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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琇蕊又哪想得到只一个晚上,她的陪嫁丫鬟便替她忧虑了妾室通房这些事,她一边翻着嫁妆单子,一边伸手去端旁边放着的茶碗,小小地抿了一口便又放了回去。
佩珠见她丝毫不在意,咬咬牙更直白地道,“少夫人,挽琴如今年纪大了,若是随着到锦城去,只怕会耽搁她的终身大事!”
柳琇蕊动作一顿,将嫁妆单子放了下来,定定地望着她道,“你这话是何意?”
佩珠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奴婢是说挽琴既然要留在府中侍候,那这回便不必再跟着到锦城去了。”
柳琇蕊望了她半晌才轻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你家少夫人都心中有数!”言毕也不再多说,继续翻看着那长长的嫁妆单子。
纪书呆招风引蝶的本领她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这挽琴跟在他身边长达五年都未能得偿所愿,可见他并没有那层意思,她又何必枉作小人。正如大伯母教导的那般,聪明的女子要做的是紧紧抓住夫君的心,而不是本末倒置去为难那些觊觎他的女子,根本都护住了,又何惧那些枝枝叶叶。
佩珠见她既如此说,也只得暂且放下了,总归如今她也提醒过了,想来少夫人也会有所提防才是。
柳琇蕊这回出嫁便是柳耀河亲自护送的,只他身上也有差事,是以也只是在燕州停留了三日,确定妹妹嫁到纪家不曾受到委屈,又匆匆赶回珉安村拜见了外祖父母一家,这才告辞返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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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墨捧着食盒快快乐乐地从后厨出来,哼着小曲往书房方向而去,沿着后花园里的小径走了片刻,便见纪淮屋里的大丫头挽琴迎面走来。
“书墨,你娘找你呢,如今在西门处。”挽琴冲着他道。
书墨挠挠后脑勺,有些苦恼地望望手中食盒。挽琴见他如此反应,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这点心可是要送到少爷书房去?”
书墨点点头,“正是!”
“要不这样,我帮你送去,你先去见你娘,这样一来,两边都不耽搁,你瞧着可好?”挽琴提议道。
“如此便多谢挽琴姐姐了!”书墨哪有不应之理,乐呵呵地将手中食盒递了过去,再三道过谢后便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挽琴轻吁口气,稍整整发髻,便捧着食盒往书房方向而去。
纪淮本也非常乐意腻在小妻子身边逗乐逗乐,只可惜他上任在即,有许多事仍需准备。早些时候他便收到了柳耀江送来的书信,将他即将上任的锦城耒坡县大小事细细道来,让他心中有数。
他看罢柳耀江的来信后头一个反应便是这耒坡县令确实不好当啊!
轻轻地敲门声响起,他头也不抬便回了一声,“进来吧!”
“少爷,您要的点心!”轻轻柔柔的女声在书房中荡开,让正执笔给柳耀江回信的纪淮动作稍顿,抬头望了望正小心翼翼地将冒着热气的青瓷碟子从食盒里端了出来,放在书案一角上的挽琴。
他浓眉一皱,倒也没有多说,淡淡地‘嗯’了一声便继续低下头去疾书。
挽琴轻咬唇瓣,终是开口恳求道,“少爷,这回上任便让挽琴跟着侍候你与少夫人吧!”
纪淮落下最后一个字,将笔搭在架上,头也不抬地应了句,“不必了,我身边有书墨侍候着,少夫人那边也有佩珠等人,无需这么多人跟着!”
挽琴见他丝毫不作多想便拒绝了,心中一急,上前几步哀求道,“少爷,挽琴本就是侍候您之人,理应跟着去才是……”
纪淮不悦地抬头望着她道,“你在府里时间亦不算短,自是清楚我的性子,我既决定之事,又哪会轻易更改!你若觉得留在府中再不适应,便应听从母亲意思早些寻个好人家,让自己终身有所依靠才是正理!”
挽琴见他毫不留情地说出这番直戳她心窝子的话,眼泪一下便流了下来,让纪淮更是不悦。
“少爷、少爷,挽琴……”他那突然沉下来的脸色生生吓了正抽泣着的挽琴一跳,让她猛然醒悟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正想着开口解释几句,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便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这是怎么了?”柳琇蕊疑惑地望望满脸泪痕的挽琴一眼,又望望一脸怒气的纪淮。
纪淮见她进来,强压下心头怒火迎上前去牵着她的手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他本欲又逗弄脸皮子薄的小妻子一下,猛然想起屋内还有一位哭哭啼啼的婢女,烦不胜烦地回头冲着挽琴喝道,“还不退下?”
挽琴绝望地望了他一眼,终是不敢再逗留,捂着嘴行了礼便头也不回地退出去了。
柳琇蕊似笑非笑地瞄正冲她讨好地笑着的纪淮一眼,轻哼一声,不高兴地道,“这才成亲,你便打算享齐人之福了?”
纪淮慌不迭地将她抱在怀中,大声叫屈道,“夫人明察,为夫可是清白的!为夫对夫人之心天地可鉴!”
柳琇蕊自是相信他不是那种人,可心里却仍是有几分不悦,又是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会他。
纪淮急了,生怕她果真误会了自己,忙抱着她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娘子’地表忠心。
“夫人、娘子、阿蕊,为夫是清白的!”
柳琇蕊强忍着笑意看着他的唱作俱佳,倏地推开他一言不发地往自己屋里去,纪淮见状立即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正在屋里收拾着的佩珠见两人神情有异地走进来,只狐疑地行了礼便出去了。
柳琇蕊任由腻在身后的纪淮喋喋不休地证清白,心里早就乐翻了天,她打开里屋的柜子,翻出柳耀海送她的那个长长的锦盒,然后将里头崭新的鸡毛掸子拿了出来,募地转过身,将鸡毛掸子猛地往桌上一拍。
‘啪’的一下清脆响声,口若悬河的纪大才子立马便止住了声音。
☆、 第六十六章
纪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拍打声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扬着鸡毛掸子冲他笑得好不得意的柳琇蕊。
“阿、阿蕊;夫人、娘子,这、这是何物?”他结结巴巴地问。
柳琇蕊得意地仰着脑袋道;“鸡毛掸子啊!二哥给我的,说若是你不听话便用这个来教训你!”
纪淮咽咽口水;有几分畏惧地望着柳琇蕊又是‘啪’的一声拍在那张厚实的圆桌上;震得他一个激零。
这、这小舅兄也太、太、太恼人了些吧!这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原还披一层兔子皮,有了这个;干脆连兔子皮都不用披了,真身上阵,还让不让人活啊!
“夫人、娘子;打个商量,此物、此物实在有些不、不雅;你瞧着要不、要……”
“啪!”他话音未落;柳琇蕊又是用力一拍,吓得他将未尽之语一下便咽了回去。
柳琇蕊初战告捷,心中更是得意非常,眉眼弯弯地冲着一动不敢动的纪淮道,“哼,若是你敢不规矩不听话,那便让你尝尝这掸子的厉害!”
纪淮心惊胆战地盯着那把毛茸茸,却极有气势的鸡毛掸子,嘴角抽了抽,片刻才掩嘴轻咳一声,试图以理服人。
“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
他念叨了几句,见柳琇蕊神色不变,壮壮胆又继续道,“……敬顺之道,妇人之大礼也。夫敬非它,持久之谓也;夫顺非它,宽裕之谓也。持久者,知止足也;宽裕者,尚恭下也……”
“啦!”一声更响亮的拍打声一下便让纪淮反应过来——“以上纯属无稽之谈,荒天下之大谬!”
柳琇蕊见他如此识时务的狗腿样,‘噗哧’一下便笑了出来。
纪淮讨好地冲她笑着,心中却为那摇摇欲垫的夫纲掬一把心酸泪——夫纲啊,这辈子还振得起吗?
柳琇蕊瞧着他那明显言不由衷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一串串抑制不住的清脆笑声从嘴里逸出来,欢快明媚的笑容让纪淮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来,再也顾不得哀悼那化作黄鹤一去不复返的夫纲了。
柳琇蕊笑了好一会,将抓在手上的鸡毛掸子放到了桌上,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这才嗔道,“再敢招蜂引蝶,你瞧我怎样收拾你!”
眸光流动间,更显得柔媚醉人,纪淮看得心痒难耐,又见她放下了‘武器’,趁此机会猛地扑过去死死抱着她耍赖道,“为夫明明就是清白的,娘子偏要拿那样的东西吓唬人!”
柳琇蕊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正欲拿起武器一展雌威,哪想到纪淮眼尖地发现她的意图,将她的身子牢牢地禁在怀中,继而薄唇覆上她的,将她未来得及出口的娇斥堵了回去。
柳琇蕊大意失守,被对方反扑成功,开始仍能挣扎几下欲挽回劣势,可不到片刻功夫便被彻底攻陷,软倒在纪淮的怀中,任他予取予求。
“你、你这个无、无赖,我、我怎么、怎么就、就嫁了你了!”云收雨歇后,柳琇蕊娇喘着捶了心满意足地一下一下顺着她的长发的纪淮一下。
只是她早就累得浑身无力,这丁点力度又哪能起什么作用,纪淮轻笑着啄了一下她红艳的双唇,心中暗暗得意,便是不披兔子皮的小老虎,他也不是没有法子收服她的。瞧,如今不是柔顺了吗?
柳琇蕊哼哼唧唧地在他怀中挪了挪,纪淮失笑,这伪兔子莫非还在为方才书房那事闹别扭?他凑过去轻轻亲了亲她的额角,伏在她耳边哑声道,“死同葬穴,生共衣衾,此生此世,再无他人!”
柳琇蕊一怔,片刻,心里如同喝了蜜糖一般,甜入心沛,渗到全身……她细若蚊蚋般道了句,“知道了……”
纪淮顿时有种哭笑不得之感,知道了?这算什么回应?果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他气结地一个翻身,再次覆在她的身上,充分享受身为夫君的权利。
纵是纪家父母再不舍,可眨眼间便将到了纪淮离家赴任的日子。
儿子起程的前一日,纪夫人再三叮嘱他要注意身子,莫过于投入公事而忽略了自己,还要记得尽快让她抱上孙子。说到此处,纪夫人意味深长地望了红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柳琇蕊一眼。
儿子儿媳相处和睦,她看在眼内,喜在心中,她与纪老爷做了几十年恩爱夫妻,自然希望儿子亦能如他们一般,能寻到合心意之人,一辈子幸福和乐,是以这些年她虽焦急儿子亲事,却不曾逼迫过他。如今儿媳妇进门,她头等关注的自然是子嗣了,毕竟以儿子的年纪,同龄男子大多早早成了亲,便是膝下也有了孩儿,相比之下,又怎能让她不着急!
纪淮眉目带笑地斜睨了一眼小妻子,继而冲纪夫人笑了笑,也不搭话。
“你这回带的人是否少了些?书墨虽尽心,可到底是男子,侍候起来又哪及得上丫头们贴心。而媳妇身边也只得一个佩珠……便是到了锦城再添人,可又哪及得上家里带去的知根知底,不如再多带几个人去。老郭家的便留在府中替你看着屋子,挽琴在府里这些年,娘瞧着她行事倒是个稳重的,不如也带着她去吧。”纪夫人呷了口茶,想起昨日崔嬷嬷提起的儿子带的人手,便提议道。
柳琇蕊带来的人并不多,除了佩珠贴身照顾她外,还有高淑容及李氏关氏妯娌三个为她寻来专门照料身子的蓝嬷嬷。此外,也有几位小丫头跟着她进了纪府,可柳琇蕊自幼便不是那等让人侍候之人,又哪需要这么多人跟着,自然是另外为她们安排了差事。这回随夫上任更是轻装上阵,身边仅带着佩珠及蓝嬷嬷。
纪淮不动声色地瞄了她一眼,见她脸上并无异色,似是并不将那挽琴放在心上一般,他一时倒有些猜不透她的想法了。
“那便这样决定了,让挽琴也跟着去吧!”纪夫人见儿子不出声,便当他是默许了,直接便一锤定音,让回过神来的纪淮一下有些懵了。
他何时答应了?
“只是她终究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在锦城遇到好的小子,便让媳妇替她作主吧,也不枉她侍候你一场。”片刻,纪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朝着纪淮道。
柳琇蕊见婆婆提到自己,忙不迭地应道,“这是自然,若是她愿意,媳妇自也是乐意作这个主!”
纪夫人见她应允了下来,微微笑了笑,便催促着他们早些回去歇息,以免误了明日赶路的时辰。
纪淮原打算拒绝让挽琴跟着去的提议,只是见柳琇蕊应了纪夫人那番话,拒绝的话便也咽了回去。
佩珠得知临行在即竟然又让那没安好心的挽琴跟着她们到锦城去,心里老大不乐意,可见柳琇蕊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加上纪淮外出便总是让书墨跟着侍候,在屋里则多腻着柳琇蕊,旁的女子竟是不曾多看一眼,慢慢地也放心了几分。
辞别了父母,夫妻两人带着随行的下人便坐上了北上的马车,一路赶赴锦城耒坡县。
“少爷、少夫人,前方有个小镇!”驾车的老王头侧头对着车内禀道。
“既如此,今日便在此歇息半日,明日再赶路!”纪淮稍提高音量回了一句,言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