料理料理。”说完欠了欠身子,就起身出去了。
“母亲,我也去……”元曦还没起来就被老夫人按在座位上,“休要去添乱。”
老夫人望着媳妇的背影,心里也有点心疼,可这有什么办法,那时呈礼的姨娘有身孕,自己还不是这么过来的,这就是当主母的命啊!
王氏出了门,一阵冷风扑面,吹得她差点流出了泪。她定了定神,缓步往西偏厅走去。
医官早已回避在屏风后面了,王氏一进门,看到阿芒一脸期盼,见到自己又有点失望的神情,心知她是想见老爷的,就安慰她道:“老爷这时不便过来,我来带他看看姑娘。”
阿芒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太,心里很紧张,听王氏这样说,忙低头回道:“不敢劳烦太太!”
王氏露出温和的笑意:“自家人不必客气,你年纪小,刚有了身子,可要小心保养。想要什么、吃什么,只管派了人去跟我说。”
说完又转头问医官的方向,“姑娘这一胎可稳当吗?”
“回太太,胎像极稳的,已是有一个多月的身子的。安胎药也不必吃,且好生养着,每隔半月请次脉就成。”
“好,以后就偏劳先生了。来人,赏!”丫鬟们应声,拿了二两银子的大赏封给医官,喜得他一叠声地道谢。
王氏只觉得周遭乱哄哄的,热闹喧嚣,自己却不知身在何处似的。她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宴席上,也没听清戏台上都唱了些什么,最后,自己是怎么回了房也不知道。她仿佛置身于梦中,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这章名字酷吧,我酝酿了很久了。。。。本章已补全,写到最后,觉得王氏好可怜呀,哎!
今天去自荐去推文了,不过帖子太多,很快就被淹没了,哪位好心人帮我推下呀,大谢~~~~~~~~
、抬房
恭礼晚上回屋的时候,王氏还是懵懵懂懂的,丫鬟们早被她支下去了,屋里只有案几上点着灯,透出几分孤寂和苍凉的味道来。王氏面朝里卧着,一动不动,恭礼却知道她肯定还没有睡。
看到妻子这样,恭礼心里也有些不忍,刚刚去看了阿芒,知道自己又要有孩子的喜悦也被冲淡了几分。
恭礼上前去,轻轻拍拍妻子的背,说道:“慧娘,你这又是何苦呢?”说完见没动静,又表态似的说道,“任她是谁,不管怎样,也越不过你去的!”
话音刚落,王氏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只见她两眼肿得像桃子一般,脸上还有干了的泪痕,她的声音因为气愤和难过都有些发抖,“我不是怕谁越过我去,我是恨,为什么我求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偏偏不来,别人…别人那么容易就能得到!”
话音一落,王氏也忍不住心里的难过,低声啜泣了起来。
恭礼心里也不好受,叹息了一声,上前搂住妻子,王氏生他气,一把拨开他,他又上前紧紧地搂住妻子,直到她不能挣脱。
王氏在恭礼怀里,恭礼像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拍着她,王氏的哭声也渐渐收住了,思绪渐渐拢了回来,自己这样不庄重,也禁不住脸红,就要直起身子来坐着,偏偏被恭礼按住了。只听他像下了番决心似的说,“慧娘,这次要是个男孩,就抱了来给你养吧?”
王氏一愣,看着恭礼问道,“什么?”
恭礼对她点点头,“我是说,这孩子如果是个儿子,就抱了来给你来养,孩子一生下就抱过来,也不怕将来跟你不亲,就算我们没有自己的儿子,就算我将来先你一步走,你也不怕没有个依靠。”
王氏眼中闪出了希夷的光芒,“可阿芒姑娘能愿意吗?这可是她怀胎十月的孩子,能愿意给我?”
“你放心,我自会办好。”恭礼肯定地对王氏说。
第二天一早,恭礼破天荒地留下来跟王氏母女一起用了早饭,席间有元曦凑趣,一家人其乐融融。饭罢元曦自去习武了,恭礼还磨叽着不去前院,喝了一盏茶后,见王氏都好奇地看着他了,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慧娘,我想了想,你看将阿芒封个姨娘如何?”
王氏一听,扑哧一声掌不住笑了,“我道老爷为什么耗在后院不走呢,敢情是为了这事不知如何开口呀?”
见恭礼不好意思,王氏赶忙续道:“老爷说得极是,阿芒姑娘于子嗣有功,的确该封个姨娘的。今日跟娘请安时我就提一下,一应份例,今日就能准备妥当了。”
恭礼见她答应的爽快,不禁抬头看了妻子一眼,她脸上是很真诚、自然的神色。恭礼熟悉妻子,她这神情表明她一点没有作伪。恭礼在内心感叹,多亏了老父,真是给自己定了一位贤妻呀!这要是换了别人,嘴上不说,心里至少是有点不痛快的,要是类似郑大奶奶那样的性子,摔摔打打都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恭礼拉着妻子的手,赞道:“能得贤妻如此,夫复何求呀!”恭礼说得是真心话,王氏是长女,理家是一把好手,为人又这样宽厚大度,实在让人敬佩。
王氏听了耳根子直发烫,把恭礼的手一甩,丢下句:“还要给娘请安呢……”就忙忙地前头走了,留下恭礼在后面一个人暗笑。
早上请安时碰上了呈礼夫妇二人,王氏就没有开口。她瞅准了午饭前的空挡,又去了一趟荣寿堂。午饭老太太是和元曦一起用的,见王氏去了,老夫人也很高兴,张罗着叫知春去传话加个菜,还吩咐王氏道:“你终日管家辛苦,今日有空来陪着老婆子了,犯不着再立规矩,这里就我们娘几个,又没有外人。”
王氏看老夫人这会子高兴,就趁机说道:“阿芒姑娘有了身子,可是大喜事,我想着要不给她抬了房,她心里一安,胎就更稳当了。”
卢老夫人本来一团高兴,可越听到后来越沉下了脸,王氏说完了,老夫人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吩咐盼夏将一旁眼珠子咕噜噜转的元曦带下去,“将那新得的南珠手串子给大小姐挑两串好的去。”见元曦还是一脸好奇,有些不愿意走,又哄她道:“还不快跟了盼夏去,这次的珠子极好,还有橙色的跟灰色的呢,小心她们替你捡的不合意了。”
元曦本是不稀罕南珠手串这样的东西的,不过见祖母一意要支开自己,只得出去了。只不过一出了门,元曦就窝在门口偷听,她是府里最有脸面的主子了,又有主意,丫鬟们也不敢拦着她,反而帮她打起了掩护。
元曦一出门,卢老夫人就恨铁不成钢地对媳妇说:“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这姨娘是随便封的吗?她这一怀上,你就要给她封姨娘,将来万一生个儿子,再去封她什么,难不成抬举成二房吗?”
见王氏一脸欲言又止,老夫人又劝她到:“好孩子,你是个贤惠的,我都知道,只是我看这姨娘先不急着封,等她生下来,无论男女,都赏她个体面也就罢了。现在多多赏她药材钱帛也就是了,”说到这里,压低声音道:“省得她张狂起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元曦在门帘外头,也是暗暗点头。
卢老夫人这样掏心掏肺地跟王氏说话,王氏也不敢藏私,跟老夫人实话实说道:“媳妇本来也没想到封姨娘这回事,是老爷晨起提起来的,媳妇也就应了。老爷昨日里还说,阿芒姑娘这一胎若是儿子,要给了媳妇来养活呢,封个姨娘,想是老爷觉得亏欠了她,要弥补于她吧。”
卢老夫人听完,沉吟片刻,这才点了头:“罢了,极是你老爷提起的,要是在我这里驳了回,小心让他疑心你暗中使了绊子。既如此,就先这样吧,传我的话,先封了姨娘,等孩子生下再为她摆酒庆贺。”
说完看媳妇一脸忠厚样子,忍不住把话给她挑了明,“你要小心,别封了姨娘,最后要孩子的事又没成,闹个蛋打鸡飞!”
看王氏恭敬地点头应是,像是把话听进去了,卢老夫人才着人把元曦唤进来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谗言
后院之中,流言是传的最快的。阿芒姑娘抬房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院的每个角落。后院的女人都是依靠主子的宠爱为生的,听到这个消息,有震惊的、有泛酸的、有羡慕的,唯独没有真心为阿芒欢喜的。不过,也许阿芒真能一飞冲天、产下麟儿呢,所以不管姬妾们心里怎么想,还是都齐齐到了阿芒的小院去恭贺她。
缠枝和莲蔓两姐妹到了小院的时候,老远就听见一阵欢声笑语,院子里乌泱泱地挤了一大群人。大家见到她姐妹二人来了,积威之下,赶忙给二人让了条道,还有那一起狭促的,就等着她姐俩挑事,好在一旁看好戏呢。
屋子里,阿芒坐在炕上,身上盖着薄毯,拿着一个精美的黄铜手炉,一脸幸福、满足的样子,看得两姐妹眼热。本来跟阿芒住得近的小桃花和细眉打横坐在炕沿上的,缠枝走上去去,拨了拨小桃花的肩膀,二人就赶忙识趣地让开位子,给两姐妹落座了。
“听说姐姐有了身孕,又抬了姨娘,我姐妹二人特来贺喜的。”说着拿出一个乌木盒子,打开显出一对猫眼石耳坠,呈到阿芒面前。
莲蔓马上配合姐姐,说道:“阿芒姐姐,这可是稀世的宝贝,是老爷去年在姐姐生辰,特特赏给我姐姐的,这种一模一样大的猫儿眼,可是不多见。”
众人都盯着猫眼石看,啧啧称奇,缠枝傲视群芳,心里得意极了。阿芒咬着嘴唇,心里想,这两姐妹屡次刁难自己,今天是自己的好日子,还故意拿着名贵的猫眼石来现眼,分明是想告诉自己,她姐妹二人在老爷心里也有一席之地,让自己不要太得意。她心里有气,面上也是淡淡的,看得缠枝两姐妹更是有气。
缠枝眼珠子一转,又说道:“姐姐抬了姨娘,眼看着就要搬到承恩堂去了吧,这对耳坠子,就是将来戴到太太面前也不逊色的。”
这是笑话阿芒有姨娘的名分,却没有姨娘之实,还跟她们一起混在后院里。众人听出她言语中讽刺之意,纷纷低声哄笑起来,好好的场面登时乱了,最后还是老太太新近给阿芒的陈妈妈出来说了话,众人这才散去了。
经此一事,再有人来阿芒这里串门,陈妈妈就主动给她挡了。阿芒年轻好动,每每想去至善园转转,或是去小繁星赏赏景,也都被陈妈妈以月份尚小,唯恐胎未坐稳为理由拒绝了。弄得阿芒天天跟四喜抱怨,见了崔老爷也是叫闷。
恭礼听了好笑,“陈妈妈说得是正理,你要是觉得闷,后院里转转,或是寻相熟的姐妹们说说话不就是了。”
“她们…她们哪里”阿芒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算了,以后再说吧。”
恭礼是什么人,阿芒有事不愿意告诉他,一眼就看了穿,回头问了刘妈妈,自然知道了其他姬妾为着阿芒没有搬去承恩堂而笑话他。心里有气,心想,大家越是看不惯,他还偏偏就要抬举阿芒。
隔了两日去看阿芒的时候,告诉她,“你且等等,如今胎儿尚未坐稳,等过了三个月,你就搬去承恩堂住去。”
阿芒惊讶道:“这如何使得,太太还未开口呢。”
被她这样一激,恭礼不悦道:“你老爷太做不得主吗?让你搬你就搬!”
“人家还不是怕为了自身,惹得老爷太太生了嫌隙……”阿芒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