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听见了,但是岚儿要不要见你,要问过他才知晓,我没有办法答应你,你最好乖乖配合,我相信下人们也不会太过于为难你的。”
已经走到这一步,九如根本不会挣扎,当被押解到柴房门口时,她突然有种想笑得感觉,在不久之前,这里还关过三太太,真是没有想到,才短短的日后,她也沦落至此。
“小王妃,请自己进去,三餐会准时给你送过来,至于要关到几时,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仆妇见到大太太的态度,又弄不明白她究竟是为了何事被关,对她还算留了余地的客气。
九如点点头,木知木觉地走了进去,听到背后锁门的声音,铁链叮当作响,还真的已经提前把她当做是囚犯了。
柴房里的光线很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让关在其中的人分辨不出外头的时辰,地上有一层稻草,手指摸过去摸到一片潮湿,九如席地而坐,觉得全身的气力都一下子被抽走了,柴房里的光线很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让关在其中的人分辨不出外头的时辰。
最让九如心寒的不是大太太的出现,为了薛家的利益,大太太的举动实属正常,她只是没有想到那个时刻会站在她身边的春琴,在嫁入薛家以后,她一直当做是最贴心人的春琴,才是那个一直安插在身边的眼线。
难怪没有任何能够瞒得住大太太的事情,因为她实在是太信任春琴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春琴无缘无故失踪的那段时候吗,九如不愿意去想了,她不敢去想,只觉得人心可怕,可怕之极。
第八十八章 回忆
送饭进来的仆妇打开门时,见到九如不吵不闹,和衣而卧在潮湿的稻草上,好似已经睡着了,不觉嗤笑道:“我们府里这位小王妃真是个异类,都这样情况了,上次三太太进柴房就和疯了似的,她倒是还能睡得着,还睡得这么香。”
走得近些,听到九如口中念念不停着,想听得清楚些,好掌握些证据去大太太面前邀功,结果趴在她身边听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每个字都听见了,却半分都没听懂。
“真是见鬼了,都是梦话不成。”仆妇撒气地将合了饭菜的大碗往地上一放,走出去了。
九如又一次听到锁门的声响,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上翘,自言自语道:“这些都是珠算口诀,你怎么能够听懂。”
幸亏大太太见她态度配合没有搜身也没有绑她,她还保留着最珍贵的东西,九如撑着身子坐起来,端起碗来,慢慢地都吃干净,她要保存气力,等到霆岚来见她,就算全世界都抛弃她了,她还有霆岚的。
偏斜的月光从小窗口照进来,她挪移过去些,印着月晕,拿出金玉算盘来,指尖轻拨,碧玉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滴滴答答的清脆声,大珠小珠落玉盘,仿佛是最能够令人心安的节奏。
九如想到母亲第一次将金玉算盘拿给她看时,小小的她仿佛看到世间最美的一瞬,将金玉算盘紧紧抱在胸口,连声问道:“母亲,母亲,这个可以送给我吗。”
母亲问她:“九如,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她偏侧过头来看了半天,直摇头:“不知道,只知道很好看。”
母亲笑了,很有耐心地将她抱在怀中,一句一句将口诀交给她,捏着她纤细的小手指教她拨动算珠:“九如,你果然也是有天赋的,这些繁复的口诀,同龄的孩子就算是认真来学,也不能像你这样只要听一次就不会再忘记。”
她扬起脸儿来问道:“那么记住了就会记一辈子吗。”
母亲点点头回道:“是,这些数字,记下来就能记一辈子,它会一直忠心地跟随着你,不离不弃。”
“那么母亲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呢。”
“因为你遗传到我的本领,我不知这是福是祸。”
她趴在母亲耳朵边,小小声地问道:“是不是只有我和母亲会。”
母亲学她的样子,也伏在她的小耳朵边,温热的气息轻轻流转:“母亲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他也会这些,他以前是宫里的人。”
“什么叫宫里的人。”
“就是在皇宫中给皇帝做事的人。”
“皇帝是什么人。”
“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那个人。”
“那么外公也是很厉害的人了。”
“是的,外公很厉害很厉害。”母亲的叹息声仿佛停留在回忆中,愕然而止。
母亲的话没有说错,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楚,九如低下头来看着手中的金玉算盘,赵凌琪找的工匠真是好手艺,曾经折断的痕迹再看不出来了,可是刻印在人心上的烙印呢,以为已经忘记的过往呢,有些事情,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忘记关在柴房里已经是三天还是四天,九如听到开门声时,已经变得无动于衷,她以为会第一时间出现的霆岚,始终没有来,她没有问送饭的仆妇,为什么他没有来,问又有什么用,问出来只会让自己更加心焦难安。
进来的人足音很轻,不像是平时大大咧咧的那一个,九如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来,倒着看来者是何人,目光顺着鞋尖,裙角往上,她看到碧痕的面孔,带着微微的怜惜看着她,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嗓子有些沙哑:“是大太太让你来见我的。”
碧痕轻轻点头,打手势给她看。
九如勉强坐起来,揉着头发笑道:“本来,你做手势,我就看不太明白,倒着看更加糊涂了。”
几天没有梳头,头发蓬乱着,白玉簪子都挂不住,摔落下来,被她接在手中,九如拿着簪子看了看,递给碧痕道,“是不是要来拿这个东西,还给大太太吧,我用不上了。”
碧痕摇了摇头,将一只手递到她面前,示意要将她拉起来,九如很配合地将手交给她:“有些脏,别介意。”
碧痕完全没有介意的意思,握住她的手要往外走,九如疑惑道:“不关我了,要放我出去?”
门口的仆妇显然已经得到指令,都没有人上来拦他们,那个每日给她送饭的仆妇还堆着笑来送她:“小的姓黄,她们都换我老黄妈,小王妃可一定记得我。”
九如想笑得,记得做什么,等她爬回原来的位子,然后嘉奖这位的送饭之恩不成。
碧痕都没有多看她们一眼,只顾着拉扯九如往前走,九如跟在她身后,轻声唤道:“碧痕,你走得慢些,我双腿发麻,走不快的。”
碧痕这才放慢了速度,九如察觉到她周身隐隐散发出来的怒气,试探着问道:“碧痕,你在生气吗,你在气什么。”
碧痕突然站停了脚,九如避让不过,差点撞在她后背处,碧痕扶了她一把,她先险险地站稳了脚:“难不成是在和我生气?”
碧痕的手势舞得飞快,像是要借此发泄心中的怒气,见九如看得一头雾水,她又重头再来,嘴里还勉强发出依依呀呀的声响。
九如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沉声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在替我委屈,没有关系的,我不是出来了吗,是大太太要见我对不对。”
碧痕又点了点头。
“小王爷在大太太那里吗。”九如依然没有死心地问道。
碧痕摇头。
九如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们快些去见过大太太,然后继续决定要关要押的。”
碧痕抓着她的手,一味地摇头,大概是让她不要这般沮丧。
九如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要是我自己做错事,那么我还能尽力去弥补的,可惜这一次,我想挽回都没有办法了。”
这几天,她一个人想的很通透,大太太将她关押在柴房也算是权宜之策,薛府上下都知道的,外头还不知道闹得怎么沸沸扬扬,老王爷病情又重,家中的主心骨不在,大太太能做的已经只有这些了。
大太太见到九如蓬头垢面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吓了一跳:“才关了几天,怎么弄得像鬼一样,那些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几日不梳洗罢了。”没有镜子,九如看不到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不过她记得三太太的样子,确实不比一只鬼看起来更糟糕。
大太太抬手掩着口鼻道:“你这样子,我也没办法说话,碧痕带她下去洗澡更衣先。”
九如觉得大太太的举动有些小题大做,不过还是依言跟着碧痕下去,好好的洗过澡,换了干净的衣裙,衣服还是从沁月阁取来的,碧痕替她梳头,将白玉簪子替她挽好,九如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形容憔悴,好似只剩下一双黑幽幽的眸子,透过镜面,冷冷地看着自己。
再送到大太太面前时,大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九如。”
“大太太有什么事情,请尽管直说。”九如觉得在柴房里积攒下来的那些耐心,被这样来回的折腾都消耗尽了,心里又猜不透大太太的用意,更要紧的是,她始终没有见到霆岚现身,心口翻腾的情绪,慢慢地压制不住了。
“九如,不管你是否明白自己的身世来历,我都想摊开来与你说说清楚,上一次出岔子的时候,沈老爷亲自过来,信誓旦旦对着老爷保证说那些都是外头人中伤,绝对没有的事情,老爷看着俩亲家的情分深信不疑,及时出手帮沈家解围,后来还与沈老爷做了长久的买卖,再后来表少爷又同你姐姐结了亲,两家人应该是相处地其乐融融的。”
第八十九章 明白人
大太太停了一停又道:“谁料得,沈老爷说的才是一派胡言,方御医到府中出诊时,认出了你,遗传这种事情真的是很奇妙,当日里表少爷向我推荐说沈家的庶出之女沈九如天赋异能,精通算账,对数字的本事无人能及时,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还有那样的背景,那样的身世,世事难料。”
“大太太,你将我放出来只是想同我说这些旧事吗。”九如垂手而立,一双眼不卑不亢,始终没有躲避过。
“你过世的母亲是朝廷在逃的钦犯之后,已经有人举报到了皇上面前,这种天大的罪过被捅开,别说是沈老爷再护不住你,就算是薛家也护不住你,我们能做的只有把你交出去,但是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薛家的儿媳,堂堂正正的小王妃,如果就这样交出去,万一有个万一,薛家丢不起那个人,你可明白了。”
九如沉吟片刻,已经了解了大太太话中的意思:“我想我都明白了。”
“和聪明人说话便是这一点强,不用件件都点破的,你比我想得还通透。”
“可是大太太,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想见一见霆岚,我要见薛霆岚,听他怎么说。”
大太太微微牵动嘴角道:“九如,你还心有不甘吗。”
“见不到他,听不到他的答案,我不会就此妥协的。”
“可是,他未必想见你。”
“我知道大太太是有办法的,谨听大太太的安排。”
中间隔着两重的屏风,那一头还特意将烛火点得通明,九如觉得自己更加被隐在黑暗的角落,见不得光,见不得人,不知大太太私底下打的是什么牌。
隐隐绰绰的,大太太的身影被印在屏风中,像是在慢条斯理地喝茶,有人从门外进来,足音这般熟悉,九如猛地睁大了眼,站在她身后的碧痕,将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我还守在父亲病榻边,只说是大太太找我有要事,我抽了个空过来的。”
“老爷的病情看着比最初两天已经和缓许多。”
“亏得方御医隔天过来施针化瘀,方御医的意思是,一个月后,父亲或许可以勉强说话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平日里不觉得什么,老爷一倒下,我都没有主心骨,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大太太急急忙忙喊我来,一定不止是为了说这些话的。”霆岚的声音很稳。
“岚儿越来越聪明,可是不知怎么,我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岚儿,多么乖巧听话,看着你出现,心里头就自然开心了,如今看着比那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表少爷看着还精明,我都不敢同你多说话了。”
“大太太是自己人,无论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我是自己人的话,沈九如是什么,我每天问你,她关在柴房之前,与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她要见你,可是你的回应呢,你不想见她,是因为怕看到她会心软吗,她心心念念以为只有你才会帮她。”
“像岳丈那样的男人在这个世间并不多,而且即便是做出来,也未必能够有人理解,九如这些年也一直恨着她的父亲,她那般聪明,也想不到她父亲为她与她母亲到底做了多少,我没有那么伟大,薛家上下百多口人,我冒不了这个险,不能用痴情种的借口将整个薛家推到风口浪尖。”
九如的双手慢慢的,慢慢的在衣袖中紧握成拳。
“大太太的一句话没有错,我怕自己看到她会得心软,我确实会心软,她从来没有因为我过往的病嫌弃过我半分,她对我的好,我刻骨铭心不会忘记。”
大太太冷笑一声道:“那么她云英未嫁前与表少爷私心暗通,也是对你的好吗,你明明知道她与赵凌琪在婚后还旧情难忘,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
九如差些从所坐的椅子上跳起来,可惜这个念头不够是转瞬的一刹那,她答应过大太太的,她只能听,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