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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当道》 作者:西时月
文案:
王妃的日子不平静。
正妃来临,野花皆退。
她带着入骨之恨成为艳重天下的晋王妃。
她将晋王府闹腾得人仰马翻,兵荒马乱,南宫烨只是笑笑。
他说心沉沦了,人便也沉沦了。
她有她的人生。王爷夫君莫相欺。
第1章 流年醉
除夕夜,万家灯火,家家户户忙着守岁,祈求来年吉祥如意。
晋王府自然也不例外,廊檐下早已挂上红色宫纱灯,灯火辉煌,天色渐灰,更深露重,寒气袭人,雾蒙小中庭,侍女掌灯,十几架铜灯台被点燃,扑闪着火红色的光芒。
左思思斜倚在垫着纯白色狐毛的贵妃榻上,鬓发微乱,倦眼朦胧,慵懒的翻看着一本从小巷中淘来的古书。
柳娘轻挪莲步,悄声走近,柔声道:“王妃,夜深了,可以歇息了。”
左思思迷迷糊糊道:“不用守岁了么?”
柳娘娇声道:“婢子替您先守着,时辰一到,我马上派人通知王妃,可好?”
左思思豁然道:“柳娘,你真好,昔年你都不让我就寝的,今年越发心疼我了。”
柳娘从婢女手中接过毯子,盖在左思思身上,关怀道:“婢子是什么样的心思,王妃还不清楚?王妃今日忙着整理田庄上的账目,忙得人仰马翻,连口水都顾不上喝,那些不懂事的侧室,闹得红轩小筑鸡犬不宁。王爷竟不吱声,由着她们胡闹,这像话么?”
柳娘怜悯的神色让左思思颇觉难堪,左思思避开柳娘的眸光,冷冷道:“你知道我是不在乎的。”
柳娘叹息道:“王妃是不在乎,可府里那些捧高踩低的人,今儿个一蜂窝地涌向云夫人的别院,眼巴巴地去讨好云夫人。若是云夫人生出个小王爷来,还不知道要得意成什么样儿。话说,云夫人也真是的,王爷只要一踏进红轩小筑,她那边不是肚子痛,便是一个人害怕天黑。”
左思思顺着柳娘的眸光,发现柳娘的一双娇眼不停的在自己的肚皮上打转,不觉笑出了声:“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柳娘低声道:“但愿如此。”
左思思拍了拍榻边,柳娘会意,款款而坐。
沉默,她们谁都没有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左思思凝视着院中的紫藤架,回想着自己进晋王府三年,与晋王做了三年的夫妻,但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却屈指可数,晋王若没有重要的事,轻易不肯踏进这个被他冷落的王妃居处。按理说,王妃要在特殊的日子进宫,向宫里的长辈请安问好,每到这种时候,晋王都会找到一个无法让人拒绝的理由,轻而易举地推掉向宫中长辈请安的机会。
久而久之,皇都之人都知道晋王有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王妃。
时间一久,左思思便成了晋王府姬妾茶余饭后的笑话。但碍于她那可敬的夫君给了她实权,让她掌管家里的大小事务,一并连同田庄上的事情都交给了她,因此,府中姬妾虽轻视她,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她。
自从云秋水进门后,便不一样了。云秋水仗着自己是王爷的宠妃,处处刁难她,不时地给她制造点麻烦。而左思思对于云秋水地惹事本领,通常不屑一顾,经常把烫手山芋甩给晋王南宫烨。
这位云秋水夫人一碰到南宫烨,立马换了一个人,撒娇撒痴,而左思思总是冷冷地看一眼,随即背转身子,悄然离开。
如今云秋水怀了他的孩子,更是眼高于顶,觊觎着她的王妃之位。左思思清楚柳娘地担心和焦虑,所以,她从毯子里伸出纤纤素手,覆在柳娘温暖的手背上,嫣然一笑:“柳娘,我不会这么轻易便被打倒的。”
柳娘扬起秀脸,眼泪在眼眶里滚了两滚,终是憋回心里去,垂首道:“好端端的,说什么晦气话。”
左思思笑道:“瞧我笨嘴拙舌的,总惹您老人家不高兴。”
柳娘轻抚脸颊,施了脂粉的秀脸在晕红的灯光下,更添韵致,这种妩媚的韵致是到了一定年纪和有较高修养才会有的。
柳娘自小跟在太妃身边侍候着,言行举止都有一定的分寸,修养也是极好的。
柳娘愕然道:“王妃,婢子还老么?”
左思思轻笑道:“到了你这种年纪再不老,那些妙龄女子会恨不得撕下你的面皮,敷在自己脸上。”
柳娘惊呼道:“王妃说得怪吓人的。”
左思思搁下书,人坐起,双手捧腮,淡淡道:“柳娘再不老,要成千年妖精了。”
柳娘笑道:“我被人骂过很多次,第一次有人骂我是千年老妖,这倒挺新鲜的。王妃,新年马上到了,让婢子替您梳妆打扮。”
左思思正想说话,快而急促地敲门声阻住了她的话头。
柳娘蹙眉道:“这群狗奴才,到了除夕夜还不让人消停。”
左思思倒是冷静多了,只淡淡道:“紫兰,去看看怎么回事。”
紫兰应了声“是”,退出去开大门。
紫兰取下横在门背后的木板,见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是王爷身边的小夏子,当下恼怒道:“小夏子,你半夜鬼敲门哪。”
小夏子一急,说话便结结巴巴:“紫兰姑娘,你……可……知道,府里出大大事了。王爷他他气成……气成一张黑脸,比锅底底还要黑。”
紫兰撑着银铃般的大眼睛道:“王爷生气,至于大晚上的跑到红轩小筑闹腾。”
小夏子见紫兰存心打岔,一甩衣袖,冲进内室,紫兰一路小跑,追了过去,在后边喊道:“小夏子,王妃休息了。”
小夏子急道:“都火烧眉毛了,还能睡觉?”
紫兰道:“天大的事,也要等到明天再说。王妃今天一整天只顾田庄上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你不能剥夺她……”
小夏子回头甩了一句:“云夫人小产了。”
紫兰道:“云夫人小产了,那也要等到……等等,你方才说谁小产了。”
外面混乱一片,早已惊动了屋里的左思思和柳娘。衣袂带风声,小夏子冒冒失失地冲进内室,恭恭敬敬地行礼请安。
左思思凝眉道:“小夏子,出了何事?”
小夏子道:“王妃,不好了,云夫人小产了。”
左思思怔了怔,目光一动,一字字缓缓道:“云侧妃小产了?”
小夏子道:“王爷今夜发了好大的火,责罚了伺候云夫人的一群婢女,要将她们杖责五十大板,才有人肯说出云夫人是食用了王妃午后送去的药汤,觉着身子有些不适,和衣倒在床上小憩,谁知到夜里便出血小产了。”
第2章 流年醉
左思思一听,赶紧从贵妃榻上跳了下来,跑了出去。柳娘急忙喊道:“王妃,王妃,您还没穿鞋子?”
左思思回转身子,柳娘伺候她穿上软底靴,跟随她一同前往秋水苑。
天色越发低沉,暗淡无光,无端地刮起一阵冷风,竟似要下雷雨一般,阴沉吓人。
左思思迈进秋水苑的大门,走到中堂时,天空闪过一道光芒,打了一个闷雷。左思思攥紧了狐氅,柳娘挑开门帘,左思思从挑开的帘子向里张望,见屋内黑压压地挤满了,地上跪着云秋水的贴身侍女,不时地哭泣,身子颤抖着,她只看到了那两名贴身侍女的后背,想要看得更多,她再三思量,终是施施然走进内室。
晋王南宫烨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神色凝重,坐等罪魁祸首左思思。云秋水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左思思朝看也不看她的南宫烨行礼,低声唤道:“王爷。”
南宫烨抬眸,眼风犀利,迫视着一身素雅衣裳的左思思,冷冷道:“你可知,今夜本王失去了一个孩子,一个做父亲的机会。”
左思思眸光流转,淡淡道:“望王爷节哀。”
南宫烨冷笑道:“节哀?你叫本王怎么安心?”
南宫烨怒火中烧,“嘭”地一声,茶杯碎裂,在冰冷的地面上碎成了片,屋内紧张压抑的气氛愈加浓烈。他继续道:“大夫告诉我,云侧妃就是服食了你送来的藏红花才小产的。”
柳娘是看着南宫烨一点一点长大的,自从太妃生下南宫烨,柳娘便负责照顾南宫烨的日常起居和衣食住行,这么多年下来,她几乎摸清了南宫烨的性子。谦谦君子发如此大的火,着实让柳娘心惊。
左思思淡淡道:“我没有给云侧妃送藏红花,我不知道那玩意儿是怎么来的。”
柳娘“扑通”一声跌跪在地,道:“王爷,这碗药汤是婢子替王妃送的,药汤里确实没有藏红花,王爷,您不能冤枉了王妃。”
南宫烨见柳娘为左思思求情,怒道:“事到如今,您还要替她遮掩?”
柳娘哀求道:“王爷,您有所不知,王妃一向光明磊落,做事坦坦荡荡,自然不屑于做下阴毒之事,如此下作之事,为王妃所不齿,王妃怎么可能去做这种灭绝子嗣之事。”
南宫烨冷冷道:“柳娘是指责本王办事糊涂,冤枉了王妃。”
柳娘直言不讳:“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请王爷明察。”
南宫烨道:“若是冤屈了王妃,那她作何解释。”
南宫烨手一指,指到了隐在人群中的丫鬟翠玉,翠玉吓得面如土色,赶紧跪到地上,告饶:“王爷,婢女真不知王妃给我的那包药里有藏红花,糊里糊涂地煎熬好药,端给云侧妃服食。请王爷恕罪。”
南宫烨道:“为何在你枕下搜出藏红花?”
翠玉磕头如捣蒜:“婢子觉得这药有点眼熟,便私藏了些,想过些时日去问问大夫这是什么?岂知云侧妃今夜便出了事。”
王府里上演正妃斗不过侧妃,阴毒到谋害她的子嗣。这样的戏码在深宫大院里不时上演,今日落到晋王府,她还有什么好说,还有什么能说,什么都不能说,所以她不说。
南宫烨转向左思思道:“王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左思思道:“王爷,你比谁都清楚我为什么会嫁给你。这样阴毒之事,我左思思是不会做的。”
南宫烨道:“王妃这是你的理由?”
左思思道:“南宫烨,难道这理由还不够?”
南宫烨没有为难左思思,左思思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气得痛失爱子的云秋水一骨碌从床上滚了下来,口里喷出鲜血,眼睛一闭,昏迷不醒。
红轩小筑,华灯依旧,梧桐叶落,寂寞小中庭。内室,雾香缭绕。水晶珠帘,冰凉冰凉的。
柳娘躬身退出,丫鬟们鱼贯而出。
左思思和衣躺在床上,单手触摸着鸳鸯绣被益发寒冷,她哆嗦了一下,立马收回了手,痴痴地瞧着华美的被单出神。
水晶珠帘晃动,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左思思望向声源处,紫衣华服的南宫烨已到她眼前,白皙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风华正茂的天潢贵胄,一夜之间竟似衰老了十几岁,耳边的鬓发散乱着,双眸无神地瞧着左思思,就是这样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让左思思更加摸不准南宫烨的心思。
他本该呆在丧失爱子的云秋水身旁,温柔地安慰云秋水。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年过二十的南宫烨是多么希望自己有个孩子,多么希望有个孩子承欢膝下。
如今,他却带着一头的雨水,就这样贸贸然地出现在她眼前,身上的衣服半湿,地上还留着水渍。
左思思错愕地看着一脸憔悴的南宫烨,忘了行礼。
南宫烨一向不在乎左思思是否会向他请安问好,他知道她心里的恨和痛。
所以南宫烨一坐到胡床上,直接打开话匣子:“我估摸着你还没睡,便过来坐会儿。”
左思思起身,为南宫烨倒茶,泡了一杯清苦的菊花茶,双手捧给南宫烨,淡淡道:“多谢王爷对妾身的信任。”她也坐了下来,灯光刚好照见她柔美的脖颈和清秀的脸上,身子笼罩在淡淡的暗影里。
南宫烨眉毛一扬,沉吟片刻,低声道:“你恨的是我,想手刃我的也是你。因此,你断不会向秋水出手。”
左思思轻笑道:“仇恨真可怕,就连坐着,我的心里仍是有莫名地害怕。”眼睛空洞地望着铜灯台上半明不灭的红烛。
南宫烨凝视着佩在左思思腰边的精美匕首,黯然失神,低声道:“你的匕首很特别,非常精致,不像是中原制作的。我每次遇见你,那把匕首总是戴在你身上。”
左思思轻轻地抚摸着镶满珍珠宝玉的匕首,温柔地说道:“它只不过是件平时赏玩的玩意儿,王爷今儿个怎么唠叨起它来了。”
南宫烨目光一闪,展颜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王妃不必多虑。”
左思思望了一眼南宫烨,起身拿起剪刀,去剪一支燃爆了灯花,这一刻,静极了。
左思思道:“王爷,今晚不去云侧妃那儿么。”
这句话终究说出了口。
第3章 流年醉
南宫烨眉毛一扬,脸色变黑,目光幽幽转暗,他略一沉吟:“我问你,王府的主人是谁?”
左思思愕然道:“自然是王爷。”
南宫烨莞尔一笑,笑里有说不出的残酷:“既然是本王的王府,我呆在哪儿不都一样。”
左思思道:“王爷打算今晚留宿在红轩小筑?”
南宫烨笑了笑,一字字缓缓道:“有何不可?”
左思思情不自禁地攥紧腰边的匕首,凝视着南宫烨,望进一潭深水里,波澜不惊的眸子,她冷笑道:“请便。”
左思思不再理会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