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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你自己不就是一个活死人。”左思思无惧司马恭如眼中的锋芒,她豁出去了,她活不了,司马恭如也别想苟且于世,她已做好最坏的打算,玉石俱焚的灰飞烟灭,她走,绝不独留司马恭如逍遥快活。
司马恭如神色一僵,脸上地笑意挂不住了,冻结成冰,若是眼神也是利器的话,她早已被司马恭如万箭穿心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到了此时,司马恭如仍旧是泰来自若,神色一瞬间恢复如常,他笑着对左思思说:“我活得如蝼蚁,晋王他们未必笑口常开。”
“是啊,要达到大丞相的境界却非常人能及。”左思思冷笑一声,移开了遮挡眼光的手,目光直直地盯着司马恭如。
“晋王妃也不是寻常女子,受了这般奇耻大辱和折磨,还能同在下说说笑笑,宫廷涵养极好。”司马恭如话里带刺,损人损己。
“我若是寻死觅活丞相大人就会放过小女子么?我若是整日哭哭啼啼,哪儿有力气和丞相大人费唇舌。”左思思慨然道,缓缓地支起半个身子,她仰视着司马恭如,司马恭如俯视着她,两人都不语。
默了半晌,半边天都密布了红霞,司马恭如遥望着南方,眼眸中终于不再只是冰冷,“晋王妃的性子,倒是像极了故人,不过斯人已逝,不可追。”
只言片语里透出了司马恭如内心的柔软处,原来他也曾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只是他在乎那段过往,因为在乎,所以藏得深,以至于瞒过了所有人,他瞒得那么好,直至今日,仕途走到末路,他才道出这段陈年过往,那是他珍之重之的最美最灿烂的少年时光。
今时今日,当年踌躇满志的少年郎,已位居人臣,手握重权,却觊觎皇权,最终亡命天涯,永远活在黑暗中。
而过去的那段感情,却是穷途末路的他,心中的一道温暖阳光,只有想到她时,他才惊觉自己不是孤单一人。他心中的她,一直都在等他,笑说着:“粉郎,过来。”
第89章 暗流
司马恭如不愧是司马恭如,面对刀枪剑影也只是身子轻轻一颤,面色不变。当他的护卫逐个逐个倒下,倒在一滩血红中,他的眸子才泛起了噬血的红色,迫得近前之人犹豫了一下,慢慢将他围在垓心,而他身后是万丈悬崖,他也退无可退。
司马恭如猖狂大笑,对着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冷冷道:“你们可知被我挟持之人是谁?”手起纱落,司马恭如扯下了左思思覆面黑纱,就中有认识左思思的,脱口呼道,“晋王妃。”
众人一听,面色一变,动作稍有迟疑,小心谨慎地盯着入死口的司马恭如和左思思。
达达马蹄声越来越近,健马长嘶,众侍卫让出一条道来,南宫烨骑着踏雪姗姗来迟,南宫烨翻身下马,他抱歉地看了一眼左思思,目光从左思思身上掠到司马恭如讥讽的面上,冷如霜。
司马恭如讪笑道:“晋王,久违了。”
“本王倒不愿再见到你。”南宫烨冷冷说道,望着面色苍白的左思思,心下凄惶,她竟瘦了那么多,明明穿了棉袄,风一吹,却像穿了春衫那般单薄。目光定在左思思被绳子缚住的左手上,绳子一端系在左思思手上,另一端系在司马恭如手上。
她不该受苦的,他有些气自己,竟然连自己怀里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司马恭如已经被逼入绝境,反而变得豁达,他冷笑道:“王爷若是不想见在下,在下倒有个好办法。”说着,他往后退了几步,步步靠近悬崖,南宫烨悬着的心,纠紧了,大喝道,“你在做什么?”
“王爷不知么,还是装糊涂。很久以来,王爷不就想让在下自尽,一了百了,省得带累了南朝无辜庶民。”扑面的风,吹得司马恭如未束发的青丝随风张扬,大半个脸都蒙在了三千青丝之中,“在下不过是要晋王得尝所愿,王爷不高兴么?在下只要往身后轻轻一跳,便粉身碎骨,此后世间再无司马恭如。但真有点可惜了,得委屈晋王妃陪葬了。”
“你疯了,晋王妃要死,也要死在本王的怀里,本王的女人你也敢觊觎?”南宫烨一双黑眸掀起了狂风巨浪,似要将司马恭如的神形打散。
“人之将死,要做尽平生快意事。”司马恭如一句话说得刁钻,南宫烨无可奈何地看着狡诈阴险的司马恭如,语气陡地软了几分,“你放了晋王妃,本王可以暂且饶你一命。”
“躲过了今日,明日又该如何盘算,这算来算去的日子,折磨了我半生快乐,而今,我不高兴再过钩心斗角的日子,晋王,你的承诺还是留给想要的人吧!”司马恭如坦然说道。
南宫烨怔了怔,沉默地望住司马恭如,上上下下地打量司马恭如,将他看了个仔仔细细,司马恭如变了,添了几分坦坦荡荡,增了几分林下旷达,南宫烨淡淡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强你,若是你想死,本王陪你。宫廷之变,晋王妃至始至终未参与其中,是个局外人,跟此事毫不相干。你恨也罢,怨也罢,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本王就是,你要寻死,本王陪你。”
“南朝皇室尽出痴情种,在下没有菩萨心肠,黄泉路上有个威仪赫赫的晋王,着实心惊胆战,不如红颜媚骨来得风流快活。”司马恭如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触了南宫烨的禁忌。
南宫烨手握紧,青筋凸露,脸色越来越黑,眸光越来越冷,语声冷得疹人,“司马恭如,你真以为本王拿你无可奈何了?”
“晋王有更好的办法,从在下手中救走晋王妃。王爷若双手奉上传国玉玺,并俯首称臣,在下自然放人。”司马恭如笑道,手上用力,一道殷红鲜血顺着剑尖滴落下来,左思思白皙脖颈上已被划了一刀,不深不浅,却直入人心。
南宫烨怒喝道:“司马恭如你也就这点能耐,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下毒手,弓弩手准备。”
随着南宫烨一声暴喝,弓弩手纷纷举箭,森森白羽对着司马恭如和左思思,似要万箭穿心,方解恨。
司马恭如瞧着围了一圈的弓弩手,仰天大笑,道:“晋王,真的舍得晋王妃死在你面前,虽不是晋王杀的,却是因晋王而死,花容月貌逃不过红颜薄命。”
左思思温婉一笑,道:“晋王舍小节而保大义,我是晋王的正妃,是他的妻子,自然双手赞成,夫唱妇随。”
“好个夫唱妇随,可惜让晋王抱憾终身了。可在下忽又改变主意了,在下打算眼睁睁地看着晋王妃死于晋王之手,这些森冷寒箭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力道把握不够,一箭不能致命,只能再射一箭,一箭一箭射穿晋王妃柔软身躯,不知晋王是否会感同身受,方寸大乱。抑或是面对万里江山时,是个面冷心冷之人,置枕边人不顾,弃之如敝屣。”司马恭如幽幽说着,一面瞧着左思思的面色,一面望着南宫烨英挺身姿,凭着口舌之争,折磨两个人,甚是痛快。
“司马恭如,要是王妃有个闪失,本王绝对会追你到黄泉碧落,翻江倒海也要把你剥皮抽筋,打入六畜轮回,永世不得翻身。”南宫烨面上结着一层霜,黑眸深不见底,闪着几点微光,似这无垠苍穹下几点星芒发着孤光。
“一命换两命,按照商人的算法,还是我赚了。”司马恭如大笑道。
南宫烨左右为难,三千将士等待南宫烨做最后的决定,左思思命悬一线,他该如何选择?
南宫烨眸中戾色大盛,斥道:“本王豁出去了,思思,你若走了,我绝不会让你孤单一人,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绝不放手。众将士听令,给我杀。”
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左思思朝南宫烨明媚一笑,心一横,不顾横在脖颈间的利剑,伸手握住剑身,拼劲全力握住利剑,将剑身移开脖子,反身推着司马恭如跌入悬崖。
“不……”
撕心裂肺地呼喊也阻止不了左思思决绝的一跳。
第90章 暗流
左思思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情带着司马恭如跃入悬崖,那渺渺烟海让一切变得似真非真,似梦非梦。
她看着有生之年最后的景致,想起悬崖上的他,曾经尝过的怨恨、痛苦、不甘、痴嗔皆化作了嘴边的微笑。
入眼的月白衣袍是那么的熟悉,原来她还是个会做美梦的年轻女子。
左思思忽觉腰上一紧,难以置信地瞪着越来越近的南宫烨,南宫烨长剑一挥,一声划破烟海的惨叫极速往下落。
左思思回头望向司马恭如,司马恭如已被南宫烨的长剑斩下他的左臂,她目光游移,自己腰上圈着银绳,绳子的另一端缠住了南宫烨整只右臂,青光剑沿着陡峭的石壁刻上一道道长痕,他们往下坠的速度缓慢了许多,左思思却不忍看向南宫烨的臂膀。
她哭喊着,“南宫烨,你快松手,要不然你的手会废了的。”
南宫烨只是瞪眼看她,大怒道:“握紧绳子。”
斩钉截铁,不容抗拒,短短四个字却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左思思怔了怔,哭泣的花颜上绽放一丝微笑,回应着南宫烨的坚决。
左思思惊觉身子落在了一棵大树上,她回头,果然身后是一株苍劲虬枝的大树,长在岩壁缝里,随着南宫烨地掉落,树身晃了晃。
这棵救命树撑住了他们下落的身子,左思思喜极而泣,连忙过去查看南宫烨的双手,南宫烨嘲笑道:“本王哪有那么文弱。”
左思思恨恨地掐了一把志满意得的南宫烨,南宫烨惨叫一声,气笑道:“我救了你,你非但没有主动献身,反而恩将仇报,想要我痛得面目全非,你也太小看我了。”
左思思先解下缠绕在南宫烨壁上的银绳,再解下自己腰间的绳子和手上绳子,极快地将绳子扔了出去,恼怒道:“看来晋王是很喜欢坐在这里喝西北风。”
南宫烨大笑道:“虽不能花前月下和王妃痛饮,但能坐看万里烟海,观天地之美倒也不错。”
“敢问逍遥王爷,以何果腹,您不会期待着山间猴王来献桃吧!”左思思索性躺到南宫烨身侧,凝视层层云海,伸手握住南宫烨的手,南宫烨反握住她的手,牢牢握着。
“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注定是嫁入南宫家族的人。”南宫烨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我可不想今晚陪你在这儿看星子,这里可是连一颗星都看不到的。妻子的心愿,难道夫君就不该满足她么?”左思思半嗔半怒道。
南宫烨转过头,望住脸色酡红的左思思,拧了一下她的鼻子,淡淡道:“要是我满足了你的小小心愿,你可愿为我下厨三个月?”
左思思心中咯噔一下,多久以前她也曾对某人许下这三月诺言,只是从未实现过,她讶然道:“王爷救我,原是为了带一个冰肌玉骨的厨娘回去。”
南宫烨听到“冰肌玉骨”四个字时,扑哧一笑,忍了一会儿,再也忍不住了,放纵大笑。
头顶传来探询之声:“想不到晋王夫妇在这儿逍遥快活,我就不应该那么火急火燎地下来找你们,省得破坏了夫妻间的浓浓情意,当个知情知趣之人多好。”
左思思抬眼望住蓝袍男子,想了半天,豁然开朗,这张能对晋王嬉皮笑脸的人,除了荣亲王世子,还能有谁?荣亲王世子被左思思盯得不自在,一火,一冰的两道目光,仿若置身冰火两重天,左思思惊觉素手被南宫烨掐了一下,怒视着南宫烨,荣亲王世子淡淡道:“你要是再这么盯着我,我都不能知道自己能否守住一世长安的誓言。我好歹看惯了风月事,就不打扰两位。”
荣亲王世子用手拉了拉身侧的两个绳子,继而对南宫烨说:“想上去的话,只要系上就行了,上头有侍卫拉着。”
说完拉了拉系在腰间的绳子,飞身而上,片刻工夫,已看不清他的身影。
迢迢官道上,一辆黑色马车疾驶而过。
南宫烨坐在车中闭目养神,左思思掀帘望着沿路风光,看了一回,转身望住南宫烨,慢慢噌到南宫烨身边,痴看着这张多日不见的面容。
她存了几分玩性,戳了一下南宫烨的脸颊,南宫烨似乎睡沉了,继续恶作剧,又戳一下南宫烨的脸,还是没有醒来。
左思思放大胆子挑逗小憩的南宫烨,摸着他的脸恋恋不舍,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薄唇,无不是刻在她的心上。
左思思轻轻靠过去,冰凉红唇轻啄南宫烨的左眼皮,辗转啄了下他的右眼皮,唇一路往下吻着挺秀鼻梁,停在南宫烨的薄唇上,轻轻地贴上去,鼻息间的暧昧令左思思轻轻一颤,她后退,缩到角落里望着睡熟的南宫烨。
默了半晌,又凑到南宫烨身侧,轻咬着南宫烨的下唇,尝到了蜜意,立即放开,南宫烨猛然张大眼睛,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脑袋,嘴唇覆了上去,左思思懵了一下,心念百转,回神时,自己已被压在南宫烨身下,南宫烨的手已滑进她衣内,顺着光滑肌肤一路往下,处处点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左思思羞涩万分,惊觉他们是在车里,懊恼地推了推南宫烨,南宫烨不为所动,左思思头一撇,大口大口喘着气,意乱情迷之际不忘说:“我们在车里。”
“他们不敢进来的。”