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一文弱书生,怎懂得疆场帷幄,生死一瞬间,若不是我们这些武夫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你们又怎会满目锦绣,修身养性,闲时喝茶下棋,斗鸡遛狗,吟诗作赋,附庸风雅。”
“孔子推行仁政……”
一语未了,莽将军断然打断他的话:“仁政适合于太平时期,如今百姓生活在冰火两重天中,唯有当机立断,抢得先机,一击不中便万劫不复,边疆男儿个个都是舍生忘死,前仆后继的真勇士,没有胆小怯弱的伪君子。”
“将军此话怎讲,我们这些手难经书的人,难道做不了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之事,天下只有寒武出身的武将才能驰骋沙场,才配做最骁勇的战士?”
“寒武出身怎么了,若不是我们这些命如蝼蚁,人比草贱的武人,你们能坐稳……”
一声凄厉雕声划破天际,直直冲向议事激烈的书房,大雕过处,有劲风划过,刮得脸生疼生疼的,耳际响起南宫烨淡淡地语声:“不好意思,没想到笛子一吹,大雕真的飞来了。”
剑拔弩张的气势冰消瓦解,书房里静默半晌。
左思思沉默回想,着实为南宫烨提了一颗心,文士和武将隔三差五地在他面前吵成一片,他该是心烦的吧!正要提裙离去,书房内一粗豪声音厉声大喝:“何人在此?”
那人已冲至书房门口,左思思徐徐步入书房,南宫烨立起身子,迎了上去,执起她的手,语气仍是清清淡淡的,“你来了。”
左思思点点头,南宫烨朝众幕僚说:“这是晋王妃。”
众人忙躬身行礼,那鲁莽大汉笑吟吟道:“王妃竟是这般的不食人间烟火,王爷笑得是没有半丝烟火气,天生一对璧人,真是绝配。”
大家相视一笑,仿佛刚才的滔天怒气只是人的错觉。
左思思一时羞窘,垂首,望着鞋边的金色花纹。
南宫烨笑了笑,旋即正色对众人说:“诸位连日奔波劳碌至此,回去好好歇息,养精蓄锐,明日之事不可掉以轻心。”
众人齐声遵令,“是。”立即退下。
窗明几净,南宫烨携着左思思落座在窗边榻上,倒了两杯茶,递给左思思一杯,左思思用茶盖浮起几片茶叶,吹了一口气,抿一小口,抬眸望见挂在壁上的舆图,红色标记分外鲜明,南宫烨顺着左思思的目光,看了看舆图,微微一笑,道:“我们准备逼宫,夺回皇权。”
一句话骇得左思思身子一僵,手轻轻一抖,茶水洒了一大半,虽早知结果是如此,可是此刻听南宫烨平静道来,不免心惊。
细看舆图上标注的红色记号,初时不解,待回过神来,只觉震惊,一场突如其来的宫变,已撼动了整个南朝的百年基业,一场席卷煌煌南朝的夺权之战,已避不开了。
南宫烨轻描淡写地说道:“南宫衍发现了虎符的下落,只要有了虎符,任司马恭如百般折腾,也只是垂死挣扎,成王败寇,只是一瞬间的事,他躲不了乱臣贼子的骂名,一笔不浓不淡的奸臣会在史书中写下。”
“你来这里是为了等南宫衍的回信?”左思思讶然道。
去乌池国将近一年的南宫衍,在生死关头,决定成王败寇之际,传回了希望的小火苗,无疑是振奋人心的。
“是的。”南宫烨答得诚挚坦荡。
“虎符在哪里?”左思思经不住内心的好奇,抓着南宫烨的衣袖急切问道。
南宫烨笑了笑,道:“好像在乌池国皇宫内。”
左思思转念一想,恍然道:“那你去芊雪阁也是为了等南宫衍的消息,而不是为了芊雪而去。”
“嗯。”南宫烨搁下茶盏,柔声道:“青花楼是个危险之地,以后不要再去了,不管那里有谁在,你去了,我都会担心的。只要我一想到那天你也在青花楼,你若有什么闪失……后果我真的不敢想。青花楼虽是妓院,却也是鱼龙混杂之地,那儿的人卧虎藏龙,是敌是友我们根本分不清楚,你答应我,再也不去青花楼的。若真的非去不可,也要有我陪你。”
“许多重要消息是不是先从青花楼散出的。”左思思低声问。
“来青花楼的人,虽有寻花问柳的,可有不少外邦人,他们明着是千金买醉,实是从某些女子手中买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青花楼最后的主人谁都不清楚,之所以谁都没有底,而青花楼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惊天秘闻,众人才不敢动手,要不然以青花楼最近几年树立的敌人,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它一支独大。”南宫凌噙了一丝笑,目光意味深长。
左思思咬下唇,心下思量,低声道:“这么说,我一进青花楼就被人盯上了?”
第85章 惊变
“若不是我的人来回禀,我会后悔把你留在这儿。”南宫烨心头一紧,悠悠说道。
“我想跟你在一起。”左思思脱口而出。
“我知道。”语声温柔似水,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说到左思思的心坎里去,她眼睛泛起水雾,转过身,背对着南宫烨,平视着庭中花。
南宫烨起身,从背后轻轻环住左思思,头埋在她脖颈间,闻着她发间清香,终究有些儿女情长,他们因时事,聚少离多,以前他们错过许多美好光阴,此刻,他们只有彼此,没有他人。
南宫烨沉声道:“我身虽在皇城,何尝不是归心似箭,你在哪里,哪里就有家的味道,我一个人住在冰冷寂寞的庭院里,都误以为自己变成文弱书生了,整日伤春悲秋。”
“若是连威仪赫赫的晋王都怀疑自己优柔寡断,那试问天下有多少男儿是起袖见乾坤,你是存心要我坐实红颜祸水之名么?”左思思娇嗔道。
“你记挂着我,我才觉得我不枉此生,遇见一位名思思的女子。”南宫烨低声道。
“想当初我们恐怕谁都不曾想,也会有执手生死的一天。”左思思淡淡一笑。
“京中之事刻不容缓,司马恭如虽无勤王之师,而我们虽打着清君侧之名,可手中军权只及他三分之一,不到万不得已,定不会倾巢而出。司马恭如一日不除尽少帝和忠于皇室之人,他便寝食难安,逼宫愈极,少帝暂避行宫,命悬顷刻,行宫即使易守难攻,可粮草不济,终不是长久之际。”南宫烨目光幽冷,手臂一紧,语声凛冽威严,“司马恭如倘不知悬崖勒马,为时未晚。终有一日死无葬身之地,留下千古骂名,在史书上一笔奸臣淡淡勾过。司马恭如权谋一生,贵重一时,死后逃不过口诛笔伐。”
“司马恭如是自作孽,老天也不会帮他的。师出无名,迟早会败落下来。”左思思淡淡笑道,“你如此断定司马恭如必败,岂不知宫廷之变,关于家族存亡,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我只望你能全身而退。”
南宫烨默默半刻,含笑道:“我们谋划良久,等马踏天阙的那天,我定不负思思所望。”
左思思垂眸,淡然笑道:“我会等你来接我,你若不来,休怪我无情,另择良人。”
“我的女人,谁敢沾染?”南宫烨颌首微笑,掠起左思思鬓边垂落的一绺丝发,拿在手里把玩。
左思思似笑非笑地说:“王爷夫君莫忘记生死约定。”
“我答应过你的,岂会食言。”南宫烨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笑容不减,默默抱紧怀中之人。
“你怕是在府里闷坏了,随我去一个地方。”
南宫烨牵着她的手,一路转过中庭回廊,府中侍婢纷纷回避,转至后院,豁然开朗,马厩中多了两匹骏马。
南宫烨拉着她来到马厩,伸手轻抚着他的坐骑踏雪,旋即用手指了指踏雪身侧的赤兔,淡淡道:“你跟赤兔多亲近亲近,它很有灵性,是难得的念主宝马。”
“我难道还驯服不了赤兔么?莫小瞧了晋王妃,她既然敢嫁入晋王府,自然不是怯弱之辈。”左思思拍了拍赤兔,贴在赤兔耳边悄悄说着话。
南宫烨大笑道:“你这样凶悍,也只能嫁入晋王府了,晋王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你不带我出城吗?”左思思上马,傲然迎视着南宫烨,南宫烨扬眉看她,“坐稳了。”
南宫烨一掌拍向赤兔的臀部,清越马嘶,赤兔奔驰而出,如御风踏云,南宫烨扬鞭,踏雪追了上来,左思思拽紧缰绳,赤兔奔如电,踏雪不甘落后,来势迅若疾风,转眼间,已遥遥领先,左思思赞赏踏雪果然神骏非凡,赤兔也不落下风,渐渐和踏雪并驾齐驱。
两匹宝马渐渐放缓步伐,悠然踏在城外碧草间,他们离城越来越远,城郭逐渐成为一条淡淡的黑线,只剩下轮廓。他们已走得远了,南宫烨扬鞭指向对面一处高山,苍茫大地上,远山平地起,暗藏云海翻涌,这壮阔河山是南朝锦绣江山的疆土,脚下是肥沃的绿野,有朝一日,若被外姓之人霸占,他们又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不战而败是他们所不齿的,即使国要亡,也不该亡得如此平静。更何况南朝将才颇多,权臣一时得势,他们未必没有机会翻身,留得青山在,处处都有良机。南宫烨生于宫廷,长于宫廷,这些他岂不知,左思思顺着他扬鞭之处,望着远山轮廓被夕阳映红一片,天地之美无不令人震撼。
南宫烨慨然一笑道:“思思,那儿有本王的五百暗卫。”
左思思惊愕,讶然道:“你训养的五百精兵一直藏在那座山峰里。”
“年少时,训练他们,只因当时我羽翼未丰,一日行差踏错,便有灭顶之灾,故此,我母妃的族人墨阳一刻也不愿松懈,勤于练兵,对他们要求甚严。”南宫烨淡淡说道。
“只这五百暗卫,足以撼动敌军气势。”左思思由衷叹道,南宫烨五百暗卫随他出生入死,常在关键时刻,为南宫烨解燃眉之急,南宫烨陷入敌军阵营时,也是这批忠心耿耿的暗卫,抛弃自身性命,冲入敌营,奋不顾身地救出南宫烨。
“我活得那么好,他们却只能在暗处,我终是愧对他们,他们从小隐姓埋名,家已是他们遥远的记忆。即使同家人擦肩而过,他们也不会回眸一顾,这样的辛酸让他们承受了那么久。”南宫然怅然一笑,望着眼前那片嫣红的山峰,眉间添了几分愁。
“他们遇到了一位好主人。”左思思宽慰道。
“我倒希望我这一生都无须用到他们,一世长安,已变成奢望。”南宫烨黯然失神,眼里闪着忽明忽暗的光辉。
他们并缰策马,徐徐前行,夜风吹起衣袂,月明星淡,十丈红尘诸般纷扰在广阔的疆土上,堙没在十里月华中。
第86章 惊变
掩藏在山峰间的营房渐渐现出轮廓,明黄灯光洒在孤夜里,蓦地让人心上一暖。这便是随着南宫烨出生入死的暗卫,森森长剑,光寒铁甲,挺拔肃穆的后背,他们一入京华,定会谱写出一场血腥传奇。
南宫烨悉心培养的护卫,自是不同,他们必将踏上九重天阙,协同京中诸王与誓死效忠王事的旧臣,一道夺回锦绣江山。
那时,京中凄凉景象是否荡然无存,抑或是无辜百姓劫后余生,活在太阳底下。
左思思转首望向身侧,目光肃杀,眼底杀气已藏不住的南宫烨,他此刻就站在自己身边,岁月静好,她只想记住此时的他。
手上蓦地一紧,南宫烨已拽着她走近军容肃整的护卫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们身上,南宫烨语声板正,“明天你们将随本王浴血奋战,势必保卫南朝千里万里疆土,将乱臣司马恭如斩于马下,祭奠一国威仪。”
“尔等誓死效忠晋王。”
护卫声音激扬高亢,声声撼动大地,在北方孤夜里荡出万丈豪情。
这就是他的护卫,是他珍之重之的铁甲护卫。
他们回到别院时,天已寒透,眼底的瞌睡虫爬出来,左思思禁不住哈欠连连,南宫烨打横抱起她,直走入床榻,她仰首含笑望着他,勾住他的颈项,他微瞌了眼,骤然俯身吻下,她目光迷乱……良久缠绵,她喘息着用手指滑过他结实后背,他忽睁眼,目光炽热,回应着她的撩拨捉弄,彼此情难自禁,他一把撕下她的衣襟,浓眉一扬,两情相悦,久久缠绵床榻。
一番云雨过后,左思思慵懒翻身抱着身侧之人,却空无一人。她豁然起身,指尖触着榻上凌乱的鸳鸯被,似乎昨夜的旖旎春色还不曾消逝。
她最不喜离别,南宫烨出远门她从未送过,她若是望见那坚毅之人偶露的笑颜,唯恐自己方寸大乱,儿女情长,痴缠着他,误了他的胸怀大志,招惹他的心烦意乱。
她的不愿,南宫烨应该是懂的吧!
南宫烨留下的护卫等在门外,左思思一开门,她们立马迎了上来,行礼问安。左思思微微一笑,满目欣慰。
她闲来无事仍是去听书,小夏子经上次之事,益发谨慎。目光紧紧盯着左思思,片刻不离。
左思思淡淡笑道:“小夏子,我身边多了几个高手,你无须如此担忧。”
小夏子不理她的调笑,正色道:“万事小心为上,奴才可没有九个脑袋供爷砍。”
“我好好的在这里,你倒是唬弄得好像把我丢了似的。”左思思转眸看他,浅笑不语。
小夏子神色渐渐凝重,沉声道:“未雨绸缪未必是智者多虑,王妃切莫大意,奴才瞧着这弹丸之地,粉饰太平景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