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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小小风波很快归于平静,暗中影卫大约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比刚才更加打起了精神。却不知道,在刚才他们注意力短暂被吸引的一瞬间,已经有人悄无声息的潜进了阁楼中。
阁楼中公仪琅睡觉的房间灯火明亮,侍女正在细心的铺着床,肩上突然一麻,就失去了知觉站在了原地。而她身后,潜进楼中的两名黑衣人迅速的行动,找他们需要的东西。
公仪琅的屋子十分的简洁,找了一圈之后一无所获,两个黑衣人交汇了一下眼神,想要换到书房去寻找,其中一个人却在目光划过一件事物的时候停下脚步,他拉住前面的黑衣人,两个人朝着屋子另一边走过去。
屋子的另一边是一张琴桌,上面横着一架古琴,毫无奇特之处,一眼看过去也藏不住什么东西。
但却正是毫无奇特之处才很是怪异。公仪琅是天下第一富人,就算是摆在房间用作装饰的琴也不该如此平凡。
伸出手轻轻的动了动古琴,却发现古琴竟然不能抱起,两个人的眼睛一亮,对望一眼,知道他们恐怕是发现了什么。其中一个人将古琴贴着桌子旋了半圈,他们面前的墙便悄然的向两边划开,露出黑漆漆的走道。
其中一人走了进去,墙壁又悄然的合拢。
时间就在一分一秒的紧张等待中过去,外面的黑衣人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草一木一呼一吸。而里面的人顺着黑漆漆的密道不知道绕了多久,才走到一间空荡荡的小屋子。黑衣人细细的搜寻整个小房间,包括墙壁上的画,书架上的书,暗格中的每一件东西,随意被搁置在桌上钥匙,以及一摞整齐的书信,黑衣人都一一将他们的大小模样铭记在心。
远远的有脚步声传来,守在外面的黑衣人随之警惕,他极轻的扣了两声墙壁,又旋了旋古琴,两人又同来时一样,离开的悄无声息。
整理床铺的丫鬟觉得肩上又是一麻,往前跌了一下,却兀然清醒过来,她茫然的看手上打开的锦被,又摇了摇头,大概是太累了吧,站着都能睡着,幸好没被公子发现,思罢又开始整理床铺。
*
酒楼中,最好却最隐秘的客房还亮着灯火,黑衣人行走急促却又脚步无声的走到门外,轻轻的扣了扣房门,娃娃脸的玄十九打开门,黑衣人快速的闪进去,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玄七的面容,她半跪着对令仪行礼:“殿下。”
对面的桌子旁果然坐着令仪,她已经去了白日里越地女子的装束,鸦发披散,只着了单衣,因为等着玄七传回的消息,所以一直未睡,握着书卷在灯光下心不在焉的看着,任玄十九怎么劝都没用。
令仪放下手中的书卷,双眼看了看玄七上下,问道:“可有遇到危险?”
玄七垂目回答:“未曾,明若统领在公仪府中潜伏多日,对府中的守卫动静了如指掌。”
“可有查到什么?”令仪轻颔首,接着问道。
“属下无能,没有查到小王爷的消息。”玄七低了低头,顿了顿,说道:“但是查到一些其他的事情。”
令仪皱了皱眉,他们到底将朝峰藏到哪儿去了?故意露出破绽让她到弯月城来救人,还言道若非她来,朝峰的命便休矣,她明白这恐怕是针对她的阴谋,但是朝峰她却不得不救。除了因为朝峰是现任的汀州阁阁主,朝峰的父王因君重锦而死之外,还因为多年不能作假的亲人情谊。
她问玄七,“查到何事?”
玄七理了理思绪,将在密室中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包括所有的物事是怎么摆放,花纹是什么形状,桌子上的信笺。
很明显,令仪关注的地方和玄七一样,她温声问道玄七:“那信中所言为何?”
玄七有过目不忘和一目十行的本领,所以记那几封信笺对她来说也不是难事,当即答道:“是各地粮草之事,公仪琅供应各地反军的粮草。最后一封是丽珠城发来的密信,林将军派人绕到敌后毁了粮草,守城反军最多只能坚持三日。”
令仪微微颔首,“你去安排,知道该怎么做么?”
“属下知道。”玄七应声。自然是阻挠和破坏再次送往丽珠城的粮草。
令仪想了想,却还是有些担忧的叮嘱道:“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护送粮草的人定然都是武功高强心思活络之辈,而林将军既然派出人毁了粮草,也就会想到还会再有人送。大战在即,粮草不可或缺,若能再毁,攻城便多了几分把握,你让十五带着人去,务必截下粮草,若是遇上林将军派出的人,通力合作。”
“是。”
“还有那把钥匙……”令仪的话音停了停,桌子上烛火的火蕊也跳动了一下,一室静默都等着令仪将剩下的话说完,“那把钥匙你可还能记起它的大小样子?”
若是无差,那把钥匙应是能够救出朝阳的关键。玄七也自然知道,所以记的特别牢,用指尖丈量了每一处细微的变化。
“能。”
火焰又是一跳,令仪凝眉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玄七久跟在她身边,能感觉出她少有的迟疑之态。
令仪探手揉了揉眉心,将那理不清的思绪全都压下,淡然说道:“你画好钥匙的图纸,送到藏玉楼去。”
“是,殿下。”玄七回答完,又半抬头询问:“做出钥匙之后可要送到郡主手上?”
“不。”令仪说完这一个字便不再多说,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玄七有些讶异,她以为殿下会先救出郡主,但是深思之后又恍然明了,虽然郡主如今被困他人之手,然而天下大乱之际,不是感情用事的时间,朝阳郡主身世敏感,人心难测,若是救出来之后有了其他的变故,便会成了殿下之过。
禀告完事情玄七本该出房,让十九先服侍着令仪睡下,但是她走到门边的时候却迟疑的停了下来,看着令仪吞吞吐吐道:“殿下,属下还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令仪本是望着灯焰出声,闻言侧了侧首,双眼无波声音微冷的问道:“何时对我有了隐瞒?”
玄七心中一紧,半跪□子,“属下绝无此意!”
“何事说罢。”
“蜀中鬼宫被白唐两家和江湖众人攻破,鬼宫护法带着鬼宫残余逃逸无踪,江湖众人一直追杀不休,后鬼宫现任宫主荆溪突然现身,护着鬼宫众人一路逃往海上。有人传密信给公仪琅,询问是否继续赶尽杀绝。”
鬼宫昔日帮着禄王,暗杀毒杀朝中的得力下臣,连父王多次亲查都未能查出什么头绪。千烬身亡,鬼宫一夕败落,禄王却急着对以往的肱骨之力进行打压。
原来他突然消失不再出现,是去救那些人了么?
令仪舌尖突然泛上了一丝涩意,她对鬼宫殊无好感,甚至有些深恶痛绝,若不是除去它实在不用她亲自出手,恐怕她会亲眼看着它毁在自己的眼前,她没有忘记,母妃死于千烬之手,父皇的死也和鬼宫脱不了干系,只不过比起千烬,禄王更让她寒心。
“鬼宫如今还剩了多少人?”
“据信中描述,九名武士,六十多名老弱妇孺。”
令仪又想揉揉眉心,却又放下了手,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院子里的竹影摇晃,好像是起了风了。
良久的静默,好像是过了百年那么长,长到玄七以为令仪不会再做回答,才听见女子含着冷意的金玉之声响起:“修书一封给靑句山,言如今天下正乱,江湖怎可因一己之私而好勇斗狠。”
玄七低低答道:“是。”便转身出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我去上课了!
、解毒
盘旋多日仍是没有朝峰的线索,倒是藏玉阁已经送来了配好的朝阳的钥匙,明若也从公仪府中传来公仪琅亲自押送粮草去丽珠城而离府的消息,这是救出朝阳的最好时机。
但是令仪好像有其他计较,她摩挲着被藏玉楼打制的精细的钥匙,沉默不语,最后放回了锦盒中。
玄十九不敢揣测上意,恭敬的将锦盒放入柜中,却在心中腹诽着藏玉楼,一个盒子都这么精致,不知道里面的人都有多奢侈。
*
多日之前,有两拨人出了唐门,一拨往北去了皇城的方向,一拨往南竟是直直的往令仪所在的弯月城而去。
他们在下午时分到的弯月,经过重重隐秘的禀报才得以见到藏身在汀州阁中的令仪。
唐门来的是唐溟雨。唐门的人多爱着青衣,唐溟雨雨同唐疏雨比起来又有一种不同的气质,不像是毒药暗器世家的人,倒像是微雨朦胧笼罩青山中的采药女。
唐溟雨见了令仪也不多话,将唐门长老耗时许久才配出来的解药呈给令仪,轻声嘱咐用茶水服下。
那时已经是残阳满天的傍晚时分,窗户大开,令仪站在窗边,朵朵残阳染红红云像是要汹涌的卷进窗户,令仪的眉眼间也染上粉意,她捻起了为了保持药性装在玉盒中的棕色药丸,心中情绪万千却没有表露一点。
指尖的药丸小小巧巧,却能解她和涧儿的毒,她心中本该是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是却也是因为几年前没有这份解药,父皇才离世,她才被至于冰冷的刀尖,才有了后来这种种她和涧儿的谋划。
令仪看着药丸突然一笑,这一笑因为天边的红光映照有些魅惑,她低声说道:“给陛下送去了吗?”
唐溟雨低声答:“送去了,为保安全无虞,是由我门下任门主唐巫阳亲自护送。”
令仪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将手中药丸含进口中,接过玄十九递过来的茶杯,饮了一口茶水,吞咽下药丸。
为了等等待药效发作,令仪坐在窗前的木椅上,素手纤纤摆好棋盘上的棋子,她偏首问道唐溟雨:“唐姑娘不若陪本宫对弈几局?”
唐溟雨轻轻颔首,眼神也似细雨一般轻柔,她轻移脚步坐到令仪的对面,按照令仪的示意执起黑子先行。
两个女子都是聪慧之人,棋盘上一来一往渐入佳境,令仪许久没有这样放松心弦的下过棋了,所以嘴边竟然噙着一抹轻笑。
是的,令仪放松心弦,这枚解药好像带着过往一切不愉快的记忆慢慢的远离。
毒药在身,她曾经忧虑不眠,怕这场战争还未完结,她和涧儿就会毒发身亡,还怕再也见不到突然不告而别的男子。
窗边吹进微风,此处近海,风中好像还带着海上的咸湿气息,令仪耳边的发丝随着清风不停的微微颤动,像是震动的蝶翼,最后终于展翅飞开,那一束鸦发滑下了瘦弱的肩膀。
玄十九坐在对面双手撑着下巴,脸上完全是陶醉之意的看着下棋的令仪,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令仪的容颜一般在明一般在暗,残阳勾出来的分明的轮廓十分的美丽绝伦。
“真是一幅凄凉的美景。”玄十九在心中暗暗赞叹着落在美景中她所崇拜的令仪,却又马上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心中骂着自己:“呸呸呸,怎么可以说凄凉!应该是壮观!”
心中的话音刚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壮观这个词好像也有些不妥,玄十九就站起身扑到窗边,惊声叫道:“殿下!”
比残阳还红的鲜血从令仪的嘴边溢出,胸前白色衣襟上用墨线绣上的水墨图也被染红,比以往每一次更加剧烈的疼痛在胸口泛起,令仪紧紧的按住胸口,紧皱的眉头显示着她的极力隐忍,另一只手上的白子终究因为素手的无力,脆声一响跌进了尘埃。
玄十九急红了眼,她双手扶住身形不稳的令仪,大声对着已经起身的唐溟雨道:“唐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若是殿下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唐溟雨没有理会玄十九的语言,探手拉开令仪按在胸口的手,指尖迅速的点了几个穴位,令仪便从剧痛中昏迷在玄十九的怀中,脸色灰败,是玄十九从未见过的毫无生气的模样。
玄十九急声唤道:“殿下!殿下!公主!”声音中带着惧意带着哭腔,眼中也急出了眼泪。玄七亲自出去查探消息,这几日便是她随候在令仪身边,从未碰上这样的大变故,所以一时有些惶急。
然而唐溟雨脸色不变,好像这样的情况再正常不过,冷静的说道:“这是解药的药效发作,快将殿下扶到床上,我施针为公主引毒。”
守在暗处的十六十七十八已经闯进屋内,他们比起玄十九的小孩子模样简直是严苛的大家长,玄十八将玄十九拉开,玄十六俯身将令仪横抱起往重重帘幕后的床榻走去。唐溟雨紧跟在身后,坐到床边后排开一排排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的细针,手上如飞花一般将针插进各个穴位上。
*
而远在皇宫中,年轻的君主情况却没有令仪这般严重,一是因为他的毒和令仪稍有差异,二是因为他中毒没有令仪深。
此刻他一边紧紧抓着床边半跪着的女子的手,一边亲眼看着唐巫阳在他身上施针,虽然疼痛,却眉目飞扬着将疼痛神情掩去,九五之尊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露出怯弱的表情!
他仰起头对着被他抓着手的女子说道:“小鱼儿,朕想吃梨花糖。”
女子面容普通,神色平板,既没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