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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提起过去的事,左西人的心咯噔一下。他怎么可能记不得?尹京祁当时将自己关在房间中整整一个月,大家都以为他废掉的时候,他出来了。而他本以为也能像尹京祁一样一个月便好了,但良心的谴责与心理的恐惧使他没能熬过五天,就拿刀割腕。芳满楼曾经养过狗,说起来要不是因为这只狗,他早死了。
“我不知道他第一次杀人后是什么表现,但可以想象。西人,他跟你们不一样。这孩子心中缺少对生命最起码的尊重,不客气的说,他以杀人为乐。”
这些左西人多多少少也能感觉的到,但经柳依依总结出来,心还是不由一颤,丝丝凉意沿着脊椎窜上脑海,轰的一下炸开,半晌难平。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房间中充斥的灯笼碰撞的响声,聒噪刺耳。
“依依,你休息吧!”左西人开口道,“过会儿,我在送药过来。”
柳依依点头,躺回床上,左西人替她揶好薄被。他温柔细心,不知是尹京祁的多少倍。
自打芳满楼从新开张以后,门庭若市,来往着络绎不绝,不知有多少王公贵族、富商子弟来这儿一掷千金,缠绵于十丈软红,醉死于温柔乡中。
芳满楼的大厅极其奢华,布有小桥流水、红绸芭蕉、水榭戏台,最西边有一小亭子,亭中有一位公子,白衣上绣着朵朵祥云,领口袖口接有一寸半左右的宝蓝色布料,也绣着繁复的图案。头发是用一根同样布料的宝蓝色发带束起,那发带穿过一个半圆环状的金属,上面镶着珍珠宝石若干,熠熠生辉。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厮,模样清秀的像个姑娘。
他一人要了一桌子的菜,一坐便是一天,也不叫姑娘陪。先开始吴姐还问有什么需要,后来便懒得管他了。
柳依依身上的伤好利索,已是半个月后。她站在楼上,向下望去。或许是她眼神太好,又或许是郁李太扎眼,又或者是巧合。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看到了他。明明是才见过两面而已,却将他的样子记得清清楚楚。
柳依依在大厅中找到吴姐问道:“那位坐在亭子里的公子何时来的?”
“那位穿白衣服的?十几天了,每天都在那坐着!”吴姐看了一眼郁李答道。
“这样啊!”柳依依笑道,“吴姐,你把他引到四楼沁芳雅间,就说是我要见他。”
“是!”吴姐扭着腰就要走,柳依依在后面说道:“找几个姑娘伺候着,别怠慢了。”
吴姐点点头,表示清楚了,柳依依便回红灯小院拿乾坤扇。她早在十几日前就开始盘算该跟对方说些什么了,如今总算是见到他人了。
郁李被引到沁芳雅间,里面桌子上摆满了瓜果、点心还有一壶美酒,他刚坐下凳子还没捂暖,几位姑娘就走了进来。
“老板让我们姊妹前来伺候公子。”一位穿紫衣的姑娘说道。郁李还未表示什么,他身后的小厮便先不乐意的了,开口叫道:“谁让你们进来的?还不滚出去。”
紫衣姑娘没由来的受到一句斥责,心里自然不高兴,笑着讽刺道:“公子还未说什么,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
“你……公子!”小厮冲着她家摇扇子看戏的公子叫道。
“半夏有何事?”
“公子让她们出去!”半夏叫道,她声音虽亮,但并不算尖细,如今刻意改变嗓音,便听不出来是位女子。
“为何?”
“因为……”半夏目光扫过那几位姑娘,咽咽口水。她本来是想说风尘女子,少去沾惹为妙,可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怎么开口。
紫衣女子呵呵一笑,走道郁李身旁坐下,斟了一杯酒,端给他。
“公子!”青楼女子身上总会有狐媚样子,紫衣女子端酒的时候有意无意的便往郁李身上靠。剩下的几位女子见她这样,一哄而上,将半夏挤开好远。话说郁李这些日子天天呆在这里,她们早就看见他了,闺阁闲话谈论的也都是他。
郁李笑着接过酒,迟疑着没有喝。
“公子可是要阿紫喂您?”紫衣女子说罢含了一口酒,人依偎着郁李,嘴唇轻轻的覆了上来。微凉的酒划过郁李的味蕾,一阵辛辣,他不由得蹙起眉头,味道一点都不好。将酒度到对方口中后,紫衣女子似是尝到了甜头,意犹未尽的将舌头伸到了郁李嘴中,郁李这才缓缓的推开她。
半夏在一旁气红了眼,撸起袖子,那架势活像是张开翅膀示威的公鸡。可还没等她动手,她家公子的下一个动作,让她石化在了原地。
郁李竟然主动吻上了他身旁的另一个女子,那女子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回应他。可没过片刻,他又吻上了另一个。一共进来了五位女子,没一会儿他便吻了个遍,半夏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郁李站在桌前,盯着其中一位女子的红唇,那女子竟红了脸,微微侧过头去,不敢再看他。
就在这时,门开了,柳依依走了进来,左西人跟在他身后。房间中五位姑娘坐在椅子上,一脸春风,小厮红着眼,一副拼命模样,白衣公子则是扇子抵着下巴,似在思考问题。
见到柳依依,郁李微微一笑,快步上前。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吻上了柳依依的唇。
柳依依虽是见惯了这些事,但于她自己却是第一次,全身僵硬,竟连推开他都做不到,左西人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郁李先是浅吻,中间稍有停顿,学着刚刚紫衣姑娘的样子,将舌头探了进去。
有异物到了嘴里,柳依依终于反应过来,将他一把推开。女子力道对习武之人来讲太小,郁李并未后退,两人中间插不进去个人。他舔舔自己的嘴唇,意犹未尽模样,下一刻又吻了上去。
有了上次的经历,柳依依马上便推开他,左西人将她拉到身后,横在了两人之间。半夏隐隐感到敌意,冲了过来。
郁李问道:“你是这儿的老板?你找我?”
左西人没有回答,柳依依从他身后走出来说道:“我才是这里的老板!”
郁李侧头,打量着她,莞尔一笑道:“原来姑娘才是这里的老板!”
他神色坦然,未留露出半点尴尬之色,仿佛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但下一句话又证明了他记得刚才的事,且一点都不避讳。
“那刚刚是在下失礼了!”
柳依依被弄得措手不及,对方既然已经道歉,就不该多做追究,更何况这种事情要怎样追究。
“我们家公子不知道您是这里的老板,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原谅则个。”半夏边说边小心观察着柳依依,芳满楼的柳老板竟然是个小姑娘,真是个天仙似的人儿。
“没有关系!毕竟这里是芳满楼。”柳依依说道,伸手示意那群坐在桌旁看呆了的侍女出去。
“我有东西还给公子!”说罢柳依依将手中的扇子递给郁李。
郁李打开看后,拱手作揖道谢。半夏的脸不由拉了下来,不是说收起来了吗?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她瞪着郁李,似是要在他身上射出两个窟窿来,郁李却如同没事人一样,报之一笑,半夏顿时脱力。
“郁某有事想问柳老板!柳老板可有空?”
柳依依点头笑道:“我也有事想问公子。”
郁李挑眉,这人一早儿便想到他会来了!因为乾坤扇还是其它?
“西人,麻烦你在外面守着。”
见柳依依将手下人支开,郁李也将半夏一并支走了,房间中就只剩下了二人。郁李又看了一眼柳依依粉嫩的唇瓣,心中犹豫了好一会儿,却不敢再造次。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两人在桌子前坐下,也不多说,直奔主题。
“是谁雇佣的柳老板手下的人?”
“我也不知道。”柳依依见芳满楼养凶杀人的事情已被他识破,也不多做解释,继续说道:“郁公子到万府所谓何事?”
“我要他帮忙查些事情。”郁李继续问道,“西府、蛛网、鹤汀他们派出去的人都是柳老板手下杀的?”
柳依依仔细回想了一下答道:“西府不是,其它两个是,公子要查什么事情?”
“私事。这些单子都不知道雇主是谁?”
“是。这私事可与邪教国色有关?”
不可告人的身份被一语点破,郁李像是没有察觉到危险一样,表情、神色、动作没有任何变化。
“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万贯财那里找到的材料。”
听到这儿,郁李眼睛忽的一亮,忙问道:“可还有其它?”
“没有。公子到底跟何人有过节?”
郁李摇头,他从未有心招惹别人,但无心才更严重,惹到人家也不知道。
“你背后是谁?什么组织?”
这次轮到柳依依摇头了,郁李思索了一会儿讲道:“你想在我这儿顺藤摸瓜,找到这个组织?”
柳依依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个人很聪明,仅仅是谈了几句,就可以看穿她的目的,即便是她也不得不佩服。
“有些事我不想再瞒柳老板……郁某所说的私事,是指两年前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为何会失忆,为何会在国色。郁某将这些告诉柳老板,柳老板可想到些什么?”
柳依依注视着他的眼睛,又低头沉思片刻。
“雇主可能是国色的人,为的是留住公子,继续效命。”
“我想知道我的过往,所以柳老板可否卖在下一个人情,下一笔单子可否不接?”
郁李从座位上站起,拱手作揖。
柳依依面露难色,继而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能。”
“那在下要自己去查明呢?”
“那下一个目标便是公子了,国色要公子做棋子,棋子一旦不受控制,就只有被弃。”
郁李微微一笑,继续道:“柳老板可愿同郁某一同调查?”
“你身边一定有人在监视你,恐怕不妥。你要我杀了他?”
还未等郁李表态,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半夏不顾阻挠推门大叫道:“公子啊!杜小姐来找你,跟人打起来了。”
“西人,怎么回事?”柳依依问道。
“刚刚一位姑娘闯了进来,说是要找郁公子。她……说话实在难听,京祁听不惯,同她打了起来。”
“那位姑娘可是郁公子的朋友?”
郁李不知该怎样表达他与杜芫的关系,看向半夏。半夏心知他又在朋友具体是指怎样的一类人上面纠结,赶忙冲他摇摇头。
“不是。”
柳依依侧头,挑眉问道:“那是爱人?”
半夏险些喷出一口血来,头摇的更加厉害了。
“不是,她是盯着我的人。”
柳依依微微一笑,走出房门。大厅中一锦衣女子与尹京祁对峙,处于下风。
“郁公子?”柳依依向屋内叫道,其意思不言而喻。
“可否将她关在芳满楼?”
“将一个姑娘关在这种地方?”柳依依挑眉,提醒他这是男子寻欢作乐的污浊之地。
“有什么关系吗?”
柳依依心下一动,他并不鄙夷这个地方?
“西人。”柳依依轻声叫道,目光交错间左西人就已经明白柳依依的意思。
“我答应同公子走一遭,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
“公子,打算去哪?”半夏赶忙问道。
郁李没有搭理她,跟柳依依讲道:“事不宜迟,明日我们便出发,郁某告辞。”
半夏追着他走到大厅,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大厅中已恢复如初,他抬头看向二楼,柳依依曾经站着的地方,抿了一下嘴唇。
“啊……啊啊啊啊!”半夏听完郁李的解释便狂叫不止,郁李只能堵着一只耳朵索性不堵,纤长的食指抵着太阳穴。
“公子,你疯了吧!疯了!你竟然让外人把圣姑关在了……芳满楼!”半夏张牙舞爪,在屋内来回乱窜。
“不可以吗?”
“公子啊!你用脑袋想一想可不可以?”半夏用手支着桌子,对郁李大吼道。
“她是圣姑,没有人敢说三道四的,柳老板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听了他的解释,半夏的气消了一半,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
“公子有没有想过圣姑她一女子独自呆在那种地方,会有多害怕?”
郁李心中蓦然一惊,仿佛做错事的小孩子,看半夏的眼神中流露出担心的表情。
“我未曾想到。”
“我知道,公子无心。”半夏说的未必准确,郁李并非无心无情,他只是太过迟钝。他很聪明,但对于同人相处这方面,他的聪明才智全都白费。人心难懂,人心难测,人心难猜,更何况他懒得懂,懒得猜。时常是不经过脑子,随着性子。
“那我去接她回来!”
半夏撇撇嘴,他这种知错就改的处事方式一次两次还好,但每次都这样,她也知道他根本就不走心。
“不用了,还是等你回来之后再好好补偿她吧!”半夏叹息道,“我给你收拾东西。”
“好!”郁李说着站起来,走到书架旁找了本书,翻看起来。
半夏从衣橱中拿出一件白色、一件宝蓝色的衣服,一边整理一边说:“公子,衣服就带两件,若是不够便去成衣店买。”
“早上要吃清淡点,不要点些鸡呀鱼呀的。”
“少吃甜食,更不要吃太辣。”
“发现什么不对,要跟柳老板说,不要等到最后。”
……半夏就像是唠叨出门远游的儿子一样,郁李都一一应承下来。
“半夏,柳老板的嘴唇是甜的。”郁李指着书中的一行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