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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这样一激,恭礼不悦道:“你老爷太做不得主吗?让你搬你就搬!”
“人家还不是怕为了自身,惹得老爷太太生了嫌隙……”阿芒见好就收,撒起娇来。
“我的乖乖,知道你好!你搬了去,我每日看你也能少走些路,这后院实在是太远了。”
“哎呦,我的老爷,人家都嫌自家宅子小呢,谁不乐意住个大宅子,”说着横了恭礼一眼,“就只有老爷,身在福中不知福!”
两人说了会话,恭礼自回前院不提。
阿芒每日被陈妈妈看得像坐牢一样,这一日,好不容易用熬燕窝粥的借口把陈妈妈支开了,阿芒赶忙吩咐四喜,陪着她出去溜溜。
四喜想到陈妈妈严肃的脸,心里直打鼓,连声道不敢不敢,劝阿芒道:“姨娘还是在屋里歇着吧,就是要出去走走,也还是先跟陈妈妈说一声的好。”
阿芒起了性子,骂她道:“你倒是谁的丫鬟,要陈妈妈是你主子,你今个起就服侍她去,我也不敢用你了!”
四喜见她动了气,只得依了她,不过好歹劝着,只是在后院的院落里走一走,别到园子里去耍。
阿芒有了身孕后,脾气是越来越大的,别人越是拦着的,她就越是想干,四喜不是不让她出去嘛,好呀,她就要在后院里面转悠个够。
阿芒带着四喜绕啊绕,最后自己都有点走迷了,走到一处从没来过的偏僻小院前头,四喜看周围荒凉,心里害怕,劝阿芒说,“姨娘,咱们回屋去吧。”
阿芒看着周边草都没了脚,周围静悄悄的,心里也有点发毛,点点头,就想回去。
“哈哈,姨娘?我许久不出门了,还不曾知道这府里又有了新姨娘了。”
突然起来的声音,吓了阿芒主仆一大跳,阿芒猛地将头转向了声音来源,差点闪到了腰。四喜顾不上怕,赶紧上前扶住道:“姨娘小心身子!”
“哎呦,这是有了身孕了呀!”只见一个身影从墙角的阴影了渐渐走出来,阿芒主仆这才看见,原来是个妇人在那,最初是站在小院角门那里的。她穿得还算体面,面容也算姣好,只是眉间深深的几道纹路显出了苦相,头发也有些星星点点的斑白了。
阿芒大着胆问她:“姐姐是谁?怎么从来不曾见过?”
这妇人一见她问,笑了起来,“我是谁?”她语带浓浓的嘲讽,“我与你一样,也是老爷的姨娘呢……”
“什么?”阿芒惊讶道,“怎么从不曾见过姐姐?”
“哈哈,你别不信。你不曾见过我,那是你入府的年月不长,我都进府八年多了,当年可是一进门就封的姨娘,正儿八经的贵妾。你看看我现在,还不是这幅模样……”
这妇人正是当年事败的杨氏,当年太宗回京后,杨氏就被挪到个偏远的院子,自生自灭去了,这是府里的大忌讳,谁也不敢提的,平日里大家也都离这小院远远的,经年累月的,大家都快忘了这么个人了,这几年新入府的姬妾都不知道杨氏是谁。
阿芒听了杨氏的话,禁不住问道,“那姐姐你,又怎么会如此呢?”
杨氏露出沉思的面容,缓缓说道,“你不知道我,我姓杨,原是宫里贵妃娘娘的姐姐,圣上亲封的虢国夫人,与了老爷做二房的。想当年……当年我与老爷也曾有过恩爱的时光,我也曾经与你一样,怀过孩子”,她阴沉沉的目光转向阿芒的肚子,吓得阿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杨氏一笑,又接着说道:“我的孩儿生下来,本来该是国公府的继承人的,可是他没福,最终掉了,老爷也恼了我,再不见我了。喏,你看,我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事关己身,阿芒忍不住问道,“姐姐的孩子,是如何掉的?可是其他姬人嫉妒,害了姐姐?”
“她们?她们哪里有这样的手腕与本事,好妹妹,我是看你与我当年那样像,可以告诉你有个防备,不过若是入得你耳,你可决不能告诉他人去。”
“姐姐放心,妹子清楚的。”
“那好,你附耳过来,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阿芒松开四喜的手,立刻走了前去,只听杨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们的夫人,都说是位贤良人,可你看,这后院这么多年只有大小姐一个孩子,当年我的身子莫名其妙没了,还惹怒了老爷,妹妹想想啊,这最后是谁得了利?”
阿芒的手都凉透了,被杨氏话里的意思吓得全身直打颤。照这么说,竟是夫人使出的手段害了杨姐姐,自己马上还要搬去承恩堂,那不是去自投罗网吗?这下可如何是好,自己要好好筹谋筹谋,一定要护着自己和孩子。
见阿芒听进去了,杨氏拍拍她的手,妩媚一笑,说句“妹妹得闲再来与我说话”,就转身回去了。杨氏心中得意,“崔恭礼,你狠心打掉了我的儿子,我也要让你家宅不宁,就让你的宠妾与你的贤妻斗个昏天黑地去!”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啦,好肥的一章:)
、教子
如何跟王氏提起让阿芒搬入承恩堂,可是苦恼了崔老爷好些天。妻子为着不能给他留个后,常常暗自神伤,他是清楚的。阿芒怀孕已经好像把妻子心里长久以来的伤口残忍的划开了,鲜血淋漓。如果自己让阿芒搬入正院,让妻子看着阿芒怀着身孕,那不是跟给妻子的伤口上撒盐一样吗?
可若是阿芒不搬,继续留在后院,万一哪天又受了什么气,郁结于心,那恭礼自己也舍不得。
恭礼左右为难,心里越发气后院的姬妾不识好歹,整天没事做就知道争风吃醋。不然阿芒好好的住着,哪还有这么多的事体。
不过已经答应的事,恭礼总要想法办了的,不然自己在个小女人面前出尔反尔,那太有损自己的威严了。可是如何跟妻子开这个口呢?
恭礼先找元曦做突破口,一日早上,恭礼专程去了习武场看元曦,见女儿一套拳法已经打得有声有色了,心里也暗暗点头,暗自称许。
元曦眼睛尖,看见爹爹了明显眼睛一亮,不过立马克制住了自己,老老实实地打完了一套拳后才向恭礼跑去。
元曦飞奔向恭礼,笑嘻嘻地问:“好爹爹,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练武呀?”
恭礼没直接答她的话,反而赞她道:“我儿能沉下心来练武,知道有始有终,不为外物所扰,已是有几分明白了武学的真谛了。要知道,学武最难的地方不是打败别人,而是战胜自己想要安逸、玩乐的念头。”
元曦听了,摇着恭礼的手臂道:“知道啦,知道啦!好爹爹,难得来看了练武,就是来教训人的吗?可怜我,每日里被娘念叨些做女孩的规矩,偏爹爹也来说我。”
恭礼听得好笑,可也不想纵了她,立刻板起脸来,只是微翘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心情,说道:“刚夸了你,立刻就露馅!出息?!”
说完恭礼想了想,问元曦道:“爹爹白日里不在,常常是你和母亲相伴,会不会很闷?要不要找个人去陪着你们一起住?”
元曦早慧,加上前几天又偷听了祖母和母亲说话,这时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对。院里住着父母亲和自己,祖父祖母、二叔二婶都有自己的院子,如果添个人,那会添谁呢?她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只是不愿意往那儿想。
不过父亲开了口,自己当然要堵在前头才行,元曦假作天真地对父亲笑道:“哪里闷了,爹爹不知,母亲镇日里忙得很,好容易抽空陪我做做女红,也一会就有人来请她示下的。”元曦摊开手,“至于我,那就更别提了,要习武、学文,经史子集样样要通,琴棋书画样样要会,忙得了不得。爹爹,你给我减些功课如何?最要紧的,再别让我绣花了,省得把人给闷死……”
恭礼听她东拉西扯,说了一大篇,自己的话头早被扯远了,没法提及了。算了,不管女儿是有心还是无心,她心里应该是不想有人搬去正院一起的,还是不要指着女儿去跟妻子主动说起此事了。
恭礼没办法,又去找老娘入手。他跟娘亲委婉地提出想让阿芒搬入承恩堂,“这样慧娘也好照应些,儿子看她去时,也不必那样辛苦了,一举两得!”
卢老夫人听了沉着脸,自顾自地端着茶碗,用盖子轻抿杯中的茶叶,把自己做了国公的儿子晾在一边。直到崔老爷脸色越来越尴尬,有点坐不住了,才开口道:“前些日子,你媳妇来说要抬吕氏做姨娘,我本是不肯的。府里规矩,生下的孩子站住了,才能给生母抬房,你看你兄弟的姨娘不是那样吗?”
抬头瞥了恭礼一眼,老夫人续道:“还是你媳妇求我,说你有意,若是生下儿子,直接养到慧娘名下。因着夺了吕氏母子的缘分,你心里不忍,要给她抬房,这我才应了。”
老夫人抿了口茶水,重重放下杯子,瓷器磕到桌上发出一声脆响,恭礼心里一震,只听老夫人继续说道:“若是吕姨娘搬入承恩堂中,将来这孩子还如何好抱走?!他姨娘整日里在身边眼巴巴看着,你叫孩子如何与你媳妇亲近的起来?!”
恭礼被母亲这一质问,恭敬地站直身子,低头想解释道:“儿子想着,孩子多一个人看顾也是好的,只要慧娘真心待他好,不怕他跟慧娘不亲……”
老夫人直接摆摆手,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你说得不对!你记住,情分就这么多,多一个人来分就要分薄的。不怕跟你说,呈礼的姨娘一直住在我院里,那是因为我没动过自己养他的念头。你若是想将吕氏的孩子充作嫡子养,那以后他姨娘就连去正院请安都不必了,省得跟他姨娘见得多了,生出瓜葛!”
老夫人说到这份上,恭礼不应也得应了,最终灰溜溜地退了出来。
好在阿芒怀孕过了三个月后,也绝口不提要搬去正院的事,恭礼自然也不提的。不过他心里很是感激阿芒识得大体,安守本分,不让他难做。从此更是宠爱阿芒,奇珍异宝赏赐不断,虽阿芒有身孕不能承宠,但恭礼基本每日里都要去陪她坐坐的,不辞辛苦。他哪里知道,阿芒是被杨氏那一番话唬住了,怕王氏害她,巴不得不搬去正院呢,不然哪会那么安分。
秋天里,阿芒瓜熟蒂落,她运气极好,真的一举得了男,生下个大胖小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
、离心
小妾生孩子是没有主子去守着的,崔府上下各忙各的,只拨了几个擅长接生的婆子和医官去看着。接到阿芒生了儿子的消息,卢老夫人和王氏婆媳俩很快就到了后院去看望。
阿芒头上勒着红布条,刚刚收拾干净妥当了,看得出刚才也很费了一番力气。要不是主子传了话要来看她母子,早撑不住睡过去了。
卢老夫人进了屋子,就只吩咐道:“快带我看看孙儿!”连阿芒看都没看一眼。
王氏心地好,怕阿芒多心,还是先对阿芒笑了笑,说道:“妹妹辛苦了~~~”
阿芒觉得王氏别有用心,也没接话,只欠身笑了笑了事。
王氏体恤她刚刚生产完,身体不适,也不跟她计较。减兰、半月两个丫鬟跟着,却为她们主子不平起来,俩人对视一眼,心想,这一生了儿子就横起来了,以后还怎么了得。
新生儿就放在阿芒旁边的小床上,奶娘是早早选好的家生子,见府里主子来看了,忙要把孩子抱给老夫人。
卢老夫人忙止住她,“不忙不忙,小孩家骨头软,可经不起这么着,就让他睡着,我们看看便罢。”
长子终于有了后,卢老夫人心中久悬的一块大石落了地。这下好了,再不用担心将来得过继呈礼的儿子给长子,不管是嫡是庶,总是自己的亲孙儿就好,庶子继承家业也比家产旁落了强。最好这孩子的出生能给自己带个嫡孙来,那自己就能安心闭眼了。
老夫人心里想着这些,看孩子的眼光也分外慈祥、柔和,她对一旁的王氏说:“这孩子,很是像你老爷!你看这小鼻子、小嘴儿,真跟他老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其实刚生出来的孩子,哪里看得出长相,不过老夫人这么说了,王氏也在一旁微笑点头就是了。
阿芒听到老夫人说孩子像老爷,面有荣光,也露出得意的神色来。冷不丁地被转头去跟王氏说话的老夫人撇到,心里很不舒服。
晚上吃完了饭,恭礼跟父母问了安,就准备带着妻女告退了,卢老夫人这时开口道:“老大留下~~~”
呈礼夫妇见状,知道老太太有体己话要说,自然识趣地退下了。
老夫人又吩咐人将元曦带下去玩,这才说道:“趁着你父亲也在这,我想问问你,打算何时将孩子抱去正房?”
恭礼正沉浸在有子的喜悦中,还没想过抱孩子一事呢,冷不丁被母亲一问,想了片刻,答道:“母亲看,等孩子满月了抱走如何?”
卢老夫人却不赞同,“要按我的意思,这几天就抱去你媳妇房里才好,她那里地方大,一应照顾的人手也俱全。今天我和你媳妇去看孩子,见孩子就跟吕姨娘挤在一个屋里住着,这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