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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子气得狠狠戳了四喜的额头一下,啐道:“诬陷?诬陷个屁!她当然说是诬陷的了,你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怎么没带脑子。傻不楞登的还跟着瞎得瑟,找死呀?!还不滚回去猫着!”说完抬脚就要走。
四喜被刘婆子骂得直呜咽,见她要走却不敢就这样放了她去,上前拦着道:“妈妈别走呀,妈妈好歹疼疼我,您要就这么走了姨娘可饶不了我!!!”
刘妈妈恨得直跺脚,狠命掰四喜的手,可惜四喜这会子绝望之下力气很大,她一个老婆子奈何不了四喜。刘妈妈气得骂道:“你就是个猪脑子!她这会子这个样子算个屁姨娘,你管她作甚。她该是求着你伺候的时候,你不乐意了便躲了,谁能将你怎样?!”
四喜说道:“妈妈,我倒不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您呢。您好歹听我把话说完了。”见刘婆子不再挣扎了,这才接着说道:“妈妈,姨娘她说了,求您让她进内院去,见老爷一面,她自有法子让老爷回心转意的。”
刘婆子冷笑道:“别做梦了,老爷有多厌恶你姨娘你是不知道。前阵子有人不小心提起你姨娘,几辈子的老人了,老爷说赶就赶了。傻丫头,你看看,这还有什么指望呀?!回去劝你姨娘收心过活才是正经~~~”
四喜道:“姨娘极有主见的,我哪劝得住。”说完看了刘婆子一眼,小心地道:“姨娘她说了,还请您念在亲戚情分上帮她最后一把。您…您要是不开恩,姨娘便要将您是她亲姨母的事抖搂出去,她说她自己是个不祥的人,不知道您这个姨母还当不当得了如今的差事?”
刘婆子险些气死,狠狠骂道:“忘恩负义不要脸的阿物,不过是老娘手里调/教出来的小蹄子,反过来还敢要我的强。你告诉她,只管让她告诉去,看看最后是谁的腰杆子硬!”
四喜赶忙上去扶住刘妈妈劝道:“妈妈您老又何必置气。姨娘现在是陷入绝地的人了,说句难听的,已经是狗急跳墙了。您是什么面上的人呀,为人尊崇、差事体面,谁不敬着您老,哪里犯得着为了姨娘伤了您的羽翼,不值当呀!!!”
刘婆子听了她这一席话,气才平了些,仔细一想是这么回事,就算让老爷知道了,老爷仍旧愿意用自己,但也一定会心存芥蒂。而且阿芒狗急跳墙不定怎么攀咬自己呢,若是扯出来是自己劝了她骗了老爷进的府,那自己也算是全完了。刘婆子吓出了一身冷汗来,面上却还绷得死紧,说道:“她说她是想再见老爷一面?”
四喜点头道:“正是。姨娘口口声声说她是太太派人冤枉的,并不是天生带煞。姨娘说,趁着得了少爷老爷心情好,请妈妈设法让她去承恩堂里见老爷一面,姨娘相信自己必能说服老爷。到时候若是成了她一辈子念您的恩情,要好好孝敬您。若是不成她是死是活都认了,绝不牵扯您半分。还求妈妈您开恩成全!”
刘婆子被阿芒的软硬兼施缠得没了办法,心里也有几分意动,毕竟阿芒要是能再得了宠,自己多少也能跟着捞点好处,若是不成反正是她死她的,也不关自己什么事,总比不答应她被她扯出两人的关系来得强。于是刘婆子点头道:“这倒是件难办的事,你回去跟你主子说,我尽心尽力去替她想办法,叫她也要信守承诺。”说完一看时辰晚了,便要赶紧去当差。
四喜忙追问道:“那何时听您回信呢?”
刘婆子头也不回地没好气道:“五日后一早来这听信儿吧~~~”
四喜一看自己办成了阿芒交代的差事,心里喜不自胜,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回了后院去给阿芒交差。
这个时候元曦也起来了,昨儿王嬷嬷拦着她不让去看母亲和弟弟,让她生了好一会儿闷气。今个一早起来,自己早早收拾好了,屏退了四婢到了母亲坐月子的套间外头。见四下里无人,一掀窗子轻轻地跳了进去。
屋里是半月亲自守得夜,听到一声轻响,半月累了一晚本是有点迷糊了的,一听有响动立马就醒了过来。一看竟是大小姐跳窗进了来,惊得了不得,正要问话时被元曦抢先“嘘”了一声。
只见元曦笑嘻嘻地上前,轻声地问了半月好,又说道:“半月姨姨怎么亲自守在这里,您不回去家里的小弟弟该闹着要娘了。”
半月本来要说她的,见她一席话说得这样乖觉也忍不住笑了,啐道:“我的大小姐,切莫说笑了。奴婢哪配您称呼一声‘姨’的,还有我们家那个奴才秧子,哪配您叫弟弟。呶,您亲弟弟正在旁边厢房躺着呢~~~”
王氏昨个美美睡了一晚上,她此番生产又没遭什么罪,早早便有些朦朦胧胧醒了,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声,轻声问道:“是谁在外面呀~~~”
元曦听见母亲醒了,乐呵呵地进了里屋,对王氏笑着说道:“娘,是我来看您来了。”
王氏见了元曦,奇道:“怎么这早晚你就起来了,大清早跑来做什么?”
元曦撒娇道:“娘,昨个我就想来看您呢。嬷嬷她偏不让,说我太小。可是我想您了,所以今儿一早趁人不注意跑来的~~~”
半月听了插话道:“哪是跑来的呀,小祖宗,您可是翻了窗子进来的。行了,看也看了,赶紧回屋去吧,省得让嬷嬷知道了念叨你!”
元曦扁着嘴,不依道:“我不我不,话还没说几句呢,我不走!”
王氏听了女儿一心念着她,想方设法来看她,心早就汪成一潭水了,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既来了就坐坐再回吧。今儿我去跟嬷嬷说,每日里许你来坐一阵,陪我解解闷,也看看你弟弟。”
元曦听了喜笑颜开,本想去抱抱王氏,又怕伤了母亲赶紧收回伸出的手。看她那样小心在意,让王氏心里着实暖融融的。
五日后,四喜又早早去竹林等着刘妈妈,不大会儿功夫刘妈妈左顾右盼着过来了。四喜老远见了她想打招呼,被刘妈妈赶紧打手势止住了。四喜见状赶紧闪身进了竹林,不一会儿刘婆子也进去了。
四喜赶忙问:“妈妈,怎么样了。”
刘妈妈压低声音道:“我想了想,这事急不得。你想呀,这会子刚得了少爷,光是老太太就拨了十个人去呢,满院子都是下人,你主子还没到承恩堂就要被打出来的,根本没法子想!”
四喜急道:“妈妈,那可怎么办呀?”
刘妈妈道:“你别急嘛。你告诉你姨娘,老婆子我可是仔细为她盘算了的!也就唯有二十多天后少爷的满月酒是个机会。我可是看过了的,少爷的洗三礼场面就极大,半个府里的下人都在为此事忙活。当时我去送东西,承恩堂里的下人们忙得是四脚朝天的。可这还算是场面小的,毕竟洗三只有长安的亲眷好友可以来。昨个老爷已经得了信儿,少爷满月的时候大姑奶奶、老夫人娘家侄媳妇、亲家太太和郑家大奶奶都要来的,你想想,到时候那场面能小了吗?承恩堂是内院不便设席,席面必是设在前院的。到时候我想法了支开路上几个人,你叫你姨娘早早进了承恩堂里窝在西偏院等着,那地方现在等闲没人去,她躲在门口老爷经过了也能看见,正好能逮住机会一叙。”
四喜听了连连点头,从贴身藏着的帕子里拿出一对金耳钉来给刘婆子,刘婆子见金子小,心里暗暗不屑。四喜见了,忙说道:“姨娘心里极念您的好。她当时去后院去得匆忙,首饰一路上也丢了好些,就这个戴得紧所以才没丢了。虽然小了点但是花样还算好,便孝敬了您吧。”
刘婆子哪里在乎这么点子东西,再说阿芒还有个不祥的名声呢,哪里愿意要她的东西。随口说了句,“让你姨娘留着吧”,便自顾自走了,留下四喜跟在后面千恩万谢的。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来喽~~~~
、一发
元翰满月酒的场面,多少年后长安城里的人谈起来仍是津津乐道,谁家不要说是摆满月酒,便是红白喜事有崔家当年的一半风光,都足以让人啧啧称奇了。元翰的这场满月酒在西北开创了不少先河,是第一次西北有人家一次请齐了中莲班、蒲州班和新盛班三大秦腔名戏班同台串戏。要知道这几个戏班子在西北声名极盛,知府这样大小的官员请一台戏人家还都会拿拿架子,要是让他们知道还同时问了另两家,那这辈子都甭指望打交道了。也只有崔府有本事同时请来三大班子同台演出,连唱了三天的堂会,秦腔本来就极热闹,那几天枣木梆子声响得院墙外面都能听到。
元翰满月酒的席面也是一绝。一般的请客若是有八凉八热已是很过得去的席面了,因为西北人实在,上菜的盘子很大,装得又多,八凉八热已经算是很丰盛了。可崔家这次请客却是新奇,每个盘子烧制成了花瓣的样子,一个大盘子可以盛四样菜,虽然还是八凉八热的规制,但其实足足上了八八六十四道菜。西北人豪放,平日里使得都是粗瓷老碗,哪见过这么精致的家伙什,各个看得是目瞪口呆。崔府的菜也极好,西北人稀罕的牛羊猪肉和排骨一股脑的都有,这但凡拉一个出来都是一道极体面的主菜了。席上还有些西北人不常吃的稀罕物,比如红烧鲤鱼就是一样,这道菜取了“鲤鱼跃龙门”的好意头,虽然在南方是再平常不过的一道家常菜,不过在西北吃得人却并不多。西北干旱,当日去坐席的有的出了五服的穷亲戚平时哪里能吃到鱼,看见有这么一道菜不住地下筷子夹,嘴里还念叨着:“这劳什子鲜得很,就是刺太多了……”惹得上菜的丫鬟忍不住偷偷直笑。
铺了这么大的场面,崔府却也赔不了,平时多少人巴结无门,此时好容易崔府迎来嫡出的小少爷,天大的喜事,哪能不赶着上前送上些样式精美又意头好的礼物来。只不过以崔府的家世,倒也不指着这个捞钱罢了,多少穷亲戚不过是包上一块腊肉或者拿上一篮子鸡蛋,便来了一大家子吃席,崔府却也不会瞧不起,仍旧是好好的接待了。
果然如刘妈妈所料,宴席没有摆在承恩堂,当时的社会风气算是开放,男女大防并不重,西北又算民风比较淳朴的地界,要是请客分了男席和女席反而有些奇怪,一般都是一家子人或者相熟的人家坐在一块。因为男女混着,所以摆宴不会摆到内院里去,若是王氏在屋里坐月子,旁边偏院里熙熙攘攘地开着席,那实在是不成个样子。
元翰的满月酒依了当年元曦的旧历,第二进正德堂接待一般的客人,五姓世家和其他显贵则被请到了第三进的明德堂里。
因着三月里才见过面,这次王夫人和郑大奶奶倒是没有提早来崔府,只是赶在正日子前一日到的。嫁到李家的崔府大姑奶奶却不一样,因她嫁到了陇西,虽说离长安不大远,但是一路上多山,极不好走。李家是在汉朝就是大世家,抗击匈奴的李广和李陵都是李家人,是靠军功起家的。繁衍至今,声势已经极盛,到了本朝就算是皇帝也跟他家攀亲戚。李家赫赫扬扬地出了十三房,虽然有几房迁到了山东和河南,但是留在甘肃的本家也不少。大姑奶奶嫁了去便觉得规矩极大,族人们也不大服他们本家的,整日里一群乌眼鸡似的,你盯着我我盯着你,故而大姑奶奶出嫁了十余年,一次娘家也没有回过。终于这一次大哥的嫡子降生,有了个机会名正言顺地回娘家去看一看。
卢老夫人嫡亲的就只有一儿一女,儿子要继承家业的,不敢太疼他,女儿却是从小宝贝的不得了,跟元曦一样,是全家的心尖子。卢老夫人想了女儿十来年了,可算又能见着,看见她就直抹泪,谁也劝不好,一直念叨着:“娘还以为再也见不上了呢。。。。。。”抱着大姑奶奶,娘俩哭个不停。
好一会儿,卢老夫人才好些,这才有人引了李崔氏的两个儿子前来拜见,这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六岁,大点的那个是李崔氏亲生的,小的是庶出的。李崔氏在边上说道:“妞妞才一岁多,婆婆怕路上辛苦,没让她来,亲自帮我带着呢。所以这次就只领了这两个大小子来。”
卢老夫人极会做事的,虽说一个是嫡亲外孙,一个是庶出的,她面上却待两个孩子都极亲,给的表礼也是一样厚,亲热的说了会话便让人带着他两个园子里玩去了。
等人都散了,老夫人这才板下脸来,问李崔氏道:“姑爷如何没跟你来?山高水远的,他也能放心你们娘几个上路?”
李崔氏委屈了一路了,一听娘问起掌不住又哭了,委屈地跟母亲诉说这几年的事:“他那个人,空长了一副好皮相,却不是个做大事的人。如今又不需要他念书,只是打理些家业他也不大上心,总是公爹安排一点他做一点,不拨他就不动!”
卢老夫人奇道:“那姑爷每日做什么?”
李崔氏没好气道:“那就是个武夫,整日里想要秉承他先祖的遗志,让他读书、理家一点也不起劲,若是让他打猎、骑射,那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