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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造化弄人,当嫪毐真正明白生命的意义时,他已经身处人生之路的尽头了。
在咸阳,有一个死牢是专门关押皇亲国戚或位高权重的重型罪犯,只有够级别的人才进得去。如果你是普通人,就算你罪恶滔天,想进去也只能是妄想一场。嫪毐就被关在这里,这是他此刻唯一值得荣幸的事情。
不过死牢终究是死牢,不管关押谁,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只要进去了,充其量也就只是个囚犯而已,自然没有了以前那高人一等的待遇。
大牢里光线昏暗,阴森潮湿,刑具上的血迹还很新鲜,空气中弥漫着发霉和腥臭的刺鼻气味。到了这里,人就会感到压抑,从而产生暴力冲动。所以,在监牢里讲人性,大多是空谈一场。
李斯作为嫪毐专案组组长,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时,也是毛骨悚然。当他见到嫪毐时,确实被吓了一大跳。
绝望和酷刑把嫪毐折磨的几乎面目全非,他瘦了足足有十斤之多,衣服破烂不堪,浑身伤痕累累,来不及拔去的胡子在消瘦的脸庞上肆虐,使他看上去格外苍老。不过,这胡子已经证明了他不是宦官,那么他是“假父”的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这下嬴政可就不好办了。
不知道嫪毐下面的阳物瘦了没有,想当初,他可是凭借这个东西飞黄腾达的。李斯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荒唐。
嫪毐看到李斯,眼中忽然亮闪了一下。得知由李斯主审自己的案子,他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他想,这个人能把自己引到荣华富贵的殿堂,也应该能把自己从鬼门关里拉出来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40。在道上混,迟早是要还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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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毐像狗一样爬到李斯面前,恨不得舔舐李斯的鞋子,用这种殷勤来换取活下去的权力。
李斯的态度也很和蔼,看上去和以前一样的亲切。他把嫪毐扶起来,甚至还抱了抱。
自己已经是阶下囚了,李斯还能平易近人地对待自己,嫪毐感到很宽慰,已经是热泪盈眶了。自从自己下狱后,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自己,以前的狐朋狗友已经如鸟兽散,没想到来探望自己的竟然是自己最看不起的李斯。
可是嫪毐不知道,在亲切的背后是鄙视和厌恶,李斯最看不惯这种靠着姿色得势后为所欲为的小人了。至于亲切,是李斯的一贯作风,他对任何人都很亲切,包括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正是这种温和的外表为自己赚取了好人缘和好名声。
李斯让左右都退下后,对嫪毐道:“君侯受苦了。”
嫪毐听到还有人叫他君侯,感动地痛哭流涕:“先生,先生,你一定要救我,救我!”
李斯叹了口气,道:“君侯所犯的罪行,谁能救的了啊?”
嫪毐刚刚燃气的生的希望,就这样被生生扑灭了,他的精气神好像一下子被掏空了,只剩下了一具干枯的躯体。
嫪毐又问:“太后好吗?我想和她见一面?”
李斯道:“太后在雍城大郑宫内安心修养,不能外出,恐怕是很难相见。”
嫪毐明白,因为自己的牵连,赵姬已经被软禁起来了。以前他还指望太后能为自己说两句好话,现在看来,赵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被无情地夺走了,嫪毐已经万念俱灰,只等那最后一刀了。
片刻后,嫪毐忍不住又问:“大王是不是要杀太后?”
李斯道:“这要看大王的意思了,我不敢过问。”
嫪毐张大嘴巴,还想说什么,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李斯笑了笑,道:“对不住了,眼下还要委屈君侯受刑。”
嫪毐以前硬抗着,是梦想着有人会救自己,现在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干嘛还白吃那苦头呢。于是,他几乎是哀求道:“我全招,全招,不要给我用刑,不要给我用刑了。”
没想到,嫪毐竟然是个软骨头,李斯怕的就是他全招,当然不会给他招供的机会。
李斯冷冷答道:“君侯不要害怕,是宫刑。”
嫪毐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他挣扎着抱住李斯的腿,道:“还望先生念及故人的情谊,嫪毐别无他求,只求速死。”
嫪毐不提这故人的情谊还好,一提,李斯的火气就腾腾地往上冒,正是嫪毐害得自己两头受气,别说秦王饶不了你,我李斯也不会便宜了你。
不过,李斯虽然有怒火,他说话的语气却丝毫不受影响:“君侯,不是我心狠,是君命难违啊。”
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嫪毐在自己面前伏首求饶,这是怎样的快感?李斯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他能够成就嫪毐,也能够毁了嫪毐。
嫪毐是求生不能,求死也无门,就这样,在时隔多年以后,被再次当众扒去了裤子。
在道上混的,迟早是要还的。嫪毐的心已经死了,从身上拿走一个物件,有什么了不起的。何况,这个东西在几年前就已经不是他的了。
41。在道上混,迟早是要还的2
当李斯把嫪毐被割下的阳物放在嬴政面前的时候,嬴政傻眼了。
嬴政本来幻想和自己共患难的娘亲不会做这种丢人丢到家的事情,可事实就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嬴政盯着金盘中还冒着热气的那团血淋淋的东西,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趴在地上一阵干呕。想到这一大团血肉模糊的棍状物体,曾经和他的母亲紧密联系在一起,他便恶心得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任何人都要为他所犯的错误负责。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太后犯法,当然也难逃惩罚。
自从嫪毐兵败被擒之后,赵姬就一直被软禁在雍城大郑宫内。两个年幼的儿子还陪在她的身边,他们每天依旧嬉戏打闹,全然不知天已经塌了。
上次,嬴政的突然造访,吓坏了赵姬,她谎称:为了解闷,收养了这两个孤儿。她不知道这样的谎言能掩盖多久。
二十年的荣华富贵还历历在目,她本以为可以一生一世就这样活下去,可怎会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情形,就好像是经历了南柯一梦,富贵一下子变得那么遥不可及了。
暴风雨即将来临,谁能救她?谁能救她的两个儿子?谁能救嫪毐?没有人,没有人能办得到。她别无他途,只能任由被命运玩弄,听从冥冥之中的安排。
人在一生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背叛,最难以忍受和痛彻心扉的就是亲人的背叛。
现在,嬴政面对的是赵姬的背叛,这不同于宗室的背叛,也不同于成蟜的背叛。因为赵姬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这无疑于在嬴政心口插了一刀。
这个曾经生他的、养他、爱他的人,现在无情地抛弃了他。
连母亲都靠不住,这世界上还有谁能靠得住呢?除了自己,嬴政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42。弑弟的无奈1
嬴政带着满腔的愤怒来到了大郑宫。由于忙于政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母亲了,当看到赵姬后,发现母亲已经衰老了不少,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赵姬蜷缩着,战战兢兢,眼角的泪水还没有来得及擦干,就像是一只受到惊恐的小动物,乞求他的怜悯和保护。
生活的残忍就这样真实地摆在了嬴政面前,即使他是秦王也无能为力。他既想爱她、保护她,却又想狠狠地报复她。
这就好像鱼和熊掌,永远都那么矛盾,永远都不能兼得。
侍卫已经把赵姬和嫪毐所生的两个儿子带了过来。两个小男孩很害怕,嘴里不停着喊着:妈妈,向赵姬伸着小手,要到母亲那里去,却被侍卫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赵姬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满是乞求的神色,道:“饶了他们吧,他们还小,只是孤儿,和他们没有关系。”
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只有母亲才有这么大的勇气在一个杀气腾腾的王面前,保持这么镇静的神态。
嫉妒和仇恨一下子充斥了嬴政的整个胸膛,此刻,他那颗受伤滴血的心已经没有了丝毫怜悯。
出于刻毒的恨意,嬴政将嫪毐的阳物呈现在太后赵姬面前。这种举动无异于往赵姬的伤口上撒盐。
赵姬诚惶诚恐,她明白嬴政既然能做出这种伤人的事来,看来是很难得到他的原谅了。赵姬看着那团熟悉的东西,已经是泪眼婆娑了,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它曾带给她多少快乐,多少妙趣。
两个男孩用小手拍打着侍卫粗壮的臂膀,口里叫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嬴政示意侍卫把小孩带过来,侍卫把小孩放在嬴政面前,退在了一边。
“你们多大了?”嬴政脸上挂着笑容。
“六岁。”男孩回答道,又指了指他弟弟,道:“他只有四岁。”
“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王。”
“你想不想作王?”
“想。阿父说过,我很快就可以作王了。到时候,我们都是王,就可以一起玩了。”
这还了得?赵姬赶紧跑过去,狠狠地打了男孩一个耳光,训道;“叫你胡说。”
男孩哇哇大哭,赵姬也不安慰,只是偷眼去看嬴政的表情。
嬴政笑了,道:“童言无忌,母后何必动气。”
可在这微笑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呢?赵姬不得而知,此刻她只想保住两个孩子的性命,别无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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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们就玩捉迷藏,你们藏到袋子里,我就找不到你们了。”
嬴政还在笑,不过这种笑中隐含着一种心酸。说实话,他也不想伤这两个孩子,可是谁让他们生在帝王之家,又偏偏是嫪毐的孩子。虽然他们是自己的亲弟弟,但嬴政明白斩草就要除根,何况这草不是一般的草。
两个小孩很顺从地钻进了布袋里,还笑呵呵地对嬴政说道:“快来找我呀,你抓不到我。”
而在一旁的赵姬终于明白嬴政要做什么了,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可嬴政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而布袋里的孩子还沉浸在玩耍的乐趣中。
布袋的口已经封好,摆在了嬴政的面前。
赵姬还想求情,求他的儿子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放过这两个还未脱稚气的弟弟。
可嬴政已经面色铁青,赵姬吓得赶紧跪下,痛苦地用双手敲打着地砖。
43。弑弟的无奈2
嬴政拎起布袋,一遍遍地往地上摔,布袋发出沉闷的声音,这声音在大郑宫内回荡,再加上赵姬的哭嚎声,显得那么阴森恐怖。
“不要,不要啊,他们是你的亲弟弟呀。”
赵姬说出了实情,可是她这样更是犯了致命的错误,除了加速两个孩子的死亡外,起不到一点其他的作用。
两个小生命正在逝去,嬴政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地往地上摔去,他的心变得越来越冷酷。任何威胁到他王权的人和事,他都要把他们摧毁。这虽然有些残忍,但我们的王也越来越成熟了。
刚开始,布袋里还有动静,后来便沉寂下来。再后来,从布袋里渗出了血迹,越来越多,顷刻间,地上便是血红一片。
赵姬披头散发,呼天抢地。那是她的血、她的肉啊。可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
两个小生命就这么没了。关于这两个小孩的一切都已经成了美好的回忆。
尽管赵姬咒骂着、干嚎着:你杀了我吧。嬴政却根本下不了弑母的毒手。不管怎样,赵姬毕竟是他的母亲,这是他欠她的,这种债是他永远也无法还清的。
嬴政狠狠心对赵姬说:“当年在邯郸,你曾说过,我是你的一切,可是你却骗了我。如今我依然爱你,但永远不再信任你。”
嬴政已经远去,只留下那句恩断义绝的话在大殿里回荡。
赵姬匍匐在地,泪水已经流干,声嘶力竭的哭喊也变成了痛苦的呻吟。二十二年前,嬴政离开了她的身体,现在,他把她丢在这个清冷的宫殿内孤独终老,陪伴她的将是她那死寂的心灵和空洞的肉体。她生命中的男人,死的死,弃的弃,难道她就要这样度过自己的后半生吗?她不甘心。
赵姬把两个儿子和嫪毐的阳物一起合葬了,但愿他们在黄泉之下还那么快乐无忧。
赵姬连呻吟的力气也没有了,她开始为自己的后路苦苦思索,谁可以帮自己摆脱困境呢?一个人进入到了她的脑海,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老情人——吕不韦,自从有了嫪毐之后,他们很少见面,也没有了以前的激|情,但愿这个人还念旧情,拉自己一把。
44。车裂酷刑1
嫪毐被阉割后,没有得到任何休息的机会,便拖着伤痛的身体开始接受一轮又一轮的审判。一条又一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