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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和李和风站在李府大门外遇见双儿,她是个聪慧又神秘的女子,只是后来我才知道,我对她的认识,只有冰山一角)
拥挤的小街上突然人流疯狂攒动起来,连摊贩们也急急忙忙地收拾自己的物品散开了,稀稀落落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声起声落,都潜伏着大半个河山。百姓们仿佛看到了皇上出巡般纷纷退让,甚至还有人携着家属妻儿对着空空的远方跪拜。
一匹膘肥骏马首先冲破了视线,上面坐着一个身穿军装的男子,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可以知道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年轻人,帽子几乎遮盖住了脸。这身武衣战袍气势恢宏,所穿之人必定是驰骋战场,像雄狮一般伟岸的男人。
接着,如长城般的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跟着出现,面无表情的那些人手持枪械,仿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分不清谁是谁。
还有那战旗,那是一个军队的灵魂。那沾了血的战旗无不透露着嗜杀的痕迹,也表彰了这个督军半个戎马人生。
但不管是什么故事,总有些意外,那么不经人意,那么措手不及。谁也没有准备好,在马蹄声将至的时候,一个身穿碎花裙装,梳着两个辫子的姑娘会冲出来,但是神情却丝毫不紧张,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和督军及时拉着绳缰而引发的那一声长鸣的马嘶声,姑娘睁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马上人的面孔。
但是马蹄差点踩在那姑娘的身上,督军惊恐地牵着绳缰,幸好,只差一点,那姑娘就立刻香消玉殒了。马蹄与地面的凌乱摩擦,飞扬起了漫天的尘土,也模糊了姑娘水一般的眼睛和督军头上冒出的汗。
但就是那双纯净而无杂质的眼睛,让督军忍不住询问,“伤了哪里?”像是关怀,但少不了那早已浑然天成的命令之势。
那姑娘摇摇头。
那督军惊人洪亮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贯穿了整条街,“没事,就别挡着路!”然后策马而去,后面的军队整齐地穿过李府。
但是前面的督军竟突然勒住了缰绳,掉转过头,那长长的军队瞬时让出了中间一条道,他策马而来,又用命令的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小姐?”
姑娘张着大嘴巴,神情紧张地仿佛眼珠子都在颤抖,她有些不明白,所以吞吞吐吐的,“我……我……我叫冷无双。”
督军起了兴致,“冷无双?哈哈哈……你是说你是天下最冷的人了?”
那姑娘涨红了脸,偷偷看街道周围的人是不是在看她。
这时,旁边骑着黑马的小伙子到督军耳旁窃窃私语,督军神情凝重,也就不再多说,策马而去。
但是冷无双又突然抿嘴笑了,她注视着督军的背影,侧眼看了一直在旁注视的李和风,眼神突然多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带有血一样的嗜杀和狡黠。
司令府,那身穿碎花长裙的两辫子姑娘大快步走进来,“婶娘,给我倒一杯茶!”婶娘躲在厨房,伸着脑袋,一看那姑娘吓得腿都哆嗦了起来,赶紧倒了一杯茶,但是茶水却一直都在晃荡。
冷无双一脚踏在椅子上,一手接过茶一口而尽,畅快淋漓地大笑。过后随手将那茶杯子摔在地上,杯子碎了一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给她带来莫名的快感。“一切尽在我计划之中。”她笑得很隐晦,但不能掩饰她此刻的兴奋。
她上了二楼那间一年四季都没有光的房间,打开密室,擦亮了火折子,隐约看见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垂着头,睁着眼,那眼没有一点神。
冷无双上前轻抚他的发丝,她的声音在颤抖,“父亲,我将要接近他了。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那个人!”突然,她觉得门口有人影闪过,敏锐如她,她敏捷地截住了来人,那人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求饶:“大小姐,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这么多年不见司令大人,着实很令人担心呐。”
冷无双冷笑道:“担心?确实。不过你担心的恐怕是不能对人说的吧。”
那人连磕好几个响头,但他又偷偷将眼探向密室,只可惜在他眼神晃动的一瞬,火折子即被反应敏锐的冷无双灭了,里面太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冷无双发觉,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她的手劲很大,比一般的男人都要大,那人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一动也不敢动。
“好你个狗奴才!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那人吓得想要爬出去,冷无双犀利的眼神让他全身发软,她虽然因为刚才去街上改穿了布鞋,但是一脚踏上那人的手时,还是能够听到骨头碎响的声音。
“大……大小姐,饶命啊!”他吃痛得五官近乎扭曲。
“现在知道求饶了?刚才不是很好奇吗?”她眼神一狠,又加深了踩踏的力道。
“啊!”
“哼!不知道好歹的东西,下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偷看不该看的东西,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她表情淡漠,按下密室开关,甩手离去。
冷无双下楼,在楼梯口向上看的婶娘马上装作擦楼梯的样子,头也不敢抬一下,冷无双只用眼瞥了她一下,那块布就从手里滑落了下来,婶娘一直哆嗦,冷无双不耐烦地说:“哆嗦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呵呵,是,是。”婶娘一直攀附着楼梯,都没有抬头。
“婶娘,帮我准备一盆盐水。盐放的越多越好!伤口就是要撒盐,才能叫伤口。”她边说边上楼,“穿裙子就是不方便!”
婶娘呆愣着看冷无双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啊!”
☆、第三幕:隐殇(7)
(也许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件事情,苗楚如也不致于这么恨我入骨,至少在此之前,我在她的眼里,只看到哀伤和失望,但绝对没有仇恨)
冷无双站起来,往伤口最皲裂的地方深深地踩了下去,“现在马上去让人替我画一幅肖像,送去翠竹阁!”
那人吃惊地睁开眼,“小姐,您要去妓院?啊~”冷无双又厌恶地忍不住加深了力道。
“废话不多说,赶紧去,我自有我的安排!”
“是,可是别人都没见过您,怎么能画出您的肖像呢?”
她将脚从那人手上移开,他舒服地缓了一口气。
“翠竹阁曾经有位才子画家陈坚经常去探访白蝶,我要你以作画的名义从中找出有关于陈坚的线索。至于怎么找,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看你有三两下,才会让你做我的狗!不然我养你这废物做什么?”她目空一切地说道。
那人在心里咒骂:等老子逃离了你的魔爪,必定要你尝尝十倍于我受到的耻辱!
李府外面又遭到围观了,军队将李府整个包围。
杨奇活气神现地挺着大肚子进来,翘着二郎腿坐下,他习惯翘兰花指,然后眯着眼靠在桌子上。“听说你们李府的画铺有一名画匠画的巧夺天工?”
李和风眼见他坐了主人的位置,却也不甘心坐客座,索性佯装头晕,“青儿,我头晕的很,恐怕不能招呼贵客了!不如这样吧,我先去休息片刻,这里就交给少奶奶了。”
赵家铮瞪大了眼睛惊恐地连连摇头,李和风被青儿搀扶着经过,向她吐了吐舌头。
赵家铮拿出中指,鄙夷地在他面前比划。
“少奶奶?可否让我见见这名画匠?”
赵家铮有模有样地推推自己的发髻,腆着笑道:“真不好意思,这名画匠在李府被查封了之后就失踪了。”她刻意强调了“查封”这两个字。
杨奇知道她的意思,拍案道:“李府查封那是因为他们自己做生意不干净,我只是秉公执法。我限你们三天之内交出人来,不然我就告你们窝藏罪犯!”
“罪犯?难道陈坚还犯了罪了?”
他收了收腰带,挺胸说道:“李尚道做人不干净,他的幕僚陈坚能清白吗?给你三天时间!走!”不给他们任何环转的余地,带着军队撤离了李府。
李和风在回廊上早就听得一清二楚,“我呸!你做人才不干净!”
冷宅。
杨奇收好了枪,脱下了帽,赤脚进入。
冷无双正靠在沙发上吃水果,双腿搭在矮桌子上,穿着一套鲜红的骑马装,那件波浪纹红色披风正挂在杨奇进来门口旁的衣架子上。
杨奇将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干净后,取下那件披风,谄媚地笑着过去,“小姐,起风了。”
“嗯。”冷无双只是轻声应和了他一声,好像没有听到似的。
杨奇就跪着,双手捧着那件披风,一直到冷无双吃完最后一块苹果。
“我要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还需要些时日。”
“紧着些。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是……只是,我心里还有个疑问……”
冷无双扯过披风,重重地抽打过跪在地上的杨奇,“我说过,我做的事,不需要向你解释,你要做的,就是听话。”她挑起他的下巴,突然声音放得很温柔,但是这温柔,却能让人听得心里直发毛。“听到了吗?杨叔叔。”她笑着扬长而去,杨奇却觉得四肢发软。
“李和风,陈坚有什么弱点或者是对什么东西很感兴趣?”赵家铮说。
“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们要找陈坚出来,首先得要知道什么东西能够逼他现身呐!不然人家有意要避开你,你怎么找?”赵家铮瞪了他一眼,心里直骂他没脑子。
他在脑海中极力思索着,“父亲曾经提起过此人,与父亲交情极好。陈坚原本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但不知道后来怎么的,突然性情大变,整天在家里翻腾着银两,她妻子哭着喊着家里的银两都没了。”他手托着腮,“他有个女儿,八岁,天生畸形,好像不能够走路。”
“嗯,让我想想。”赵家铮将筷子支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两人对话过程中,苗楚如只字不语。
过后苗楚如又一个人静静地挎着今早做好的满满一碟枣糕坐上轿出门去了。她记得阿爹最喜欢吃枣糕了,这枣泥糕软软的海绵身子,嵌着晶莹闪亮的红枣子,甜甜的香味能够飘过好几道弯儿。以前,她都要走好几十里路跑去镇上给阿爹买枣糕。今天刚好是她阿爹的忌日。
“车夫!停轿。”她从轿子里跳下来,她看到了前面清澈的湖水,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舀一弯清泉,感受水在她手中的指缝中流淌,那感觉快乐极了。
但是她不知道,在小道上有一个人正骑着马,向她走过来,单手撑着马缰,单手插着腰。离那条河越近,马的速度就越慢。
她褪下了绣花鞋,将白皙的双脚踩进凉凉的水里,荡开了一层层的涟漪,向外扩散。她欢喜地忍不住用指尖去触碰澄澈透明的水,每当水花撒到她干净剔透的脸蛋时,她开心地甩着头发,荡着双脚,哼着儿时阿娘抱着她入睡时唱的歌谣。
☆、第三幕:隐殇(8)
(许是看多了前人的不幸,才会偏执。我想,环儿的娘亲是幸福的,只是她体会不到,她们过得太艰苦,才会让她有错觉,认为名分才是幸福的标志)
“想你阿爹阿娘了?”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
“环儿,怎么你看到我一点反应都没有?环儿许久不见我,都陌生了很多,呵呵。”范子然上前,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道。但是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含情脉脉,他的手渐渐下移,拂过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最后,他俯下身来吻了她。直到最终,他放开她,只说了句:“我好想你。”
“你怎么会忽然来找我?”
“我想带你走。”
“为了赵家铮?”
“……”
“你一直都在她身边注视着她,我知道。你见她过得不幸福,想要把我带走?你根本不是想我,你只是想要迷惑我。”
“……”
“阿娘就是跟着阿爹,一辈子都没名没分,抬不起头做人。大家都不能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这样的人,阿娘也深居简出,从不跟别人来往。我从小看够了这样的生活,恐怕现在没有勇气像阿娘那样,牺牲自己的一生。既然你不爱我,却又为了赵家铮想要带我走。难道我真的有这么卑贱吗?”
悲痛当头,苗楚如情难自禁,一把推开他,怕自己再陷下去。
看着苗楚如远去的背影,范子然有些难过,“我到底在做什么?”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聪明一世的哥哥竟然也泛起了同情心?”
范子然首先吃惊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到之前!”
他转过身去,那自信短促的声音正是来自于冷无双,她明亮的眸子里却幽深的深不可测,他感叹道:“怪不得爸爸最宠你,因为你正是遗传了他的全部,除了长相,更多的是你的个性。真让人毛骨悚然!幸好你是个女孩,你若是个男孩,那还了得!”
“爸爸宠爱我,是因为我的能力。我从不像你,做事优柔寡断,犹犹豫豫。自古以来,胜者称王败者为寇,那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你最好离我远些。不然被别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对,尤其是不要被你的梦中情人看到!”
☆、第三幕:隐殇(9)
李府后院的那张小神龛上铺了长长一幅空白的画卷,赵家铮拿着沾了墨水的画笔,想得出神。竟然没有发觉那画笔的线头已经亲吻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