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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情怀总是痴,允芝心里先有了天赫,就觉得天赫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对自己的爱意来。虽然天赫总爱跟元曦在一块,她也解读为是表哥害羞,不好意思站到自己身边来说话。好在她总算还能分出心思应付了身边的几个夫人,没有出了丑。
等到里面也开了席,王夫人硬是把元曦和天赫按在自己一左一右的位子上坐了,剩下萧家、陈家和杨家的女眷并郡守夫人也坐在这桌上。远大奶奶和昌二奶奶在前面待客,后面的另两桌就由王氏姐妹两个作陪。允棠和允棣被叫到前面去陪客人了,坐在副桌上的就只有允芝和允花两个。
一顿饭允芝吃得味如嚼蜡,勉强挂个笑容在脸上,只是想着:“凭什么不让我去主桌,往年都是我坐在祖母身边的,正该让我和天赫表哥坐在祖母两侧。又想,都怪表姐不懂事,也不知道谦让谦让,偏叫我跟花儿坐在一起,弄不好让人家也以为我是庶出的呢,真是倒霉!”
正好此时萧大奶奶仗着跟王家有点亲戚关系,笑着打趣道:“舅母,您看看天赫和元曦两个,像不像观音娘娘旁边的金童玉女?瞅着就像是一对儿仙童似的!”
这话说得讨巧,元曦和天赫像金童玉女,那王夫人不就像观音吗?又说两个孩子像一对儿,这话更是说到了王夫人的心坎上,惹得王夫人连连笑着点头,嘴都合不拢了。众人识趣,也都更是说些讨喜的吉祥话,只有允芝,觉得嘴里嚼着的珍馐佳肴仿佛黄连一样苦,心里气闷无比。
等散了席,王夫人一问就知道了允芝当时自己跑来会客的缘故,初时本来还以为是她自己先出来了,丫鬟没来得及传话的缘故呢。听说允芝竟是罔顾自己的话,自顾自跑来的,王夫人也有些惊讶。不过想到允芝还小,可能给祖母拜寿心切就来了,也就没有怪她,反而和颜悦色地跟她讲道理。
王夫人先问她:“芝儿平日最懂事的,怎么今儿不听祖母的话,自己就跑过来了?”
允芝盛怒之下直接跑了过来,这会儿也有点害怕了。看祖母还算和颜悦色,便撒娇道:“哥哥、姐姐都来了,芝儿一个人也没意思,再说了,芝儿也想给祖母拜寿来呀!”
王夫人笑笑,说道:“好孩子,祖母知道你有心。不过你也大了,做事以后要更稳妥些才好。你想呀,祖母命人叫你哥哥姐姐四个人,那自然有祖母的道理。人家知道咱们家是四个孩子,可能就只备了四份表礼。你看今个,杨三奶奶不就是现褪下手上的镯子,给你表姐当表礼的吗?好孩子,做个好主家可不容易,事事都要为客人考虑好。这样吧,转过年你就10岁了,也去跟你大伯母学学管家的事情,省得临到头了抓瞎。”
允芝看祖母和气,忍不住问道:“那祖母为何叫表哥和表姐出去会客呢?”
王夫人这才知道了症结,原来允芝是看着自己多疼了两个外孙,吃味了!王夫人心里好笑,但还是耐心答道:“你两个姑姑都在那帮祖母待客呢,不叫你表哥表姐过去会会客人不合适。再说了,过几年你表姐要嫁到荥阳去的,荥阳离咱们这边近,早早多认识些太原大家的太太也有好处,省得嫁过去显得举目无亲孤立无援的。你和花儿就不一样了,你们还小,过两年再去见客人也使得。”
允芝听到“过几年你表姐要嫁到荥阳去的”这句话,脑子轰的一声,后面的话一个字也没听到。好容易王夫人说完,她就赶紧问道:“表姐和表哥定亲了吗?”
王夫人笑笑:“倒没有下定呢,不过已经很有几分准了。你不知道,你表姐一生下来,你二姑姑就嚷嚷着要结亲呢,笑死个人。前些年你表哥去过长安一次,两个人处得就很好。这次来太原两个人还是显得比别人更亲厚,昨天你大姑母和二姑母还在我这里说呢…”
王夫人今儿高兴,又有了酒,一不小心忘了对面是允芝,说得多了,这下反应过来竟然在孙女面前说起天赫和元曦的亲事来了,赶忙自己打住,扯些别的闲话来圆场。
昨日在王夫人屋里,小王氏又主动提起了两个孩子的亲事,说亲本来就该男方主动的,小王氏也是真心喜欢外甥女,便提了出来,“姐姐,圆儿我是真心喜欢。我们家你是知道的,我婆母自是不用说,对我们大房最是真心真意的。其他几房虽然有些磨人,但早晚要分出去了,也就是现在我们家老太太还在,才对他们容让些。最后不过是费点银子的事,没什么大麻烦。我对圆儿你是知道的,我们家天赫这些天你也看到了,对圆儿是没话说。呵呵,我看我这儿子,是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主~~姐姐,你就给句准话吧!”
王夫人和王氏听得都笑了,王夫人还骂道:“就你巧,求个亲都能插科打诨的,连自己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都编排上了,羞也不羞?!”
小王氏道:“哎呦我的娘亲呀,这求亲只要成了,让我给姐姐作揖都行,哪还顾得上面子!”
王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半晌才止住,正言说道:“天赫是极好的孩子,就是我们家老太太都很喜欢的。元曦顽劣,承蒙妹妹看得上,以后就为我多教导她吧。”
小王氏一听,乐得站了起来,“哈哈,那便说定了!阿弥陀佛,可算了了我一桩心事了!”说完还作势在胸前拍了拍。
王夫人假作瞪了她一眼,说道:“都是你婆婆纵得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轻狂!”
小王氏笑道:“娘,赶明个元曦给我做了儿媳妇,我也这么纵着她,你看好不好?”
王夫人白她一眼道:“我元曦孩儿乖巧的很,哪似你这般赖皮样儿,你怎么纵她都不会没规矩。”想想不放心,又说道:“元曦是难得的好孩子,嫁去你们家可要好好待她,要是委屈了一点,我可是不答应的!”
小王氏笑道:“哎呦,有了您老撑腰,这儿媳妇腰杆子比我还硬呢,我可不敢造次。”又对着王氏问道:“姐姐,您看孩子们定亲的事是立刻就宣布呢,还是等一等?”
王氏听妹妹问,也拿不定主意。后来还是王夫人做了主,“我看不必着急说,我们几家大人心里有数就行了。一则孩子还小,这么早定亲惹人笑话;二则要是说了出去,两个孩子也不好见面了。元曦还小,可怜见的,远门还是第一次出,要是拘在家里日日绣嫁妆,我也不忍心的!”
王氏听了连连点头,这事便这么定了下来。只是郑大奶奶毕竟知道儿子的心思,当晚还是半吐半露地跟儿子说了,从此以后天赫待元曦更是不同了,日常的行动里都透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温柔小意来,惹得允棣屡屡注目。可惜元曦还小,在这方面又天生有些粗枝大叶,一点没觉察出天赫的不同来,让他的一番心思都付与了流水。
作者有话要说:
、踏青
做完了一场大寿,人困马乏,府里的大人们都很歇了几日。等缓过劲来,正是四月春暖花开的好时光,王家大舅起了兴致,鼓动了一家大小,呼啦啦的大队人马出门去踏青。
太原府这时最着名的名胜就是蒙山大佛,王家出门踏青,又是招待亲戚游玩,蒙山自然是不能不去的。这蒙山大佛是先朝所建,至今才不过一百多年。可惜先朝覆灭的早,先朝的末代皇帝还未来得及得到大佛的庇佑,就已经兵败如山倒了。
这样一个前朝修的名胜,在今朝也这样兴旺,也有个缘故。传说太祖做太原留守时,便常来拜大佛,信奉甚笃。有一次他参拜过大佛的当晚梦见佛光普照,以为祥瑞,从而坚定了起兵的决心。等新朝建立后,太祖还专门回来故地重游过,又为大佛提名为“开化”,从此蒙山大佛的香火便特别旺盛。
五姓世家自持身份,对皇权说到底是有点漠视的。不像平民百姓,爱去参拜被皇家认可的佛像,仿佛如此便能离上位者近一些,自己的身份也无形中提高了似的。之所以要去蒙山,主要还是因为此时的蒙山风光此时最好,后山的桃花林朵朵胜放,最是赏花的好时光。
知道要去踏青,这日一大早孩子们都很兴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允花还小,平日里总要奶娘三催四请才起床的,今儿一大早就一骨碌爬了起来,倒把奶娘吓了一大跳。
元曦跑到父母住的房里,父亲已经收拾好了,正悠闲的喝茶。母亲还在梳妆呢,脸上透出幸福的红晕来,神色很是温柔。看见元曦跑来,打量了女儿一番,笑道:“你那粉红的纱裙不是很好吗?小姑娘家家,最衬那个颜色。怎么又穿这个大红的骑马装,腰带这么一勒,弄得像个男孩子似的。”
回了外祖母家里,父母亲的关系好像亲密了很多,元曦的心也放下来不少,很是高兴。听母亲问她,元曦笑嘻嘻地答道:“母亲想,今日是去赏桃花的,桃花就是粉的,我再穿个粉的,不就看不见我了。”
恭礼正品着茶,听了女儿的话险些呛到,稳了稳方说道:“放心,你这样好动的孩子,看不见谁都不会看不见你!”
王氏也笑了,问元曦:“就算粉的不好,那件鹅黄的丝绸花罗裙不是很好吗?我看你呀,是一早惦记着要自己骑马了,所以才故意做了这么一身利落的打扮。”
元曦看母亲揭穿自己,也不羞恼,反而缠上去问道:“那母亲让不让我骑马?”猴上去腻在王氏身上,把丫鬟刚梳好的发髻险些给摇散了。
元曦被王氏打了一下手,将包袱踢给恭礼,说:“去问你父亲去,骑马也得他带着你。”
恭礼这些天跟王氏之间甚是和睦,察觉妻子是默许了元曦骑马出游,自己也没有二话。作势叮嘱了一番,就许了她。
一家三口到了二门口,除了王夫人二老,剩下的人都到了,元曦的二舅正张罗着给妻子的车上多铺几层垫子,昌二奶奶挺着大肚子,一脸幸福地望着丈夫。想到自己无子,王氏眼睛一黯。心想今日无论如何要去拜拜大佛,只要给自己一个儿子,哪怕折寿十年自己也甘愿的。
天赫看见元曦一身亮眼的红色骑装,越发显得亭亭玉立、光彩夺目,眼睛都要看直了。他现在心里有了底,也不像以前那么避讳,直接走到元曦身边去,两个人便开始窃窃私语了。允芝在一旁看得眼气,故意大声笑着问道:“表哥表姐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说来我们也听听?”一句话引得大家都去看他两个,大人们都知道亲事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看着他两个那么好,心里暗暗发笑,看他们的目光就有些玩味。
天赫面嫩,有些不好意思了。还是元曦心里坦荡,行事也大方些,对允芝笑着回道:“商量着一会去打个兔子来吃呢,你去不?”
允芝还没回答,就听见王夫人的声音响起,“谁说要打兔子呢,我看该打你才是。这刚入了春,百兽饿了一冬了,都出来觅食。你们两个胆子怪大的,还敢去打猎,不怕叫蛇咬了你们?”
元曦见被否决了,笑着吐吐舌头,对王夫人说道:“那便算了,我今儿哪都不去了,就陪着外祖父和外祖母。”
王夫人呵呵笑道:“看把你乖的。我们老天拔地的,不敢耽误你们游玩,你还是和你哥哥妹妹自在的玩去吧。”又说道,“我儿可怜见的,一年也出不了几次门,今儿外祖母做主,随着你性子好好地耍一日,谁都不许拘着你。只是,危险的地方不许钻,你可答应?”
元曦哪有不肯,痛快地一应是,就要拉着天赫和允棣骑马去。
允芝也想骑马去,奈何骑术不精,母亲又已经站在马车边上等她了,无奈怏怏地钻进车里去。
允花被奶娘带着坐了另一辆车,昌二爷自己骑马的,车里只有母女两人,昌二奶奶便直言不讳了,“芝儿,母亲看你这几日都不大高兴,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允芝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这时母亲问她,再也按捺不住哭出声来,问道:“娘,天赫表哥真的和表姐定亲了吗?”
昌二奶奶原本以为允芝只是小孩家闹脾气,见不得亲戚孩子到家了,夺得了本来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关注。没想到,女儿竟然对天赫暗生情愫,这几天不高兴却是因为天赫和元曦说定了亲事。昌二奶奶吓得要死,虽说本朝并不大讲究男女大防,亲戚家的孩子之间见面玩耍也并没有多大忌讳。可要是有了私情,尤其是女孩子对男孩芳心暗许、至死不渝的,那还是比较耸人听闻的事。要是传了出去,不但惹人笑话,一个家族的姑娘结亲都要受影响。
即便以王家的权势,要是让人知道允芝对表哥暗生情愫,再想跟四大世家结亲是不要想了,便是退一步,许到杨家、萧家这样的门第,人家看不看的上都是两说。世家女子颇有地位,从不禁着自家的姑娘媳妇抛头露面,像元曦这样爱玩爱闹的女孩,反而代表了活力四射,颇受青睐。可如果沾染上了私情,那便一下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为世人所不齿。
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