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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注人眼神紧了下,在拿起杯子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杯子底下的世界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注意了啊!……”
“……”
一时间赌坊有了不可思议的安静,这样表面的平静,实际上暗潮汹涌。冷无双仿佛听到了魔鬼的窃笑,是魔鬼看到了那一颗颗猛烈跳动的心脏而发出的兴奋的笑。
然而在杯子掀开的一瞬间,赌坊又炸开了锅。
有人似傻如狂地笑,有人手舞足蹈,有人则摇旗呐喊示威。当然,也有人目瞪口呆,似乎受了过多的刺激,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地抹着。有人哭天喊地,满地打滚。甚至,还有人索性晕倒,直接被家人抬着出去了。
杯下一世界,人间一四季。
☆、第四幕:冷无双(1)
#我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另一种身份,从此,我熟悉的人,都变得陌生了。原来,熟悉,只是我自己天真的以为#
冷无双故作激动地捧起那一把把铜币,又将其高高摔落,追求那铜币撞击的声音带来的刺激,以免赌坊的人看出点什么来。小厮笑着把旁边那一堆也推向她,“因为你的赌金押的最多,所以这些都是你的了。”
她目瞪口呆,久久未能平复,双眼瞪大了,嘴巴张的老大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让人看上去像是过度兴奋。
远处一直没有停止观察她的领头人,看到了这一幕,也就放松了警惕。但是他没有离开他所处的位置,只是由原来的紧紧盯梢变成了躺在摇椅上悠闲地吐着圈儿,闭目凝神,但是,决不能认为他的视线已经离开了冷无双。
她指着桌上堆积如山的铜板大洋说:“在平安镇,才记赌坊可是第一把交椅,不知道信誉是不是也能够让人信服,真正是赌界的泰山北斗呢?”
“当然,我们才哥就是凭的这个打下的天下!”小厮自豪地说道。
她拍案一记,豪爽地说道:“好!那我要你们的人帮我把这些钱送到……督军府!”
小厮诧异地又再仔细看了看冷无双,满脸狐疑。
“怎么?心虚了?还是正琢磨着歪点子,想私吞了我的钱?”
小厮冷着脸道:“公子说笑了,你……是督军府的人?”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那你等一下,我去问问我们安哥,再来回答你。”
小厮跑过去领头人身边,立即被询问,“弄清楚那人什么来历没有?刚才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督军府的人,要我们把钱送到督军府!”
领头人眼神惊奇了一下,“哦?真是稀奇。豹子的人从来都不到我们地盘上来的,且看看他要玩什么把戏。”
小厮一挥手。上来三五人将桌上的钱装进一个大麻袋里。
“好!那我就等你们给我送钱来啦!”她拍着小厮的双肩,眼神却留意着安科的动作。
领头人站起,掐灭了烟管子,拍拍身上掉落的灰,径直朝里面走去,而身旁的人都很懂规矩,没有跟上去。
紧接着,桌上的游戏又开始了。
里屋是他的休息室,但很明显,如此赌坊,不可能是个简单的构造,定是另有乾坤。他习以为常地拉上屋内所有的窗格子帘子,屋内马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但他依然能够从容地在黑暗中行走,并没有瞎摸乱撞。可见,他对这样的黑暗已经很熟悉了。
他拧开墙上一颗细小的螺旋钉,里面竟然有一颗细如芝麻的开关。
按下开关,门开了,但意外门开后竟然没有给屋内带来一丝光亮。
“才哥!”
“嗯。”一个沧桑低沉的声音。
“督军府的人来了!”
“哦?”
“抱歉,才哥,只是那人自称是督军府的人,真正底细,我还没有打听清楚。但不像是赌徒出来偷赌的,看上去是个新手,但出手却是大手笔。他不仅出手阔绰,而且还光明正大地要我们将钱送去督军府。”
“知道了,按你自己的意思办吧!”
“是!”他转身按下那细如芝麻的开关,门缓慢而沉重地关上了,却没发出一点声响。
他娴熟地将螺旋钉子重新拧上,一切恢复如旧。
☆、第四幕:冷无双(2)
(男人靠征服天下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天下)
果然,才记的人将钱送到了督军府。冷无双看准时机向督军府的人开了一枪,结果双方就对打起来。但是自己在观望台上也被射中了一枪,那人枪法如此精准!
冷无双感觉有两双手拉扯着自己的手臂,将自己从栏杆上拖到地上,身子一阵悬空之后又被重重地摔倒了地上,滚出了好几米开外。随后,又有好几双手抬着自己把自己抛进了一个黑麻袋中。她感觉自己的伤口像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再次晕了过去。
在一阵摇晃颠簸之后,又再次被重重地摔出了麻袋,直到一双军靴挡住了自己。她艰难地抬头,竟是当天自己为了吸引李和风注意而故意冲到街上,险些丧命于马蹄之下的马上之人……督军。她听到别人都这么叫他。
惊讶之余,一股气流喷涌而出,夹杂着鲜血喷到了督军的裤子和军靴上。
豹子厌恶地将她一脚踢开,并提起一只脚踩在她的胸口上,她紧紧地咬着嘴唇,豹子感觉似乎有些异样。
他抬起脚,扯下她的蒙面巾,迅速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道:“你是个女的?”
“哼!”她别过脸去。
但她控制不住身体迅速涌窜的血液在翻江倒海地鼓捣着自己的身体,一阵绞痛之后,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的脸上早已沾满了鲜血,狼狈不堪。
他惊讶地问:“她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一人上前:“报告督军,督军枪法天下第一!”
后面的人齐声道:“天下第一!”
“行了,伤口崩得太大。”众人沉默,他沉吟了片刻,继续道:“先带下去把命保住了再审问,非得弄清楚她的来历,居然是个女的?”
来三五个小丫头一齐搀扶着她艰难地站起来,她忍着剧痛,回头看了一眼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带血的发丝已经几乎模糊了她的视线。
冷无双在督军府并没有受到很好的待遇,她被带进了监狱,一个她父亲曾经带无数人进去的地方。
“这就是因果轮回吗?”她冷笑道。
不过幸运的是,她是一个人待的一间。
她眼看着旁边和对面的监狱,简直像是在“堆尸”。她相信她的嗅觉,真的是有尸体腐烂的味道。而这个味道,恰巧是她最熟悉的。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为了寸土之地或者一口汤而争得头破血流,不禁缩了缩脖子。
她待惯了那样黑暗的地方,她惧怕那样的地方,暗无天日,散发着无尽的血腥味。
父亲让她舔着血来解渴,吃着人肉。
父亲仿佛听不见她的求救,看不见她痛苦的样子,她连连后退说着不要的样子。
这时父亲的眼神就如森林里的野狼,发着墨绿色嗜血的光芒,让她不寒而栗。
每每勉强屏住呼吸喝了下去,她又会吐了出来,被父亲毒打一顿后,还是要被逼着咽下去。总会有很多人来压着她,捏住她的下颚,逼她饮血。
几番折腾之后,他们终于肯放过她了。
但是父亲要她躺在那具木质棺材里睡觉。
棺材里全是死人的味道,弥漫着腐烂的气息,还有混杂着的木头发霉的气息。
白蚁啃木头的声音,每晚都伴她入眠,她不知她睡的那具棺材早已被白蚁打穿了无数个洞,每个洞都能够飞出成千上万只白蚁。白蚁脱落了翅膀之后,在她的衣服上交、配。
她厌恶极了这样的感觉。
父亲告诉她,如果她不喜欢睡在棺材里,就是要学会狠,学会弑杀,喜欢血腥。不然,睡在棺材里的就会是自己。
只是后来,很戏剧般地,她出来了,父亲却进入了那间密室,父亲和她交换了位置。
父亲说不了话了,动不了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鞭打她了,她却有些难过。是因为血浓于水吗?她不知道,她不懂那是什么感情。也许仅仅是因为,一个每天见面的人,突然不见了,不会说话了,不会动了,像雕塑一样,让自己觉得不适应。虽然这样说,有些冷血。但也许这,才是事实。
现在的父亲虽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逼迫自己,但他的仇恨反而好像更深了,他不想自己获得哪怕片刻的轻松,以至于稍微忘却了自己的仇恨,所以他要求搬到冷无双之前住的暗室里,没有阳光,只有血腥味,只有蛇虫鼠蚁,睡在弥漫着腐尸气味的棺材里,跟白蚁同寝。
一想到父亲要过以前自己过的生活,她曾几次向父亲提出要把他搬到外面舒适的房间,父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露出了大半的眼白,嘴里“啊啊”地叫着,表示出极大的反对。
每次去看他,父亲都没有任何表情。但在她转身走的那一刻,冷千钧竟然心有不舍。他是真的老了,他并没有像年轻时候那样蓬勃的生命力,他开始渴望宁静和团圆,但这是他万万要不得更是要不起的,幸好他还有自制力能够克制自己。若不是因为要找到他爱的人,他早就支持不到现在了。
黑暗是她的软肋,黑夜是她最脆弱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噩梦缠身,满屋仿佛有血腥味在围绕着她,还有父亲鞭打她时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仿佛就在昨日那般的刻骨铭心。她抽泣着,无助地将身子靠在墙上,双手埋在双膝之间,释放她白日里的伪装。
她的伤口渐渐复合了,每顿也还是能够勉强果腹,但是每天吃喝拉撒都在一间屋子里,面对那么多双眼睛,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而豹子一直没有任何行动,因为根据他读的兵书,在不知道对手动机的时候只能以静制动,让对手先沉不住气,否则只会暴露了招数,他一直认为是喇才对他首先挑衅的,轮谁也料想不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变成了一个小丫头的棋子,而且是平安镇的两座泰山北斗同时被她摆弄来,真不知道最后知道真相的他们会不会把冷无双挫骨扬灰?
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喇才根本没有任何动静,这个对手,让他不容小觑,他开始真正把他列入对手的范围了。
终于,铁人进来报告道:“督军,才记赌坊的人来了。”
豹子一丝喜悦在心头,激动地站起来问道:“喇才来了吗?”
“没有!
“那来的人是谁?”
“赌王安科!督军见还是不见?”他问道。
“你代我出面吧!先弄清楚他来的目的,我在后面听着,按照我的指示行事。”他撩开帘子坐在后面。
两个高手对决,虽然从未谋面,但彼此早已把对方当成是自己最大的劲敌。
“铁人王,见到你很荣幸。”安科笑着打招呼。
铁人从来都不会笑,但也懂得回礼,“我也是。”
“怎么不见督军?”
“督军有事在忙,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就可以了。”
安科尴尬地笑道:“可是有些事你恐怕不能做主,大哥吩咐我要见到督军的面才能说。”
“那为什么喇才他不亲自出面?是不是不给督军面子?”
“怎么会?你也知道,大哥已经很多年不出面了,实在有难言之隐。”他为难道。
“是啊,我们督军统领千军万马,日理万机,实在也是有难言之隐,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见谅。”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既然如此,我改天再来拜访。“
安科快步回到赌坊,而赵家铮在赌坊门口已经等他很久了。一见安科,立马躲到旁边的柱子后面。
安科一进赌坊,小厮们见到都毕恭毕敬地称呼他,“头儿。”
他依然用娴熟的动作进入房间,栓上门,拉下窗帘,关上灯,旋开螺旋钉,按下开关。
石门开了。
里面低沉的嗓音响起,“是有人在挑衅着我们黑白两道的龙头交椅吗?”
“我今天去督军府试探了下铁人,我想是这样的。只不过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恐怕这次,你真的必须得出面一次才行。”
喇才看了看白蝶,白蝶低着脸道:“去吧,不用管我。我这个样子,是不会跑的。不过你答应过我的,必须兑现。否则可算是我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这个名叫喇才,叱咤风云的人物,来自于西域,年过六十,祖先世世代代都是自告奋勇来到中原做探子的。只可惜,他们的后人都不知道西域是个什么地方了,因为他们从小就生活在中原。而先前回去的祖先,也不再被族人所信任,被暗杀在自己的帐篷里。
他是誓死都不愿回家乡的,他早已习惯了中原的一切。
与其回去那个早就不存在自己家族的地方,他宁愿留在这个生他养育他的地方,而且这里也有他所牵挂的人。
“走吧,不要带枪去。”他最后吩咐道。
安科知道他不愿多起干戈,他接过喇才递给他的枪和卸下自己腰间的枪,放在门口的那个抽屉里,随后关上石门。
赵家铮眼见着安科神色凝重地进了赌坊,结果又出来的是两个人。
看到赌坊的兄弟们都热情地称呼那人为大哥,“莫非他就是西域独子喇才?”她听李和风说过这个人。“看这个年纪和身材,已经众人对他的追捧,几乎是可以笃定了。只不过,他比我想像中的更要衰老一些。跟着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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