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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仪被她们两义正言辞的模样逗笑,又转颜细说:“朝中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美名也不乏夸大其词,不过是为了让天下百姓信任与我,如若本宫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公主,如何监国?恐怕会烽烟四起也不足为怪。”
疏雨还要再说,阿善拉住她,对令仪道:“殿下还是先用药膳吧。”殿下向来自谦,况且现在已是今上当政,她不豫别人提她当年事迹,只怕今上心生嫌隙。
令仪垮了跨嘴角,“阿善,美景当前,就放过本宫一次吧。”
“殿下既然不想喝了药膳,那今夜风寒,虽然亭内设了屏障升了暖炉,到底还是有寒气侵入,殿下该早日回去休息。”阿善敛眉。
令仪捏捏额角,“本宫这就喝了它!”
阿善抿嘴笑了,她退到一边,“奴婢为殿下拂琴吧,殿下想听什么?”
“夜静花幽,不如就前代乐夫人的子夜罢。”
阿善点头,手指轻勾,清越的琴声响起,琴曲安静委婉。令仪皱着眉头视死如归的将药膳极快的吃掉,疏雨又服侍她吃其他的菜肴。
阿善见令仪吃下药膳,勾了勾嘴角,手指下的琴声更加委婉绵长。
*
倚风楼上,拂云敲开林冬荣的房门。
“将军,晚膳已经摆好,请将军移步楼下。”未来驸马!
“嗯,多谢姑娘。”
“公主刚才遣人交待,明日午时设宴,将军今晚好好休息。”未来驸马声音真好听!
“…嗯,知道了。”听见公主两个字心中微微一动。
“那,奴婢先行告退。”未来驸马好冷…
“嗯。”
拂云行了礼,转过身退下的时候眼神飘向观景阁的方向,小小声的嘀咕,“不知道殿下从观景阁回来了没有。”嘀咕完就脚步轻巧的飘下了楼,嘴角越翘越高,仿佛已经看见了花前月下郎才女貌的情形。
*
观景阁内,令仪已经用完膳,侧卧在一张美人榻上,阁中四方层层屏障围护,暖炉也散发着适宜的温度,阁外的樱花在廊下的宫灯晕染下美好静谧。
阿善停下弹奏,起身渐渐靠近令仪,藕色裙装的身影印在屏障上拉长,手掌正要探近令仪,亭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阿善姐姐。”拂云轻快的叫着,走进阁内。阿善直起身来,皱了皱眉头,“殿下睡着了,小声点儿。”
“睡着了?疏雨姐姐呢?得把殿下叫醒回殿中就寝才行,不然受寒了怎么办?”
“疏雨下去用饭了,我不忍心将殿下唤醒,刚才殿下饮了一些果酒,大概是醉了。”
“哦哦。”拂云四处张望,突然看见什么,脚步轻巧的跑了出去,到一颗樱花树下,“林将军怎么在此?”
阿善抬眼望过去,才发现树下站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林冬荣,她有些讶异,他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没有发现,想罢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林冬荣沉默半响,才缓缓说道:“…在下受皇命护卫公主安危。”
想看公主就直说嘛!
拂云嘴角弯弯,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殿下在阁中睡着了,夜凉容易受寒,能否劳烦将军送殿下送回去?”
林冬荣面容微动,心似琴弦被人拨动,他觉得自己答应的声音有些干涩,“…好。”
听见林冬荣应下,拂云又转身轻快的将他引进亭内,阿善垂眉退到一边。
榻上沉睡的容颜安静,暖炉飘散的白烟像似把她隔在云端,林冬荣握了握拳,发现手心全是冷汗,他上前几步,手轻触到了令仪冰凉的头发,正要俯身将她抱起,阁外的樱花树突然剧烈的摇晃了几下。
林冬荣目光一凝,迅速的将令仪护在怀中,软玉在怀暗香浮动,林冬荣却没有旋旎心思,他目光冷然的看着亭外。
拂云阿善被他突然的动作吓的一愣,茫然的看向阁外,除了看见骤然飘落的花瓣,只觉得眼前有幻影一闪,直奔林冬荣而去。
林冬荣紧紧的护住令仪,单手旋出背上的古剑,幻影往右一偏躲过古剑,直接袭向林冬荣。而此时樱花树纷纷动乱,从树上闪出潜藏的黑衣人,全都似幻影往阁内飘来,皇家暗卫从暗处隐现,兵器相击的声音四起。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令仪在林冬荣怀中依然沉睡,拂云有些惊惶的站在原地,阿善看见和林冬荣的对招的黑衣人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阁外火速赶过来的疏雨和明若也拼尽全力的想要进入阁内。
林冬荣和皇家暗卫心中都是一沉,这次的刺客非同凡响,长公主在如此吵闹之下竟然未醒,而刺客的武功诡异,久攻不下。
林冬荣单手对敌有些吃力,但是因为暗卫的阻拦,阁中只有这一个刺客只需专心对敌。刺客身手诡异,所有的招式都直往他身上刺去,似乎有意避开他怀里的令仪。
然而突变又起,拂云觉得不可思议,她惊惧的睁大双眼,低哑的惊呼出声,她看见阿善突然步伐诡异的从背后袭击林冬荣,林冬荣手上的招式凝滞,长公主被人劫走,疏雨和明若焦急的声音传来。
“殿下!”“殿下!”
疏雨一急,手中的长剑发狠的将拦在对面的黑衣人砍翻,明若的紫乌金鞭狠戾的穿透黑衣人的咽喉。暗卫玄七玄九火速往劫走长公主的刺客追去,林冬荣咬着牙拔出背上的银刀,执起古剑身影一闪也往那个方向追赶。
“汀!”长剑轻吟,疏雨抛出手中的剑将欲逃逸的宫女钉在墙上,轻灵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森然。
“你不是阿善!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抓了个虫~
、前尘无旧事
长剑穿过肩膀,一动便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藕色的衣裙很快沁出鲜血,阿善侧首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发出低哑的笑声。
“呵呵…”
入耳竟是男子的声音,疏雨大惊。
扮作阿善的男子看向疏雨,眸子变的有些诡异幽深,“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不过我知道你是谁。”
右手探向左肩,按在伤口处,说出的话更是让疏雨惊讶,“唐门四小姐,今日这一剑鄙人记下了。”说完手一挥,徒手将长剑拔出划破身旁一侧的锦帐,身似幻影的逃逸。
疏雨紧跟着追了出去,身影没入在月色下花开灿烂的樱树林里。
*
粉樱弥漫,黑色的人影抱着怀中的女子在林中飞跃,月华皎洁,他渐渐的消失在夜色里。
林冬荣忍着背后钻心之痛,提气继续追赶,身姿如北回之燕在树尖轻点,然而眼前一阵眩晕,失足掉在地上。
刀上有毒!他咬牙想站起来,然而意识却在渐渐流失,握着剑的手有些僵硬,目光有些模糊,樱花在月光的晕染下成一片粉雾,似乎幻化成了女子的侧影。
“咝”
林冬荣重新清醒过来,他使尽全身力气狠狠的刺了自己一刀,以剑拄地,半跪在地上想要起来,手臂上被他自己刺伤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泥土上。
有人影从上飞跃而过,声音远远传来:“殿下交给我们了,林将军先行疗伤!”
*
乾清宫内,御案前,穿着明黄袍子的少年冰冷的看着跪在下方的人影,手中的玉圭因为承受不了怒气被捏断成几块。
“你说,皇姐被人劫持?”
“是。”
“你们还没有找到刺客?”
“…是。”
殿内一片冷寂,明若不敢抬头,护卫不力,如今长公主被人劫走,是大罪,君王之怒他承受不起。
有人不知道从哪儿闪进来,明若没有感觉声息身边便多了一人,那人开口:“陛下,玄七玄九传回信来,他们…”
“说!”
“他们跟丢了!”久辰生硬的吐出这几个字。
“呵。”上面的人冷笑,明若和久辰的心中一紧,像鼓槌敲在平静的湖面。
“可能看出这次是谁派出的刺客?”
明若心思急转,想到昨晚的刺杀,显然是预谋很久,碧山行宫中藏匿那么多的刺客竟然毫无所觉,还有那个伪装成阿善的刺客,竟然能将一个常年在深宫的模仿的入木三分,还是阿善本来就…他不敢再想,如果真是那样,如此费尽心机的在皇室暗藏十年,所谋到底是什么?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低头道:“陛下,这次的刺杀明显是宫中有人和江湖勾结,长公主出行如此隐秘的事情只有宫中的人才能窥知一二,他们提前在碧山动了手脚,长公主的贴身侍女阿善目前不知去向,而刺客身法诡异,疑是蜀中隐秘门派。”
君令涧沉默,他摊开手看着手中的合在一起却已经分裂的玉圭,嘲讽一笑,“久辰,你去查,看看宫中是谁与外人勾结,再将朝中的动向给朕盯紧。”
“是!”
“明若你带人去蜀中查访,朕倒要看看,是哪个门派敢在皇城将一国公主劫走!”
“是!”明若抬头,“追查长公主下落的事怎么办?”
“朕自有计较,你们先下去吧。”君令涧甩了甩袖子,坐在御座上,他随手拿过一本奏折,神魂不属心思难定。
待殿中无人,他才起身往外走去,殿外候着的小太监紧紧的跟着。
一路行到青萝宫,君令涧头也不回的吩咐小太监在外面等候,他一个人行到殿外的走廊,两边枝藤蔓延,花影疏疏,廊下挂着的翠鸟由不知忧愁的啾啾鸣叫。
君令涧停在鸟笼前,伸出手指逗弄翠鸟,翠鸟小巧的尖喙亲昵的蹭蹭他的指尖,他轻笑一声,将鸟笼打开,低声说:“出来吧。”
两只翠鸟扑棱着飞了出来,站在他的掌心,黑豆似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君令涧摸摸它们光滑的翠羽,手一扬,它们便往蓝天飞去。
君令涧看着两只翠鸟飞出宫墙,脸上慢慢忧色慢慢浮现,皇姐,你不能有事。
*
樱花洋洋洒洒落下,小亭子里传出清脆的童音,“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
朗朗的读书声突然停止,小女童清甜的声音似有疑惑,“父皇父皇!”
“嗯?”宠溺醇厚的男音响起。
“为什么我要读这些书啊!”小女童歪着头不懂,她坐在矮几的一侧,一手捧着书卷,一手牵着自家父皇的衣袖。
器宇轩昂的男子挑眉,看着衣袖上摇晃的小手,停下他批阅送往行宫的奏折,“那你想读什么?”
小女童一本正经的低头沉思,前日偷去太学的情形跃然心里。
“山也悠悠水悠悠,一杖雪深任自游。”
当时教诗词的夫子摇头晃脑的念着这句诗,偷溜到太学的她藏在门外认真的听。
夫子讲,江南朦胧烟雨小桥流水般般入画,塞北草原辽阔空旷长河落日快马驰骋,东海潮浪翻滚渔女采珠接天蓝碧,蜀中深山流水鸟鸣清幽。
小女童抬眼严肃的说:“我想学诗词。”诗词真美,夫子讲的那些地方也真美,父皇就知道讲这些礼法则令。
“哦?那你先给父皇背一首来听听。”男子被女儿严肃的模样逗乐。
“…”父皇我咬死你!你从来不教我诗词我背什么!小女童噎了噎,只好将前日在太学偷听见的诗背出来,“山悠悠也水悠悠,一杖雪深任自游,树耖松花堪作食,秋迥荷叶可为裘。”
男子兀然有些沉默,好似想起了什么,他摸摸女儿的脸,眼神有些遥远,“关关,你可知道这首诗何意?”
小女童有些茫然的将他望着。
“也好,”他顿了顿,“这次回宫,允你上太学。”
“嗷嗷嗷~儿臣谢过父皇!”小女童欢快扑到男子的怀里。
男子顺顺小女童乌黑的头发,眉眼带笑,却假装厉声呵斥,“父皇说了多少次了,要注意公主的仪态!”
亭外樱花飞舞,有些花瓣在空中旋转落进亭子内的父女身上,点点粉色好似谁心中最温柔的记忆。
叮叮咚咚的泉水惊醒了梦中的令仪,她眉头微动,眼睑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男子优雅的下颚,令仪眨眨还有些朦胧的眼睛,似乎对现在的情况有些茫然。她被一个人抱着怀里,身上裹着的是男子的外袍,暖融融的温度从他宽厚的胸膛传来,她的耳朵贴在他胸口,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鼻尖触在衣襟上,隐隐能闻见紫藤青萝的清香,和她宫殿中的清香一模一样。
令仪二十年来碰触过的男性只有三位,一位是先帝君重锦,一位是平南王叔,一位是今上君令涧。所以此番发觉被人如此亲昵的抱在怀里,心里有一丝异样别捏,然而从小十五年的皇家教养和五年监国见识的朝堂诡秘,让她即使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也分毫不显。
所以她不动声色的向上侧了侧头,男子清雅的脸便这般闯入了她的视线。这张脸即便不熟悉,她也能分毫无差的认出来,疏雨救下的刺客。
男子依然是眼神认真温柔的将她看着,眸子沉静似古潭墨玉,一眨不眨。这样的眼神让人无法抗拒,令仪看了一眼便转开头,她挣扎着下地,男子将她放开,温柔的拾起滑落在地上的外袍,不发一言的披在她身上。
令仪先是抬眼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山涧清泉飞溅流动,水清可见游鱼,四周山坡密林绿树新芽,此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