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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李浔眼尾都没扫她一眼,湘君的媚眼白抛给瞎子看了。二门口跟车的丫鬟婆子一堆,她也不好作怪,只能怏怏地盯着李浔的背影,不想恰好给她看见元曦经过李浔身边时,李浔的头极快地向她那边偏了下。
“王爷竟然还想着她!”湘君大惊失色,眉间闪过一丝狠戾。其实李浔也不是有意去看元曦,只是恋慕至深好像入骨的毒瘾,不自觉地就发作了出来。他皱眉微微吐了口气,上前翻身上马朝郑家宅子去。
当初赐婚时候就说好的,天赫不算尚主,不必建造公主府,将来安平要随天赫去荥阳,是以婚礼便是在郑家在京的宅子里举行。
好在郑家的宅子地方够大,熙熙攘攘来了好些宾客也都应付得过来。元曦坐在车上隔了几条街就隐隐听见喜乐齐奏,一下车就见一个声口好的管家满脸喜色地念着前来道贺的公卿贵族,天赫的叔父和堂弟在门口做礼宾。
见元曦一行到了,天赫的叔父满面笑容地上前与李浔打了招呼,又对元曦笑道:“圆儿来了~~~本来你姨夫姨母也想亲自来,被我拦下了,反正过几日他两个就要回荥阳去祭祖的,总要再拜几日戏酒的,他们有了年纪何苦两头折腾。”这话是说给李浔听的,描白描白怎么天赫大婚亲祖父母和父母双亲都不到京,实则谁都知道上次崔家在京闹得那一出寒了世家的心,如今多少都防着几分呢。
元曦笑着接到:“可不嘛,况且有叔父来料理,瞧这喜庆热闹的场面,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两人一路寒暄着,天赫的叔父亲自将他们送到行礼的华堂才告罪出去。
李浔和元曦彼此不说话,只是闷坐着,湘君也只好默默地侍立在两人身后,好在没多时天赫就迎了公主下降的金根车到了府门口。
耳边芦笙鼓乐齐鸣,众人都站起身来睁大眼睛看着新人要进门的方向,只见天赫穿着一件广袖的绯红礼服、束着玉带,更衬得芝兰之姿,不过他此刻脸绷得紧紧的,与一身喜服有些格格不入。
天赫进了华堂目光飞快地扫了一圈,看到元曦的时候眼神瞬间亮了几分,元曦面对着他看得分明,隔着喧闹的喜乐和熙攘的人群,那眼神蕴含了浓浓的恋慕和哀伤,让人莫名的心酸。
元曦如今不再是少不更事的豆蔻少女,她似懂非懂迷茫地看着天赫,但只一瞬间天赫就回过头目视前方,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只是幻象。
元曦满腹心事地观完礼,等到宴席开席了胡乱用了几口,不多会儿天赫出来敬酒,宴席气氛更是热闹起来,大家嬉笑着推杯把盏,天赫来者不拒一桌桌敬了起来,众人更是拍手叫好。
但是就在天赫快敬到元曦这边时,李浔突然站起身来,沉声道:“回去了。”说完便大步走到天赫身边到了声“恭喜”,紧接着一言不发地向厅外走去,元曦只好跟上,湘君眼中精光一闪,笑盈盈地起身跟在了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
、顿悟
元曦在车上思绪成了一堆乱麻,从小与天赫相处的画面走马灯似的浮现,他对自己照顾有加,记得自己不爱吃杏仁,送自己的白玉墨玉棋子,蹴鞠时对自己温柔又宠溺的笑颜,还有,听说天家要自己与李浔联姻时的焦急万分和刚才拜堂前那让人心痛的眼神……
元曦这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表哥一直都是恋慕自己的,天下间竟然有自己这么傻的女子,这么迟钝又后知后觉!
元曦思绪纷纷,不禁想到若是没有上京城来也许早已和表哥成亲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那就不会遇上李浔这个冤家,有这么一段纠结又痛彻心扉的孽缘。
可从当时到今日,自己一步步的路都没的选择,若是重来一次恐怕也还是只能辜负表哥了。都说世家贵女金贵万分,其实也是身不由己的命,想到这儿,元曦禁不住自嘲地一笑。
郑家离庆王府不算远,元曦还没理清思绪就到了,她一下车就看见湘君笑盈盈地看着她,一脸探究的目光,元曦看着着实恶心,便一言不发带着自己的丫鬟当先去了。
只听湘君在后面娇怯怯地对李浔说:“姐姐怎么了,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元曦听了火一下子就起来了,直接回头走回她跟前道:“我是不高兴,但是是看见你才不高兴的,整日里架桥泼火,扇阴风、点鬼火的东西,哪个看了你能高兴?!”又转头对李浔说:“你就喜欢这样的货色?如今我可算领教了!” 说完扭头便走了。
李浔目光幽暗不知想些什么,一句话都没说也径自回了前院,湘君在二门口被元曦呵斥了一通,边上丫头婆子一堆,一张脸儿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几乎是倚在绿柳身上被扶走的。
湘君被元曦这样狠狠下了回面子,足足一个月都称病没出院子。
李浔当时看见天赫的目光也极不痛快,下车时心知湘君是挑拨,但元曦突然反应那么大,难免让他觉得是在为天赫大婚不痛快。他猜元曦是知道天赫钟情自己了,可不知道元曦有没有钟情于天赫。不过他想该是没有的,因为以往与元曦的浓情蜜意绝不似作伪
人就是这么奇怪,虽然李浔与元曦之间有了深深隔阂难续前缘,但他仍希望自己深爱的女子是只属于的自己的,不管是肉体还是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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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快到腊月,京城一日日冷了起来,李浔已是一个多月没有踏足后院了,虽然湘君派人送过汤水,又请了几次,但他一想到元曦那天冷着小脸质问他“你就喜欢这样的货色”,就实在没心情见湘君。
京城的天气这阵子很不好,虽然没下雪珠但总是阴沉沉的,这天好容易放晴了,李浔的精神为之一振,带着小李子到了花园去。
秋风瑟瑟,刮得满园子的树上只剩寥寥几片叶子,很没意思,李浔便上了湖边的石舫,看了会儿波光粼粼配上残荷满池,便拿了本诗集开始读。
不多时就听见湖边有人经过,因石舫的窗子闭着,来人没看见李浔也就没有避讳,边走还边相互说道:“姐姐每常里总在王妃身边侍奉的,最近几天可是稀奇了,大白日的怎么捡了份送份例的差事,不拘叫哪个小丫头传个话不就行了?”
只听另一个稳重些的声音回答道:“天好,正好出来走走。”
“天好?!好姐姐,你我一起侍奉主子多年,怎么跟我你还藏头露尾的,我晓得的,分明是王妃最近怏怏的没精神,你这才闲下来的……”
李浔和小李子都听出是妙娘和卉珍两个,小李子怕她们扰了李浔清净,正要呵斥,却见李浔摆了摆手。
卉珍没说话,却听妙娘又神秘兮兮地说道:“姐姐,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王妃冷不丁翻腾出了几箱子旧物,我听说守着那几口箱子足足闭门不出了一整天,第二天早上我去服侍的时候见王妃眼皮子还是肿的呢,也不知什么事让她忒地伤心。还有,我看见桌上摆的围棋子换成了一副白玉墨玉的,王爷送的玛瑙棋子都不知哪儿去了……”
她话音未落只听卉珍冷冷喝道:“够了!我看你是皮痒痒了,进主子屋子你还窥探起来了!”
妙娘连忙小声道:“姐姐别恼,我只说与姐姐,别人我都没说过。”说着两人便渐行渐远。
小李子心道坏了,他还记得王爷新婚时有次与王妃赶围棋,王爷见棋子别致赞了一句,王妃便笑言是表哥送的,还说她表哥极精玩乐,很会淘换这些东西。他伺候主子久了,当时就敏锐地察觉到王爷有些不高兴,没过几日王爷就弄来一副玛瑙棋子送与王妃,王妃见色泽通透瑰丽爱不释手,这才替了那副玉棋子。
正是思绪蹁跹时,耳边听到李浔沉声问道:“最近府里有什么事?”
他想了想,答道:“几位主子都安,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话音刚落便见李浔“嗖”的一声将手中的诗集掷过来,狠狠砸在了他小腿胫骨上,疼得他暗抽了口气,顺势跪倒道:“主子赎罪,奴才失职近日极少在后院留心,这就叫人去查。”
见李浔微微扭头看向湖心,知道这便是准了,连忙一瘸一拐地出去吩咐,不一会儿回来回复:“王妃的确吩咐将成婚时郑公子送的贺礼拿出来清点过,也将玉棋子拿出来把玩了。”
见李浔的脸色越来越差,心道不妙,忙补救道:“主子不必听妙娘那丫头添油加醋,依奴才看是王妃记得郑公子当时额外送了礼,想按价值补回去罢了。”
李浔却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他气得肺都要炸了,心道好你个冷情的崔元曦,你害死我父皇我还不曾移情她人,你就先变了心了!若是想送礼在安平大婚前就会清点,怎么偏偏婚后才巴巴地把那些旧物翻出来,分明是睹物思人罢了。
他疾步走到了正院门口,看院子的小丫鬟见到他目瞪口呆,一个愣了片刻慌慌张张地行了礼,就要跑着去报信。李浔使了个眼色,小李子忙上前一把拦住,低声喝道:“找死呢你,主子眼色都不会看,赶紧悄声着!”旁边的小丫鬟见李总管发怒,吓得战战兢兢地立在那儿都不敢动了。
他们说话的当口,李浔快步走了进去,大晌午的都在歇中觉,院子里静悄悄的。
元曦素来不喜屋里憋闷,大冷天都要给窗户留条缝通风,今日天气好更是窗户大开。李浔慢慢地走到窗边,一眼就看了案几上用天赫那副玉棋子摆着的残局。李浔只觉得全身的热血往头上直涌,狠狠攥着的拳头微微颤抖,几乎想伸手进去狠狠地将案几推到地上。
这时他突然瞥到地上小李子长长的影子微微一动,一副探头探脑的样子。要闹腾也不能在奴才面前,他全身的火似被泼了盆冰水浇得透心凉,深吸了一口气,全身紧绷的肌肉松弛了下来,转身一言不发地出去了,留下那个看院子的小丫头们面面相觑,不知王爷搞的是哪一出。
李浔一下午都阴沉着脸,好几个回事的幕僚都被寻了由头呵斥了一顿,弄得人人自危,后来小李子干脆自己站在院门口拦着人,省得再有人不小心撞了枪口。
李浔晚膳用的不多,酒倒是一杯接一杯的灌,眼看不大会儿功夫就喝了两壶了,小李子怕他喝多伤身,忙赔笑着上前端了酒壶笑道:“王爷吃些菜,奴才给您斟酒。”
饶是他尽量放慢速度斟酒,李浔仍是又闷头灌了一壶下去,加上之前的酒气上涌,越发酒意酩酊,双目赤红,额头上冒了一层虚汗。
小李子看得心疼,劝道:“王爷今个停了吧?何苦这样糟践自己身子!”
李浔却答非所问,低声道:“小李子,我是个顶没出息的人,既不能要她,偏又忘不了她,可笑她现在已经不想要我了……”
小李子听得心酸,飞快地举袖拭了下泪,心道王爷从前和五皇子是太宗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太后也宠他,真是骄阳一般的人物,这才几年,却犹如困兽一样被禁锢在这华丽的牢笼中。
他这两年也冷眼看清了,皇上从前对王爷是管,如今是防,太后又害了太宗,王爷都不会再跟他们亲近。虽说太宗之死王妃算是帮凶,但实话说不过是为了自保,他还总惦记着有朝一日王爷和王妃能迈过这道坎,不想现在王妃似乎有了别的心思。这对王爷打击太大了,不啻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将话在心里转了几转,小心翼翼地道:“奴才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替主子们着急,总这么着也不是个长远的办法,王爷不如哪天找王妃问问清楚,若……”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李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声道:“对,对,我要去……去找她问她清楚,问问她的心是什么做的,问问她做什么哄我说‘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醉酒的人力气极大,小李子要拦被他一把推开。李浔到了元曦的屋门口,也不等人通传,自己掀了帘子就进去,一进屋就沉声道:“通通都回自己屋里去,不叫你们不许出来!”
小丫鬟们见状忙鱼贯而出,元曦贴身四婢却不动,只听李浔喝道:“快滚!谁要违了本王命令明个拖出去廷杖打死。”
作者有话要说:
、沉沦
元曦见她们仍然不动,怕惹怒了李浔这个醉鬼当真要打杀人,便吩咐道:“都下去吧。”
屋里没人了李浔却不说话了,只是直愣愣地盯着元曦瞧。元曦想是刚沐浴过,只穿着家常的红绸小袄,头发随意一挽,更衬得楚楚动人。李浔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是多久之前见过元曦如此打扮了,仿佛已经隔了一世,又仿佛只在昨日。
元曦见李浔眼神发直,一看就喝了不少,心中隐隐一痛,低头倒了杯茶默默上前递给他,不想却被李浔一把将杯子打飞,双手拽着元曦的衣领将她拉到身前,嘴里含混不清地嚷道:“你这狠心的女人,说,你为什么移情别恋?”
他嘴里的酒气喷了元曦一脸,她难受地别开头去,却惹得李浔更是生气,两手狠狠地抓住元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