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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利,卫国西邻西宁,隔着偌大的西磬江和群山,易守难攻,尽占优势,西宁若要进战卫国,少说也有半月的水路。要在这半月里都不被卫国水师发现,实在是不容易。
人和,虽说元盛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但卫国还未内讧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比如苏家,手中掌握着卫国一半的军力,且主力都在王城军营之中,若是西宁发战,应战自然是不必言说的。
所以西宁这战打的委实是毫无道理,毫无胜算,就算是急,也不必急到如此地步吧,难道是想趁着诸国还未反应过来,先下手为强,想独吞卫国这块肥肉?
苏葵眨巴了几下眼睛,又是几片落叶散落,既然西宁能成为除卫国外最强大的国家,那么它的国君,总不该是个有勇无谋的。
卫国这块肥肉,不是单单一国可以吃下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这一点,相信西宁应该很清楚。
可就算如何说也说不通,百般想也想不透,这仗,与三日前确确实实是已经开打了。
苏葵不想费脑筋再琢磨,唤了小红过来下棋,二人一个比一个烂到无以复加的棋艺,却都是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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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盛帝也没把西宁这个行为放在眼里,刚听到消息免不得震惊了一番,见对方只带了不足万人前来,定下心来,便将此事全权交给了苏烨,兵部尚书明尧之全力辅助。
这种小事,自然是用不着苏烨亲战的,刘严霸大许是许久没动过他的刘家枪,想磨一磨枪,便自荐前去应战,带了一支苏家精兵,携了独子刘庆天,便浩浩荡荡的出了王城。
前去送粮草,兵器,药物等事,自然是由兵部全权负责的,而显然明尧之也不可能亲自前去,而此事便落到了一个成日拈花惹草,让明尧之尤其头疼的人身上——明景山。
明景山虽说平日里做事狂妄,但其父明尧之的话,还是不敢不听的,也就老老实实的去了。
明尧之上奏此事之后,元盛帝便金口封了翊卫郞,于刘庆天的中卫郞之职,同属七品。
明尧之是怀着让他历练一番的心思的,这心思倒是跟刘严霸带刘庆天一同上前线如出一辙。
明景山自大军出发之日也就紧跟其上,经过两天两夜的水路,方抵达了扎在西磬江北部一座岛上的军营。
这个岛是早年与西宁开战,被苏傲群无意间勘探到的,其地势极其利于水战,常年有水师驻守,先皇为了纪念苏傲群的功劳,特将此岛命名为——国公岛。
苏傲群死后方被追封的谥号,苏国公。
而卫国开朝至今,也只出了这么一位国公级的人物,虽有世袭制在前,但苏天漠卸下将军之职后,元盛帝即刻封了相,次日便赐了亲笔匾额悬在了苏府门前,是谓苏丞相府。
而之后元盛帝只字未提世袭之事,意思再明显不过。
丞相为官位,而国公为爵位,其中差别不言而喻。
也是从那日开始,苏家对于朝廷,日渐防范,以至于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帝王的心是最大的,可以装下整个天下,同时也是最小的,容不得一根刺。
子时,国公岛,主帐内灯火通明。
有侍卫来报:“启禀将军,翊卫郞押运的粮草已经送来,现人在帐外等候。”
刘严霸闻言抬起了头,将手中密报揣进怀里:“快请!”
刘庆天听了明景山的到来,嗤了一声,低头饮酒。
明景山身着浅绿官袍,撩开厚重的帐帘大步走了进去,身上有着江水特有的潮湿味道,俊朗的面部轮廓绷得紧紧的。
未行将礼,只冲刘严霸拱了拱手:“呵呵,我区区一个七品武将,实在消受不起刘将军如此隆重的接待,这个,还是还给刘将军吧。”
话落,一把断剑抛落在地,哐当一声的声响,让帐内的众人皆是摸不清头脑。
刘严霸见他如此不敬,再加上其之前重伤过刘庆天,望着地上的断剑,口气自然不善:“不知明翊卫,此举是何意啊?”
明景山冷哼一身,眼光眯了眯:“我大老远过来押运粮草,可不是来同贵公子切磋武艺的!贵公子趁我停船之际,企图偷袭,实在让人不齿!”
一旁打算看戏的刘庆天闻言一怔,随后指着他道:“明景山你休要胡说八道,污蔑与我!”
刘严霸闻言先是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后对着明景山虎起了脸:“明翊卫可莫要信口开河,庆天一直在这里,根本未踏出过营帐,何来偷袭之理?”
明景山伸手往地上一指,神色嘲讽:“这把断剑,便是最好的证明。”
刘严霸对身侧的兵士撇了撇头,示意他将断剑拿过来。
待他望到那剑柄上的字时,脸色一寒,怒斥到:“你这个畜生,看看你做的好事!”
刘严霸本就是大嗓门,加上常年征战,身上煞气极重,这么一吼,别的营帐中的人都不禁抖了抖。
刘庆天摸了摸腰两侧,脸色慌张的道:“爹,我没有!定是有人偷了我的剑去!”
“你我二人的恩怨是小,如今战事在即,刘中卫竟然还如此不管不顾,是不是太过分了?此乃刘中卫的贴身佩剑,岂会这么容易被人偷了去?”明景山负着手,神情已恢复了淡然。
刘庆天的道行显然是远远比不得明景山,被他三言两句就激的脸色通红,“你。。。你放屁!爹,我一直在这,你也是知道的啊!”
刘严霸丝毫听不进他的辩解:“男子汉顶天立地,做过的事为什么没有胆子承认!”
刘庆天一愣,刘严霸虽说平时严厉,但他如何也没料到刘严霸会向着明景山,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爹,我没有做过!”
刘严霸见他还不知悔改,更是气极,猛拍了桌子,震得一碗清水跌了下去,碎裂一地。
“还敢狡辩!”
明景山扫了他一眼,丝毫没被他的气势给吓到,缓缓的道:“刘将军训子不妨回去再训,此事不知刘将军可否给我一个交代?”
刘庆天噌的站起了身,指向他:“明景山,敢问你可有人证,亲眼看到我偷袭你!”
明景山拍了拍手,随后有明家侍从押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进来,侍从踢了他膝弯处一脚,人便跪了下去。
刘庆天眼角猛跳,“刘永?”
明景山一笑,“相信刘中卫该不会不认得此人吧,据我所知,他可是你的贴身随从,当初软香坊那一架,他可是打伤了我好些家丁。”
刘严霸目光凝住,“刘永,你跟我把此事细细道来,若有虚言,定不轻饶!”
刘永将头低下,怯懦的道:“回禀将军,是,是公子,是公子让小的埋伏在码头,待明公子的船一停,就让小的上前偷袭,以报上次之仇。。。岂料小的失手,这才被明公子擒住。。。此事是公子让小的去做的,还请将军开恩。。。”
不待刘家父子反应过来,明景山便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敢问刘中卫还想抵死不认吗?”
刘严霸目光闪过思索,怒色道:“来人呐!将刘中卫拉下去,军杖重则一百!以儆效尤!”
刘庆天身形一晃,下一刻便被自帐外冲进来的两名侍卫给架住了胳膊:“放开我!你们敢动我,我扒了你们的皮!”
失声道:“爹!”
两名侍卫抵不过他的挣扎,唯恐伤到他,将目光移到坐的笔直的刘严霸身上。
刘严霸目光不变:“都聋了吗!拉出去!”
刘庆天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一百军杖!那能要了一个壮汉的命!他可是刘家的独子啊!
一时间呆住,竟不知作何反应,僵硬的被人拖了出去。
帐外的凉风扑面而来,待到被人按在了长凳之上,刘庆天才意识到此刻的处境,极力的挣扎着,奈何却是无济于事。
重棍落下,一声声嘶声裂肺的喊叫声传进营帐。
明景山呵呵笑着:“久闻刘将军赏罚分明,今日大义灭亲实让小辈佩服,夜色已深,就不奉陪了。”
刘严霸眯着眼睛,掩饰住强烈的不悦,“来人,带明翊卫回帐休息。”
明景山转身出帐,便见正在受刑的刘庆天满眼俱是怒火的瞪着他,不屑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去,不理会身后刘庆天的咒骂,自语道:“若不是刘严霸,只怕他得死了百回了。”
明全回头望了刘庆天一眼:“公子,此事可需告诉老爷,让老爷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刘庆天,成不了大器。”明景山摇头,“如今正值用人之际,皇上绝不敢大办刘家,我们何必白费力气。”
明全应下,点头望向明景山,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道:“少爷,依小的看,少爷确实智勇双全。。。为何就不愿随老爷一同效忠朝廷。。。”
明景山笑的自大:“你应知道,我最不喜的便是无趣之事。”
明全噎了噎,不再多言。
第三卷 112:雨色
次日,刘永自尽而亡。
刘严霸听到消息,未置多词,却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氛,因怕刘庆天再逗留下去还会再生出事端,且昨日那一百军杖虽未打完,却已经令他下不了床了,岛上毕竟物质局限,天气渐渐转凉了起来,他思虑了一番,便差人将刘庆天护送回了王城。
允亲王府。
“事情可是办妥了?”
“回王爷,一切都已处理妥当,只是。。。那刘严霸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竟未同明景山争论,反而责罚了刘庆天。”清媚的声音响起,抬头是一副闭月羞花的面貌,一头青丝盘在头顶,没任何装束。
皮肤白皙,鼻梁较一般女子要高,眼眸微微发蓝,竟不似中原人士。
攸允一笑,浑不在意:“你以为刘严霸真的会认为是刘庆天的错吗,不过是怕闹到皇上那里对刘庆天不利罢了——他这几年倒是聪明了。”
女子明白他的意思,只要是能让刘家和明家的隔阂越来越深,就是达到目的了。
攸允眼光一闪,脑海中闪过刘庆天那张纨绔不化的脸,想必依照他的脑子,这次是连刘严霸他都给记恨上了,“给刘庆天身边安排一个聪明的——日后用得上。”
女子猫一样魅惑的眼睛一眨,笑着应下,扭着纤细的腰肢信步走到攸允身侧,柔媚无骨的玉手抚上他的肩膀,端是大胆无比。
“王爷,人家好久可都不曾伺候过您了。。。”声音微微带着沙哑的味道,卷起的长睫未能掩去满眼的爱慕。
“回去吧,别让明尧之起了疑心。”
攸允冷冷的声音响起,像是一盆冰水自头顶泼下,叫她即刻收回了手。
攸允的性子,她可是清楚的很。何时该是一个风情的女人,何时该是一个称职的属下,她一直拿捏的很好。
这样不容置喙的口气,万万不是她还能纠缠的起的。
西宁的气候在诸国之中最为温暖,湿润多雨,是处处有着一股烟雨江南的味道。
西宁国都沁阳相较于卫国的王城,少了一份恢弘,却多了三分雅致。
此时虽已入秋,但西宁的气温似乎还停留在夏末久久徘徊着,此时空中开始洒起了细雨。摊贩也收了摊儿赶回了家去。
雨势渐大,宽阔的平安街两侧的酒楼赌坊渐渐在雨中变的模糊起来,绿瓦红砖被雨水冲洗的发亮。
只有寥寥几个行人经过。不管是撑着油伞或许将手平放在头顶避雨的,脚下的步子皆是极快。
雨幕中现出绰绰人影,步子却是不急不缓,有高壮的青衣仆人撑伞,伞下乃是一名身着华贵衣衫的少年。身着靛蓝色的长袍,袖口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图案,腰间束着一条青色宽边锦带,身材欣长笔直,眉目间略微带了一抹稚气和阴柔,却很快又被那不该存在的淡漠给冲的了无痕迹。
周身似乎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让急冲冲的行人也不免想要多看几眼,却又觉得不敢多看。
穿过长长的平安街,主仆二人在一座气势非凡的府邸前顿下了步子。立刻有仆人迎了出来。
高大的砖筑院墙;墙檐下砌筑斗拱;大门儿正上方悬挂着的匾额刻有规规矩矩的“齐王府”三字。
院中甬道相连,有假山点缀其中,曲折游廊,亭台楼阁,极尽雅致。
几人径直走向正厅。侯在大厅之中的秦连看清自烟雨中而来之人,上前行礼。
“王爷。可要先回房换一件干爽的衣服?”秦连恭敬的立在一旁,见他衣袍略带了湿气,关切地道。
少年微微摇首,“宫中可是已经控制住了?”
秦连面带喜色,“都已妥当,太后让人传过话来,说随时都可宣旨,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不急,再等等看。”
如今万事具备,还需要等什么?
若是他早年有心相争,那皇位也不会让现在那人坐了这些年了!
秦连虽是不解,却还是应下。
“国公岛那边,让他们看紧着一些,每月加派一千水军过去。”少年淡淡的吩咐着,眼中是运筹帷幄的神采,更衬得面如冠玉的一张脸气度逼人。
秦连在心中欣慰的感叹了一声, 是觉得相较于一年前郁郁寡欢,似乎找不到任何活着的迹象的他,好了千万倍不止。
浑身上下时常洋溢着一种勃勃生机,那是一种努力向上攀爬的精神,虽是让人愈加不敢靠近,但却能明确的感觉到,是有着鲜活的灵魂。
想起那个女子临终前的嘱咐——让他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