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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烨似真非真地笑道:“本王不是大丞相司马恭如。”
慕容靖倏地红了脸,懊悔自己一张口便触了禁忌,她喃喃开口:“王爷,丞相之心,路人皆知。”
南宫烨莫名地说出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王爷,天亮了。”慕容靖提醒道。
“你在天一客栈有何发现?”南宫烨转头问道。
“末将认为天一客栈欲火焚身,跟天一掌柜脱不了干系。”慕容靖一脸正色,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南宫烨笑问何以见得,慕容靖如实回禀:“天一掌柜衣着褴褛地端进饭菜,可脚上的鞋子却干净无比,料子也是极好的,一针一线都独具匠心,可见出自名家之手。”
“不错,天一掌柜大有可疑,一路上盯着我们的人一拨换了一拨,真是扰乱人心,好办事。”南宫烨沉声道。
“王爷,我们是否从源头查起?”慕容靖毕恭毕敬地问。
他们站在化为废墟的天一客栈前,在那棵烧焦了榕树上,挂着一张白纸,慕容靖掠了几次,随手摘下那张随风飞扬,却纠结人心的纸。她来不及细看,便递给了心焦的南宫烨,越过南宫烨的肩头,她瞧见了几个黑字:“卫国皇太子卫琛恭请南朝晋王妃来府做客。”
慕容靖一见这几个字,便骂开了:“罪恶的源泉,十恶不赦的坏家伙,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南宫烨出奇地冷静,淡淡笑道:“慕容靖好像对卫国太子的敌意深入骨髓。”
“谁叫他老人家做了该挨骂的事儿?”慕容靖恨声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本王不知。”南宫烨道。
“昔年,在战场上,卫琛随手拔掉末将头盔上的帽缨,向卫国士卒炫耀,使末将在众将士面前颜面尽失,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灭了他。”慕容靖语声变得很轻,轻得几乎不可闻。
“卫琛不是蛇鼠之辈,历练很深,谋略过人,无十足把握,不可妄动。他在钱皇后的眼皮子底下,能安然无恙地长大成人,位居皇太子之位,可见他隐忍的程度。”南宫烨笑看风卷云舒。
“王爷,何时启程?”慕容靖轻声道。
“择日不如撞日,即刻动身。”
第47章 欲念
“王爷,您说卫国太子是不是天生喜欢看我们为他忙,本人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折磨狂。”慕容靖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发着牢骚,一副恨透了卫国太子卫琛的样子。
南宫烨回眸一笑,八年来第一次穿女装的慕容靖,虽无倾国倾城之色,但一丝清新之气直入人肺腑。慕容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好几次都狼狈地摔倒在地,若不是她功夫底子好,说不定早摔成胡萝卜了。
南宫烨伸手挽住老是踩住裙角的慕容靖,轻声笑语:“小妹,照这样的走法,我们走个三年也到不了卫城。”
慕容靖咦了一声,笑道:“大哥的钱财多得不是可以铺宫砖了么?”
车夫赶马前行,慕容靖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里憩睡,南宫烨体贴地借出肩膀,让慕容靖枕着他的肩膀酣然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车夫大声道:“公子,卫城祥云客栈到了。”
慕容靖听见喊声,欢天喜地,对着南宫烨撒娇道:“大哥,小妹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
南宫烨悠然道:“大哥不就是为了迁就小妹,才马不停蹄地赶至祥云客栈。”
“大哥最好了。”慕容靖娇笑道。
南宫烨付了车钱,慕容靖亲昵地挽着南宫烨踏入祥云客栈,南宫烨不自觉地摸了摸脸,自言自语道:“怪难受的。”
慕容靖笑望着精致的人皮面具,曼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身边多了一个诸葛亮,总不如自己妹妹来得可爱。”南宫烨低声道。
慕容靖跺脚,狠狠踩了南宫烨一脚,南宫烨好看的眉毛皱成一条线,慕容靖气鼓鼓地坐到木凳上,朝店小二招了招手,点了满满一桌酒菜。
南宫烨盯着满桌子的酒菜,不发一语。慕容靖大吃特吃,毫不矜持,哪里有半分名门之女的样子,南宫烨戏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慕容靖冷冷睇了他一眼,微笑道:“小妹是有口福之人。”
南宫烨总觉得每日早出晚归的慕容靖,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自从天一客栈着火后,慕容靖就变得说不出得古怪。
有时她会独自一人坐到窗前,对着窗外的花红柳绿傻笑,有时会失魂落魄地拿错杯子,喝下一杯酒还以为喝得是一杯清茶。
这种情况越到后来越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有一天,南宫烨见慕容靖打扮得花枝招展,偷偷摸摸地逃出客栈,他才下定决心尾随慕容靖,觑个究竟。
不看还好,一看神色大变,他终于明白了很少对镜梳妆的慕容靖,为何会坐在雕花梨镜前,一坐就是半个多时辰,每日出门,便要穿着哗众取宠的新衣才肯出来。
她的屋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脂粉,胭脂香味扑入鼻端。南宫烨伸手拂过桌上琳琅满目的脂粉盒,凄苦一笑。
慕容靖每日都会和她的俏粉郎偷偷幽会,神神秘秘的样子使南宫烨疑心大起,男女两情相悦,天经地义,他们为何像做错了事一般,得背着他人秘密私会。
连日来困扰他心头的烦恼,终于赤裸裸的呈现在眼前,那日,慕容靖呆若木鸡地望着街面上的一对璧人,南宫烨顺着慕容靖的目光发现了这个骇人的秘密,那人竟是有妇之夫,而他却瞒着自己的妻子和慕容靖交欢。
南宫烨细看慕容靖,便知慕容靖是知道那人已有妻室,却仍不死心地同他往来密切。
有句话叫: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他这时才明白。
慕容靖何患无良人,可她偏偏只喜欢那位带有书生气的男子。
南宫烨转眸瞧着那对璧人,只见那妇人挺着大肚子在街上,东看看西望望,而她夫君则笑脸相迎,温柔地服侍着这个即将为他生育子女的女人。
那粉郎似乎感到有人一直在瞧他,他猛然回头,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南宫烨,对上慕容靖哀怨的眼神,他的心瞬间软化了,忽见,他低首对他妻子嘱咐几句,便匆匆撇开了那身怀六甲的夫人。
南宫烨这才开口,慕容靖率先坦白:“王爷,末将知道您要说什么?”
南宫烨抢着说:“既然知道本王的意思,那么慕容将军该放手了。”
“不,我不,绝不放手,我第一次遇见让我砰然心跳的人,从我第一眼看到他时,我便明白他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我不能放弃他。”慕容靖嘶声道。
“慕容靖,难道你甘心做妾室么?”
“慕容家的小姐从未做过妾室,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慕容靖信誓旦旦道。
“你不会真以为那书生会为了你休了他那身怀六甲的妻子?”南宫烨强压心中怒火,但无好脸色给慕容靖看。
“他答应过我,等他妻子一生下孩儿,他便休妻。”慕容靖痴痴地说道。
南宫烨走近慕容靖,双手抓住慕容靖的臂膊,晃了晃,冷冷道:“你疯了,为了自己一时的私欲,便拆散一对鸳鸯,让他抛妻弃子,乡邻唾弃,将自己的任性凌驾于他人下半生的痛苦之上。”
“我不是一时兴起,我是真的喜欢李琼,在火烧天一客栈时,我和他在黑夜中深深对视,我就知道,我喜欢上他了。”慕容靖轻声啜泣道。
“慕容靖,若是你还当我是大哥,便听大哥一句,放开李琼,你带给李琼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和灾难,倘若卫琛得知李琼之事,你确定卫琛不拿李琼来要挟你么?当李琼知道你是谁时,你敢肯定他不会背弃你?犹如今日他弃了他的糟糠之妻,奔向新欢。”南宫烨面色阴晴不定,内心焦躁不安,素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南宫烨,近日来频频失了分寸,倒有几分性情中人的味道。
慕容靖梨花带雨,呢喃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就算天下人要唾弃我,我也心甘情愿沉沦孽海。”
“你……”南宫烨怒从胆边生,食指指向慕容靖,冷声警告,“你好自为之。”
南宫烨信步越过泣不成声的慕容靖,李琼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和南宫烨撞了个满怀,南宫烨正无处出气,没好脸色给李琼,喝道:“做什么,横冲直撞的。”
第48章 欲念
李琼愣头愣脑地直表歉意,见慕容靖花容失色,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李琼心如刀绞,走过去轻轻扶住佳人,柔声道:“静儿,别哭,有我在。”
南宫烨的怒气彻底爆发,他厉声道:“我妹妹不需要你刻意关怀。”
“大哥,我对静儿是真心的,还请大哥谅解。”李琼低声道。
“大哥,你叫得太早了吧,我可当不起你的大舅子。”南宫烨冷喝一声。
李琼哆嗦了一下,鼓足勇气接着说下去:“静儿是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女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长?那她呢,那个为你身怀六甲的女人,你打算怎么办?”南宫烨质问道,一脸阴霾。
“我会写一封休书给她,这么多年来,我和四娘虽同床共枕,却同床异梦,虽是夫妻,却名存实亡,夫妻情分早已破裂。”李琼说话诚实、坦白,结在南宫烨胸口的气,顿时消了大半。
南宫烨冷声道:“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你妻子也是同样念想?”
李琼情比金坚,分外笃定;“我妻子是豁达之人,在情爱上够潇洒,够大方,府中姬妾被她治得熨帖,甘当手下败将,我若休了她,她明日便可站起来,重新过她的潇洒人生。”
南宫烨打量他;“李状元似乎吃透你的妻子,对她毫无愧疚。”
李琼仰起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我一日不见静儿,便要发疯。我妻子在她嫁给我的七年间,我对她仁至义尽,使她从一介贫女步入青云,家中钱财供她挥霍,吃好喝好穿好,都随她意,我对她尽了一个好夫婿的责任,若要奢望得到我的真心,只怕是水中捞月,雾里看花。”
南宫烨揶揄道:“那么,李状元是上官静的不贰忠臣了。”
他们一到卫国便更名改姓,取名上官槿和上官静。
李琼直认不讳;“在下对静儿忠贞不二。”
南宫烨说得难堪;“要为你立贞节牌坊么?”
李琼道:“公子好意,在下没齿难忘。”声音非常悲凉。
南宫烨愉快地说:“你的确要记得我,想娶静儿,还得我点头。”
“公子大恩,比海还深。”李琼带着一线希望,“我定不辜负静儿。”
南宫烨瞪着李琼,忽然暴躁起来:“别一副自家人的嘴脸。”
“在下句句出自肺腑,日月可鉴。”李琼说得有些犹豫,“公子是否觉得在下得寸进尺,妄想左右静儿的一生。”
“日子还长着呢?李状元岂可妄下定论,怎见得静儿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走?”南宫烨心烦意乱道。
“我愿意。”慕容靖的语声极轻,几乎低不可闻,但在这样逼仄、郁闷的时刻,他们还是清楚地听到了慕容靖的娇语声,
南宫烨转过头瞪了慕容靖一眼,瘫软在圈椅中,手支着额角,语声凝结成霜;“你可是要跟他走?”
慕容靖朝南宫烨福了福身子,道:“小妹心意已决,无转圜之地。”
“你,很好。”南宫烨被气昏了头,嘶声道。
南宫烨独自一人坐在茶楼雅室里,坐到暮色四合。他为了躲避那些麻烦事儿,赶走了慕容靖,他清楚地知道李琼妻子不是泛泛之辈,慕容靖性子耿直,从小顺风顺水,怎及得一个从低处慢慢爬到高处之人的城府。
但慕容靖自有她的利剑,她赢得了李琼的爱,这便是她手中无往不利的好牌。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何必自寻烦恼呢?
走到大街上,已是人头蚕动,灯火辉煌的时刻。南宫烨近日来为着慕容靖的终身大事,耽搁了不少时日,他忽然想起,有多久没看见左思思的笑颜,那令人心悸的容颜,逼得他痛苦地闭上眼,心中滋味杂陈。
他恍恍惚惚地去小酒馆买醉,大有但愿长醉不愿醒的气势,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南宫烨忽觉心在滴血,身边亲近之人越来越少,他惊悸地发现自己似乎被抛弃了,夜深人静,他恢复浪子模样,在烟花之地穿梭,片红飞过,惊鸿一睹,却不是他心中的她,他凄惘而笑,仰头饮酒,酒大口大口地灌入衷肠,溅在衣衫上的浊酒很快被吸干,他烂醉如泥,狗一般地躺在地上,他想他是真的醉了,真的醉了有多好,可以没心没肺地大睡一觉,到天明。
日光转炽,已过午时,南宫烨头痛欲裂,整个胃都被掏空了,人反而更加清醒了。醉酒后的他,几近放浪形骸,令人瞠目结舌,刮目相看。
南宫烨也有狼狈不堪,花钱买醉的时候。他苦笑一声:“辛苦你了,无风。”
风一吹动,一个白衣身影飘然而至,他脸色铁青铁青的,语气冷到极点,“王爷应当洁身自好,爱惜自己。”
南宫烨凄苦一笑,道:“等你遇到一个你为之疯狂之人,你便明白了。”
无风不动声色道:“属下怕是没有这样的际遇。”
“无风,你好清心寡欲,要不本王为你制备一件袈裟。”南宫烨开玩笑道。
“一入佛门,俗事更挡不了了。”无风惜字如金。
南宫烨撑起身子,无风趋近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