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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外有人咳了一咳,引得众人回首看去,却皆瞧得木呆呆的了。人群让出了条路来,人还未至,熟悉的声音已拢在了我周身,我心下一松,身子晃了一晃,眼中竟有股热流。刘承泽一手扶了我,一边似我一般循着声音望去,那人不紧不慢跨进院门,漫不经心开口道:“呦,瞧瞧这许多人,在下可是憋闷了三个月,有热闹是该往前凑上一凑。”十三爷在院门处站定,遥遥提起唇角,冲我安慰的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温柔梦里(2)
难怪众人一看便皆瞧得木呆呆的,十三爷这一张俊美端肃的面貌让神态冷静的姑母都僵了一下,这一下,院里院外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间,刘承泽一个千儿便要打下去。十三爷连忙朗声道:“刘兄此刻也别多礼。在下这一封书信,给刘兄添了不少麻烦,”他看着我,满眼都是柔意,道:“听说十三福晋身子重,不如刘兄先将她扶进去歇歇,这一处,我来帮忙解答解答。”他这一席话中无非是不叫刘承泽显露出他身份的意思。刘承泽也不傻,点了点头,又看向我道,“你看,他也同我说的一样,这下可该进去了吧?”
我惆怅一叹,隐隐有些担忧,却见十三爷懒洋洋的对我抬了抬下颚。他这样一副表情,引得院外几位女宾们叽叽喳喳起来。我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随着刘承泽向屋中走去,及至屋门时,我又回头看了看十三爷,他很是从容,从容间透出了几分狠意,他行至我同刘承泽站的那一处停下,接着姑母的一番话沉声道:“这一位女先生有言,福晋今日不给,你们今日便不走,来日不给,便要闹到当今圣上那里去,”冷眼道:“来日是明日之后的意思,那不如提早一些,咱们就‘明日’再谈吧?”
我一怔,看向一旁的刘承泽,他亦然。二人进得屋中,又进入了机括屏风,刘承泽扶我在窗畔竹榻上坐下,轻声道:“我知道你必然放心不下他,我倒也好奇,不如一起听听。”
透了窗纱,姑母姑父也怔在了原地,十三爷在他二人面前来回踱了两步,略赏赏这一处大殿的景致,背对着他们,又道:“女先生才说福晋不爽快,现下怎么也不爽快起来?”
姑母神色僵硬了起来,道:“你又是谁?同你这样一个闲人有什么干系?”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刘承泽唇角亦提了几分微笑,却不自然。
院中十三爷脸上有丝玩味的笑意,他挑了挑眉,转身背对着我们,掂量了片刻同姑母道:“女先生无非仗着十三福晋须得估计十三皇子的面子,即便手上没有钱财,又不得不给。”他顿了顿,逼问道:“在下说的没错吧?”
十三爷侧身对一旁的姑父道:“您这样护着女先生,想必是她的夫君了。”这个姑夫极有风度的往姑母身前一挡,迎上了十三爷,十三爷淡然道,“在下也是有妻室的人,在下的妻子温柔的无限,她看着你笑,你便觉得命格中有了这一段,此生的花都满满开放过了,除此之外,世界上什么别的事都没有。这样说来,在下是极同情您的,远远在院外听得女先生的言论计较,我觉得好似当头一棒,”十三爷提了指尖在额角点了点,“一棒之下,连天地都被打响了。”
姑母姑夫神色尴尬,十三爷嘴角浮起笑意:“再者,您这样护着自己的妻,也不曾想一想,十三爷会不会一样护着自己的福晋。”十三爷回头遥遥望着我们这一边,像是能透过窗纱看见我一般,续道:“即便尊您年长一些,又或不愿以一方权贵欺压百姓,证物这个东西还是要讲的。”
也不知十三爷哪里来得这样一股正义之气,院外瞧热闹的人群里竟起了一两句叫好的声响。十三爷并未瞧他们,理了理袖子:“若说您有石图、芑莲做人证,那十三福晋不仅有刘承泽一人,据我所知,亦还是有月盈及卢岽的。”他向院子角落立着的月盈及卢岽递了个眼色,那二人慌忙低头恭敬应了。十三爷颇为满意:“这样说来,十三福晋可当真仁义,并为抬出这些证人同你当面对质,也不同你们计较。”
姑母姑父都未来得及回话,院中一众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处传来,院外众人回首一望,无不色变,待他们回过神来,和宣早领着一众将士在院中齐齐打下千儿去,道:“给十三爷请安,爷吉祥。”十三爷站在那一处,同平日一般,威势十足,他点了点头:“都起吧。”他冲和宣招了招手,顺便向众人道:“要我这个闲人说,今日众人就散了吧。这位女先生年纪也大了,也不必在此处劳累了,就依你说的,明日吧,明日我替十三福晋等着你请来我皇阿玛的旨意。”
和宣沿着石子路走到十三爷身边,十三爷抬了抬手,和宣便将手上托着的一把剑递到他手上,他将剑由剑鞘中抽了出来,凝目瞧了片刻,悠悠道:“福晋怕还需在这院子将养两日,你叫他们将这一处围了吧。”言毕,剑入剑鞘,利落的令人瞠目结舌,他将剑提在手里,提步朝殿走来。忽然,他脚下顿了一下,沉声对和宣唔道:“出巡给福晋带的东西,叫他们抬进来。”
和宣沉吟了一声,不情不愿,他很少这样欲语还休:“现在?”
十三爷脸色渐渐起了笑意,侧身回首瞧了瞧怔在院里院外的这一众人,道:“他们瞧得惯如何,瞧不惯又如何?”他提步向前,朗声道:“今日本就便宜了他们,瞧不瞧得惯,都得给爷受着。”和宣面上也是一笑,忙招呼院外的人进来,看着小厮们抬了三口花梨大箱子来到院中的时候,我亦是怔了一怔,狠狠在心中叹道:“若三口花梨箱子中有半分东西不是给我带的,我定不罢休,总不能白白担了这奢靡的名头。”
我抬头瞧那机括屏风的时候,刘承泽已将十三爷迎了进来,他自己静候和宣及侍从将箱子抬进来。十三爷静立在屏风那一处,我本歇在竹榻上,见他不过来,便想侧身坐起来,才挪了挪,腹中又是一阵痛,叫人不敢再动弹,由着疼痛,我颤了一颤。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温柔梦里(3)
十三爷几步跨到竹榻前,将手中佩剑放到竹榻旁的小几上,矮身在竹榻外侧坐下,伸手环上我的肩,将我揽入怀里,目光中好似再无方才在院中的从容不迫:“哪里不舒服了?”
我高深的笑了一笑,贴着他,发出的声音好像被人捏了嗓子,极轻极细:“哪里都没有。”忍着疼痛轻笑了一声:“若是这三口箱子中有半件别人的东西,我定饶不了你。”
机括屏风内立着的刘承泽在远处凝眉瞧了我片刻,提步走过来,慌道:“不舒服了?”他与十三爷对视了一下,抬手号到我脉上来。
他脸色一白,十三爷立刻僵住了:“鶒儿是怎么了?”
刘承泽勉强提了笑意,沉着道:“未免还是过劳了些,房中将养几日才好,切莫再去操心了。”
十三爷轻轻舒了一口气,向刘承泽道:“是,无论怎样说,外头的那些事,还是我来处理的好些。”
刘承泽无言垂眼点了点头,答道:“福晋不宜移动,还是在这一处将养着,”他抬头端详了我一阵,“我恐要离开几日,回去看看我父亲。”
十三爷爽快道:“也劳烦了刘兄这些日子,我也着实过意不去了一些,刘兄尽管去就是了。”
我瞧着刘承泽,他眼中渐渐浮上一层怜意:“福晋这身子,太医们碍这碍那,也未必能照料得周到,卢岽算我一手□□的,不如叫他留下,日日叫他诊看了,再写予我。”我才要张口拒绝,他忙看着十三爷打断我道:“十三爷意下如何?”
听了刘承泽这句话,十三爷笑了笑:“看来鶒儿是免不得要麻烦麻烦刘兄了。”
刘承泽镇定报以一笑,又道:“并不麻烦,”他定定直视着我的眼睛,语声沉缓的听不出一丝情绪,“十三爷一路辛苦,刘某这就差人将膳食送来。”
十三爷一边放我在竹榻上靠好,一边道:“这是再好不过。”他回身冲刘承泽客气一笑,刘承泽便点点头出去了,独留一室静谧。晨雾早就沉淀了下去,天上更亮了,碧蓝的天,刺眼的光,照得空中浮动着的尘埃都清晰了一些。
十三爷在床榻上寻了一床锦被,端到竹榻上,替我盖了。才搂我一同在竹榻上靠了,我将脸埋入他怀里,离得这样近,心中突然觉得有几分不真实。他将身子俯过来了一些,叫我贴得更舒服一些,问:“你写那样四个字,我就猜到你不好。”
我浑身都没什么力道,所幸也不抬头,在他怀里嘴硬道:“怎么会不好……”
十三爷将我从他怀中抽出来,看着我的眼光微动,脸上却仍然带着那样的笑意:“如今我回来了,你又最是娇贵的时候,你怎样好,咱们便怎样来。”
我一双手勾上他的脖子,他愣了一愣,轻轻俯过来一些,好叫我省些力气。我看着他一张俊美的脸,眼中忽然就起了雾气,他目光深邃柔和地瞧着我:“来,一一将委屈说出来。我既立了誓,敢伤你的人,我必让他菹醢而亡,何况如今他们不止伤了你,也算伤了咱们的孩子,我若不叫他们菹醢而亡,这誓言也太没……”
他说话的这个空当,我利落的贴到他唇上,他难得的怔住了,我露了一丝调皮的笑意,便要离开应他的话。他手上巧用了力量,轻柔回吻了过来。他一直睁眼瞧着我,见我屏息的久了些,便放了我,又将我揽在怀里,轻轻摇晃着,柔声轻哄道:“一会儿吃了东西,你好好歇歇,我去回了皇阿玛,好叫你安心在这里静养着。白日里我得去书房,好歹有这些将士守着你,我倒也还安心,”他一手在我背后顺了一顺,“晚上我定回来陪你,可好?”
我前言不搭后语地道:“不好,我怕。”
他轻声叹了口气,道:“怨我,若让皇阿玛欢心,早立个府邸,你也不至于……”
我打断他道:“你说得似乎不大对,实则,有你在的地方便是最叫我安心的地方,无关什么府邸。”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声音却哽了一哽,室内罩纱壁上投映着树影,我闭上眼睛,由他轻轻摇着我,觉得心中分外安生,隐约起了睡意,忽听外室和宣落下来只言片语:“爷,我可进来了?”
十三爷漠然道:“别,别进来。”
外间和宣“啊”了一下,声音中隐露出诧异。我在十三爷怀中轻声笑了出来,十三爷亦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温柔梦里(4)
待我随十三爷回到畅春园的时候早就过了万寿节,这一段日子他着实辛苦极了,因这一处院子在城外,他日日书房开课极早,故此每日天还未亮,他就得起身,预备着进宫上书房去。待到半月后我情况安稳了些,才听十三爷提起,若是那几日再奔波一些,腹中胎儿恐都难保。
实则,将我放在这一处院中静养也是件情非得已的事情,因此处也并非一个宁静的所在,其间,我那对姑父姑母固然是又来滋事过的,无奈于将士们将这一处院子围了起来,他二人只得悻悻而归。
等我大好了起来,万岁爷早领着宫中众人前往畅春园避暑了,是以,我也并未随十三爷回了紫禁城,而是又返回园子中的那一处院子去。可这一次,畅春园的院子可也不似之前那般清静了。彼时因我身子重,是以萨仁也被接到园子里同住,好替我侍奉十三爷。自然,这是皇额娘们的好意,没人可以阻拦,也没人可以抱怨。
待十三爷下了书房,才至刘承泽的驿站接我,再入得畅春园时,天色早已暗沉了下来,满园的春色却不为夜幕所动,在回廊灯烛的映照下照样旖旎,不似冬日肃静。马车经过后湖东岸的牡丹台才至十三爷所在的那一处院子,庭院自成格局,后山山林间挑了几盏灯笼,将那座冬日背倚的荒山照得亮堂了些。
入了院子,并无什么春寒,才觉得背倚这一座山的好处。山坡上玉兰花开,白的胜雪,粉的似霞,将冬日荒芜的山脊染的煞是好看,粉粉白白的颜色,恰到好处,难叫人厌。
十三爷握着我的手,将我让进屋子,大婚那日刘承泽送的彩蝶屏风还立在原处,只是蝴蝶又增了几只。我站在屏风前,逗弄着蝴蝶,十三爷声音在我身侧道:“晚膳咱们摆在后山的亭子,可好?”
我微微回首,他已解了自己的鸦青色夹氅,正欲过来替我也解了,就听我叹了一叹:“萨仁一起用么……”
立在一侧的十三爷微微挑了挑眉,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来,我见他这幅样子,不由得仔细回头看他,他两手顺势攀上我腰际,小声笑道:“好端端怎么突然就醋了起来?”
我垂头小声又惭愧道:“这里如今……又不是只有我们。”
十三爷将我从夹氅中剥出来,轻声道:“有你又有我的地方,怎么不是只有我们?”
我瞟了他一眼,嘴角沁出些笑意。他见此一手抚上我的面颊,一边轻声问:“累不累?”我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十三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