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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手谖话洌我晕σ玻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情中厮杀(6)
座上坐的斯斯文文的大臣略起躁动,却听一位大臣起身回禀道:“臣以为,师者浅则该传道授业,深则可以解惑。”
皇上挑了挑眉,脸上笑意更深。
下首又有一大臣计较完毕,道:“师者需忘我无私,倾毕生所学,以诲众人。”
皇上点了点头,还盯着下首列位,不过一瞬,萨仁一片得意地座在四方桌案旁,对我们这一室人道:“他们说的全然没个样子,师者不过就是授书习字,此乃本源。”
我耳中听着,全没有理睬萨仁的打算,心中也正暗自琢磨,何为师者?
于我而言,我极喜同传我琴艺的女师傅相处,却对传我画技的师傅厌恶至极,归其缘故,只因教画的这个师傅太自负。厌恶到极点的时候,我也曾深思过,他以何来做我的师傅。天下诸事一怕有心,二怕恒心,若不抱着成名成家的愿望来过,诸事也可练个七八成的造诣,若想成名成家,就得再加个天赋二字。
教我画技的师傅并不什么名家,也无天赋,只叹他长我几轮,于是就用这几轮的日子倾力研习画技,才有了一些造诣。阿玛没有高估他的画技,却低估了他的脸皮,他那一副脸皮厚到百毒不侵。自视造诣甚深,品德又高,仿若世间无人能敌。是以,儿时的一段时日里,我厌极了描图作画,觉得一众描图作画的人,都算不得什么谦谨的妙人。
后来有一日,我偶然得见教我琴艺的女师傅来了一番挥毫泼墨,瞧着她熟极而流的描出一张图来,我才道:师者需得深藏不露,且授且谦。
厅中一个人影站起身来,恭了恭,道:“皇阿玛,儿臣以为,韩愈早已道尽何为师者,何以为师。”御座上,皇上面容和蔼,恍作不解,轻轻“哦”了一声,示意十三爷继续。
十三爷道:“儿子愿尊师傅,独因一个缘故,每每儿子赞叹师傅技艺,师傅总以一言告知。”
皇上挺有兴趣地问:“何言?”
十三爷道:“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皇上从小几上取了茶盏,抿了一口,道:“师者,若无大度,终难为师。”
我苦笑了笑,暗觉十三爷这个言辞不只甚得圣心,也很得我意。
身后萨仁忽然道:“鶒儿,方才……方才那是谁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瞧她,轻声道:“十三皇子。”再一回头,顶着一头青筋的萨仁已经立在了我身侧,大叹:“你说……你说他是十三皇子?!”她这个声音被立在轩门旁的老五轻咳一声,打断了。槅扇内正有太监低声通唱道:“传莊格及其女萨仁觐见。”
萨仁跌跌撞撞地随着莊格走进厅中的时候,凌霜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但她也不去坐,反倒老老实实站到我身侧来。我有些诧异地瞧了她一刻,见她这一股恼意竟还未退,不由殷切关心道:“你怎么了?”
凌霜欲语还休,一副费力将话全噎在肚子里的样子,那一头,莊格已带着萨仁行了见驾大礼,御座之上,皇上也转向了莊格。他撂下手中茶盏,抬手扶额,道:“莊格,今次这一回,朕并不怨你,想来你近日因此事也费了些精神头,朕传你携女觐见,也是想考量考量她,瞧瞧她究竟能不能配得上朕对你的这个赏赐。”
莊格在下首又行一礼,回禀道:“小女没什么见识,寻常日子也不似个闺中女儿,呆在宅中,皇上这样看重她,能叫她一同面圣,她已经喜不自胜。”莊格眼风瞧着皇上,答话答的很是谨慎,同他教养出来的闺女倒大不相同。
皇上打眼瞧了萨仁一眼,笑了笑:“咱们满人最宠女儿家,瞧她年纪同八格格相仿,朕瞧着就喜欢,萨仁还未行婚配吧?”
萨仁噎了噎,似乎处在个说与不说都两难的境地,她这个样子,倒是全然显不出平日里一副为我最能的样子。莊格心思一转,道:“常年随臣奔走,此事就被臣耽搁下来了。”
皇上分明抬眼打量了下首十三爷一眼,道:“胤祥,也该找个人在身边侍候了,”顿了顿,“就将你这丫头留在他身边侍候,你瞧好不好?”此事瞧着恩宠盛极,实不过是将萨仁押入了紫禁城。
萨仁愣住了,喜上眉梢,却见莊格忍着心中不舍,咬了咬唇,也做出一副感激涕零地样子,向皇上道:“皇上隆恩。”言毕跪拜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我眼中有些迷糊,瞧着那一头,光中囫囵看出个十三爷模糊的面目。只觉凌霜轻轻抚了抚我的背心,叹了一口,无奈道:“咱们二人,今日伤心也伤出了姐妹情谊,难得难得。”
皇上到底是何用意,倒是不难深究。但此事当真合了萨仁的意,我暗自宽慰自己,若他果真是对萨仁情有独钟,按理说,怎样也应当有一副喜不自胜的形容,而听闻这一圣旨后,十三爷在行止间同方才也并无什么太大分别,是以,此事不足为虑。可我勉勉强强撑到席散众人归时,瞧着萨仁一副欣喜模样,在槅扇这一头候着十三爷,心中还是难免沉了沉。
十三爷才由厅中走出来,萨仁就满目含情的迎上前去。十三爷横扫了屋中一刻,云淡风轻的瞧着她,眼中带着丝疑惑,道:“你有何事找我?”
他这个话说的让萨仁听得一怔,道:“事情这样定下来,似乎有些仓促,”瞧她一脸欣喜的样子,众人心中都知道她并不觉得仓促,一举一动都极为渴切,她顶着盈盈笑意,继续道,“咱们二人虽也相处了几日,可连寻常人的定情信物都没有,故此,萨仁想亲手给十三阿哥绣个荷包,不知十三阿哥喜欢什么图样?”
十三爷像是并未留神细听,略带疑惑答:“你把它称之为定情信物?”思忖了一瞬,道,“图样你选快雪幽梅吧,往日有人应过我,却未来得及替我绣上一针一线,今次既然有你,想必也不算个大事。”
我抄起手边一个茶盏,捏着茶盏,指骨吱吱作响,手却被凌霜握住,她瞧着我,低声道:“这么生气,气坏了自己又是何苦呢?”
凌霜面上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口中却说出这样不痛不痒的言语,着实耐人寻味。我来不及探究,却听萨仁瞧着十三爷的脸,表情诚恳,想必方才那一番话,惹出了她的羞意,她道:“是,我手快,抵京前就能绣好。”
十三爷瞧了我一眼,收了目光,又思忖了一瞬,才道:“也不急,既是个定情的信物,就留到女儿节时再给我吧。”
他那张脸,此时还是俊美,只是没有表情,近日里,我对他的好感太多,是以,即便二人有些误会,遥想他当日同我说的一句“我们的缘分是落地生根”,我也能坐怀不乱。但,今日他这个言词,就有些令我看不透了。
我捏着茶盏,脑中一时空空如野,迟钝了片刻,全身的血脉一时都冲上了头顶。心口有种疼痛,这种疼痛于我分外熟悉,却又无比生疏。良久,我终于琢磨出来,纵然是同倾慕汪绎却不能得时的疼痛相似,也不能称之为相同。只怕今次这一回,是痛上加痛。
想到此处,因萨仁又问十三爷荷包颜色之故,有另一事忽然浮上我的心头,便向凌霜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事,我在集上买的丝线,你是否还替我收着呢?”
凌霜点了点头,干巴巴地答:“在,难不成你也要绣?”
我摇摇头,瞧着渐行渐远的两个背影,道:“刺绣嘛,我比不上,瞧那丝线,钩上一朵女儿棠倒还不错,回京之后我再请教于你,是以有此一问。”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情中厮杀(7)
作者有话要说:伤都伤了,那就听首歌儿吧:一句一伤-刘力扬
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河面上,河中浮动着火焰一般的橙金色,空中一丝云都没有,就像置身于金纱幔帐中的梦境里。河面被晚风吹出褶皱,片刻,风扑开绣帘,探入了太医院小舟的厢轩。岸上的林子里,樱树都成了剪影,枝丫在风中轻轻摇动,两只飞鸟从半空中飞过,清脆悦耳的鸣叫将人从金纱幔帐中的梦境里惊得醒了过来。
老五将一桌酒菜摆上席面的时候,石图手中提了杆毛笔,正在挥毫描字。他眉头微蹙,眼中有股子温暖,可嘴角上的笑意全是哀意,其中神态与平日并不相同。
停笔时分,他微低着头,凝神静思,笔悬于半空,似有难书之隐。耳中听得老五向我问候一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左手一卷书册盖置桌案之上,看了过来。
我假作并未留意他手中动作,直直走到他身后的一架梨木椅子前,自顾自在上面坐了下来,将脸埋在手里,卖力作戏道:“气死我了。”
石图转了身,蹲下身子,靠近了我一些,道:“这几日里,你都沉闷的很,今日终于将这火气激出来了?”一旁老五笑嘻嘻地冲石图回禀着席已置好,石图才站了起来,提手正要引我向席边而去,不料我一下站了起来,拿起案上一卷书册,假意摞到一旁去,眼前赫然一个“凌”字写的果然清俊挺拔。
目光掠过他面上,见他露了一丝焦急,慢悠悠道:“还不是你们二人,在同我打什么哑谜!”石图在喉头轻声“哼”了一下,也不答我,自去席面上坐了下来。
我跟着石图入了席面,他在对首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将自己面前的酒盏往他面前一放,一边讨酒,一边问:“凌霜并非什么不明事理的女子,你们二人在御舟上就有些不对,下半晌我费尽唇舌,她也不同我讲,得知我将你邀来,竟然就躲了出去,倒是一种罕见的恼意。”停了一下,“你们究竟怎么了?”
石图挑眉道:“或许她想静静,静静也好。”
我试探道:“看来,你犯的不是等闲的过错,顷刻间都化解不了?情这个东西,我也不是一把好手,但有些事情,拖得太久委实不好,男子们一贯爱让女子先冷静下来再谈,这是没人同你们说过,若能提早一刻将心中郁结化解化解,剩下的事就容易得多。”
石图没说话,抽了抽嘴角,弃了酒盏,对着酒坛子,灌了起来。我逆光坐在一张椅上,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石图,觉得实在没趣,向绣帘外头望了一时半刻的工夫,我心中思绪飘了飘。
而今我这样同石图解惑,他听不进去,更何况身侧美人在立的十三爷,凌霜此时八成觉得自己无人问津,但好歹还有我来对付对付石图,我又该求何人去开解开解十三爷呢?想着想着,我居然有一种想要大哭一场的感觉,强忍了忍,悠悠叹口气,随着石图也连饮了两盏。
石图酒喝得比我急得多,满满两坛酒灌下去,他面上已泛起酒醉的红意。
他一手撑上额头,眼神懵懵懂懂地看着我,话都说不利索:“咱们……不说她,说她做什么。咱们兄妹坐在一处,不,不容易,她是因为吃醋,我也是身不由,由己。”
我挺潇洒的笑了笑,大大咧咧试探道:“你没有喝醉吧?咱们这个兄妹,哪里能敌过你终生的大事?”我提了酒坛,又给自己满上一盏酒。
石图双颊似夕阳红霞一般,听我这样一提,他的脸顿时白了一下,继而轻轻咳了一声,正了正满面醺意,道:“咱们是亲兄妹,自然比她亲。”
我一手托腮,撑着脑袋,微睁着眼睛看他。他眼神中全是酒醉后的混沌,可口中这话说得却似乎很是清醒。看了他半响,我终于开口:“我知道,石统领你重情义,可是,”眼前厢轩内的摆设晃了晃,我费力地吞咽了一口,继续道,“可是咱们这个兄妹和亲兄妹可不是一模一样的。”
石图一手按在酒坛子上,低垂着头,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厢内静了一会儿,他才提起承载着极大痛苦的声音,道:“许多事都可能不一样,但这事绝不会。你知不知道都无所谓,最好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样都流的是苏完瓜尔佳氏的血,你能平安过下去,我才不会揭穿……”他握住我的手,却又放开,提了酒坛子,猛灌了一口:“鶒儿,我是你哥哥。”良久,又道:“阿哈占家的确只有一个格格,可不是你。”
我听得一片心惊,低声问道:“你说,我不是什么?”
石图瞧着绣帘外头,却没有回我的话,英挺的面廓哀伤的可怕。
天空中燃烧着的金橘暗淡了下来,石图沉默够了,提起酒坛子,灌了半盏茶的工夫,低哑道:“玛法和我说,我们是兄妹。他不许我同你相认,我们虽是亲兄妹,却顶着瓜尔佳氏族内的纷争。”石图深深瞧着我,“我们有可能是亲人,有可能是死敌。玛法却宁愿我们做路人。我幼年时候见玛法将你暂托给阿哈占,以为我这个妹妹,少则几日,多则一年半载就可回到宅中,同我作伴,谁料,竟然是个永别。”
我沉默半响:“可能你幼时印象不深,记错了?”
石图摇着头笑了一下,戳着酒坛站起身来,探手揉了揉我的脑袋,道:“我没有记错,起初我也不解,但是后来,我终于有些明白,为何当初玛法不予阻拦,能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