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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接受不了逗比-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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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相刚才闭目养神,看见谢布衣笑笑,略显稚气的脸依旧偷着半死不活的惨白:“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从没出去过也就不想了。”
谢布衣一听,差点拍自己大腿:“你吃过糖吗?你啃过大鸡腿吗?知道下雪什么样吗?见过下雨的时候有彩虹吗?知道花有多香,见过亮闪闪的星星吗……”
谢布衣张嘴就来一连串的,彻底把袁相问住了。
小孩干瘪的摇了摇头,烟雨灰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的失落:“我也想见,可……”
“那你还不得盼望着点。”谢布衣笑了笑,颇有大家长风范的轻弹了下袁相的脑瓜。
袁相微微一愣,垂下的头又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谢布衣,顺便揉了揉额头上那点麻麻得疼。
“……你救过我,就算是救道到了大福星,别的我不懂,但是知恩图报我还是知道的。”谢布衣说的时候,眼睛闪闪烁烁的。
袁相虽然有点不明白谢布衣口中说得星星什么样子,可是这双眼睛应该差不远吧。
“……等出去了,我带你回我家,我家不缺你一口吃的。”
话音落下,袁相病怏怏的脸上还是微微闪过一丝动容。
他忽然觉得像是找到了个依靠。
感激、踏实。
可是却足以让他鼻头一酸。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牢房里的人已经被放的差不多了。
袁相看得出,和前些天比谢布衣明显积极性降低不少。
出狱无望。
偶尔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倒是让小他好四、五岁的袁相觉得自己得多让着她。
毕竟,人正心理脆弱着呐。
所以,牢头送来不太嗖饭的时候,袁相都先给谢布衣。
草席也是,松软了再给她。
正当袁相小孩任劳任怨的时候,久违的牢房里又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哗啦啦”开锁的声音伴随着突如其来刺眼的光芒! 
突入起来的光亮,还是让谢布衣有些不适应,不由抬手遮了下眼。
一队士兵打扮的人举着火把,毕恭毕敬小心的让开路。几乎从光圈的中心,缓缓走来一个人。
只见,一个身披着狐裘斗篷的红衣男子,缓步走来,似乎是刚睡醒,还微微打了个呵欠,一脸我刚睡醒的慵懒劲儿。
“三王爷,这边。”牢头低头哈腰的示意人往前走。
夏侯浊锦都懒得抬眼,睥睨的看了眼最里面的牢房:“钥匙给我,除了暗影,你们在这里等着吧。”
“这……”牢头有些不放心,要知道三王爷可不是一般权贵:“王爷里面都是重犯,您可得小心。”
“嗯。”夏侯浊锦懒懒的应了声牢头拍马屁的关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暗影撑着火把,小心照着。
不知道是不是夏侯浊锦的气场太吓人,还是暗影手上的刀剑太过寒光森森,牢房里的人竟然没一个敢上前撕扯。
等走到最里间,夏侯浊锦差点没认出来,那个蓬头垢面的人是谁。
微微皱了皱好看的眉毛。
烦。
可真当暗影开门的时候,就更烦了。
顿时觉得之前那点逗弄的趣味,骤减。
夏侯浊锦拧巴的眉毛,更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更

☆、叫我明二


…… 
谢布衣瞪大了眼看着,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火把和人,这一身这么明显而风骚的红色,她当然认识,不是那个叫夏侯浊锦的变态还能有谁?
她和他以前结过深深的梁子。
结梁子这件事因人而异,起码在谢布衣狭窄的世界观里是这么认为的。要是她知道,夏侯浊锦压根把人当配菜,估计能气得吐血。 
要知道,仇人突然这么黑不黑白不白的出现?心里忽然闪过无数个年头,可就一个年头最明显,莫非要趁机弄死他! 
要知道,她可是深深的领教了这个人的小心眼和变态的内心世界。
不由咽了口口水,也多余没反应,干巴巴的看着夏侯浊锦伴随着火把温暖的光,越走越近。
这牢里,估计有些日头了,人要是长时间呆着不觉得,可走进了,就立刻闻见一股子直往比鼻子里面钻的发霉味。
夏侯浊锦更觉得自己这一趟,纯粹是吃饱撑得。
眼睛懒懒的看了眼,墙角干站着,愣神的草包。
这一身造型,怎么看都和那天他见到的水灵灵的小妇女有差距。
乱七八糟都打结的头发不说,可遮脸的变化太大了吧。
前段时间,还水灵灵透着白皙,恨不得让人一掐都能滴出水来。可现在,这一块块黑乎乎的东西糊在脸上也太恶心了。
夏侯浊锦微微后退了一小步,拉开点距离。
怕自己看得太清楚,恶心到。
“脸怎么回事?”
谢布衣还愣着神,一时忘了回答。
暗影一边站着都觉得二货,于是嚷嚷道:“王爷问你话呐!”
谢布衣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脸,确实觉得脸上是糊了一层干巴巴的:“可能是血。”
呵?
夏侯浊锦微微一顿。
“?”
“被人砸的。”谢布衣用手摸了摸已经结痂的伤口,颇为平静。
这下,轮到夏侯浊锦震惊了。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才多久啊,一脸的血,竟然说得这么平静。
这可和之前在自己王府,以为中了毒疼得驴打滚的劲儿头,差得太多了。
他来的时候,也想了下。
虽然知道牢里的日子不太好熬,但是没想到还能和人血拼到这地步。他也估计过,这草包止不住怎么搂着自己大腿嚎啕大哭,哀求自己放她出去。
可是现在看来,小妇女情绪挺正常。
难道,是他之前看错了谢布衣?
其实,这位黎夫人也是个铮铮铁骨,巾帼不让须眉?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位黎夫人肯定就在他面前伪装了?否则,才短短几日就变得这么威武。能这么快就由怕死鬼变成了二横子!
如果真是这样,能轻而易举把他给骗了,证明这位黎夫人不简单啊。
夏侯浊锦微微淡下去的兴趣,又提了上来。
于是,朝着身后暗影轻轻挥了挥手指。
暗影得令,赶紧将吏部传来的刑囚资料的打开,找到谢布衣画着死囚的一栏,递给了夏侯浊锦。
夏侯浊锦漂亮的手指轻轻一挥,顺手扔给了谢布衣。
谢布衣有点不明白,低头看见自己的名字上深深地画着死囚两个字,心都凉了。
“认识字吗?”
“……”谢布衣点了点头,看着那本子,死囚册。上面的名字基本上已经被画得七七八八,这一页也就剩下她一个人的名字暂时还是黑色,其余的都已经被画满了红色的“斩”字。
甚至都不给谢布衣反应的时间,就听见夏侯浊锦淡淡的说道:“来人吧,犯人无误,赶紧就地正法吧。”
这时,就看见几个五大三粗的人过来,上去就摁住了她。
这架势,袁相也慌了,紧忙上前要帮忙。
可这病歪歪的小身板那里是膀大腰圆的屠夫对手,上去就被一巴掌给挥开了,半天都哆哆嗦嗦站不起来。
谢布衣也彻底慌了,一张脸蜡黄蜡黄的,不过幸好有脸上干不拉几的血糊着,也看不太清楚。估计是吓傻,竟然连最擅长的哭都不会了。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就剩下绝望了。
连抵抗都忘了。
夏侯浊锦兴致勃勃的看着,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愣是把谢布衣吓傻的模样看成了视死如归。
不由盘算更加确定自己之前的想法。
还真能伪装! 
果然,这草包莫非真没那么简单?
也对,否则,那个精得跟猴一样的黎正夕怎么会带个草包。
于是,夏侯浊锦难得笑了。
示意刽子手动作快点。
他倒是要看看她,等脑袋真滚到地上的时候,
这双眼睛究竟是精明?还是真是个草包?
刽子手扬起手上的刀,明晃晃的闪得谢布衣眼睛疼。
谢布衣被晃得回了神。
那种脖子上突然架上冰凉的刀刃的感觉,深入骨髓的害怕。
要是换做以前,她早吓得哭得嗷嗷直叫了。
可是这一次,肉刀砧板上了,她竟然哭不出来?
……
或许真是这些日子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让谢布衣头回知道一件事,有些地方,有些事情,就算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满腔的委屈,可真说出来,别人可能也就是当个笑话听听。要真要比比谁可怜,这个监牢里关着的,哪一个都比她离谱!
她只是冤罢了。
心里虽然一万个叫嚣,想要活着。可是,她却找不到一条,为自己开脱。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死路一条了,反而觉得平静了些。
想起这么些年,自己竟然是这么浑浑噩噩过来了,除了被他爹摁着头骂不争气外,再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自己最能讨他老人家欢心。
说起来自己都笑话,现在死?她都没死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还有,和她一起来的黎正夕……
看见少了个人还察觉不出来吗?
真不来救她吗?
还是……
她说不准,是不是她想得最坏的那种,她已经被人利用完就扔了了吧。
不过这么想想,谢布衣又想不通了。
她太知道自己什么成色,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价值?
……
这时,夏侯浊锦突然俯身看着谢布衣,红色的眼眸直直的瞪着,恨不得能将人的灵魂都给瞪出来。
俩人,四目相对。
夏侯浊锦微微有些信息,他终于从这个草包眼中,欣赏到了恐惧。不过,他最喜闻乐见,也是最擅长的,就是让人堕入更深层次的绝望,不是吗?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宴会那日好端端的,最后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人?夏侯震那个老色鬼,你是不是觉得对不不来,心里求着人来救你,可是结果人被关在这,还不见人回来?”夏侯浊锦的话,轻轻松松就戳到了谢布衣的心窝里:“不过,你恐怕更想知道,你关起来要问斩,究竟他有没有来救过你?” 
“……”谢布衣像是惊弓之鸟一样,闪烁着懦弱害怕的眼睛看着他。
夏侯浊锦却觉得心情更好了:“这些今天我都可以给你个答案,没有!谁都没来。因为,他们都逃了。”
“……为什么?”虽然,她心里一直隐隐有这个想法,可是真的亲耳听见则是另一回事。
“多简单,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谢布衣觉得自己耳朵有点发嗡。
“你那位新官人不知道布局了多久,借你脱逃,估计这会儿早已经带着长公主回乾国了。”
不可能……。”声音明显弱了下去。
“怎么不可能?”
“他,他答应过我爹,要照顾你。”
夏侯浊锦露出了一个再不能轻蔑的笑,俯起了身:“别这么天真的活着了,否则不止你身边的人累,连你自己都得让人看着可笑!”
……
谢布衣被人摁着闷闷的也不再吭声。
脑子里闪过很多片段,想起了之前很多事情。
可是,想起黎正夕看着自己笑的眼神,明明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她却觉得他不一样,他应该是个内心很温暖的人。
对她也很好。
可现如今,想起来,却觉得腮帮子火辣辣的疼。
像是被人重重地扇了一耳光!身上所有的血,仿佛都变凉了下,忍不住打了个颤。她不是没有脑子,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夏侯浊锦只是坐实了这些话。
难怪她来西域的时候,他总会说些有的没的,难怪进宫的时候,他总反复吩咐自己要记得跟着王大人……原来,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 
……
不知道多久,感觉到耳边忽然有刀提起。
耳朵边顺势扬起一阵冷风,谢布衣闭紧了双眼。
莫名就想起了,小时候她和他哥听戏文的时候,也有这么一场戏来着。当时,也被人这么五花大绑摁住的好汉说什么来着?对,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她不是好汉。
死得也窝囊。
……
若是真到了阎王殿,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阐述这一辈子。
……
可,她只觉得不甘心。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么窝囊的自己。
这时,忽然觉得脖子一凉!
寒光的金属,贴着自己的脖子,滑了下去。
……
脖子侧面立刻被划拉出一道尝尝的口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布衣一惊,慌忙睁开眼。
谁料,却发现,刽子手的大刀竟然被人轻而易举的弄断成了两半?!
剩下的刀把贴这边擦着自己脖子落了下来! 
谢布衣看着刽子手收回手,便举着刀向夏侯浊锦跪安离开了。
谢布衣这才有点不可思议,又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夏侯浊锦。
只见,夏侯浊锦似乎看够了想看的戏,戏谑的笑道:“我还以为你真不怕,怎么这么轻易就哭成了狗。”
谢布衣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出息的一脸泪水。
“不过,还真是要恭喜你,成功让本王爷产生了好奇。”说着夏侯浊锦弯腰捡起了上面写有谢布衣名字的死囚册子。
让人拿过红笔,重重的勾画掉了。
“从今日起,你的小命本王爷收下了。”
“……”谢布衣依旧木着脸,她昂着脸望着眼前的男人,一股被戏弄的恨意几乎流过全身,甚至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劫后余生的幸运。
“你别这么看着我。”夏侯浊锦笑得更无害了:“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你的命既然已经归本王了,就老老实实呆在这。
对了,你要是想回中土,可得想清楚了。你得罪先皇,被判死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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