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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初阳颔首,他知道他是怕唐疏雨醒来会对他不利,所以才想的这般周全。
当年唐初阳救他一命,现在他又救了唐初阳一命,果然是因果相报么?唐初阳有些恍然,不由的回忆起了那年他被驱逐出唐门前后的情形。
*
唐门所有的幼童自小都是在一处学院学习,嫡系子弟一个教习,旁系子弟又是另外一个教习,到十岁时所有人会有一次试炼,最后择优者继续跟着教习学习,到了十二岁的时候还会有一次试炼,优者拜门中有成就之人为师,成为唐门的高等弟子。越往后同门之间的竞争越是激烈,直到门主试炼。
唐初阳和唐疏雨是在十岁那年的试炼初识,是唐初阳生命中第一抹亮色。
他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是唐门为数不多的孤儿之一,平时便总是被人欺凌戏耍,再加上他聪慧非凡,年幼不知掩饰,教习偏爱于他,更惹的其他孩童嫉妒,对他的作弄变本加厉无休无止,唐初阳无人相护便只能忍受,从最开始的哭闹到后来的无动于衷到最后的不动声色的还击。
他在隐忍中迅速的成长,有超越着同龄人的头脑。就这样迎来了十岁那一次的试炼。
试炼是让所有十岁的孩子入唐门后山,能安全从另一面出来的便留下继续学习,不能出来的便转而去学习打理唐门其他的产业。
而后山自然不是像平时那般简单能过,唐门教习在里面放了毒物布了迷障。
就是那一道迷障,让唐初阳认识了唐疏雨。
过万花障对每一个唐门人来说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这里面不包括十岁的孩童。唐初阳就那么被他的同伴们推了出来,让他在前面先走,看有无异状,若无异状他们再过去。白雾茫茫,浓郁的花香,十岁的唐初阳觉得自己心底发寒,他本可以悄无声息的给后面的几人下毒,但是他没有动手,他知道恐怕教习们在暗中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突然白茫茫的迷障里面传出了一个女童的声音,不高不低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这场试炼本就是考验我们的胆识,你们如此畏首畏尾还欲将同伴陷于不利之中,活该过不了这万花障。”说罢之后迷障里面探出一只白嫩的手,握住唐初阳的手就将他拉进了迷障之中。
两人站的很近,所以唐初阳看清楚了拉他进来的女童,眉眼清丽灵动,但是却十分严肃的看着他,又转身看了看周围,说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旁边有数声应和声传来,唐初阳眯着眼睛看向周围,模模糊糊的看见许多人影。原来他们是一起进来的,再观察拉着他的女童,衣衫精致,想必是嫡系子弟了,而能让同龄人跟随着她,大概是门主的女儿罢?
女孩子的手柔软细腻,唐初阳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被什么抓住了一样。
这场试炼就这么无惊无险的过了,至少有一半人没有走出后山,而是被高等弟子接了出来。
唐初阳从教习的口中知道了女童的名字,唐疏雨。
后来的时间便是不停的习毒和习武,唐初阳总是有意无意的关注着关于唐疏雨的任何消息,那个青衣的女孩就这么一天一天的烙在了他的心里。
十二岁的比试,唐初阳出人意料的拿了第一,他像是一只蛰伏已久的豹子,终于伸出了他锋利的爪子,展现着他美丽的皮毛。
而第二的,是唐疏雨。
唐初阳拜了门中一名威望很高的长老为师,唐疏雨拜了自己的小叔叔为师。
长老弟子很多,都是历届以来比试的佼佼者,所以对待他也不是十分的上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唐初阳慢慢的就变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嗯……大概是从想要惹起唐疏雨注意的时候起。
唐笙九教导唐疏雨十分仔细,端方君子的温柔细致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消受得起,小女孩的目光一日一日的逐渐变化,像是逐花的流水而不自知。
唐初阳就是那时候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先是故意出现在她经过的路上,比如唐疏雨经过一棵大树的时候,上面会掉下几个果子砸到她;比如唐疏雨从藏书阁取了厚厚的一叠书,被突然闪出来的人撞的满地都是;再比如,唐疏雨听唐笙九授课的时候,发现莫名多了一位不认识的弟子。
唐疏雨不记得唐初阳了,这是少年懊恼的认知。想要表达喜爱之情而不得其法的时候,只能通过那样粗暴的方式介入她的生活。但是适得其反的是,少女无数次的表达了对他的敌视。
那样敌视的眼神让唐初阳浑身难受,就像当初被同龄人变本加厉的欺凌一样,唐初阳变本加厉的通过种种行径想要引起少女的注意,却最终无果。少女的眼里只有一人。
多年之后,唐初阳明白了那敌视眼神的含义,但是他对唐疏雨的喜爱已经变成了恨意。
他恨她看不见他。
再后来就是被驱逐出唐门,那对他来说是一场无妄之灾。
年轻的弟子之间已经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明争暗斗,比毒术,比武功,比人心,什么都比。于是有人为了练能压过别人的毒术,从藏书阁中盗走了已成禁书的《九毒经》,后来藏书阁的长老发现丢了书,满唐门的查找,在唐初阳的房间找到了那本已经泛黄的毒经。
他无亲近之人,自然最好嫁祸,只怪他一番心思全在唐疏雨的身上,没有注意就被人动了手脚。而他一年之前出人意料的夺得试炼第一被人赋予了其他含义,一个旁系弟子是怎么拿得第一?自然是修习了不该他修习的东西。
无人相信他是真的天赋异禀。
修习禁术在唐门来说是要处以极刑,费去全身武艺,唐初阳有些绝望,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只在乎唐疏雨怎么想,但是至始至终,唐疏雨没有出现在刑堂。
直到最后关头,唐笙九赶来了,他对着执掌刑罚的长老求情,唐初阳也算是他的半个弟子。所以最后的惩罚是废除武功,弃除唐门。
那年他和唐疏雨都是十三岁。那年是动乱的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唐疏雨随着唐笙九到江左,最后又进了宫。比如唐初阳心存怨恨,真的偷走了那本《九毒经》,流落江湖的时候又救下了江湖神秘门派云渊宫的少主,后来又多次为鬼宫效力。
作者有话要说:与其说是疏雨的番外不如说是初阳的番外……一不小心写了这么多但是很明显他们两还得有一章才能完T T,今晚十二点之前争取写好另一章传上来!明天再抽时间写个朝阳的番外~对了!你们留个爪印啊嗷呜!打滚卖萌给你们看( ̄ω ̄)
、疏雨初阳
鸟鸣山幽,唐初阳侧首听了一会儿周围安静的环境,又转回头来面向着大床,一双手摸索着探向床上,顺着女子的手臂拂到女子的脸颊,最后落下手,细细的摩挲着女子的面容,仿佛是为了和记忆中的脸庞重合。
清风绕窗而过,好像带走了谁无声的叹息,唐初阳掀开薄被,也上了床,睡在了唐疏雨的身旁。
他恨她眼里没有他,永远都看不见他,但是现在却变成了他看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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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疏雨迷迷糊糊的醒来,她睁开迷蒙的双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身处何地。直到那晚的情形迅速回到脑海里。
心中一惊,神智恢复清醒,唐疏雨想要翻身坐起,却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她只能睁大双眼,仔细的观察自己身处的环境。
是一间十分简单的屋子,除了必要的桌椅之外再空无一物。唐疏雨实在判断出自己到底在哪里。
但是马上唐疏雨又全身僵硬起来,因为她颈项处传来轻细的呼吸。愣愣的转过头去,便看见眼缚长巾的男子安静的睡在他的身侧。
那张脸唐疏雨无论怎么都不会忘记,她最近噩梦的根源便是这张脸的主人对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在石室中被他囚禁的那一段时光是她最耻辱的时光,是她永远不愿意回想的事情。唐门总有年幼的弟子在她所经之处小声的议论,她俨然已经成了唐门污点,她也为此推掉了堂主之职。
但是现在这张脸却出现在眼前。
唐疏雨想要挣扎,想要动,想要离开,但是她自以为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只能轻微的抬一抬手。
她的动静弄醒了身边的人,只是她并不知道。
长巾下的眼睛悄然睁开,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唐初阳放任唐疏雨在他身边挣扎,直到她力竭的时候,他才抬起手,不管不顾的将她搂紧自己的怀里。
然而唐初阳的触碰却让唐疏雨浑身颤抖,她想说话,想大叫,想质问唐初阳到底想怎么样,他为什么能够逃出来,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但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唐初阳低下头,凑近疏雨的脸庞,细细的轻吻,轻柔的好想羽毛。他一生无所牵挂,也无所求,唯一的执念便是唐疏雨,而现在她就在自己怀里,如果自己不放她就离开不了。
他想,他们就这样在深山中厮守一生也不错。
但是嘴角触到微热的湿润,唐初阳突然一顿,他忘了,唐疏雨心里眼里都没有他,她甚至是讨厌他。
若无其事的离开女子的脸庞,唐初阳笨拙的摸索着擦干女子脸上的眼泪,起身下了床。
唐疏雨一直闭着眼睛流泪,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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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对于唐疏雨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她每日浑浑噩噩的过着。那日醒来过了几个时辰之后身上已经有了力气,但是却最多能走百步,过了便是气喘吁吁全身是汗。她也发现自己渐渐发出声音,能说了,但是追问除了唐初阳之外的两个仆人,他们却永远只是对她笑笑走走开了,后来她观察数日才知道,大概那两人是口不能言。
她和唐初阳陷入了奇怪的境地,她知道唐初阳眼舌已毁,她白天都坐在屋檐下晒晒阳光,一边留心四周,希望能够找到逃出去的办法,却总是能够看见唐初阳被哑奴牵引着熟悉环境,晚上她上床入睡,唐初阳会点了她的哑穴睡在她的旁边,但是除了搂着她之外,就再无任何动作。她已经从一开始的心惊不安到最后的习惯木然。
这样短暂的平静没有维持多久。
唐初阳熟悉的环境越来越多,已经到了离屋子很远的山林,他偶尔会带回一些山果放在屋内的桌子上,或者是带一些野花编织的花冠放在枕上,或者是折一些开的艳丽的山花养在清水里。他的这些行为让清寂的山间木舍看起来鲜亮了几分,也让唐疏雨的记忆也鲜亮了几分。
不得不说唐初阳是故意为之,他和唐疏雨之间并非没有美好的时候,他既然想留下唐疏雨,只好靠这些细微的行动来打动她,来表示他的无害。
唐疏雨也的确回忆起了很多少年时候的事情。她记起唐初阳还未被弃出唐门的时候,是个眉目飞扬有些坏的少年,他总是破坏自己和唐笙九的相处,总是对自己恶作剧,但是她同时也知道那些莫名出现在自己屋里的山桃花是谁折来的。
这些记忆和唐初阳现在看起来孱弱的现状都冲淡了唐疏雨心中的恐惧和焦急,他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相处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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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情总会有进展,一种关系总会有变化的一天。不知道是从那一天起,两人之间亲近了很多。或许是从那一次唐初阳醒来的时候温柔的亲吻了唐疏雨,又或许是从那一次唐疏雨扶住了快要撞到院中木桌的唐初阳?谁知道呢。
反正白日里唐疏雨会扶着唐初阳在木舍周围走一走,而夜晚两人会相拥而眠。
就这样一月又一月的时间过去了,两个哑奴也慢慢放松了对唐疏雨的监视,春华走了迎来了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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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疏雨接受了唐初阳吗?
唐疏雨忘记她心中某个隐秘的渴望吗?
怎么可能,十几年的认知又怎么会被短短几月的时间改变。
唐疏雨在令仪身边待了数年,懂得什么叫虚与委蛇和隐而不发,她暗中积蓄着力量,利用所有能够搜集到的药材,尽量解开自己身上的禁锢,她利用每一次扶着唐初阳出去的机会,记着四周的地形,盘算着出逃的路线。
冬日将至,山中的天气越渐寒冷,哑奴已经在门窗上挂上厚厚的门帘,屋内也开始升起了火炉,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到了几张狐狸皮毛,给唐疏雨和唐初阳一人做了一件狐裘。
唐疏雨计划的那一天很快就来临,她必须在冬日落雪的时候逃出去,不然大雪封山,那时候逃走依她现在的体质很可能就死在了山里。
唐初阳曾经采摘的艳丽的山花是只有悬崖上才会生长,而那日他是从南面回来的,所以南面不能走。而她扶着唐初阳在四周走的时候观察,东面和北面郁郁葱葱,云气缭绕,大概也是深山丛林西面地势开阔,大概可以出山。
荒山野岭,对于自小也算是娇生惯养的唐疏雨来说,行走之间很是不便,尖石枯枝,青苔浅溪,每一种山间事物都很大程度的阻碍了她快速的逃离,但是回望木舍,她咬了咬牙继续在山野间向前跑。
一直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