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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布衣看着几乎没入石壁中一般的匕首,寒光闪闪,明显浑身打了个激灵,刚才还兴致昂扬的闪闪的眼睛,瞬间就变得蔫了吧唧耷拉下来。
“……我又没真说要回去,想想都不行……。”谢布衣小声嘟囔了句。
“呵呵,你还有功夫胡思乱想?”胖教头说着,将手上的鸡骨头扔下了悬崖。顺手,拿谢布衣的衣服擦擦手。
干什么?!
你干什么?!
撒开你的油手!!
我衣服是抹布吗?
有油往自己身上擦!你往我身上擦什么?
你知道这么冷的天,蹲在河边洗衣服是件多痛苦的事情吗?!
直到胖教头把手擦干净,谢布衣也没干说出声,只是看着自己的衣服上赫然多出了一大块油渍。脸色变换了好几下。
“三个月后紫影的考核就是一场死。”胖教头几乎挤成一道缝的眼睛,不由看了看远方。
“……死训?”俨然,谢布衣一头的雾水。
“连这都不知道,你就等着死吧!”说着,还不忘狠狠的拍了拍谢布衣的头。
“……”谢布衣赶紧拿手挡。
无意间,胖教头这才看见谢布衣的手,有点惨不忍睹。
红肿……
有得指尖已经成了紫黑色,因为冻裂而翻起的皮,更是骇人。
心下不由有些恻隐……也是个苦命的姑娘。
“怕你死的不明不白,可得听好了。 死训就是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考核,过了就活,过不了就是死。”胖教头脸上的笑收敛了不少,那双眼睛越发显得诡异:“你以为人人都能随便参加紫影吗?”
“……” 谢布衣俨然被刚才的话吓到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有反应。
胖教头叹了口气,拍了拍谢布衣的肩膀,:“今天就放你一天假,好好想清楚吧。”说完,晃着自己的酒壶,准备下山。
刚走没两步,灰蒙蒙的的天,忽然零碎的飘起雪莱。
入冬已经是第三场雪了。
“……”
不知不觉,寒风萧萧的山顶,只剩下谢布衣一个人坐在石头上。
渐渐地,雪越下越大,苍茫一片。
或许因为身上的热气退却的缘故,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不知道已经冻都硬邦邦的。
良久谢布衣才回过神。或许是时间久了,脸上的恐惧和无奈已经渐渐变得平静。
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口边的吐出的白雾也会冻住。
这里,和她所认识和见过的世界都不一样,却又真实的可怕。她一日比一日看见这个世界里自己的怯弱无能。既然已经要做出改变,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这几乎成了一条单行道,只能向前……
冻得僵硬的手,不知不觉的握紧,望着脚下的悬崖,竟然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双手围着唇边,深吸了口气,眼睛却直直的看着远方,大声喊道:“爹——娘——哥——,我一定会活着回去的!!”谢布衣望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睫毛上的积存了点雪,因为抖动的缘故掉了下来,有点像是哭了:“你们等我啊——”
空荡荡的山崖上,只有偶尔飘回来的回音。
……
雪又重新落在头上,谢布衣却还是站在原地,几乎无意识的看了看周围,似乎羞怯的看到周围没有人,这才又回身更大声大声喊道:“还有一句话,黎正夕!你个王八蛋——祝你和那个狗屁公主,早日入土为安!别让我再有机会看到你们这对狗男女,否则,我一定全都还回去!”
吼完之后,谢布衣因为气短还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可是脸上终于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已经到了把自己脑袋挂在裤腰上过日子了,也知道说不准连活着都难,可是把心底的话都说出来,感觉好多了。
谢布衣耷拉下的眼睛,头一次有些闪烁着神采。
“阿嚏!”黎正夕揉了揉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子。撑着的油纸伞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修长的手依旧握着伞柄,指尖几乎接近透明,紧了紧身上的暗红色的斗篷,眼神不由暗了下。
连着这段时间无论怎么疏通关系,却依旧毫无进展。 按说,正逢新帝登基,新旧更替还有很多不稳定的因素,趁着这股乱,很多人想狠狠捞上一笔。
可是,他竟然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好像被人刻意封了口。
一个囚犯,何必遮盖成这样?
越是这样越是可疑,也证明她没准还活着。
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会找他这位老朋友。
时至晌午,才终于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只见,一个书童打扮的人从上面下来:“是黎正夕黎大人吧。”
“正是在下。”
“我家主人说,因为困顿,所以不方便来接你。但是,有封信要给你。”说着,书童将一封书信递上。
谢布衣冷着脸拆开,只见信上歪七扭八的写着几个大字:“师侄,你这次求我,就算我赢啦!!”
幼稚和不满黑点的墨迹,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个人幸灾乐祸的嘴脸。
好歹,从满纸的“我赢啦”的中间,还是看到了一行,关于谢布衣的消息。人没死,但是下落不得而知。
黎正夕看着纸上的字,这才觉得这些日子一直悬着的心微微放下来了。只要还活着,一切都还好办。
不由抬眼看了看漫天的飞雪。
可是,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孽根
清晨,紫晓下了床,正准备一脚将谢布衣从暖呵呵的被窝踹醒,谁知道一撩开被子,竟发现被褥已经没人了?
紫晓微微愣了下神,不禁神兽摸了摸,被褥是凉的
不禁望了望外面皑皑的白雪,难道跑了。
想至此,紫晓不禁皱眉,希望那丫头别真傻成那样,临阵脱逃是暗影一大忌讳,被抓到可是要去喂蛇坑的。
这段时间,连日的大雪,使得路很难走。山路陡峭湿滑,稍微一不留神脚下,说不准就会掉下万丈深渊。
这使得,她不得不花费更多的精力,唯有尽量的调息自己的呼吸,一路闷闷前行。平常她都是第一个到达,今天也一定会是。
正当紫晓身后落后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无意间却看见快要到山顶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人,正龟速前进的人?!
那人的背影很熟悉。
这让紫晓不由提气,加快了脚步。
怎么是她?
紫晓有些讶然的看着和自己并肩前行的谢布衣,微微皱了皱眉。
“师姐!”谢布衣笑道,估计因为累得涨红着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像下一秒人就要仰过去。睫毛上甚至还冻着冰渣子。
“今天挺早?”
“嗯。”谢布衣也没客气,笑呵呵的点点头,红彤彤的鼻子使得整张脸显得有些可笑。
紫晓没再多搭理她,轻轻松松就将谢布衣也甩在身后。
终于到了山顶,山顶上的寒风比山脚下更深,那些寒风仿佛会渗进骨头缝里。
这是,谢布衣第一次赶得上集合。
虽然她几乎是半夜就开始抹黑赶路,但是还是觉得兴奋,好像心里面那点久违的热血开始沸腾,还发抖的腿也不觉得那么软了,踮着脚,好奇的瞅了瞅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脸色阴郁,不苟言笑,看起来各个看起来都不太好惹。
胖教头遥遥站在最前面,腰里还别着酒壶,男人似乎看见谢布衣之后,眼神廷顿了下,随即便露出一丝笑意。
“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既然大家的精神头都这么足,从明天开始多家一个时辰的扎马步。” 说着,胖教头笑呵呵地一屁股坐在岩石上,从怀里掏出一兜的栗子,开始边剥边吃。
一群人脸上都露出点难色。
谢布衣差点绝望,爬个山头她已经抹黑起来了,若是这样,那得几点起?!
于是,看着胖教头的眼神,有点露骨的神烦。
“那个谁你是不是不满意?”谁知道,这么一个小动作,还是被逮住了。
谢布衣几乎浑身打了个激灵,赶紧耷拉下脑袋。
谁知道,胖教头拿起一个栗子,直接就扔到谢布衣身上。
谢布衣顿时觉得自己左肩膀一疼,忍不住嗷嗷了一小声。
“明月,你有意见?”
谢布衣嗫嚅了下唇,眼睛不禁看了看胖教头,犹豫了下,还是把这段时间的困顿说了出来:“总这么爬来爬去,整天却累得像狗,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声音虽然底气不足,小得很。可是话音落下,还是明显听见周围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果然,胖教头的脸色“唰”变得难看。
“今天就先散了,回去依旧按照各自的心法进行调息练习。”
谢布衣也猫着腰正打算要离开,谁知道刚走没几步,就被人一声喝令叫住了:“你留下!”说着,小栗子顺势抛出直接就砸在谢布衣的右侧的肩膀上。
谢布衣一震,发现自己竟然连腿都迈不动了?!
浑身上下像是被人钉住了!张了张嘴,连声音都发布出来了?活像是个木头人傻站在风雪中,看着一同来的人各自散去。
不一会儿,偌大的山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空洞而寒冷的山顶,就剩下他们俩人。
胖教头估计有这一身的肉当着也不怕冷,依旧坐在之前的峭壁旁,看着远山,抖着腿吃栗子。
谢布衣干眨巴遮掩看着胖教头。
除了呼呼吹来的风,竟然什么都没剩下。
身上的热气退了,寒风渐渐变得越来越凉,谢布衣上下牙止不住的哆嗦。
就在以为自己估计要冻死的时候,胖教头忽然凌空撒出一片栗子壳,噼里啪啦的落在自己身上,几乎是顺势身上刚才那股僵硬就解了。
“歇过来吗?”
“?”谢布衣有些不明白。
“我问你休息过来吗?”
“……”谢布衣这才回过神,点了点头。
“跟我来。”
胖教头走在前面,谢布衣小心跟在后面,越走越偏,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处巨大的坑洞旁。
“跳下去。”
“啊?”
胖教头似乎不想多说,上去一脚就把谢布衣给踹了下去。
骤然下降,谢布衣吓得逼近了眼。
坑洞差不多足有三人高,估计是这段时间连日的攀爬训练,当然还有连人滚下山,摔得次数多了,竟然不觉得又多疼?!若是以前,光是趴下就已经沾不起身了。
谢布衣拍了拍自己身子,站起身。
身体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温度要比外面要温暖好多倍。
“前辈,你这是要干什么?”
胖教头站在坑洞边,笑呵呵的看着谢布衣:“攀爬不禁对身体反应,耐力都有很好的提升,对你们这些零武功的人更是如此。你不是不知道用处吗?我让你好好体会体会。”
死胖子,不至于一句话就这么记仇吧。
“我只是随口说说,我没别的意思。”谢布衣赶紧认错。
胖教头冷笑了声,丝毫没有搭理谢布衣的意思:“那些小家伙,可是非常讨厌被人打扰的。”说着,忽然吹了声口哨。
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布衣昂着头看着胖教头,一脸的不解。
这时,黑漆漆的洞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声嘶嘶的声响。
脚边似乎有东西……
很多。
谢布衣不禁低下头,从坑洞上照射下来的光勉强才能看见一点,渐渐地……越来越清楚。
竟然是蛇。
条条盘根交错竟然足有上百上千条。
冬季的蛇都在冬眠,这些蛇也不例外。不过,似乎刚才被人惊扰到,很多条蛇来回的爬动,显得极为不安、暴躁……
谢布衣几乎倒吸了口凉气。
吓得脸色煞白。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喊出声,紧忙用手紧紧地摁住自己的嘴。眼睛痛苦的看着爬过自己脚面小腿的很多蛇,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惊恐万状。
“前……辈……”从自己手指头缝隙里,哆哆嗦嗦才幽幽传来一声哭腔。
胖教头却乐呵的从腰上拿出一壶小酒,忽然又是一声哨声起。
刚才还算得上安静的蛇洞,瞬间气流变了,变得躁动起来了。
很多蛇,不安的开始游走,就连那些原本不动的蛇也开始蠢蠢欲动。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一片,正开始浮动。
“想出来,就靠自己吧,我可得好心告诉你,那些东西都是有剧毒的。要真是被咬上一口,不出半个时辰,大罗神仙都救不回。”说完,胖教头便笑呵呵的离开了。
只剩下,谢布衣站在躁动的蛇洞中心,深深地绝望。
那些蛇,似乎问到了人的气息,正渐渐都朝着谢布衣的方向涌来。
越来越多的蛇……
得快!!
必须快速准确判断,才能离开!
已然适应黑暗的眼睛,敏锐的看向四周。光滑的坑壁根本没有立足点,只见在最远处的坑壁上竟然垂着一条藤蔓。
藤蔓几近垂直的落下。
可是也只有它是唯一的出路。
耳边,蛇发出嘶嘶声越来越刺耳,已经开始有攻击的紧迫。
谢布衣放下还有些哆嗦的手,紧闭了下眼,几乎是秉着呼气,用尽浑身的力气,拼了命一样朝着前面的藤蔓跑去。
跑动的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脚下踩到的一条条凹凸不平的蛇。
突入起来的动作,也使得那些躁动的蛇终于爆发,彻底开始攻击!
谢布衣甚至不敢回头确认自己是不是被要了,只能往前跑,时间好像静止的,所有的感官都注意到那一根活命的藤蔓上。
快了,就快了……
临近的时候,奋力一跃,狠狠的拽住了藤蔓。
藤蔓因为手里来回晃荡的时候,盘踞在谢布衣腿上的蛇被甩掉了好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