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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我们之间已经成为过往。我有一个好妻子,从前我对不起她,但现在却不能再辜负她了。她默默地隐忍,替我照顾全家老小,而我却在万花丛中流连不返。这几年我也不好过,一直借酒浇愁。但是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白蝶眼神空洞,一言不发,只是可以从她抽、动的嘴角可以看出,她很激动,很难过。
白蝶轻轻勾了下小指,刘三儿似没魂儿一样的,看着喇才一动不动的身体,朝里屋走去。
“等一下。”冷无双叫住白蝶。
“李府后院的墙后面的沼泽地里,你要找的人在那里,是赵潜方将她关在李府二十多年。不信,你可以自己过去瞧瞧。赵潜方经常会过去看她。只不过我被喇才关在这里,自身难保,不能够出去救她,上次出去是因为你们展示《隐殇》,我以为会有陈大哥的消息,苦苦恳求喇才,他才答应让我出去。说来,这么多年。陈大哥一直躲着我。到最后,喇才死了,他也走了。”
“赵潜方”三个字,叩击着赵家铮的心。无意中回想起在密室的那段事,以及苗楚如告诉她的事情,不禁浑然颤抖。
冷无双听罢,就想立马去李府查看究竟。
安科却携带众人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这个妖女,就想这样离开?”他眼神转向豹子,“叱咤风云的豹子头,就这样言而不信?大哥是放过了你们,可是我们这帮兄弟不答应。如果你兑现诺言,留下你的项上人头,我们就放在场的所有人走,否则,战至最后一口气,我们也绝不放过你们!”
他暗示豹子,他与喇才之间的交换,冷无双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豹子,你别听他说的!”冷无双紧张地说道。
豹子只是轻启薄唇,微微一笑,“傻丫头,你真以为喇才是这么容易就能杀的吗?我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就让兄弟们受罪。况且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冷无双如掉入万丈深渊,惶恐不安。
豹子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将她转过身去。然后,扣动了扳机。
这一声枪响,震碎了冷无双的心。终于,她明白了真正痛不欲生的滋味。她惊震之余,竟忘了哭泣。直到感受到身后的躯体倒下,她惊慌地想要抓住他的手,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没有人能够打倒豹子,他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这样轻易地交出了自己的生命。难怪之前他考虑了这么久,原来是因为我要的,其实是他的命。
“我值得你这样吗?”
豹子用最后仅存的气息,将手抬至冷无双的脖颈处,冷无双没有闪躲,他轻轻地撩起了面纱,直到看到她满脸结痂,他一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仅仅是因为一张脸,就让你不敢面对我?”
对于他从容淡定的表情,冷无双惊怔了下,“你早就知道了?”
他吃力地闭上眼,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
“在那天雨夜里,风吹起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这是世上最动人的情话了吧?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了。
冷无双呆愣地望着他,脑海中不断重复他最后那句话。
赵家铮不放心地喊她,“双儿,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她继而狂笑,却泪水不断。
☆、第八幕:惊天秘密(15)
(只是辗转千回,她为了一个答案,错过了爱情;最后却又因为爱情,那答案如飘渺云烟,随风而散了。娘亲与冷千钧的爱情,让我心里深深震撼。爱情会有考验、会有磨难、会有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但是人们仍然愿意为了一秒的触动,不顾一切)
赵家铮一直等到范子然带来冷无双的消息,知道她带着豹子的尸体离开了平安镇,至于去了哪里,她没有交代。
她是完全可以理解她的。
只是辗转千回,她为了一个答案,错过了爱情;最后却又因为爱情,那答案如飘渺云烟,随风而散了。
范子然交代。冷无双希望赵家铮能够替她找出李府的那个女人。完成她爸爸的愿望。
也许,有种爱,能够超越仇恨。冷无双是一个不懂爱的人,可是她却又是最懂爱的人。在赵家铮与冷无双之间,友情跨越了两代的恩怨。冷无双早就知晓赵家铮是她的敌人,可是她却忠于自己的心,原谅了她。
晚饭过后,赵家铮吩咐管家说:“关上门吧,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大家都很累,吩咐一下厨房今晚的饭菜都端到各自的房间去。”
“是,少奶奶。”管家应承道,看她疲惫的样子,也不忍多问。
赵家铮行走在走廊上,风夹着极细的雨丝飘了进来,一股凉意。她看了看,对身边的人说:“起风了,今晚大家都很累,吩咐下去,每隔两个灯笼点亮一只,不需要点那么多只了,谨防夜里起火。”
“是。”
自从那场大火之后,她早就心生忌惮了。她叹了口气,独自一人回到她清冷孤寂的小屋。
她越过树旁的那道小沟,敲了敲院墙的砖,在院墙下面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攀到了墙上。
大风过后,“噼噼啪啪”的雨水,叩击心弦,阵阵振聋发聩。半晌,赵家铮如失了魂一样。门外的金银花,花瓣早已掉了一地。枝条被折断了之后东倒西歪地横在地上。
赵家铮从墙上高处看到赵潜方坐在沼泽地旁的草堆中,与一个失去了四肢,只剩下头颅和躯干,在沼泽地中上下浮沉,只能“嗷嗷”狂叫的女人交谈。
这一整个晚上,赵家铮仿佛回到了20多年前的金平镇。这个女人就是那个貌美如花名叫金紫润的女子,就是她的娘亲。和属于这个年代的大多数女子一样,有着不幸的婚姻,一种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很多不知命爱为何物的女子,就这样匆忙而空洞地读完了一生。但她何其不幸,又何其幸运,她还是遇到了命中与她两相依偎的人。那人就是冷千钧,与李尚道一起出面救赵潜方的人,是冷千钧。恩情,却不足以抵消他心中的仇恨。妻子的红杏出墙,让他在全镇人面前颜面扫地,他也从不承认冷千钧对他的恩情。
赵家铮颤抖着摸到左臂衣衫上,那块黑色的印记,如今已褪淡了不少。原来自己并不是赵潜方的亲生女儿,是冷千钧的女儿。只是赵潜方将刚出生的自己掳了去,想要让金紫润的女儿生不如死。幸好他不知道冷无双也是金紫润的女儿。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样样都比赵劲彭强,但是赵潜方却总是对自己很冷淡。
他将金紫润带来李府后院,挑拨李尚道与冷千钧之间的关系,让冷千钧错觉地认为是李尚道带走了金紫润。两者相斗,两败俱伤。杨奇为了自己能够升职,伪造了冷千钧的罪证,而冷千钧以为这是李尚道做的,就陷害李尚道,带着牵连了陈坚。
在一天夜里,雷电交加,他喝了很多酒,像疯了一样。要让金紫润发誓永远不跟他见面,金紫润不肯,他就砍掉了她的四肢,让她再也没有能力去找冷千钧。她说自己在遇到冷千钧之前,过得像是行尸走肉。他告诉她,你今后的样子,才叫做真正的行尸走肉。
只不过这样的报复方式,未免太畸形变态了,汉初吕后折磨戚夫人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当赵潜方发现冷无双一直在寻找金紫润的时候,他就想要除去冷无双。那间密室里,他已经做过很多昧着良心的事情。只不过错抓了赵家铮,又发生了苗楚如那件意外的事情,才会有后面一连串的悲剧。
赵家铮知道真相后,悲痛无比。趴在墙上的她险些掉下去。她撑住自己的身体,等到赵潜方离开后,她翻下墙,金紫润见到她,激动无比地“嗷嗷”大叫。
“娘。”赵家铮酝酿了很久,终于叫出了这一声沉默了好久的娘。“我知道你不能开口,我在上面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我会带你出去的。”
金紫润先是欣喜,随后又激动地拼命摇头。
“你是怕赵潜方对我不利?”
她又摇头。
家铮想了很久,“我明白了,你是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
她闭上双眼,两道泪痕清晰可见,诉说着哀伤。她点了点头。
赵家铮忽而想到冷千钧,“可是你知道吗?这么多年冷千钧……我还是不习惯叫他爹,他一直都没有放弃找你,你想见她吗?”
金紫润将头摇得更加疯狂,枯燥而细长的头发,也四处散落。
“你是不愿意他见到你现在的样子。”
她“嗷嗷”答应两声。
赵家铮看着眼前残败的身躯,俨然还能够想起小时候母亲抱过自己的印象。她原先是那么美丽的女人,却因为爱情,匆匆活了20几年,却付出了一样20年行尸走肉般生活的代价。
“你后悔过吗?“赵家铮不觉地想问这个问题。
金紫润的眼神继而坚定,发出异样的光彩。
“你从不后悔爱上了他?”同样,从娘亲的眼神中,她见到了肯定的答案。
赵家铮静静地陪着母亲坐了一夜,告诉了她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弥补了她在自己生命中缺失的二十年空白。最后,用让她安逸舒服的方式送她上路,静悄悄埋入了黄土。解脱,才能重新让她找回做人的尊严。而今后她的消息,赵潜方再也没有知道,他们上代人的恩怨往事,也随着金紫润的身体,埋入了黄土,冷千钧依然抱着等待与期盼,翘首盼望着,等待冷无双给他带回金紫润的消息。但赵家铮相信,他与金紫润的爱情,可以一直支撑着他活下去。
☆、大结局(1)·金银花
#爱情在我看来,可以有多种形式,或惊天地、泣鬼神,譬如喇才、白蝶和陈坚那样。或山无棱、天地合,譬如我娘和她爱的人那样。而对于我,只要是爱情,可以封存,它永远存在,不一定要带在身边,不一定要长相厮守#
赵家铮从送完母亲回来,一路上露水打湿的野草迎风送摇,清凉的风吹在脸上,让人神智清醒不少。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冷府门外。刚好也要来找赵家铮的范子然,在出大门的时候碰见了她。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在两人沉寂了片刻之后,赵家铮开口道。
范子然惊诧之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之处。“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赵家铮从进门口的一花、一草、一木,全部都轻轻抚摸,擦拭而过,记住了它们的味道。偌大的冷府,高大宽敞,气势恢宏,却是冷冷清清的。她试图在空气中寻找冷千钧平日里生活可能会留下的点滴,可是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不是,我想见见你父亲。”
范子然诧然,“你想见我父亲?”
赵家铮知道他会这么问,“我想见见他,有些话想代替双儿告诉他。”
“哦,可是,他现在的样子,不会说话也不会动。”
“我知道。”赵家铮笑着说。
范子然带着她进入了一个黑暗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有风透过细缝吹进来,在阴冷幽静的狭小空间,也有说不出的寒意。
“爹,我带家铮来看你了。”
李和风曾在冷千钧面前提过赵家铮,所以他知道那就是她的女儿。冷千钧颤颤巍巍地抬高了自己的手臂,身子极力向前倾,眼睛闪烁、饱含泪光。
赵家铮努力在极短的时间里将冷千钧的模样烙印在自己的心里,她上前扶住冷千钧的手,他的手格外的冷,僵硬而没有弹性。她慢慢靠上前,靠在他的肩膀上,用小的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爹!”
冷千钧抬眉,饱含深意地看着赵家铮,仿佛还想说些什么。
赵家铮知道他想说什么,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轻轻抚慰着他。他们对视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赵家铮如汪谭般的眼睛,此刻就想把金紫润的一切,透过这种方式告诉他,她很好,带着他们的爱,和他一起,永远温存。
出了密室门,赵家铮久久情绪未平。范子然端了一杯茶给她,她取下了盖子,复而又盖上盖子,对着杯子发呆。
“你恨你爹吗?”他问道。他指的是赵潜方。赵家铮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他。
赵家铮又取下了杯盖,在杯口蹭了蹭,有些想发笑:“我有什么好恨他的?”她顿了顿,神色凝重了起来。
范子然只知道赵潜方关了家铮的母亲,却不知道那也是他的母亲,赵家铮并没有把这些告诉他。
“那你怪我吗?”他担忧地开口。
“我怪你干什么?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我只觉得,我有目的地呆在你身边,每次见到你,我都觉得自己抬不起头。”
赵家铮拍着他的肩膀道:“我没有怪你。若我是你,也不见得会比你做的更好。你是我心中永远温文尔雅、体贴孝顺的子然哥哥。”
范子然欲言又止。
“我要走了。”许久,她开口,慢慢抬头。
他有些惊讶,“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一个没有回忆的地方,重新开始。”
“李和风他肯放你走吗?”
赵家铮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我要走,没有人能够留得住我。”
范子然仔细审视着眼前如花般的容颜,充满智慧和沉静。他突然激动地握住家铮的手,“家铮,我跟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