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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当道-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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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装疯卖傻了十四年,不想疯疯癫癫也会变得神经质。可怜表姐十三岁便入宫,在风云诡谲的宫里,兜兜转转二十五年,到头来却是红颜白发,孤苦一生。晚年独守冷宫,枕畔再也没有她所思恋之人。”

“人各有命,你也无须太担忧,骆妃呆在冷宫里反而更安全,宫中明里暗里放冷箭的不少,加之朝政局势变化迅猛过人,稍有行差踏错便万劫不复,冷冷清清的冷宫何尝不是一个清修之地。”秦歆淡然笑道。

“但愿如此!表姐是我在人世间唯一的亲人,若是没有表姐我早就没了,如今她虽落魄,我日日守着她,心却踏实了许多。”

“蓉儿,蓉儿……”

低哑的嗓音从厚重的帷幔后传了出来,两人一听到骆妃的呼喊声,不约而同地冲入幔帐后,披头散发的骆妃双眼无神,一见到秋蓉,便死死地抓住她的手。

当她看到身着太医服饰的秦歆时,神经兮兮的颤抖着,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孩子躲到秋蓉背后,目光凶狠极了,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别拿走我的皇儿,别拿走我的皇儿,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了,以后我会听你的话,乖乖喝药的,我不该怀了孩子……你不是说,我只要喝了它,你就让我坐上贵妃之位,为何你要出尔反尔,不守诺言,难道你不怕天雷劈了你么……哈哈哈,哈哈哈……你活该,子不亲,夫不爱,活该你孤独一生,被亲生儿子憎恨的滋味如何?你如愿以偿地坐上后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站在巅峰吹冷风想必不好受吧,把儿子逼上绝路你离丧心病狂也不远了……报应,真是报应,万恶的钱文瑶你也有今日!你也有后悔莫及的时候!太痛快了,我在冷宫那么多年,就盼着你自掘坟墓,一生不得安宁!”

骆妃颠三倒四,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的举止疯狂至极,长长的黑指甲深深地掐进秋蓉的肉里,秋蓉痛得大叫一声,她一转身,对上了面目狰狞的骆妃,眼睛红得似染了血色,一股寒意从指尖流窜到她身上,冷嗖嗖的。秋蓉被骆妃的扭曲面目吓坏了,尖叫着甩开骆妃的手,骆妃发了狠劲儿,秋蓉拼命的挣扎,骆妃越发癫狂,双手竟死死地掐住她的脖颈,秋蓉脸色惨白,因惊恐而瞪大了眼睛,眼神空洞而茫然。

秦歆见状,忙上前阻止陷入疯癫状态的骆妃,他一根一根地掰开骆妃的手指,骆妃松了手,对着秦歆一通拳打脚踢,秦歆被她无端地踹了好几脚,白皙的脖子上两条鲜红的指痕触目惊心。

芷兰公主一进冷宫,便看到乱成一团的三人,又叫又哭又喊的,最惨的还是秦歆死咬着不松口,挨了打也不还手。芷兰公主看到此景气不打一处来,卷起袖子,风风火火地扑到骆妃身上,狠狠地扇了骆妃两巴掌,清脆的耳刮子声震住了疯子般的骆妃,骆妃迎上芷兰公主的狭长凤眸,脸色大变,似青天白日里见了鬼一般,惨叫一声,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秦歆若有所思地望住芷兰公主,芷兰公主气得脸色铁青,直骂秦歆中看不中用,身姿挺拔,却被一疯子打得惨不忍睹,芷兰公主训起秦歆来有板有眼,秦歆听得哭笑不得,任由她滔滔不绝地骂自己。

不知所措的秋蓉愧疚地望着秦歆,秦歆微微一笑,芷兰公主看他笑得没心没肺,转身迎上秋蓉楚楚可怜的目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冷冷地说道:“你不就伺候几家主子傻在这里干什么?”

眼角余光扫到凶神恶煞的芷兰公主,伸向秦歆的手顿了顿,她尴尬地收回手,垂首不敢迎视盛气凌人的芷兰公主,嗫嗫嚅嚅道:“秦太医受伤了,我想帮他处理伤口。”

“他自己的伤自己不会治啊!”芷兰公主毫不留情地说道。

秋蓉被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盈盈泪光,无声讥讽着芷兰公主的飞扬跋扈,她跺了跺脚,朝着骆妃消失的方向跑去。

平日里嚣张惯了的芷兰公主,忽觉不妙,些微烦乱立时骚扰她的思绪,理也理不清,等她回过神来时,秦歆早就不见踪影了。

芷兰公主暗骂自己太把那清秀的小宫女放在眼里了,不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宫女,她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失了大家风范,说不定自己在秦歆心中的地位会因此事而蒙尘。

思及此,她越发恼怒自己的火暴性子了,在秦歆面前装弱质女流都不会,非要摆出强悍的姿势,搞得她似刀枪不入的战神,而不是被人呵护的温雅公主。

“秦音,你慢点,等等我。”芷兰公主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秦歆只顾往前面走,脚下没有丝毫的犹豫。

“秦音,你给本公主站住。”

“你是以公主的身份命令我?”秦歆驻足原地等候紧追不舍的芷兰公主,冷冷地望着她。

芷兰公主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面上不动声色,仍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咬着牙,恨声道:“是,若是利用公主的身份能让你停下,本公主何乐不为?”

“好!不知公主找秦音何事?”

“你受伤了?”

“我知道。”

气氛有点僵硬,芷兰公主彻彻底底地被秦音的冷漠打败了,一身傲气的她,岂会随便气馁,她把手伸向秦歆受伤的脖颈处,秦歆不着痕迹地避了过去,向后退了两步,不痛不痒地说道:“公主身份尊贵,秦某的小伤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秦音你真是有眼无珠,这么大的一颗珍珠放在你眼前,你却熟视无睹,你也太瞧不起人了。”芷兰公主恼羞成怒,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早已被秦歆的眼风戳成了窟窿,脆弱得不堪一击。

“是珍珠还是鱼目,秦某心中自有较量。”秦歆依然不温不火,清冽的眸子波澜不惊。

“原来在你眼中本公主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笑话,亏本公主还死皮赖脸地跟着你到处跑,你不嫌烦,我也嫌累了,本公主再也不想到太医院见你这张脸了。”芷兰公主伤心地说道,她甩袖离去,步出冷宫大门时,心里慌乱不安,也许这次走了便顺手将秦歆推远了,她的身子猛地顿住,手无力地扶在门框上,清浅地笑说,“姑姑曾经来过冷宫。”

 第204章 密室疑云

月影西斜。

白月光从密密匝匝的枝叶缝里透下来,点开了碎石小径的斑驳之影,四下里寂无人声,唯有徐徐微风闲闲地拨弄碧绿色的新叶子,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声。

月光下三个神秘兮兮的人影,沿着九曲回廊七拐八弯的消失在暗夜的黑影里。

啪的一声。

一扇石门轰然洞开,她悄声步入机关重重的密室里,石壁上的松油火把照在一张堆满胭脂的脸上,那红红的脂粉衬着白皙的脖颈,竟像浮在人脸上一般。

当先一人打开一扇只留一个小洞口的铁门,不用细瞧也知道,这个小洞不过是送饭菜用的。

明亮的松油火把从敞开的铁门照进去,半明半暗处一人蓬头垢面,身上的鞭痕清晰可辨,脑袋无力的耷拉着,气若游丝。

暗牢里寂静得只能听到微不可闻的呼吸声,淡淡的青烟缭绕在狭窄的通道里,那人痛苦的呻吟一声,许是伤太重,直到泼了三桶盐水,那人才痛不可抑的惨叫一声,喑哑低沉的嗓音似陷入绝境的困兽无奈的叹息声。

钱太后风姿绰约,步步生莲,虽经历了岁月的沧桑洗涤,但骨子里的雍容华贵之气平添几分韵致,使她看起来不逊色于芳华正茂的妙龄女子。

“太后娘娘,卫焘这厮任凭属下动用任何私刑,他都不肯吐露半个字,也不愿写封家书给他儿子。”黑暗中走出一名黥面死士,向钱太后行了礼,便躬身退到一边,对于另外两人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似乎他们压根儿就不存在。

“他既然软硬不吃,只能找准他的软肋,狠狠地刺下去才会一针见血。你想想卫焘他最担心什么?”钱太后不紧不慢地说着,绕着口不能言的卫焘走了两三圈,那黥面之人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大声道。“他死死不松口,最怕我们拿他威胁他儿子。”

“你现在知道如何做了?”钱太后斜瞥了卫焘一眼,将卫焘眼底涌出的鄙夷神情尽收眼底,她不屑一顾地转身,轻咳一阵,华衣下的肩膀随着咳嗽颤抖着,卫焘呵呵大笑。笑出连日来沉郁在内心的愤怒,那黥面死士顺手甩了一鞭子,暴喝道,“你笑什么?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收敛。等老子抓了你儿子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罢了,何必跟将死之人计较。”

钱太后赶在黥面死士挥起的第二鞭前止住了他,向后面一人使了脸色,那人缓缓走至卫焘跟前,阴阳怪气地说道:“若是将卫爷吊在皇城北大门示众三日。你说素来孝顺的小侯爷会不会心急火燎?卫爷,得罪了。”他将一张面皮覆在卫焘脸上,拿手比了比,卫焘深黑的眸子似要喷出火来,将他整个人吞噬了一般。

事毕。钱太后一行人步出伸手不见五指的暗牢,一个黑影在密室里晃了晃,钱太后大吃一惊,指着那黑影消失的地方,厉声道:“何人在此?”

“太后娘娘,密室里机关遍布,等闲之人是闯不进来的,更何况当初布阵之人已死,除了我们几人知道机关布置外,外人想不动声息的跑进来恐非易事。”黥面死士顺着钱太后的目光,丝毫未发现可疑之人,可疑之处。

“你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属下不曾察觉。”

钱太后的眸子黯淡了几分,难道自己真的被噩梦折腾得神经错乱了,总是看到一些虚无缥缈的身影,侍候的宫人早已习惯钱太后的梦靥,故此对此事也当是平日里的错觉,并未放在心上,钱太后自然知晓宫人的这些小心思,当下不置一词,冷着一张脸,急急奔出密室。

哐啷哐啷几声巨响。

卫琛一推开雕花木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狼藉的白净瓷瓶、桌椅、墨笔、书册、花盘架子。

卫熙载埋首在一堆碎片中,痛苦地缩成一团,他眼底的悲伤之色堙没了求生*,他豁然起身,痛不可抑的将卫琛望着,手上青筋暴露,太阳穴突突跳着,涌上心头的自责和懊悔使他脸色扭曲,他取下挂在墙上的利剑,疾步冲向屋外,却在半道上被卫琛拦住,他大怒,“闪开。”

“你现在出去是自投罗网。”卫琛平静的嗓音激发了卫熙载的怒气,父亲被妖后挂在城门口三日,而他唯一的儿子却什么都不能做,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烈日下暴晒,接受世人的指指点点。

这样的耻辱,怎能忍受?

卫熙载冷冷地迎视卫琛怜悯的目光,他大笑一声,一把甩开卫琛抱着他的那只手,向后退了两步,恨声道:“他不是你父亲,你当然不需要担心他的安危。你最挂心的无非是你的皇位,其他人在你眼中根本不足为道。”

卫熙载字字戳中卫琛的痛处,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卫琛心上烙下黑印,千疮百孔的血印,汩汩流出的心血,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是有多痛。在掌握大权前,还有多少的牺牲是混合着亲人的血泪,他不敢往下想,层层尸骨铺就的帝王之路,只有得到了,这一切的付出才会值得,否则一切都是无畏的牺牲。

“你怎么能这么说阿琛呢!他为你做了多少事,你知不知道啊!要不是阿琛喜欢我,我都要以为他有龙阳之好了。”看不过去的慕容靖叱责卫熙载不分青红皂白的责备,她坦然对上卫熙载沉如水的面孔,不依不饶地说道,“你也不问问自己,哪个大男人生病了,阿琛会任劳任怨的在榻前伺候,唯恐照顾不周,饭菜不合你胃口,三番两次地叮嘱下人好好服侍你。你想吃的鲥鱼,他还不是派人为你找了几条过来,也不知中间费了多少周折才没让钱太后发觉。你伤重不能沐浴,阿琛那个白痴放下金贵之躯,竟然帮你擦身,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怎么能把阿琛的一片苦心踩在脚下,踩成一片一片,你不心疼,我还不舍得!阿琛,咋们走,省得这没心没肺之人把你当做脚下的泥,踩得稀巴烂。”

慕容靖火大地拉过呆愣愣的卫琛,卫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曾想慕容靖骂起人来也是有板有眼的。卫熙载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风吹得衣袂飒飒作响,几缕青丝飘到眼前,隔着丝丝缕缕的青丝看怒气冲冲的慕容靖,忽觉她也有心细如发的时候,从前固执地认为她不过是个将领,习惯了舞刀弄枪,不会说些软言软语,更不会有弱弱的小女儿之态,今日所见,大开眼界。

卫琛终究放心不下迟疑不决的卫熙载,毕竟从小玩到大,感情自然亲厚。慕容靖见卫琛死活都不肯离去,恼怒地瞪眼,眼角余光扫到面有戚色的卫熙载,张了张嘴,气馁的闭了嘴。

“熙载,这儿风大,你病刚好先回屋里吧!”卫琛抢先开口。

“你个呆子,要我怎么说你好呢!阿琛早就派人去救你父亲了,他之所以不说,是怕你提心吊胆的一病不起,病上加病。”慕容靖大大咧咧地说着,完全不避忌生死,卫琛无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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