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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烨凄苦一笑,道:“爱妃说得极是,本王一定会好好抚慰慕容将军。”
慕容靖见苗头不对,赶紧掰开话题:“王爷,末将要天色渐晚,灰朦朦的一天,似要下大雨的样子,不如,咋们先去找家客栈,免得露宿街头,吃尽寒气,让那可恶的卫国皇太子看笑话。”
南宫烨这才转头瞧窗外的天色,点头同意。
天一客栈。
他们找到朝阳城唯一一家还开着门的大客栈,窜了进去,身后的雨帘被挡在屋檐外。
慕容靖大嗓子地对着掌柜喊道:“大掌柜,来两间上等客房。”
天一大掌柜笑眯眯地说道:“对不住了小公子,本客栈只有一间上等客房了。”
慕容靖转头就走,高瘦大掌柜急忙叫住慕容靖道:“小公子,请留步,您出了这天一客栈,休想找到一间客房。”
慕容靖霍然转身,诧异道:“难道朝阳城就只有这么一家客栈。”
天一大掌柜摇头叹息道:“小公子,您不是朝阳城之人,不知朝阳城的规矩,今日是城中刘员外的忌日,所有客栈都不许营生,除了这天一客栈。”
慕容靖听得一头雾水,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刘员外是皇亲国戚么?这么大架子?”
天一掌柜苦笑道:“在下听公子口音不似卫国之人,便大胆说了,刘员外不是皇亲国戚,却比皇亲国戚尊贵多了,钱皇后待刘员外如同亲生父亲,好得不得了,外面流言也是传满天了,也不见钱皇后矢口否认,镇压造谣者。”
“其他客栈都不许营生,为何天一客栈偏偏可以呢?”南宫烨轻问道。
天一掌柜叹了一口气,眼底渐渐泛出泪光,他哽咽道:“实不相瞒,刘员外是死在本店中的,他老人家不明不白的死了,可苦了我这个当家掌柜。因刘员外之事,天一客栈只能在刘员外的忌日那天开门做生意,其余日子不仅大门紧闭,还得在门上挂一块牌子,上书‘我是罪人’四个大字。一年到头,只这么一天可以营生,您叫我如何生存?”
慕容靖立时火冒三丈,大骂钱皇后,骂完才稍稍解气,却不知伤得天一掌柜更深了,慕容靖天一掌柜脸色逐渐难堪,好言劝慰道:“这里不能生存,为何不去别的地方?”
天一掌柜骇笑道:“去哪里?什么地方容得下小人的蝼蚁之身?小人只要一出天一客栈,立马会有官兵请小人回屋,小人能走到哪里去?”
慕容靖大声道:“钱皇后也太目无王法了,怎可让百姓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左思思抢着说道:“公子,小声点,这里是卫国,钱皇后的眼线无处不在。”
慕容靖冷声道:“钱皇后的眼线要是想动手,卫国太子的眼线正好跟他们大干一场。”
南宫烨温言道:“掌柜心中凄苦,你就别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了。”
左思思柔声道:“看来今夜我们只能住在天一客栈了。”
慕容靖大叫道:“可是,我们有三个人,客房一间,怎么住?”
南宫烨执着烛台,他们一进那间仅剩的客房,立时安静下来,南宫烨将烛台搁在桌子上,自己沏了一杯茶,左思思杵在一边,慕容靖复又叫道:“王爷,您看,这房间好干净,一年只开一天也这么干净。”
南宫烨淡漠道:“这是天一掌柜唯一能做的事了。”
慕容靖沉默半晌,坐到圈椅中。
第45章 承欢
夜深,忽然想起敲门声,惊得慕容靖从椅中跳了出来,她慢慢踱步至门边,打开房门,映入一张熟悉的脸。慕容靖闪身让过天一掌柜进门,只见天一掌柜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和蔼地笑着,说:“在下看三位旅途奔波劳碌,便下厨做了自己的拿手菜。”
天一掌柜话还没说完,慕容靖就从天一掌柜手中接过食盒,连声道谢。
南宫烨上下打量被逼入穷途的天一掌柜,衣衫褴褛,不修边幅,头上高帽也是缀满了补丁,脚下是……忽然,他眸光一闪,微微而笑,道:“多谢掌柜。”
天一掌柜嘿嘿一笑,道:“客官请慢用,在下就不打扰了。”他随手合上门。
慕容靖已摆好饭菜,左思思夹了块入口即化的豆腐吃,对天一掌柜的厨艺赞不绝口,慕容靖也是折服在天一掌柜的厨艺之下,惟南宫烨沉默不语。
他们一吃完饭菜,便陷入窘困的境地,三人一间房,南宫烨一脸凝重,慕容靖茫然四顾,所以,慕容靖率先出门,将客房留给了南宫烨和左思思。
左思思望着慕容靖的落寞背影,心怀愧疚,沉声道:“王爷,慕容将军真要一人睡屋外?”
南宫烨叹息道:“王妃有更好的办法?”
左思思点点头,南宫烨笑了笑,道:“本王明白了。”
自南宫烨走后,左思思便木头人般的坐着,一动也不动,她这是怎么了,她本该恨南宫烨,却恨不起来,心里唯有痛。南宫烨出京时,便已舍弃了她,但如今的南宫烨,似乎对她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处处为她着想。难道是她想错了,一厢情愿地将自己埋葬在仇恨中,宁愿让仇恨毁了自己,也不愿让自己接受阳光的温暖。不知怎的,她又想到了宫里的那个女人——淑妃,淑妃畸形的痴恋已凌驾于理智之上,甚至不惜任何代价都要让左思思痛不欲生,左思思想,只要是坐在晋王妃位置上的人,都不可避免的要与淑妃大干一场。
她埋首膝间,屋子里静得吓人,左思思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起先是轻轻啜泣,后来渐渐变成嚎啕大哭,哭得不成人样。
哭声止,月上柳梢头,门外的南宫烨敲了敲门,左思思急忙洗脸,整理仪容,慌忙喊了声:“请进。”
南宫烨推门而入,顺手合上身后大门,坐到桃木桌边,语重心长道:“本王在榕树下来回踱了一圈,仔细地想了想,还是不能让王妃独守空闺。”
“王爷莫非忘记了我们说好的约定。”左思思提醒他。
“王妃的话,本王铭记在心,不就是九百九十九条蚯蚓么,有什么难的?”南宫烨边说边从袖中掏出一条哧溜溜的蚯蚓,往桃木桌上一放,那蚯蚓便不停地蠕动身躯,南宫烨伸了个懒腰,呵欠连连,“王妃,可看清楚了,第九百九十九条蚯蚓。”
左思思瞪大了眼睛,指着蚯蚓道:“王爷完成任务了?”
“当然。”南宫烨头也不回地躺到床上,舒展四肢,继而将双手垫在脑后,缓缓转过头,对着左思思道,“你不来睡觉么?”
左思思赌气道:“我不想跟你睡。”
南宫烨被呛声,脸色刷得变白,一字一顿道:“王妃,莫不是趁本王不在的时候,红杏出墙了。”
左思思白了一眼南宫烨,不屑道:“幼稚。”
南宫烨豁得从床上跳了下来,掠到左思思跟前,纠缠道:“王妃真的很让本王失望,本以为小别胜新欢,看来情况不是这样的。”
左思思冷冷道:“王爷总爱胡思乱想。”
南宫烨大笑一声,扯过左思思的衣袍,拽她入怀,南宫烨温热的气息拂过左思思的脸颊,两人胸膛贴着胸膛,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气息紊乱,心砰砰乱跳,说出的话尽成呢喃:“王爷,您是要用强的么?”
南宫烨哑声道:“只要王妃不口是心非,本王自然会温柔对待。”
左思思避过南宫烨火辣辣的眼神,长长的睫毛遮盖了美丽的眸子,她颤声道:“妾身不懂。”
南宫烨忽然大笑,道:“王妃聪慧美丽,有些事不一定要看透,置身其中就行了。”南宫烨的话看似极其隐晦,却不难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左思思笑说:“王爷从来都不为妾身着想的么?”
“本王就是太为爱妃考虑了,几乎将自己逼成了清道夫,王妃不该同情本王么?”南宫烨露骨之话,使得左思思再次垂首,羞红的脸像红透了的苹果,令人垂涎欲滴。
“王爷,妾身……”
南宫烨毅然打断左思思的话,截口道:“王妃欲拒还迎的态度,不得不让本王怀疑王妃的初衷。”
南宫烨长袖一挥,熄灭了红烛,两人滚到床上,南宫烨撕碎了左思思单薄衣衫,他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左思思傲然的胸脯上,随着身体的律动,拂过她温润肌肤,酥酥麻麻的,却无端令人心颤。
今晚,除了月色,还有谁在偷看他们?
月光洒了一室清辉,左思思咬着牙,睁开眼睛瞧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南宫烨,只见他浓黑睫毛上凝着一滴汗水,身子一晃动,那点晶莹的汗水便滴落在她胸膛上,倏忽滑落,和身上的香汗混合在一起,两人丝发交缠,一时分不清是谁的丝发。
左思思的目光从黑色丝发上,缓缓上移,掠到那白玉般的容颜上,这令人屏息的容颜,在月色中,更加妖娆。
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即使是青梅竹马的洛君城,也没有南宫烨这么好看的皮囊。
左思思累极,晕了过去,南宫烨这才停了下来,凝视着身侧之人,漆黑眸子讳莫如深。
每当黑夜降临的时候,白天的喧嚣才会暂时宁静。
忽然,轰隆一声,火光四起,烟雾弥漫,南宫烨不由得低咒一声,慌里慌张得为昏迷不醒的左思思披上外袍,抱起她,掠入窗外,就在他脚跟着地时,天一客栈再次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如云大火吞噬了奄奄一息的天一客栈,老客栈瞬间化为灰烬。
第46章 绝缨
昏睡中的左思思也被巨响惊醒了,她从南宫烨怀中探出脑袋,望住那直入云霄的火焰,顿时目瞪口呆,讷讷道:“王爷,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糟了,慕容靖。南宫烨面色一变,过了这么久,还没看到那张嬉皮笑脸的面皮,他没来由得害怕起来,手止不住颤抖,左思思出声道:“王爷……”
南宫烨身子一僵,匆匆放下左思思,一阵风似的冲向那滔天大火,熊熊燃烧的火焰将他逼了出来,他冲不进去,真要他眼睁睁地看着慕容靖香消玉殒,他一生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左思思觉得嘴角涩涩的,原来是泪水淌进了嘴里,她凄惶一笑,只披着外袍的左思思,玲珑曲线毕现,风轻轻一吹,便掀起了长袍一角,露出凝脂似的玉腿,极致诱惑,她走开两步,脚下一痛,垂首一看,赤裸的足踝被一根细长的刺扎到了,感觉就像被蚊蚋叮咬一般,却痛彻心扉。
南宫烨似一座石像,木立着,浑然忘了身后还有他的王妃需要他温言安慰。可是他就那么傻傻地注视着大火,眼里容不下其他的。
当南宫烨回头时,理智已崩溃,左思思不见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便消失在暗夜里。
她弃了他,还是他负了她,心中乱麻割不断。
南宫烨发了疯的在朝阳城四处寻找她们,可是音信全无,他仿佛掉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魔窟里,他一下子失去了最亲近和最珍惜的两人。
马儿累了,无力奔波,南宫烨放马在溪边喝水,他躺到草地上,回想着在朝阳城所发生的一切,越想越惊悸,手心里都是冷汗,他苦笑一声:“本王好像四面楚歌了。”
“王爷,王爷。”
身后不断传来大喊声,南宫烨蓦然回首,忽见一身完好的慕容靖正站在枫树下,对着他挥手叫喊,南宫烨身手敏捷,刹那间已窜到慕容靖跟前,凝住活灵活现的慕容靖,语意落寞:“怎么只有你一人?”
慕容靖迷糊地说着:“末将一人睡马房,当然独自归来。”她忽然惊呼道,“倒是王爷你,怎么孤家寡人?王爷,您不会把王妃弄丢了?这回真的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南宫烨赏了慕容靖一个爆栗子,慕容靖哎呦一声,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冷声道:“王爷欺负良家子。”
南宫烨微蹙眉头,问道:“慕容靖,你逃出马房后,跑哪儿去了?”
慕容靖怔了怔,目光闪动,含笑道:“末将从火海中逃生,见一人躲在榕树下鬼头鬼脑的,便追了过去,那厮也忒奸猾,引着末将七兜八转的,迷失在深巷中,这才姗姗来迟。”她心虚地不敢看南宫烨。
南宫烨低吟一声:“原来如此。”
“王爷,王妃怎么丢的?”慕容靖睁大了眸子,问。
“都这么大的人,还能怎么丢?当然是自己走掉的。”南宫烨讪笑道,眼底隐隐有些涩意,直抵心间。他抬首望天,无数星子扑闪扑闪的,他的那颗星光芒极黯淡。
“王爷不去找王妃么?”
“人海茫茫,你让本王从哪儿找起?茫茫人海,本王能与结为半世夫妻,也是一种缘分。”
“多么寒碜的说辞。”慕容靖不满南宫烨的意志低迷,厉声道,“回头末将要是找到了晋王妃,末将便请王妃休夫改嫁,另觅良婿。”
南宫烨啼笑皆非地瞪了慕容靖一眼,沉了脸色,挑眉看她,笑说:“慕容将军要插手本王的家事么?”
慕容靖笑道:“王爷要一手遮天么?”
南宫烨骇然笑了,一丝怅然掠过双眸,少帝驱逐他,不仅仅是因为朝中的流言飞语,更多的恐怕是害怕他成为第二个司马恭如,挟制少帝,取而代之,号令天下。
南宫烨似真非真地笑道:“本王不是大丞相司马恭如。”
慕容靖倏地红了脸,懊悔自己一张口便触了禁忌,她喃喃开口:“王爷,丞相之心,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