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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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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空气一下子空洞了起来,草儿和琴姨也不在自己身边,一个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一个是小时候给她无限关怀的,像母亲一样的人。还有一个……比哥哥还要对自己好的人。家铮看着窗外,努力地把自己抱紧,“难道我以后都要过着这样漫长的日子吗?整日里无所事事,虚度一生?”她恨不得死了倒也干净。
过了很久,很久。真的很久,久得自己也不知道多久。
“赵家铮!”许久不见里面的人应声,“我告诉你,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环儿和二姨姐坚持要我来看一下你,我没办法才过来的啊。”李和风推门看到屋里一切还如刚进来时的那般残败,穿着新娘装的赵家铮的背影,绰约多姿。那长长的青丝飞扬,摩挲着新娘,吹起了令人迷乱的风韵。凤冠上的珍珠在风中奏响了乐音,清脆悦耳。李和风走近了,看到她正倚靠在窗沿,阖着眼却皱着眉,还有那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珠子拂过了她长长覆盖着的睫毛,引发了一丝丝颤栗,她又紧了紧眉头。
“本来以为你是个没有表情没有情绪的人,但是这一路上,你的眼泪好像都没有停过。”李和风默念。他忍不住拂去散乱下来的刘海,看到一脸倦容的赵家铮,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他用手试探着她额头的温度,更加烫了,“怎么回事?”他惊呼。
赵家铮听到声音,睁开眼了,她第一眼的表情,是失望。
李和风的心瞬时跌落谷底。“怎么,你以为是范子然?见到我让你失望了吧?”
赵家铮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就随手乱拨了拨额前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
李和风原本没有察觉,转过背去,双手盘胸。但随即,他想到她又是梦到他了,他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难道你还以为范子然会从金平镇赶到平安镇?”他看起来漫不经心,其实他没有放过她任何的一个表情。“你别天真了!”
她知道是自己在骗自己,“我只是想想而已,我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了。”
李和风突然怒火中烧:“你这样的行为也是背叛,是精神上的背叛!”
他激动无比,她却满腹委屈:“当初你就知道的,我心里只有子然哥哥一个人,是你硬要成全环儿,逼我嫁给你,现在你没有资格来跟我谈论这些。你的行为根本就是不仁不义。”她的眼神暗藏愤恨。
他一把抓起她小腕,同样愤怒地说:“但是你可以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你自己得不到幸福,却还要让环儿给你陪嫁。你以为我不懂,你这狠毒的女人!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赵家铮脑中的晕眩更深了,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她简直不可思议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你……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李大少爷所赐!我是狠毒的女人?凭什么你李大少爷喜欢的,就应该要得到幸福。而我赵家铮就注定要成全别人?是环儿求你的对不对?不然你那么讨厌我,怎么可能还会向我爹爹提亲?她求你你就答应了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为了让环儿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竟然拿我的幸福来陪葬!你还有脸说我恶毒?”
李和风虽然极力克制内心的愤怒,但手上的力道却愈发重了,只是瞪着她不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对视持久,忽而赵家铮一改她那张怒目愤青的脸,反而笑道:“你虽然可以拆散我跟子然哥哥,可是他将永远在我心里。而你,我会恨你一辈子!你永远都比不上他!不仅我这样,你最钟爱的环儿,也一样!你只是娶了两个根本就不爱你的女人!”
“……最好是这样,只盼着你永远不要喜欢上我,我也永远不会看上你!”
两人怒目而视,空气再次冻结。
夕阳透过窗户缝隙挥洒进来,给阴冷的氛围带来了些暖意,赵家铮的脸色缓和了,但李和风却反而更加阴冷了。
李和风快步走到窗前,重重地关上了窗户。
赵家铮又上前重新打开窗户。
就这样来来去去,窗户快要招架不住二人的力道,挂在窗框上摇摇欲坠。连着窗户都架不住他们的一争长短。
环儿刚好进来,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你们在干什么呢?可以吃饭了!”
然后她小步走到李和风旁边挽起他的手臂,仿佛有些嗔怪,“你怎么回事?叫姐姐吃饭叫了这么久!”





☆、第二幕:被挖坑的婚姻(4)

(春宵一刻值千金,但今日一夜,过得却比一世还要漫长与煎熬)
“姐姐?你别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的那么亲热。”赵家铮道。
环儿委屈地说:“可是,我们以后要一起照顾相公啊,当然以姐妹相称,总不能继续叫你小姐吧?我是没问题,可让别人听了像什么话?相公面子上也挂不住啊。人家还以为相公有多冷落我呢!其实……”
“叫我赵家铮!一个字也不要改!”说完,她自顾自地朝着前厅走去。
“相公,姐姐是怎么了?干嘛对我这么凶,我可是好心好意叫她来吃饭的。”
“哼!”李和风上前重重关上了窗户,“环儿,叫人把这窗户给我订起来,我让她每天在这儿看夕阳。”
“是。”环儿虽然嘴上应允,但见李和风此时的反应很是不寻常,心想: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姐姐。难道他对她已经暗生情愫?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老天给我一次再生的机会,摆脱贫困渔家女,摆脱丫鬟的身份,我绝不能再失去主宰自己命运的机会。
前厅。
“果然不一样了!”
二姨姐一脸笑意迎了上来,“哎哟,大小姐,你来啦!”她赶忙搬出一个凳子,用袖口在上面掸掸,又用力在上面吹吹,等满意了,和蔼地笑道:“大小姐,坐!”
“二姨姐,你不用这么客气,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我知道大小姐待我好,只是不能让环儿那丫头拿这件事说事,让你受委屈。”她夹起远处那盘鸡肉,放在赵家铮的碗里。
赵家铮看着自己碗里的那块肉,哽咽地难受:“爹爹从来都只知道给哥哥夹菜,这是第一次别人夹菜给我吃。”
二姨姐心疼地抚摸着赵家铮的头说:“快别伤心了,你身子不好,快些吃了,早点休息吧。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就放下吧,别伤了自己。”
二姨姐抬头瞧了眼李和风和环儿都还没出来,凑上前去轻声说:“大小姐,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你可不能也让给环儿这丫头啊,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这是身份地位的证明。以后环儿也能稍微忌惮些。”
赵家铮愁容满面,“二姨姐,你说的我都懂,只是我与李和风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结下来的冤孽,我一见那人心就闷的慌,还要和他洞房,我是万万做不来的。况且他也一心喜欢环儿,我再怎么争也是无用的。”
“我就担心你这孩子会这样想。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明白……”
二姨姐想极力劝说之时环儿和李和风进来了,环儿一见二姨姐对赵家铮叽里咕噜,以为二人肯定在盘算着什么。
赵家铮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们来了!我刚好吃饱了,慢用。”她正要转身,二姨姐拽住了她的手,不放心地叮嘱道:“好好想想二姨姐的话,想想你自己。”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但是赵家铮只想快点逃离。
“姐姐是因为我吗?所以很不开心。连吃顿饭也不愿意见我,早知道我应该等姐姐完全吃好了再进来,也不知道她吃饱了没?”
“环儿,你就是太善良,凡事都只想着别人。她心情不好是她的事,大小姐脾气,难道还要全世界都围着她转?也不能让你如此委屈,你就别在意了。快坐下吃饭吧。”
李和风扶着环儿坐下,自己绕到另一方也坐下,开始寂静地吃起来,没有任何话题。
“环儿姑娘!“媒婆绕到环儿面前,故作谄媚地帮她夹了一个牛肉,“环儿姑娘,你看,我是地地道道的金平镇人,我也是金平镇响当当的人物,我做的媒那是没有一桩不美满的。”
环儿心里十分忌惮这位二姨姐,她在李府对自己总是一个障碍。“二姨姐,您客气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这迎亲的队伍,还有小厮们长途跋涉地来到平安镇,礼钱总该付了了吧?我这老婆子就算了,但总不能叫那些人都空手而回吧?”
环儿瞅了瞅李和风,“可是李府现在成这个样子,哪里拿的出钱?”
媒婆甩了锦帕子,“说的也是。不过赵家可是家底丰厚啊,这点钱完全不在话下,而且可以保住两家的颜面。”她特意瞅了眼李和风。
环儿暗想:好你个媒婆,分明是想向我示威,让我明白赵家铮在金平镇还有赵府这么一个靠山。她娘家有钱有势,我只不过是个卑微的丫鬟。
“姐姐家再有钱有势,那也是娘家。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想相公也不愿意一辈子都依仗着女人的娘家。更何况也难以确定老爷真的会愿意拿出钱来贴补这个不受宠的女儿?”
李和风说:“之前因为父亲吃上了官司,所以都被封了铺子,现在既然已经解封,那应该可以重新开始运营了。父亲之前做生意,广结善缘,认识了很多生意上的伙伴,有很多还是父亲大人生意上忠实的客户。我明天亲自上门拜访,他们应该会同意出来帮我,相信马上能够好起来。只是眼前的开销却真的是一个问题。”
“哈哈哈……姑爷说的极是。远水解不了近火。更何况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什么依仗着娘家,只不过是借些钱来周转。”二姨姐完全保住了李和风的面子,否则就环儿刚才那几句话,他碍于颜面,也是不愿意接受赵家的恩惠。“李老爷和赵老爷原本就是世交,两家更是结上秦晋之好。这是几辈子的缘分,命中注定,别人想来阻挠那也是不能的。男人呐,还是要有个贤内助,但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够那么幸运,娶到一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理,门庭广阔。”她尤其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李和风放下筷子,走到环儿面前,挽起她的双手说道:“我看二姨姐说的有几分道理,眼前恐怕没有赵伯伯的帮忙,还真的难办。那些朋友也是李家兴旺时的朋友,李家落难了,也不知还剩下几个。虽然不一定能够像父亲那样成功,成为平安镇第一首富。但是,也不能一辈子这么清汤寡水,庸庸碌碌吧?”
环儿知道自己是非得接受赵家铮的恩惠了,只好点点头。
“相公,吃完饭了你去看看姐姐吧,她还病着,你看看姐姐吃饱了没,再派个人过去给姐姐收拾下房间吧。”环儿虽然如是说,但心里真怕李和风真的应允了,手心正捏的冒汗。
李和风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一看到刚才赵家铮的态度,就没有勇气再去碰一次灰,“我看她刚才精神好的很,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在他反悔之前,环儿趁热打铁,赶忙说道:“那既然这样,我就替相公做主了,我叫青儿过去帮忙,你总该放心了吧?”
“青儿从小照顾我,她聪明能干又善解人意,她去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拥了环儿入怀:“环儿,我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娶到你这样宽容大度的女子。赵家铮还在对我向她提亲的事耿耿于怀,虽然我也破坏了你的好事。但你却只字未提。我想,这就是你和她最大的差别。”
环儿这才想起这事,也许她快忘了自己是陪嫁而来的,她现在想的,就是快点让自己做上李府女主人的位置,改变命运。
“相公说的哪里话?相公为了我,才去向姐姐提的亲,我对于相公,唯有感激,哪里还会有恨的道理?更何况相公对我宠爱有加,此刻我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姐姐从小就是受万千宠爱,对别人使唤惯了,很少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还望相公多多担待。”
李和风对环儿说出的这一番话感激在怀。
二姨姐见势不妙,又想插上几句,环儿赶紧抢先:“二姨姐,你先下去忙吧。”
“可是……”
“相公,我觉得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头晕的很,不如你先扶我回房去休息吧……”环儿脸微微有些泛红。
“姑爷……”二姨姐唤出这一声时,环儿已然晕倒在李和风的怀里,故作娇嗔地说:“相公,环儿现在的头也是好痛啊。”
“环儿?”刚回头的李和风已经没有心思听二姨姐的话了,“二姨姐,我先带环儿去休息,你改日再说其他的吧!”
二姨姐感叹道:“哎,这女人手段心计都在赵小姐之上,这往后的日子恐怕……”





☆、第二幕:被挖坑的婚姻(5)

(也许女人的娇小柔弱是每个男人的弱点,女人依赖的样子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而你偏偏就是这样的男人。从来我都不稀罕这样,难道说爱情还需要这样处心积虑,故作神态吗?幸好当时的我们,并不是爱情)
二姨姐焦急地往赵家铮的屋子里赶,气喘吁吁地敲门:“快……快开门呐,大小姐,出大事了。”
“二姨姐?出什么事儿了,把你急成这样?”赵家铮开门见二姨姐趴在门框上,还使劲儿得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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