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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将头扭向他这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十三爷。
他微微扬了扬眉,眯了眯幽深的眼睛,道:“你这个样子,是知道自己莽撞,有些后怕了。” 马下忽然有人气喘吁吁,咋咋呼呼地一同数落道:“鶒儿姑娘,你这是胡来,若是有什么闪失,十三爷……”他话没说完,十三爷一清嗓子,打断了他。和宣一滞,识时务地接道:“……十三爷快过去瞧瞧吧,石统领救人时伤了筋骨,眼下万岁爷余怒未消,要责其过错,”和宣不露声色地抬眼看了看我,“毕竟,出了这个差子,是他的过错。”
十三爷“嗯”了一声,偏头和缓向我道:“你不要怕,即便你一时兴致所至,想要莽撞一下,只要挑个对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他笑了笑,催马向朱门走去。
一股小风吹过,将头顶新绽嫩芽的树梢带得沙沙直响,
乍一听,十三爷这个话有些没头没脑,垂眼瞧见和宣抿嘴一笑,小跑着朝他主子追去,我狼狈地领悟到了什么。愣了一会儿,待脸上的热意稍退了退,翻身下马,牵着枣红大马,急匆匆去凌霜的影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默思念沉(5)
凌霜是受了惊吓,人怔怔的,谁同她说话,她都不理,我陪她回到房中,正安顿着她躺下的时候,就有管事公公气势汹汹地来催,我恍然惊觉,自己今日正当值,无奈,托了莲儿,陪伴凌霜一时半刻。
石图因一心护着凌霜,伤了左臂,这会儿不宜动弹。这样一来,诊断完毕,我就不得不在他房里忙活了些时候。好不容易替他归置妥当,才将衣裳披到他肩头,欲去煎药,却有莲儿进入屋中。她给石图福了福身,走到我旁边附耳道:“凌姑娘醒了。”
这一句话说得虽轻,对石图却是意义深远,他急赤白脸地催我回去看一看凌霜。我知道,他这个意思是叫我说一说他的情形,好使凌霜对他好感倍增。于是也不同他多言,留了莲儿替他煎药,自回去陪一陪凌霜。
我想,自己着实太机灵,也太有悟性了。我在榻前坐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说了不到六句话,简简单单将石图的伤势一提,凌霜果然就忧心忡忡了起来。我心中暗升笑意,可还是领了凌姑娘这一番委派,任重道远地冲她点一点头,急匆匆赶回去,替她好生照看一下石图。
看着他们二人来回来去的心思,我知道,今日这个惊吓,并没将他们吓出什么大事,只吓出来了一些情谊。既然如此,自己脚上辛苦辛苦,也算不得什么委屈。
一顺厢房外的这个院角,几株唤不上名字的枝叶相覆,稀疏掩映这回廊,由回廊望过去,石图的房门大敞着,地上落了几束屋内晕黄的微光。远处巍峨的山峦被黄昏勾出了一条金边,温柔又凄怆。湛蓝天空中,白云被一抹殷红夕照呈得火焰似的,云絮在火焰中静静浮动,薄如轻纱。我被晚风刮得哆嗦了一下,随手想要拢拢大氅,手上捞了个空,才想起方才石图催得太急,自己疏忽,竟将大氅落在了他屋中。
行宫日久无人居住,本就没有人气,再加春寒料峭,徒然我又察觉自己少披了一件衣裳,是故寒意更加森寒。廊中凉意一漫,我又抖了抖,脚下生风,紧走了几步,前方却囫囵见得出个人影。那人懒洋洋地靠在廊柱上,一腿搭在横座之上,抬眼瞧着房外廊下漫出的药气之中。
药雾蒸腾,片刻就似云雾缭绕似的。顷刻,一大片祥瑞药气里,一个身影退了出来,这人身上罩着的,是我的那一件碧蓝夹氅。我暗道,显然我们凌姑娘催促莲儿过来寻我的时候,也挺心急的,害得她也如我一般,没来得及将自己的大衣裳穿来。
我心知,能如此盯着莲儿姑娘发怔的,必定是十三阿哥,遂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垂首看看赏佳人赏得一派安详的十三爷,酝酿了一下,强忍了片刻的笑意,从容地在他身后福下身子,道:“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稍后,奴才这就将莲儿姑娘叫出来。”他瞧人瞧得无知无觉,被我一扰,警惕地抬起头来。恍一抬头,他眼中含了些惊讶,还有一些我看不明白的东西。他一手急匆匆拽了我腕子,踌躇道:“你……” 难得见他面上露了些窘意,让我不禁觉得想笑。
我扬了扬眉,有点顿悟:“主子放心,奴才决不会坏了爷的好事,”我嘴角浮出笑来,“奴才于此也算是把好手。自雪衣起……”我心中一黯,叹了一口气,提了这个名字,心中多少有些憋闷,改口道,“……所以,奴才其实很有些经验,绝对不会搞砸。”
十三爷松了握着我的手,将手搭在自己膝头,闲闲道:“于此,你也算是把好手?”
我认认真真看着他,道:“因为但凡这种事,皆是旁观者清。”
十三爷点头道:“看来……你一直是旁观?”他这个表情,让我有一瞬的怔忪。恍然大悟,他这是翻起了旧帐,怨愤我当日在汤泉行宫瞧见他二人那一副样子。
我连忙抛开心头所想,坦荡地道:“这个嘛,其实也并不算诸事旁观,奴才毕竟也没真切的瞧见过什么。”
十三爷站起身来,立在我正对面,将我打量了一刻,沉沉道:“很好。”瞧他忽然站起来,我也知礼的笑了笑,他继续道,“那你现在要瞧真切一些,”他叹了一声,慢慢抬起方才没有拽我的那只手。他左手两指指端上夹了枚金针,在我眼前晃了晃,“这是太医院的吧?”
我盯着他手中金针,瞧了良久,答他:“这似乎的确是太医院施针的金针,十三爷是在哪里拾到的?”
最后一束晚霞也暗淡了下去,几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鸟嘤嘤叫着飞过。十三爷放下手来,提出个阴沉面目,道:“是侍卫在那匹老马身上寻着的,老马受惊,不似无意,应是有人故意为之。”他似乎觉得自己面上太过冷肃,遂朝我安慰地笑了笑,“我先回去了,此事暂且不要声张,这回,是特意来告诉你这个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默思念沉(6)
十三爷特意来告诉我的这个话,我思索了很久。当日太忙,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可是次日一醒过来,我心头伴着一惊。一个猛子由床上扎起来,端端坐在梨木雕花的床榻上想了约摸一炷香的光景,才理通了三分道理。
我想,对马施针的这个人,顶多想害三个人:一是凌霜,一是我,再者,就是石图了。想到此处,胸中涌起一股豪情,一手拍在榻上,更觉此人想害的,一定就是石图。
正在恍然大悟间,忽闻有人轻手轻脚推门而入,抬眼望去,是莲儿。
她看了看另一端厢房里还沉沉睡着的凌霜,才朝我看过来,严肃地指了指她自己,又指了指还愣坐在床上的我,唇语道:“有差事。”
今日这个差事,很是单纯,只是要去行宫外街市上的药铺中取回登山时的药材。点了卯,我同莲儿就徒步逛了出来。
街市才刚刚热闹起来,街口不宽,顺街而入,才愈发宽阔起来。街中,正月的热闹还未消去,半空悬排出一整条街的灯笼。灯上描有花卉人物,在日光照耀下,影子镌在街中石道上,我抬头眯着眼睛,好好儿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灯笼,耳中听得一旁莲儿道:“李太医不是说,这条街市上,屋子砌在个荷塘上的,就是取药材的地方吗?”
莲儿手指着街旁的一处荷塘,荷塘之上果然搭了座店铺,应是此处无疑。
店铺前头,一个妇人才摆出了个小摊,摊上卖着丝线。丝线亮泽的很,颜色又多,瞧着都是上乘货品。妇人还未来得及在摊前坐下,也没有起声吆喝,一种婆子闺女就已经将摊子围满了一半。
我这个人手笨,本不喜欢丝线,可莲儿就同我完全相反,这样瞧上一眼,就很专注地走了过去。我讪讪一笑,心道:丝线着实恼人,不如骑马畅快,不如描图有趣,更不如习字安静。心中这样一想,就决定让莲儿自己去挑,趁她挑拣的这个空当,我自去药铺拿了药材出来,也不耽误工夫。
提步时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欠十三爷一个绣上快雪幽梅的荷包。于是,我竟然也挺专注地瞧了这个摊子良久,一咬牙,暂且忘却了自己对半刻前对丝线的褒贬,向莲儿喊道:“你……你瞧什么呢?”言毕,慌里慌张地也挤进了一众婆子闺女之间。
才这样挤了进去,我不禁即刻就心生悔意。要知,在摊位上买东西,不似店铺之中,不能有个十分委婉的样子,想要什么也来不及说出来再拿,只能搏一搏耳力、眼力,外加一个下手的快慢。例如你听她说,那个色泽绣上去好看,未待她们寻着,你已在万千丝线中寻到了那一捆,这个胜利其实还不能算你的,此时你必须拼一拼下手的快慢,若没有这个勇猛,只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绞着衣角羞怯地不去抢,这个东西,你还是在店铺中去买比较好。
我本人正巧就不是个眼、耳、头脑、手脚都灵便的人,又加方言难懂,更是令我头晕脑胀。一旁莲儿倒很是悠闲,也有主见,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丝线,一边问我:“鶒儿,你同那个石图是个什么关系啊?”
我艰难地笑了笑,瞟了她一眼,踌躇地解释道:“平日说不清,此刻就更说不清。” 我边应付边继续着手下的活儿。我哪里是当真说不清,实在是这一刻没什么工夫同她解释。
莲儿将挑好的线递到我手里,口中异常温和:“依我看,你二人挺像兄妹的,对不对?”她此时这个问法,简直跟肯定下来一样一样的,我未及回答,她又道,“这个丝线的光泽的确挺好,就是不够纤细。”
我顿了顿,觉得她说得有理,但挑了这样久,自己着实废了不少心思,道:“但也有旁得用处,将它捻粗一些,若要编个什么物件,挂在扇柄上,应当挺不错。”我挺期待地瞧了瞧丝线,就要伸手掏银子付钱。
银钱还没掏出来,一锭银子啪一声飞落在摊位上头,人群外飘进来了个挺像赵洵的声音:“都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默思念沉(7)
身侧两个姑娘一愣,回头瞧了瞧。由这个空当看出去,竟然真的就是赵洵,他手中牵了一匹一色白马,懒洋洋地遥遥冲我笑了笑。挑拣丝线的姑娘们也还算是爽俐性子,一一将手中丝线放回摊子,嬉闹走开的时候,落下只言片语,一个道:“你瞧他那一副样子,竟然这样霸道,就全买了下来。”另一个道:“你没看出来?这是见到了心上人。应是为了哄后头那个姑娘开心,方才我就瞧着她长得真好看,连我一个女人家,都忍不住要赞一赞。”
我被她们这番对话激出一点灵感,赵洵一直很喜欢莲儿这种样貌的女子,所以,他应当也是有些心仪她的。
赵洵牵着马,似乎感到很是满足的走了过来,向我豪爽道:“真是凑巧,上一回没机会同你辞行,原是老天有眼,叫咱们二人在这里还有此一遇。”
我冲他笑了笑:“赵大哥怎么也在此处?”
赵洵道:“家中生意,分散四处,得了空闲,就过来瞧一瞧。”
我一个了悟的“哦”字才出了口,莲儿就微微推了推我的胳膊,悄声在我耳畔问道:“我是不是见过他?”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赵洵,指着莲儿对赵洵道:“这是芑莲,莲儿,”又看着莲儿,给她解释道,“这是赵洵,赵大哥。”
不想,赵洵那头先是默了默,道:“……我以为,这种事情,即便是个闲谈,汪大人也总该同你说过,”他再是好笑的自行解释,“赵洵这个名字,是他为了叫着便宜才取的。我姓刘,名承泽,同赵家,委实没什么关系。”
原本,提到汪绎这个人,我的心中就有点儿伤感。此时,我伴着些惊讶,忧郁地瞧着赵洵一张俊肃面孔,觉得这个伤感还不只一丁半点。汪绎当然根本没有告诉过我,赵洵不是赵洵,赵洵其实是什么刘承泽。赵洵说的不错,这个事,即便是闲谈,也可以谈得到。这样看来,我同汪绎每回的谈话,各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心思,我心中独独想着要博来一些他的好感,他心中仅仅就是个对我的迎合,偶然,他也会费费心思,不惜代价的骗一骗我。
我突然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这样一言不发地看了赵洵半晌,我其实在内心给自己狠狠鼓了鼓劲儿,良久,才回过神来一惊一乍道:“你姓刘?”这个一惊一乍并不是因为我又一次鼓足了力气,也不是我反应迟钝,而是,我想起了另一回事。
原本我也是不及想到的,可凑巧身旁立着个莲儿,这就让我很难不回忆起初识她的那一日,她正挺心急地寻一个姓刘的公子。我揉着鼻子尴尬地咳了一声:“你们二人……是不是原来……真的认识啊……”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