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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颂渊全不理会:“丞相那里,你帮着想个法子交代。”
薛云鹏嘴一撇:“王爷你有大问题!您都不肯告诉微臣,要臣如何交代?不如将燕太子抓到天牢,交给丞相亲审得了……”
薛云鹏扭头就走,卓颂渊怒唤:“你敢!”
薛云鹏回头,揶揄地笑:“啧啧,急成这样。听闻燕皇并不待见这位侄儿,臣又不给他上刑,方才听无念说,不过十五岁的毛孩子,关起来吓他一吓,什么罪行还不是供认不讳?”
卓颂渊沉着脸。
“王爷不必担心,就算燕皇装模作样跳起来质问我们,到时鸿胪寺也有的是法子搪塞过去。臣这就去办。”说完又转回了头,作势要走。
“回来。”
薛云鹏转过身,走回卓颂渊的案前坐下,嘿嘿道:“好了好了,不该逗您的,臣知罪,只是王爷何必连臣都瞒得这般辛苦?”
卓颂渊收起那两柄麒麟金刀,懒得答他的话。
想瞒过他?真是白日做梦。薛云鹏岂会放过此等良机,一把拍住那把缠了红线的刀,凑去笑问:“颂渊,你一早去了哪儿?”
“散步。”
“散步去了西巷质子府?王爷且低头看看您的靴尖。”
质子府运黑土种红皮花生之事,街头巷尾早已传遍。卓颂渊略一低头,察觉自己的靴尖上是有丁点黑泥,不细看几不可察。
他自然不能理他,夺回那把缠了线的小刀,藏回匣中,肃然道:“刚从阳山归来,大理寺的事务想必早已成山,薛大人还不速归?”
“颂渊,这孩子来了该有几个月了罢,你怎的这般后知后觉?”
卓颂渊拿这厮无可奈何,反讽道:“不若薛大人明察秋毫。”
薛云鹏丝毫不以为讽刺,得意不已:“王爷过奖。微臣斗胆一猜,燕皇这个老狐狸,胆子恁大,竟发了侄女过来假冒太子之名?还是那燕太子本就是……”
“何须如此亢奋,小点声。”
“怎不兴奋!我都打算去烧高香,不见得眼瞧你一辈子吃斋做和尚?”
卓颂渊拧着他两道剑眉:“你说的一件都挨不上。”
“那你一早上逛去做什么?训话?燕皇送了个女质子来楚,王爷竟不发怒勒令燕国退货,还如此好兴致。燕太子生得美不美?十五岁,想来正是山花烂漫……”
卓颂渊听了这词又一蹙眉,怒道:“本王怎及薛大人这般禽兽。”
薛云鹏性子好,什么话皆当补药吃,反自顾自解读:“那就是美了。颂渊,吃嫩草头一条,就是心里头万勿存着压力,微臣终是站在王爷这边的。”
卓颂渊怏怏不快,不愿再理会这个浑人。
薛云鹏缓下声调:“好罢,王爷不待以身相许,却要怎生报答小姑娘救命之恩?”
卓颂渊缓缓道:“燕皇不过窃居其位,燕太子本就是天命所归。”
薛云鹏大惊:“王爷打算管别人家的闲事?”
“如何是闲事,此事本来利人利己,你以为本王若去了,燕皇会如何对待我们皇上?”
薛云鹏正经摇头:“王爷何必总是想着身后之事?不吉利。替燕国扶一个女皇坐上去,可不是花一点两点力气就行的。况且老燕皇在世时候,臣便听传得沸沸扬扬,那燕太子不爱江山爱美食。你硬要把一个小吃货捧上去,问题是那小姑娘捧不捧得起?”
卓颂渊拨开身后书柜暗门,自一微小夹层内,取出一枚玉印章:“你自己看。”
薛云鹏十分吃惊,握在手中倒来转去看了又看:“微臣算是悟了,王爷这是铁了心啊,您给皇上当爹又当妈还不够,还要再养一个女儿。累不死自己不甘休!”
卓颂渊苦笑:“幸得薛大人为我左膀右臂。”
薛云鹏吓白了脸,连连摆手:“王爷饶了臣罢,臣自问为王爷已是鞠躬尽瘁,您这是自己的命不要了,还打算要臣的命啊。”
卓颂渊取出身后画筒中一个卷轴,抛在薛云鹏手中:“打开看看。”
薛云鹏一展画卷,眼睛都绿了:“蔡云鹤十美图!我找了好多年了……打哪儿来的?啧啧啧……”
卓皇叔将画卷从他手里轻轻一抽,薛云鹏心疼这画,手自然而然便松了松,眼睁睁由得卓颂渊将画卷好,收回了手中。
“云鹏,此乃燕国储君殿下赠予本王的见面礼,本王知道薛大人寻画多年,本来是有让爱之意,可惜……”
薛云鹏眼睛又泛了红,气急道:“王爷坏透了,贿赂臣下。我薛云鹏可是有风骨的清官,一幅十美图,还不足以让我甘心陪您一道累死。”
“不要?”
薛云鹏斜瞄卓皇叔的手,坚定地摇了摇头。
“当真不要?其实闽皇近来频有示好之意,闽皇素来热爱中原字画,赠给闽皇也是不错的选择。”
薛云鹏咬牙:“您为什么非得逼我?”
卓颂渊笑:“本王哪一个字是在逼薛大人?”
薛云鹏恨恨道:“那也得让我瞧瞧那小姑娘捧得捧不得起?”
“成事在人。薛大人慢慢瞧,这画且保管在本王处。”
薛云鹏见他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却是这般无赖形容,气不打一处来:“臣迟早被王爷坑死!当然臣这个人也不是完全不可变通,那小姑娘若真生得美貌,就算不是这块料……女皇陛下裙下的滋味,想来旖……”
卓颂渊怒极:“你动一动念头试试!”
薛云鹏发现这个玩笑真开不得,只好敛了神色,述了几桩同此去阳山有关的正事,一一得了卓皇叔回复。
最后又说回到丞相的事,薛大人揣起丞相递来的金麒麟刀,不以为然笑道:“我来打发丞相便是。说起来那燕皇也是个笨蛋,生怕您与他小侄女结盟,想了那样的蠢法子离间,丞相老真是眼昏花了。”
卓颂渊思量一番道:“燕皇想得还算深远,他以为我不知当年之事,一心想嫁祸给太子党。”
薛云鹏点头:“孰料咱们王爷之心似铁,就是奔着报恩来的。”
卓皇叔提醒道:“此事切莫让燕太子知道,只怕小孩子想太多了,未必可以成事。”
薛云鹏大笑着预备告辞:“好生周到,臣看还是王爷想得最多。您就尽管骗自己罢,这样还说自己不想染指她,要不要臣同您打个赌?”
卓颂渊深知这位薛大人,开玩笑从来没谱的,便没往心里去,只轻骂了句:“滚!”
薛云鹏这个活宝刚跨出书房一步,忽又杀了个回马枪,轻道:“王爷下回见着您那位小仙子时,有本事一丁点儿也别想起臣今天的话。”
卓颂渊执起桌上一支狼毫笔朝他掷去,砸得恰到好处,正中薛大人的嘴。
薛云鹏惹了一嘴的狼毫,摇头叹着气走了。
出府门时遇见无念,无念问他怎么那么乐呵,薛云鹏指指里头笑:“今日春分,无大人不给你们王爷备上一壶桃花酒么?”
薛云鹏哈哈大笑而去,无念莫名其妙看看他的背影,同无尘面面相觑:“自己分明送了筐桃子来,又说是春分。薛大人病得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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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无念端了只桃子给卓皇叔:“王爷不吃饭,吃个桃垫垫肚子也好,不然腹中空空,回头再伤了脾胃。”
卓颂渊瞥瞥那只桃子:“这般大?薛大人送的?”
“正是。”
他将托盘推开:“你同无尘将这一只分了罢,其余的装好带上,本王要去散散步。”
无念想起丞相今晨刚刚跑来哭过,以为卓皇叔这是要将桃子去赏给他名义上的岳丈,便道:“一大筐呢,全都带给丞相?”
“我是要去西巷。燕太子一向厚礼相待,本王十分失礼。物尽其用,我对这类食物无甚好恶,不若送给识货之人。”
这话听起来真是冠冕堂皇。
又是岳麒麟!无念很是忿忿:“您好歹也留一些给自己。”
“本王无暇吃桃,快去装。”
无念依言不情不愿去装桃子,在书房门前拉着无尘埋怨:“薛大人千辛万苦从阳山带回的水蜜桃,王爷打算便宜岳麒麟那个吃货!”
无尘笑他管得太宽,无念仍嘀咕:“王爷别是迷上了燕太子的吃相吧,那小孩吃东西的确香甜得很,恐怕就算东西不怎么好吃,你也能被他骗到。王爷经年不娶,我真怕应了那些难听的市井传闻,说什么王爷专好男风……”
无尘比较严肃:“胡扯,王爷自是因为思念王妃娘娘。”
无念还待嚼舌,卓皇叔在里头咳嗽数声,无念吓得低头赶紧去预备桃子。待筐子都预备好可以出门,无念去唤皇叔散步,皇叔又指指桌上堆成小山的折子:“算了,你自己跑一趟便罢。再传一声,就说本王事务缠身,明晨便不去过早了。”
无念背着筐子去了,将卓皇叔的话传了一通,岳麒麟一见桃子,少不得一番客套夸赞:“无大人辛苦,这想是楚东阳山所产的水蜜桃王?这大个的三年才能结果,难得之极,这么大筐,皇叔可曾给自己留了?”
无念觉得总算气得过,这岳麒麟还是个知礼的,便直言道:“只留了一个给小的们分食,说太子定然欢喜,其余都让小的送来了。”
岳麒麟十分不过意:“无大人连一只也没分到?喜望来,洗一个给无大人吃,记得多用点盐洗洗!不然这毛乎乎的表皮不易清洁……”
喜望笑呵呵去了,无念听到盐,哪里还有胃口:“不必了,不必了,太子,小的不爱吃桃!”
岳麒麟勾勾手指:“无大人过来,孤是打发他走开,咱们好说话。褚良春刚离了燕京,听闻这会儿正往中原去。可惜孤在楚国没几个人手,现下已然托了隋小将军着人去查,您不用太过挂心,找着最好,要是找不着,孤再替你另想法子。”
无念杵在那里,没想到她会找她说这个,仍是略有不服:“如今人心不古,欺世盗名之徒也不在少数,太子能保证这位是真的褚良春?”
岳麒麟了然他的忧心,道:“孤五年前得过一场重病,差点儿丧命,父皇特意将褚良春请进了宫,当真是药到病除。孤是亲眼见过他的,无大人担什么心?”
无念没想到岳麒麟真是将他的嘱托当了正事去办,此时又羞又愧,扑通跪了地:“太子若真能寻到神医,您就是小的再造父母。小的此前种种不周,还请您小孩……呃,大人大量,不计小人之过。”
岳麒麟不以为意将人扶起:“孤不问你要救谁,只知人命之事绝无小事。孤往日在燕国养尊处优,不知人情之贵,如今自己身处险境,皇叔待我比我那亲叔叔好上万倍,我若再不行些善事,怎生报答得了他老人家。”
岳麒麟是个性情之人,实是是发了句真心之慨。
无念自问尔虞我诈识遍,自家王爷又身处宿毒在身的险境,心底以为燕太子此举未免太过热情,心中仍怕有诈。便在质子府磨蹭不去,号称要找厨子讨教食经,倒也无人嫌他碍事。
喜宝端了晚膳过来给太子用,是时无念正巧再次瞥到,喜宝悄悄自一个小葫芦里,倒了三颗药丸给岳麒麟。
岳麒麟极热情,无念临走,她还唤住了他吩咐:“有了好桃子,光啃着吃十分单调,不如也做些冰酪。明早皇叔若能无事务劳形,无大人一定请他来尝尝孤府上的桃子冰乳酪,孤就当借花献佛了。无大人也要来赏光,孤绝不让他们放盐!”
无念暗叹这燕太子好生厉害,作弄人起来不动声色。嘴上客气应着,心存疑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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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无念以为立了大功,将帕子一摊,推到主子面前:“燕太子饭前服的小药丸,小的偷偷取了两颗。明早就找太医来查一查这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总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卓颂渊耐着性子问:“怎么得的?”
“小的趁那小厮喜宝走开,燕太子低头用饭,悄悄从葫芦里倒的。”
卓颂渊沉着脸:“你将本王平日服的药丸取来。”
无念不解:“这是……”
“快取了来。”
无念闷闷去取了,打开葫芦盖,也倒了两颗在手心。
卓皇叔敲敲桌上那两颗药丸:“此药无毒,无大人既疑神疑鬼,大可以尝一尝,这两种药有何不同?”
无念怯怯送了一颗药丸入口,酸苦得他直想哭;他缓缓又将从岳麒麟处取回的药丸也嚼了,亦是酸苦到痛不欲生。
“有何不同?”
无念蔫了:“没……没有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薛大人V: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他会安好心?
、四王妃
无念那天夜里仍不肯置信,躲起来倒了两杯水,将两处得来的药丸分别于水杯中化开,反复于灯下观察两颗药的形态,看完了再次品尝,舌头又麻又涩苦不堪言。
结论却还同开头的一样,王爷平日服的清毒药丸,乃是逢恩大师所配,却同燕太子所服的是同一种。
逢恩大师说过,此种药丸只够清除表毒,而王爷毒发攻心时所盘踞身体深处毒性,他却无能为力,除非能找到褚良春。
无念想破了头也想不通,燕太子也中了同样的毒?
“太子是燕国的太子,王爷也是在燕国中的剧毒。您又那么爱惜这孩子,难不成……他是您当年中毒之后留在燕国的孩子?故而他体内亦染剧毒。诶?不对不对,年份对不上的啊。”
卓颂渊忍笑道:“太皇太后上回倒是说起,她宫里缺个编戏本子的,不若本王给无大人引荐引荐?”
无念急疯了:“王爷是不要小的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