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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使不得,小人赶来的路上,发现了五六拔蒙面人,齐齐赶至军营,小人担心他们会对太子不利,说不定在回京路上,钱皇后早已埋伏妥当,只等大鱼上钩。”黑衣人恭敬回道。
卫熙载劝说:“太子不可因一时之气就乱了阵脚,让他人有机可趁。如今前有虎狼,后有豺豹,我们更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曙光熹微,慕容靖站在高高的山坡上,身姿挺拔,目光遥视着前方的卫国军营,感慨道:“卫国人是懒猪么,连半点炊烟都没有。”
南宫烨随着慕容靖的目光望见了动静全无的卫国军营,轻笑道:“卫国营帐空无一人。”
慕容靖惊叫道:“什么?半夜人跑光了,害得南朝数万将士上吐下泻了一个晚上,竟然悄悄溜了,连报复的机会都那么吝啬,我不信。”
南宫烨和慕容靖只带了少许随从,骑着健马,在昔日里防卫森严的卫国大军,长驱直入,此时的卫国大营,像是敞开了大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一样,没有丝毫杀气。
慕容靖瞪大了眼睛,气急,下马,直奔主将营帐,几乎翻遍了整个军营,就是不见人影。
她闯进卫琛的营帐,一入帐篷,便看见了写在屏风上的大字:“南宫烨,后会有期。”
卫国大军撤退之事,似乎在南宫烨的预期内,所以当他看到了屏风上的墨迹时,丝毫不觉得意外。对于军营在半夜里无声无息的撤退,似乎在意料之中。
慕容靖转身对着南宫烨说:“晋王,卫国太子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她对卫国大军不战而退的行径大为光火,就像被人玩弄了感情一般。
南宫烨看得更远一些,他眼带笑意:“卫琛深陷亲情桎梏的囹圄里,挣扎着脱身,此时的他,怎会有精力和南朝齐心协力的数万将士殊死抵抗,他的心动摇了,军心还会坚固么。”
“姜还是老的辣。”
语气斩钉截铁。
南宫烨瞅了她一眼,叹气道:“本王还年轻,怎当得了‘老’字。”
“是是是,末将说错了。尊敬的晋王,眼下我们该走哪一步?”慕容靖歪着脑袋,深潭似的眸底无半分波澜。
“卫琛回京路上想必有不少路障要扫除,聪明如卫琛,他已无心恋战,留在后方的必是老弱病残之人。”南宫烨委婉说道。
“王爷难道要扯卫琛后腿。”慕容靖惊呼道。
“小声点,在战场这么多年了,一开口说话,小女儿之态毕露。怪不得军中流传小将军慕容靖不苟言笑,惜字如金,活生生的冰山将军。”南宫烨轻笑道。
被取笑的慕容靖不甘示弱:“王爷一碰到晋王妃的事儿,便手足无措,乱成一团麻。”
南宫烨仍是笑意不减:“你说我们到底为了什么,非要在卫国营帐说起私事,不怕隔墙有耳。”
南宫烨已闪电般击向屏风,力透布帛,扼住一人咽喉,那人还没有发出惨呼声,便已倒地身亡。这就是晋王南宫烨的武功,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慕容靖心有余悸地望住那死尸,喃喃开口:“王爷是怎么发现他躲在屏风后的?”
“就在本王取笑你小女儿之态时,他压制不住内心地惊讶,呼吸紊乱,才让本王发现了他。”
“他还不是无情的杀手,所以斩不断万千情丝。”
“心中欲念一动,便把持不住自己了。”南宫烨冷冷道。
“卫琛选人的眼光也不咋样。”
“他不是卫琛的人,卫琛是不会把自己人留给我们来动手的。”
“是钱皇后的人。”
南宫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34章 情
烟尘漫天,风卷黄沙,赫赫旌旗遮天蔽日,辎重车辆撤退有方。
健马长嘶,一声龙吟,马上人飞身而起,冲向刀光剑影,片刻功夫便被剑气包围。
卫熙载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望着被黑衣死士团团围住的卫琛,淡淡说道:“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动,谁都不许离开原地。”
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继而齐刷刷的看向一脸无畏的卫熙载,站立原地,任狂风吹乱了自己的丝发,黄沙眯了自己的眼睛,就是不敢动。
卫琛冷冷地瞧着这些死士,发着狠说:“你们的主人拿你们当炮灰,你们倒是一副大义凌然,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句话轻轻松松的进入黑衣人的心里,他们有片刻地迟缓、犹疑。一道剑光,夺去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卫琛抓住了他们互相猜忌的心,趁他们心思摇动的时候,选择一招致命。卫琛已在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殷殷鲜血,顺着剑尖直往下淌,这些血是那些黑衣死士的,他们来时没有人同情他们,死了也是一堆黄土。
卫琛笑了,他的剑转眼变成满天雪花,落在枫叶林间,黑衣死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鲜血汇流成河,惨不忍睹。这是他们的宿命。
卫琛擦净了溅在嘴角的红血,目光如霜,剑如惊雷,抵在了突然出现的卫熙载的下颌之下,卫熙载惊惶的瞪着卫琛道:“皇太子,你可别吓我。”卫熙载用食指和中指小心翼翼地夹开剑尖,他的身子顿时矮了半截,向后掠了几步,接着道:“钱皇后的动作真快。”
卫琛冷声道:“她是在警告本太子,若不安分守己,下场便如他们。”
卫熙载可爱的吐了吐舌头,缓缓道:“皇后娘娘对皇太子的事儿,真是尽心尽力,毫不马虎。”
卫琛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卫熙载,话锋却是一转:“临走时,你在本太子的营帐里鬼鬼祟祟的,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
“还不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顺便留了几个墨黑的大字和一份大礼。”卫熙载说得乐开了花。
卫琛“哦”了一声,转身离开。
卫熙载急了,他连赶两步,扯住卫琛的衣袖,热诚地说:“难道皇太子不想知道小王在您的营帐里做了什么?”
“本太子问了,小王爷就会一五一十地回答。”卫琛反问,倒是出乎卫熙载的意料,卫熙载皱了皱眉头,心思全部写在了脸上。卫琛接着说:“卫熙载,只有女人才会扯住本太子的衣袖,你拉着本太子的衣袖,死死不放做什么。”
卫熙载忽地松了手,杵在原地,老老实实地说:“小王给南宫烨留了一个人质。”
卫琛微微挑眉,睁眼瞧着卫熙载,淡淡道:“你送去的早已是个死人。”
“这样的细作留在身边迟早是祸害,再说那人又是南朝之人,利用此人,让他们窝里斗岂不是事半功倍、一箭双雕。”
卫琛赏给了卫熙载一个爆栗子,卫熙载忙护住额头,委屈道:“皇太子怎么整天欺负人家,本王以后还怎么面对王妃。”
卫琛大笑,道:“因为你可爱,好欺负,不过,只能被本太子欺负。”
卫熙载斜视着卫琛,无意刺痛皇太子伤疤,他轻轻说:“太子,卫国将士固守疆界,半月来不曾破过一城半座池,单单浪费了军饷。未向朝廷禀报,私自退军,您不怕龙颜震怒。”卫熙载边说边察看卫琛神色,说得异常谨慎小心。
卫琛冷哼一声:“本太子是在处理家事,家事一团乱,何以治国?更何况,钱氏会趁着本太子同南朝将士斗得死去活来,筋疲力尽的时候要了本太子的性命。本太子岂能大意,不顾眼前的利害关系,却反而兴师动众的去征讨风波不断的南朝。”
卫熙载恍然大悟,高兴地拍了拍手,道:“皇太子您迟早会粉碎钱皇后的阴谋。”
卫琛从怀里抽出一条丝帕,擦净剑上的血渍,剑已入鞘,暮色西陲,飞鸟嘶鸣,枫叶飒飒响,溪水淙淙流过。
慕容靖凝视着天边的夕阳,对着夕阳画了一个圈,无限感慨地说:“最美——夕阳。”
“慕容靖,你真不打算回京?”南宫烨坐在榕树宽大枝干上,瞧着瑰红色的云彩,觉得温馨又从容。
慕容靖跳了起来,不忿道:“晋王就这么想赶我走。”
“不是,本王的意思是左思思在你这样的年纪,早已嫁入晋王府。”南宫烨说得一脸诚意,殊不知这无心之语,却伤了慕容靖包裹在坚强之下的那颗柔软的心。
是啊,二十岁,在南朝二十岁未嫁,已是老女人了。
她身在军营,终日见着的都是血性男儿,却无一人知她是女子。她在将士们面前装扮的很好,那么多年了,军中将士们都尊敬这位慕容小将军,热情地称呼她为“好兄弟”,岂知,这兄弟二字已在无形之中刺伤了她。
她垂眸,绞着坚硬的锁子甲,触手冰冷冰冷的,她紧咬着下唇,咬破了嘴皮都不知道。
南宫烨也知他无意中伤了慕容靖,别过头,不忍看慕容靖强装镇定,一脸无事的样子,身子却一直抖个不停。
慕容靖松了口,一丝鲜血漫入唇间,她笑语软软,举手投足都是蜜意,浑然忘了前一刻的钻心之痛。她红润唇间吐出一句话:“晋王妃是个有福气之人。”
“慕容靖,本王忽然想跟你比马术,你想不想赢本王。”南宫烨笑了笑,目光柔情似水,藏进深深地睫影里。
慕容靖身子僵住,一抹嫣红瞬间而逝,垂眸而笑,道:“笑话,哪次不是末将赢了王爷的,王爷倒在末将面前装英雄了。”
南宫烨扬了扬眉头,淡淡道:“美女不都是喜欢英雄的么?”
“王爷是在引诱末将么?”
一个“诱”字,从征战沙场多年的慕容小将军唇间吐出,轻巧从容,无半分矫情。
“本王还不想被王妃赶出晋王府。”南宫烨勉强一笑。
“王爷那么怕王妃,还敢将王妃独自留在宫中?”
南宫烨蓦地,心口窒得难以呼吸,入骨之痛深入心底,他迎着她的含笑眸光,终是凄楚而笑。
第35章 偷听
梅雨季节,望着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整个人都觉潮湿。左思思躺在贵妃榻上小憩,屋里没有了熟悉的檀香气息,反而睡得不踏实。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瞪着高高的屋梁。近日来,总是做着同样地梦魇,一个人的背影,她伸手想去触摸他,却越来越远,消失在浓浓的晨雾之中。下意识里,她觉得那人很悲伤,当她拼了命去赶上他的时候,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青光剑,一剑穿心,那人回转身子,满脸哀伤地望住她,嘴角漾着熟悉的凄笑,那人竟是南宫烨。她惊愕的从榻上跃起,仿佛梦境变成了现实。左思思惊魂未定,心绪不安地瞧着挂在屋檐下的雨帘,这烦人的小雨何时结束?她不由得纠紧了眉头,忽见白衣身影庭前过,匆匆掠入庭院尽头,一转弯,不见身影。
左思思耷拉着脑袋,想不出一向爱睡午觉的洛君城,会在他最想休息的时刻去办事。她狡黠一笑,穿上靴子,打开房门,循着路径,走到越来越荒寂的废园,荆棘勾住衣角,她倒退几步,轻轻一扯,衣角破损。左思思心焦,跟丢了洛君城,她不由得懊悔,本该好好地躲懒睡大觉,偏偏要神神秘秘的一路跟踪,摆在面前的是条交叉路,左边杂草,右边鲜花满地。她细细捉摸,依洛君城的性子他一定会选这个地方。左思思不禁轻笑,洛君城忍受不了孤独。他从小就是孤儿,当他一摆脱孤儿的身份时,他就不愿再与孤独为伴。所以左思思沿着鲜花小径朝前走去,即使有杀气,也会选择牡丹花下死。那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名花,其中就有洛君城最钟爱的牡丹花,就中属牡丹花开得最艳丽端庄。
裙角渐湿,污泥侵罗袜。左思思瞟了一眼脏兮兮的靴子,提起湿漉漉的裙角,在雨中追逐着那抹若即若离的身影。
她立在木屋前,这间木屋普通得随处可见,走在外面,有时会不屑一顾。左思思此时变得异常小心,她趴在门边听了半天不闻任何声响。于是,大着胆子推开了那扇木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屋里,关上门,来回逡巡,屋里什么人都没有。她明明瞧见白袍闪入木屋中,此刻屋里却没人。
左思思在屋里转了老半天,没有任何发现。她不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凭空消失,到底哪里会有秘密通道呢?她东敲敲西看看,床板有微弱地响声,左思思拔下发间簪子,出手如电,射中一活物。左思思轻悄悄地走过去,鄙夷地盯着那只小白鼠,忽然,眉头舒展,如醍醐灌顶。
她撬起床板,一条黑黝黝的通道出现在眼前,原来床下别有洞天。左思思爬上床沿,跳了进去,落在台阶上。她摸黑走下阶梯,扶着冰冷光滑的石壁,越走到下面越宽阔,她逐渐走到光源处,一支支点在铜架子上的红烛照亮了地下甬道。一点水,落地有声。左思思不敢掉以轻心,一步一思量,循着地上未干的鞋印一步步漫入密室。
她忽听到低低地谈话声,仿佛发生了争吵,说话之人并不愉快。
“太子已班师回朝。”
“你在赶我走?”嘶哑的嗓音,像是被人割破了喉咙,每个字都模糊不清,让人听得难受。
“你不回去效忠?倒在这里逍遥自在。”洛君城一贯的温润嗓音,听起来特别悦耳动听。
“回去便要做选择,爹一定会逼我在太子和钱皇后之间做个明智的选择。”
“钱皇后秽乱深宫,早已弄得怨声载道,明摆着的事实,还需要做选择么?”洛君城不屑道。
“钱皇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